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1179.絕對無法容忍
「這就是,作為母親的感情嗎」
被舞彌這樣問道,愛麗絲菲爾才發覺自己剛才對自己內心的感情表露太多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也許是吧。舞彌你可能很難理解吧。」
「也不是很難。我也是做過母親的人。」
「――哎」
實在是太令人意外的回答,愛麗絲菲爾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似乎是對讓愛麗絲菲爾如此驚訝感覺到有一些抱歉,舞彌用平靜的語調淡淡地說道。
「我,其實是有懷孕和生產的經驗的。雖然那可以說只是一場意外。」
「你有結過婚嗎」
「不是的。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在戰場之上,我們所有的女兵在兵營里每天晚上都會被男兵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總之,在初潮來臨之後不久我便懷孕了。
那孩子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取,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如果還沒死的話,現在一定存那戰場的某個角落撕殺着吧。那裏的孩子從五歲開始便拿着槍上戰場了。」
「竟然」
聽到眼前這位曾經的幼年女兵講述過去的悽慘故事,愛麗絲菲爾不由得驚訝得不得了。
「很驚訝嗎但是這樣的事情,在當今世界之中絕對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吧現在的恐怖組織和游擊隊都知道了使用小孩子做士兵的好處。而且有像我這樣的早期成功例子作證明,所以現在像我一樣有這樣經歷的孩子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多。」
舞彌靜靜地訴說着,她的目光漸漸變得越來越了無生氣。聲音之中也漸漸沒有了悲傷和憤怒。也許在她的回憶之中,只有那無邊的絕望感覺到的只有絕望吧。
「夫人,也許對於你來說,第一次看到的這個世界是非常美麗的,羨慕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幸福的人。但是對於我來說,卻非常羨慕一直生長在那座城堡之中的你。這個世界的醜陋和可怕,你都沒有經歷過。」
舞彌的感慨之中雖然沒有任何嫉恨的感情,但是在愛麗絲非爾聽來卻感到非常的羞愧。
舞彌似乎也意識到了愛麗絲菲爾的感覺,於是繼續說道,
「如果這樣的世界,真的能夠有所改變的話那麼能夠實現這一切的切嗣。不管如何使用我的性命,我都在所不惜。」
但是我除了戰鬥以外什麼都不會,舞彌輕聲地自言自語道。她的這句話裏面完全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沒有理想,也沒有願望,她的心中只有好似被燒燼的焦土一樣的空虛。
雖然她的內心世界與切嗣完全不同,但是作為戰士.他們兩個卻有着驚人的相似。舞彌的存在提醒着切嗣的同時也給他做了一個榜樣。正因為身邊有舞彌的存在,切嗣才將自己封印在矛盾之內,使自己成為了一個完全冷酷無情的狩獵機器。…。。
「你在切嗣完成理想之後,打算怎麼做」
聽到愛麗絲菲爾這樣問道.舞彌的目光再一次變得迷惑起來。
「――我從來沒想過會活着完成任務。假如真的能夠活下來的話,我也已經沒有任何生存的意義了。在被切嗣改變了的世界之中,一定沒有那樣的地方了吧。」
在沒有任何戰爭的世界之中,像自己這樣除了戰鬥之外便什麼都不會的人一定沒有容身之所。這對於舞彌來說是理所當然的結論。
如此哀傷。憂愁的感情使愛麗絲菲爾不由得衝口而出。
「不,不會那樣的。舞彌,你還有在戰爭結束之後必須去做的事情。」
「」
愛麗絲菲爾注視着充滿迷惑的女戰士的雙眸繼續說道。
「你必須去尋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這些都是不應該被忘記的事情。這些都是應該被銘記的事情。」
「是這樣嗎」
與愛麗絲菲爾的熱情正好相反,舞彌的回答裏面充滿了無情的冷漠。
「如果真的能夠迎來沒有戰爭的世界的話,那像我這樣的人的回憶無異於噩夢一樣。再次記起只能夠使自己更加痛苦。難道要我把仇恨的種子帶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理想鄉之中去嗎」
「不是的,你的人生不是一場夢。那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如果把那些回憶都埋葬在陰暗的過去而建立在這之上的和平,簡直就是罪孽深重的自欺欺人。我認為。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單純地忘記過去那些痛苦就可以了。而是為了不讓自己重蹈過去那悲慘命運的覆轍,認真地悼念曾經的痛苦與犧牲,繼而才能開創和平的新世界。」
「」
舞彌沉默地注視着愛麗絲菲爾――然後,面容變得稍微開朗了一些道。
「你的這些話,應該早點對切嗣說。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他現在已經得到救贖了。」
舞彌的感慨將欣喜與寂寞一同帶到愛麗絲菲爾心裏。
也許――接近崩潰的她,再也沒有同丈夫聊天的機會了。
「――那麼。舞彌。就拜託你把這些話轉達給他了。就說是我說的。」
舞彌曖昧地聳了聳肩膀道。
「我會妥善處理的。不過那也是戰鬥結束之後的事了。現在還不能大意。」
雖然舞彌的回答語氣很冷漠,但愛麗絲菲爾依然聽出舞彌話里的調侃意思。
「你這個人啊,真是――」
愛麗絲菲爾話未說完,地下倉庫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舞彌飛速趕到愛麗絲菲爾身邊抱住她的肩膀,迅速地切換到了戰鬥狀態,目光變得如利刃、一般尖銳。右手抓起輕機槍向地下倉庫鐵門瞄準。
地下倉庫再次震動着。這一次,厚重的鐵門在外面猛烈的衝擊下變得扭曲起來。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外面用力地擊打着地下倉庫的門。這看似只有調動起重機才能夠做到的令人恐怖的事.對於參加聖杯戰爭的二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與其說驚訝,不如說她們感到的只有絕望。…。。
現在,如果試圖突人地下倉庫的對方真是Servant的話,那麼憑藉舞彌的武器是完全無法與之抗衡的。而且現在的情況甚至連逃跑都不可能,簡直就是窮途末路。
但是在恐懼之前,二人的腦海里率先划過的卻是無法相信的疑惑。
究竟是誰,竟然知道在這個地下倉庫之中――是愛麗絲菲爾的藏身之地呢
如果是通過使魔的斥候或者千里眼的探知的話,防禦結界都是可以探察到的。而沒有經過任何的事先探察,直接派遣Servant如此準確地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難道敵人早就知道了這個地方嗎
第三次的震動。在鐵門被破壞之前,周同的土牆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率先崩塌了。
伴隨着飛舞的灰塵,鐵門向倉庫內側倒了下去。門外映照進一片夕陽染成的血紅。
而佇立在瓦礫與灰塵之中那巨大的身影,毫無疑問――正是Servant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舞彌只能絕望地拼命握住手中的輕機槍。
傍晚快要來臨的時候,Saber隱隱地湧起一個念頭,今天的埋伏不會又白費功夫了吧。她被這種想法弄得煩躁不安。
根據從Archer的Master遠坂時臣那兒得到的情報,Saber來到了深山町。在那兒確實找到了古蘭瑪凱基老夫婦的住宅。老婦人聽到門鈴聲後出現在Saber的面前,根據這個老婦人的說法,孫子和他的朋友這幾天確實逗留在此。那個老婦人好像誤以為Saber也是自己孫子的朋友,所以沒有任何懷疑,輕易地就把實情都說了出來。
Saber用話套出了那兩個人的衣着打扮,毫無疑問那兩個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過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氣息。像這種規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裏面的話,即使站在玄關也應該可以察覺到的。
據老婦人說那兩個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來並逃走的呢,這點雖然很值得懷疑,不過實在很難想像那個傲慢的征服王竟然會採取逃跑這種懦弱的手段。如果想要奪取勝利的話他肯定會從正面迎擊的。
最終Saber得出的結論是之所以錯過了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禮地辭別老婦人,決定在離房子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監視,等待Rider他們回來。
老婦人當然不會知道實情。雖說被韋伯維爾維特欺騙了,不過這家人畢竟是跟整個事件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沒有理由捲入到聖杯戰爭中。關於這一點,那個Rider肯定也考慮到了吧。
為了阻止Caster的暴行,不讓冬木市陷入危機中,Rider能把聖杯戰爭的爭鬥暫時擱置。據此,Saber做出了判斷:對於作為真正的英靈所採取的那種值得驕傲的做法,那個征服王絕對不會違背。等到那個Rider回來發現Saber的身影之後,肯定會選擇一個適合Servant之戰的場所進行一場正大光明的對決吧。…。。
意識到自己光是在周圍走動就已經很惹人注意,Saber決定坐在離這兒最近的公交車站旁的椅子上等待。從那以後,目不轉睛地開始監視。可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一直到了現在。
雖然並不是位於能夠直接看到瑪凱基家的位置,可是Rider一旦回來肯定會立刻嗅出Servant的氣息,找到Saber。他並不是那種會採取逃走或偷襲之類手段的對手。他肯定會迎合Saber想挑戰的意圖,把她引到適合戰鬥的場所吧。
雖然說奇怪,對於Rider這個Servant,Saber是報以百分之百信任的。雖然彼此的觀點無法相容,可是那個英靈會以自己作為王者的驕傲為前提採取行動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只會正大光明地挑戰,絕不會暗算和背叛。因為Rider絕對不會選擇有損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戰略手段。
Saber的不安與其說來自對手還不如說來自盟友。
她的Master衛宮切嗣以跟她完全相反的意圖和戰鬥方針在虎視眈眈地盯着Rider的Master。即使是在這個瞬間,說不準他也是把Saber當作引Rider上鈎的誘餌在遠處監視着呢――這樣想是沒有任何錯誤的,確實需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切嗣肯定是認定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對峙的瞬間是暗殺Master的最好機會吧。
想到這裏,Saber的心情不由得變得很沉重。
切嗣還不如乾脆以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為目標,進行魔術師之間的決鬥呢。
這樣的話倒還好。切嗣並不是完全不依賴er,而只是通過權術謀略取得勝利。切嗣之所以想得到聖杯。他有他的正當理由。想以更加穩妥的方式獲得勝利這種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和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之間的決鬥,Saber也有一個絕對不願意退讓的底線。
不是作為爭奪聖杯的戰鬥工具Servant,而是作為具有強烈自豪感的英靈之間的公平決鬥。假如不是這樣的話――Saber就永遠無法解開前幾天「聖杯問答」時留在心中的芥蒂。
伊斯坎達爾毫不隱諱地宣揚自己暴虐的王道,以「王之軍隊」這種粗暴的形式宣揚並以此為豪。如果不把他用同樣作為騎士王的理念的象徵「誓約的勝利之劍」打倒的話,阿爾托莉亞的王道就會被打破並就此終結。
Rider的看家寶具強大到讓人光是想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顫抖的地步。即便Saber把自己的寶具的力量發揮到最大限度也並不能保證可以取得勝利。
對軍的寶具和對城的寶具的對決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想像範圍。如果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來賭一場勝利的話,衛宮切嗣絕對會認為這是個愚蠢的行為並對此付之一笑吧。可是對於Saber來說,聖杯應該是那種在堅持自己理想的前提下進行爭奪的東西。既然有人威脅到她作為王者的根本,想採取繞開這個問題而取得聖杯的方式,對於Saber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只有保證作為騎士王的驕傲的王道,聖杯才會選擇騎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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