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肉體的聲音與慘叫聲同時響起。
韋伯不可思議地凝視着倒地的黑衣人。
偷襲者究竟是何時偷偷接近韋伯身後的——還有Rider是什麼時候察覺的。Rider最初的一刀擊落了敵人向韋伯投射的短刀。大概正因為這短刀才讓Rider找到了敵人準確方位吧。這個儲水槽在韋伯還不知情的時候已經變為了戰場。
而更讓韋伯瞠目的,是Rider打倒的敵人臉上,戴着白色骷髏面具。
「Assassin這怎麼可能」
這太奇怪了。韋伯曾經通過使魔的眼睛證實這名暗殺之Servant早已被擊斃。
「現在不是你吃驚的時候,小鬼。」
而如果有人問真的真的能夠保證不出一點差錯嗎——估計那時自己都不敢回答了。
就算凜往她家打電話,對方父母也不願理會凜。
「小鬼,回我的戰車上去。一旦開動他們就沒出手機會了。」
就像在說「絕對不能晚上出門」時的口氣一樣。
至此Rider仍沒將劍放回鞘內,他用下巴指了指戰車。
當然,關於如今在冬木市發生的事件凜也遠比同學們知道得多。雖然她還不能像父母那樣深刻理解,但她已經比街上大部分人知道更多真相。
韋伯已經不敢再問他在黑暗中看見了什麼。
長大以後想當歌手,長大了要成為漂亮的新娘。凜的同齡人或許都會懷着這樣的心愿,但凜的願望卻不同。
從狹窄的管道到從未遠川河面脫出只用了數分鐘,室外冰冷清冽的空氣使韋伯覺得如此親切,他緊張的神經終於緩和了下來。
雖然韋伯不知道Rider為什麼如此興奮,但他預感肯定不是好事。
琴音一直很信賴凜。無論是被班上男孩欺負的時候,還是圖書管理員硬將工作塞給她的時候,凜都會出面幫助她。能夠被同學如此信賴與尊敬,對凜來說是一種驕傲。「時刻保持優雅」——每次幫助她都是讓凜實行家訓的好機會。
不過,光站着也不是辦法。剛才路過的幾名成年人已經對孤身一人的凜投去了詫異的目光,還是先走再說吧。
「啊啊,真是個差勁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回一掃憂鬱啊。」
就算面對這異常事態,Rider的態度仍是平靜得不像話。無論整件事有多可疑,現在他關心的大概只有戰鬥了吧。
兩人立刻了解的彼此的心思,迅速以靈體化從Rider面前消失了。
但這只是願望,不是想要實現就能實現的。首先,必須得到師父也就是父親的同意。父親還沒有對凜表露過將來要把家族託付給她的意思,在這點上她有些不安。或許父親還沒有承認自己有成為魔術師的資質。
或者說,他不會喝酒。他在Rider身邊看他喝酒的樣子.總覺得酒氣熏得他直反胃。
············
遠坂凜做好了覺悟。
既然身為魔道世家的繼承人,她就註定要走與普通少女不同的道路。
Rider聞言便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隨後表情嚴肅的地回答道。
不知是義務感還是所謂良心的斥責,在不知不覺中,她被帶入一個絕不能涉足的領域。而她本人那時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最值得依賴的,是之前自己生日時父親送的魔力指針。無論從外形還是構造上看,這都只是個普通的指北針,但它不會指北,而會指向發出強魔力的方位。凜曾實驗過,無論是風還是水都無法改變一些細微魔力的動向。如果有什麼異常,這東西無疑是最有用的。
結果,三人合計了一下就動手行動了——最終上演了這失敗的一幕。
在夜晚的街道潛伏着致命的怪異威脅。
且不論韋伯,保護着他的Rider此刻是波瀾不驚。兩名Assassin見狀,只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了解一定真相,凜心裏更是添了一層責任感。
兩人回到了戰車的駕駛台。Rider手握韁繩,黑暗中傳出憤怒的公牛的咆哮聲。
「雖然調查一下可能會找到什麼放棄吧。總之先把這裏毀了,多少也能牽制一下Caster。」
凜一直遵從着父母的話,但是,她不能坐視身陷險境的朋友不管。
「有倖存者嗎——」
事實上,事情發展至此,對他們Assassin來說是無可辯駁的失敗。
「那這裏就不管了」
「這算怎麼回事」
身邊就有一個很好的例子,這是她所認識的人中最偉大、英俊、溫柔的成年人。
Rider謹慎地勸戒道,同時仍以戰鬥姿勢手持武器。仿佛與護着韋伯的他對峙一般,黑暗中浮現出幽靈般的兩張骷髏面具。
韋伯感覺到了屈辱,表情變得更陰沉了。Rider大膽笑着操縱着韁繩向下水道跑去。
「可以確定一件事——認為他們死了的傢伙都被騙了。」
以成年人標準來看現在還沒有到深夜,不過街上的人卻少得可憐。平日回家時路上滿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就算是夜晚街上還是人潮湧動。
實際上,那時的凜還只是一知半解,思想還未成熟。
想到今晚私自外出無法隱瞞,之後父母一定會嚴厲批評自己時,凜對自己說,自己偷偷溜出來不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因為自己身為遠坂家族的一員,才必須這麼做的。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帶琴音一起回去。那時無論父母怎麼罵自己,心裏一定還是在為自己感到驕傲的。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Rider居然如此輕易就打入了內部,也就是說Assassin們侵入了Caster的老巢。其中一人頓時感覺良好,在面對毫無防備的Rider的Master時被功利熏昏了頭腦。
班主任說她病假在家,但班上的流言卻不是這麼傳的。
「先說好,我可不陪你喝酒。」
「抱歉啊這地方太窄,但還是想拜託你,把它們燒成灰燼吧!」
包括父親在內的七名魔術師正在進行戰爭。
Rider興奮地敲了下手掌。
現在。琴音一定也在等着凜去救她。
(
與之前蹂躪魔怪的時候不同,Rider此刻出奇地謹慎。他能面不改色地殺死那麼多魔怪,但在發現偷偷潛入的暗殺者後,他應該也感到了相當大的威脅吧。
兩人得出的答案只有一個,既然偷襲失敗,那就意味着失去了勝利的機會。自己的力量與Rider有明顯差距,只靠他二人是絕對贏不了Rider的。雖然不甘心,但比起在這裏等死,還是撤退之後向綺禮領罪吧。
如果有人問,真的沒問題嗎,那自己可能會有些鬱悶地點頭。
昨天連着今天,朋友琴音都沒來上學。
比起結界牢固的遠坂邸,從禪城的房間溜出來實在是太輕鬆了。
凜天真地想着,如果能在末班車之前找到琴音就好了。不過那樣的話只剩下兩小時,時間完全不夠。
剩下的就是凜在寶石魔術修行中精製的兩片水晶片。她挑選了自己製作的成品中最好的兩個。如果將其中填充的魔力一齊釋放出來——雖然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從沒試過——應該會發生小規模爆炸吧。如遇危險可以用作防身武器。
裝備加上自己的實力,凜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琴音並將她帶回去。
「把這裏毀了,Caster沒有了藏身之處.就只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離解決他們的那天不遠了。」
如今相繼發生在冬木市兒童誘拐事件,無法通過單純的搜查活動解決。即使報了警,孩子也很難回來了。學校的老師、琴音的親人和朋友一定沒有意識到這點,只有凜知道。
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跑了出來,但回來時就不能用同樣路線了。要從露台支柱上滑下來簡單要爬上去可就麻煩了。
遠處人影更是稀少。這真的是平日見慣了的冬木市嗎凜覺得一股淡淡的寒氣襲上全身。
「有幾個人還有口氣不過那樣子,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隨着Rider的吼聲,神牛撒蹄跑動起來.在鮮血淋漓的工房四處破壞。它那雷擊之蹄所到之處只剩下體無完膚的破壞。Caster和龍之介珍藏的噩夢般的藝術品,在瞬間被銷毀殆盡。
職業之類只是其次,她最大的願望,是想要成為父親那樣偉大的人物。
韋伯依然陰鬱地見證着這場徹底的破壞。這名見習魔術師認為,這樣做並不能帶來什麼成果。
爬出寢室窗戶,沿着露台支柱滑至庭中,隨後從小門鑽出圍牆外。
鼓起勇氣和自尊,凜告訴自己,自己不是那些膽小的普通孩子。她將心裏的怯懦趕跑,邁開腳步向最近的車站走去。冬木新都坐一站就到了,手裏的零錢足夠付車費。
在她看來,父親時臣已經接近於一個完美的人物了。雖然同齡女孩裏面也有不少對父親抱有憧憬的,但凜相信沒有一個女兒能像她這樣深愛着自己的父親。
原本被派來監視Caster以及其Master龍之介的,除了之前一去不回的兩名Assassin,還有在工房外巡視的這三人。
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本也想偷偷進入工房,但因為不知道工房中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不可不小心。而這時,突然間出現的Rider居然直直地從正面搞突襲,三人認為這是絕妙機會,於是跟着他們一路追蹤至此,想要探明這個工房的防禦狀況。
這問題對凜來說其實沒什麼意義。如果真有人要問,那先問的也該是琴音沒事吧,如果琴音再也來不了學校了,那凜能撐下去嗎如果是這種問題,她一定能毫不猶豫地立刻回答。
「前面的死了後面的跟着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根本不知道會出來多少Assassin。這裏是最適合他們行動的環境,我們還是快撤。」
韋伯指了指他仍不敢直視的工房,陰鬱地問道。
裝備有三樣。
那也就是說,要選擇父親所走的那條道路,選擇接受父親所接受的命運。或者說——將遠坂家的魔道之血脈傳承下去。
剛想鬆一口氣的韋伯得到的回答卻是「不」。
「哼,我才不稀罕你這種雛雞一樣的人陪我喝呢。啊.無聊,難道就沒個地方讓我醉上一醉嗎哦,對了!」
打開魔力指針蓋後,凜被指針的反應弄懵了。
其實她可以求助於身為魔術師的父親,但父親是「戰爭」的參加者之一,自從上個月去了深山町之館後這幾天都沒有打電話來過,而母親也嚴令不能去打擾父親。
············
冬木夜間的空氣真是久違了,這冬日冰冷的氣息正好為火燒似的肌膚降溫。
但即使如此,她的願望卻不曾變過,所以她為自己所做的覺悟感到驕傲。
「為為為、為什麼為什麼有四個Assassin!」
「不管是為什麼現在都沒關係了吧。」
「行了——知道了——住手啊!餵!」
如果有人問,沒問題吧,自己一定會點頭吧。
倖存的兩名Assassin邊謹慎地思度着Rider的下一步動作,邊給了彼此一個眼色。究竟是否還要繼續這場二對一的戰鬥
當然,這不是他們的Master綺禮所下的命令。但是即使如此,如果能在這裏順利排除Rider,綺禮必定不會責備自己。這種想法對Assassin而言是種誘惑。
而且——無法入睡的夜晚,以一次為限。
平時只是稍稍搖動的針此刻卻飛速旋轉着。她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針仿佛小動物錯亂般的表現,使凜心頭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總之先調查新都。如果去了深山町魔力指針只會一個勁地指向遠坂邸,而且去那兒的話很可能被父親發現。
Rider用大手摸着韋伯的頭說道。
「他們逃了——嗎」
事實上,冬木市已經發佈了宵禁令。最近連續發生了獵奇殺人案和誘拐事件,昨天一天新都和港灣區更是發生了連環恐怖爆炸事件。警察呼籲市民夜晚減少外出,聰明人都聽從了這條指令。
不過即使沒有宵禁令,恐怕喜歡夜遊的市民也還是不多的。如今新都的黑夜中隱藏着什麼不好的東西,人類的本能都應該察覺到了這點。
「——啊,果然。」紅色的警燈在面前亮起,凜害怕地躲到了一處建築物的陰影里。巡邏警車緩緩行駛着尋找是否有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的市民。如果看見了自己,警察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法去救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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