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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阿娜爾的故事,蕭毅感觸很深。
阿娜爾有着曲折多舛的命運,原本是一個孤兒,可當她正漸漸適應並且接納孤兒院的人和物的時候,卻又被人帶走,她年紀輕輕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產生了本能的牴觸,可是那對夫婦對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她終究只是一個孩子,時間一長,她漸漸的接受了那對夫婦和這個家庭,就就在這個時候,養母卻懷孕了,一年之後,她弟弟出生,當她弟弟滿月的時候,慘劇發生了。
她養父不能生育,這一年來,他即有一種可能被帶了綠帽子的憤怒,又有一種僥倖所帶來的期待,萬一真的是上天開眼,賜給自己一個親生孩子呢?
直到她弟弟落地,一切才浮出水面。
她弟弟不是她養父的孩子,至於是誰的,她養母始終閉口不談,哪怕最終被掐死,也沒說出那是誰。
小小的年僅,阿娜爾躲在房間裏透過那狹窄的門縫目睹了悲劇的整個過程。
她親眼看見滿月大的弟弟因為父親和母親的爭執被誤摔在地上,她親眼看見養父紅着雙眼完全喪失理智的掐着她養母的脖子,她親眼看見養母瞪大了雙眼,最終那瞳孔渙散。
或許是因為殺人之後的慌亂,又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已經忘記了阿娜爾的存在,在殺掉阿娜爾養母之後,他奪門而逃。
不辛中的萬辛是,滿月大的弟弟雖然被摔在了地上,卻並無性命之憂,可萬幸中的不幸是,雖然活着,但卻從此成了腦癱。
這些年,便是這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姐弟相依為命,硬挺過來的,期間的苦,不言而喻。
或許是因為從事影像工作的緣故,蕭毅的腦補能力很強,腦海中,整個故事如同電影倒帶一般急速閃過。
任由阿娜爾趴在自己的肩上痛哭,感覺到真堅強的少女那顫抖的身軀,蕭毅忍不住心中酸楚,出語安慰道:「其實……我也是孤兒,你至少還有人可以去恨,可我呢,我連我該恨的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說起來我們同病相憐,可……我比你可憐」
「只是呢,我又比你幸運,我遇到了一個……一個……一個很不靠譜的糟老頭子!!
阿娜爾詫異的抬起頭,眨巴着那淚眼婆娑的眼睛,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蕭毅竟跟她有同樣的身世。
她很快又想到了什麼,望着蕭毅,微張嘴巴:「我至少還有人恨?可我該恨誰呢?」
蕭毅眼角一抽,怔住了。
是啊!
她該恨誰呢?
養父?
被人帶了綠帽子情緒激動,失去理智,錯手殺人,雖然在法律上應付上刑事責任,可是在道德層面上,錯的卻是她養母。
那她養母又錯了嗎?
是,她的確是錯了,她不該背叛,不該給阿娜爾的養父戴上綠帽子。
哪怕她的做法有悖倫常,但她已經死了,死者為大,天大的錯也足以彌補了。
如此說來,她還能恨誰?
恨那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弟弟?
他只是一個無辜又可憐的人,又做錯了什麼呢?
蕭毅猛地怔住,看着眼前那栗色的朦朧眼眸,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他轉過臉,猛地看見了辦公室的門正被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推開,視線上移,他看見的是一張神色黯然的俏麗臉龐,那棕色的眸子低垂着,眼眸中閃爍着失望。
「安然,曼姐?」蕭毅忍不住驚呼一聲。
開門的是黎安然,但是站在她身邊的還有童曼。
此時此刻,童曼的臉色是真的跟冰霜沒什麼差別,那冰冷的氣息,隔得老遠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她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正趴在蕭毅肩膀上抽泣的阿娜爾聽到蕭毅的聲音不由一驚,連忙離開了蕭毅的肩膀,往沙發的另一邊挪動了幾分,那臉色紅得跟蘋果一樣。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啊?」黎安然微微低着頭,聲若蚊蠅的問道。
「啊?」蕭毅回過神,解釋道:「剛才阿娜爾在跟我說她的身世呢!」
「阿娜爾?」童曼輕喃了一聲,那冰冷的眼神頓時落在了阿娜爾的身上,緊接着,她的神色微微一變,或許是因為阿娜爾的容貌太過驚艷,連她也忍不住動容。
童曼的眼神大約持續了一分鐘,她就這麼遠遠的看着阿娜爾,也沒有說話。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阿娜爾下意識的望向蕭毅,同為女人,她能看懂對方那看似冰冷的目光的中還夾雜着一絲隱晦的敵意,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的身世,又或許是因為在場的人裏面她只跟蕭毅相熟一些,所以她朝蕭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那漂亮的栗色眼眸中所傳達的求助信號蕭毅一眼就看懂了,當下便要開口。
「你是維族人?」可童曼卻搶先一步說道。
阿娜爾轉過臉,神色慌亂,連忙站起身,右手按在左胸口,微微躬身道:「你好,我叫阿娜爾!」
童曼一步步向她走來,那臉上的敵意連蕭毅都能夠看出來。
望着這一幕,蕭毅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心中暗嘆:「這娘們兒是怎麼了,不會是嫉妒人家長得比她漂亮吧?可也沒有啊,頂多算是平手好不好。」
黎安然也跟着童曼的腳步緩緩走來,只是那頭一直低着,雙手交叉在一起,看不清楚表情。
當黎安然走到蕭毅身邊的時候,蕭毅輕聲道:「誰惹曼姐生氣了?」
黎安然腳步一頓,但也僅此而已,她連頭也沒抬一下就繼續走了,更別說回答蕭毅的問題了。
蕭毅正在了原地,滿臉狐疑:「童曼是個神經病喜怒無常,偶爾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倒還能理解,可安然這又是咋的了?」
就在蕭毅滿腹狐疑的時候,童曼已經來到了阿娜爾的面前。
蕭毅神色一變,往前走了幾步,看童曼的陣勢,就算她接下來打人,蕭毅也不會覺得奇怪,他靠近一點,方便出手阻止。
阿娜爾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神色慌亂。
童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停下了腳步,良久,才冷冷的問道:「你有工作嗎?」
蕭毅臉上的狐疑之色加劇,不明白童曼為什麼會這麼問。
阿娜爾一臉緊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高級美容顧問,月薪三萬,有興趣嗎?」童曼的語氣依舊是淡漠冰冷。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瞪大了雙眼。
誰都捉摸不透童曼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這是要聘請阿娜爾嗎?
可剛才那再明顯不過的敵意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才見一面就請了,會不會太草率了,這不想童曼的做事風格啊!
蕭毅的眉頭蹙成了八字,望着童曼那高挑的身影,心中儘是問號。
就連童曼身邊的黎安然也是抬起了頭,瞪大了美眸。
阿娜爾不敢置信的看着童曼,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嗎?」
「嗯!」童曼點了點頭:「兩個禮拜之後,會有人聯繫你的!」
阿娜爾很是高興,那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可是突然之間,她又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黯:「可,可是我不會美容」
「不會可以學,薪水照給」童曼淡淡的說道,像是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阿娜爾聞言,雙手捂着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一旁的蕭毅則是瞪大了雙眼:「啥,帶薪學習,月薪三萬,還有沒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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