螺螄灣一旁的公路上,一輛救護車停靠在路邊,那樹上的秋蟬似乎不甘心就這麼離去叫得更加賣力起來。
兩個護士站在救護車旁輕聲的議論,其中一個說道:「那女人太漂亮了,讓我都有些嫉妒了!」
「這是童曼,你不認識嗎?」
「誰?」
「就是一個很厲害很出名的攝影師」
「那我怎麼可能認識,又不是什麼明星,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喜歡沒事拍照片啊」
「嘻嘻」
……
救護車上並排而放着兩張病床,靠左的病床上童曼閉着眼睛睡得很沉,靠右的病床上繡兒不安的左顧右盼,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或許安全感還是不夠她把被子拉得很高,蒙住了頭,這丫頭至今還沒緩過神。
病床上,童曼睡得很恬靜,可是那鼻尖之上卻是泛着冷汗,忽然之間她神色大變,秀眉蹙了死死的起來,好似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突然,童曼坐了起來,臉上蒼白,冷汗淋漓,呼吸沉重。
「曼姐……」繡兒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沒聽見童曼的回應,她雙手顫抖着把被子掀開一條細縫,透過那細小的縫隙她看見了童曼一臉失神的望着前方。
「曼姐,你怎麼了?」繡兒掀開了被子,輕聲道。
童曼回過神,擦去臉上的冷汗,深吸了口氣轉臉問道:「蕭毅現在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繡兒搖了搖頭。
童曼不再多言,扯掉手背上的針頭,站了起來。
「曼姐」繡兒緊張的喊道。
童曼擺了擺手:「好好休息!」
說罷她朝着車門走去,臨近車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轉過頭看着繡兒道:「這次你表現的很棒!」
說着,她不再停留走下了車。
繡兒怔怔的望着那高挑纖瘦的背影出神,良久之後才不敢置信的呢喃:「曼……曼姐誇我了?」
她不是新人,已經入行一年多了,只不過卻默默無名,當她聽到童曼找她當模特的時候已經覺得不可思議,現在還聽到童曼的讚美誇獎,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想着想着她竟然哭了,開心的哭了。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剛才童曼停下腳步的時候把一旁的醫用剪藏了起來。
……
童曼剛走下車,那兩個護士就驚慌的走了過來:「你……你怎麼下來了?」
童曼不答反問說:「就這一輛救護車嗎?」
「是的!」那個熱愛攝影的護士有些緊張的說道。
工作之餘她就喜歡攝影,童曼是她最喜歡最崇拜的攝影師沒有之一,可以說是她的偶像,面對偶像的時候會有一點緊張也不奇怪。
「除了警察和工作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人從海灘方向過來?」童曼說。
「沒有」那護士搖了搖頭說。
聞言,童曼的臉色一沉,秀眉緊蹙,連忙朝着海灘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護士一臉詫異。
……
遠遠的大兵看見了一個人影正在朝他們這邊趕來,看清來人之後他臉色變了變,連忙走向尹笙蘭:「尹隊,童曼來了」
尹笙蘭眉頭一蹙,望了過去,臉色微變。
她和童曼接觸不多,也不知道後者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只知道這個女人的偏執讓人討厭,而且會壞事。
吸了口氣,尹笙蘭板着一張臉說道:「攔下她」
「是」大兵點了點頭,帶着兩個人就走了過去。
現場的確不安全,尤其是發現了海底漆黑一片之後更讓人覺得詭異,誰都不能保證會發生些什麼,所以尹笙蘭這麼做也不是毫無道理。
不遠處的煙鬼忍不住搖了搖頭嘆息。
多好的一個女人啊,可惜……
……
「讓我過去」童曼冷冷的注視着攔在她面前的大兵等人。
大兵搖了搖頭:「非警務人員不得過去,抱歉!」
「那他呢?」童曼望了一眼煙鬼的方向:「別告訴我他也是警察!」
大兵說:「他不是」
「那我為什麼不行」
「他可以保持冷靜,不會胡來」
「我也可以」
「他不會妨礙我們警方工作」
「我也能」
「他……反正你就是不能過去」
「如果我非要過去呢?」
「唐洪,羅立操」大兵眯着眼直視童曼,喊了一聲。
身後那兩個警察立馬同聲應道:「在!」
「把童小姐帶回救護車」
「是!」
唐洪,羅立操曾經跟着大兵破獲了上一次金店劫案,見過大場面,尤其是經歷過金店劫案之後他們對大兵可謂是言聽計從。
「童小姐,請吧」唐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話音尚未落下,童曼做出了一個讓眾人驚駭的舉動,只見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剪刀死死的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誰能想到這個冷靜智慧的女強人在這個時候居然用以死相逼這麼愚蠢的辦法。
唐洪驚呆了,大兵也瞪大了雙眼,遠處的尹笙蘭和煙鬼也都是眉頭一挑。
「讓我過去」童曼一字一句的說道。
……
令人恐懼的黑暗之中,放棄由絕望萌芽。
是的,蕭毅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打算,他現在之所以還在繼續下潛,或許是因為本能的不甘所形成的機械式的反抗。
面鏡下那蒼白的容顏無力的苦笑着。
「老頭兒,我馬上就能確定你是死是活了,呵呵」
「其實,我真希望在地下見不着你」
「說實話,還挺好奇你的身份的,我是說除了主席貼身攝影師之外的身份」
其實蕭毅兩年前就知道了老頭兒的身份,他知道後者酒後的胡言亂語並不是開玩笑,因為老頭留下的兩件物品其一的相框裏,鑲的是他和上任主席的合照……
只是這兩件物品都是在老頭兒失蹤之後他才得到的,他心中很多疑問,但卻沒了發問的機會。
「再見了,我所有的牽掛」蕭毅閉上了眼睛,那本能的不甘似乎也放棄了抵抗,他停了下來,再也游不動了。
如果只是水壓的話他或許還能堅持一會,但再加上缺氧,他是真的扛不住了。
身後的攪動越來越劇烈,腳踝上的海魚似乎也有所察覺,拼命的撕咬起來,就像是一個想着獨享其成的獵人,搶着在同夥趕來之前獨吞獵物。
對比,蕭毅卻是無能為力,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隨着身子漸漸下沉,漸漸的他看見了美圖大師和手電筒。
凝視着美圖大師的圖標,他苦笑了一下,隨即視線跳轉落在手電筒的圖標上面。
手電筒的圖標就跟現實中的手電筒一樣,蕭毅凝視着它,嘴角苦澀,猛然間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雙眼瞪大,張了張嘴:「燈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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