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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木屋內。
禰豆子在被窩中安靜地沉睡着。
自從炭治郎帶着她來到這裏之後,她已經沉睡了兩年的時間了。
如果不是還有着呼吸,就連她的哥哥炭治郎都會懷疑她已經死了。
沉睡的禰豆子身邊不遠處。
炭治郎恭敬地跪坐在偽裝成『麟瀧左近次』的軒浩面前,認真傾聽着老師在他離開前最後的叮囑。
「根據鬼殺隊目前的情報,這個世界上只有一隻鬼可以用自己的血把人類變成鬼,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誰吧?」軒浩沉聲問。
「就是您之前提到過的鬼王,鬼舞辻無慘嗎?」聽到老師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炭治郎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是的,鬼舞辻無慘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第一個成為鬼的人,他就是殺害你一家的仇人。也或許是能讓禰豆子變回人類的關鍵。」軒浩說,「目前人類還沒有掌握到能夠將變成鬼的人類恢復原樣的方法,不過如果是身為鬼王的鬼舞辻無慘或許會知道什麼。」
「老師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幫禰豆子變回人類,就必須找到鬼舞辻無慘嗎?」
「沒錯,這是我想要交給你的任務之一。」
軒浩輕輕點頭,「不過,鬼舞辻無慘已經躲藏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想要找到他不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鬼舞辻無慘是這個世界最強的鬼,也是鬼的根源,只要殺死他這個世界就不會再出現鬼這種生物了。但是即使你找到他了,憑你現在的實力或許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要小心,明白嗎?」
「我明白了,老師!」
炭治郎滿臉的認真,「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禰豆子變回人類,所以也一定會找到鬼舞辻無慘的!」
不管是為了已經死去的家人,還是為了不讓更多人遭受與自己同樣的命運,炭治郎都認為必須找到讓人類變回鬼的方法,必須要想辦法殺死這隻鬼王。
「這樣就好。」軒浩緩緩地點頭,有些欣慰地望着眼前這個一臉堅定的少年,「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裏了,去藤襲山參加『最終選拔』吧。」
「是,老師!只是……」
說着,炭治郎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一旁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禰豆子身上。
禰豆子已經在這裏沉睡了兩年時間了,身為哥哥,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老師一直安慰他說禰豆子不會有事,他才能夠專心將注意力集中在訓練上。
「放心好了。」
注意到炭治郎的目光,軒浩也將視線投到了禰豆子身上,面具下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禰豆子跟普通的鬼是不同的,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在利用睡眠這一行為來代替進食人類血肉為自己恢復體力。要知道普通的鬼如果兩年時間不進食人類的血肉是會陷入瘋狂狀態的。」
「這樣嗎?」
炭治郎臉上的擔憂稍微消散了一些,對於老師的話他現在是百分百的信任,「那麼……禰豆子就暫時麻煩老師了,通過『最終選拔』後,我很快就會趕回來的!」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軒浩輕輕敲了敲炭治郎的腦袋,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少年的頭……不是一般的鐵。
「我已經照顧禰豆子將近兩年了,放心好了,去吧。」
「啊!好的,老師!」
炭治郎捂着自己被敲得有些疼的腦袋。
在炭治郎帶着日輪刀離去後,軒浩將注意力集中到一旁沉睡的禰豆子身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有些頭疼地看着禰豆子。
以炭治郎接近柱的實力,參加最終選拔他完全不擔心會出什麼事情,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在於禰豆子。
這兩年裏,他也曾嘗試過想辦法將禰豆子變回人類,但是很可惜沒能找到一點辦法。
無慘的血液注入人類身體之後會引起人類體內細胞的變異,變異不是損傷,需要的是重塑而不是修復,所以即使軒浩想用自己目前掌握到的力量進行修復也沒有絲毫作用。
至於其他的方法,比如用他的血液改變禰豆子體內的血脈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那樣做的話風險有些太大了,沒有人知道鬼在接受他的血液後會引起怎樣的『化學反應』,他不可能拿禰豆子來冒險。
而且就算無慘不可能監視每一隻鬼的一舉一動,但是如果有人想對某隻鬼的血統動手腳無慘不可能察覺不到。
「所以只能先暫時不管嗎?可是……」
軒浩的眉頭越皺越緊。
因為無法將禰豆子變回人類的話,他即使找到了鬼舞辻無慘也會變得束手束腳的。
無慘是鬼的根源,如果無慘死了那麼接受過無慘血液的鬼也會跟着灰飛煙滅,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得先想辦法讓禰豆子擺脫無慘的控制才行……」
軒浩回憶了一下有沒有能讓鬼擺脫無慘控制的方法。
最後,他想起了一隻特殊的鬼——珠世。
雖然不知道五百年過去了,珠世是否還活着,但是他清楚的記得珠世確實是通過意外情況擺脫了無慘的控制。
他記得珠世擺脫無慘控制的條件好像是因為無慘被繼國緣一重創,重傷虛弱!
而且如果現在的珠世還活在世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她會有其他擺脫無慘控制的方法也說不定……
「看樣子得再去找她一次。」
整理清楚思緒後,軒浩決定要去再見見那隻名為珠世的鬼。
只是現在他很顯然是沒辦法離開這裏的,炭治郎還沒有回來,禰豆子也處於昏迷狀態,他必須暫時留下來照顧好禰豆子才行。
「等炭治郎回來之後再說吧……」
「咚——咚——咚——」
就在軒浩思考的時候,木屋的門被輕輕扣響。
「咚——咚——咚——」
似乎是處於禮貌,對方敲門的動作很規律,而且這樣的木門其實很容易就能直接推開。
軒浩皺着眉頭望着門口的方向,產屋敷?這種時候來這裏做什麼?
即使不開門,他也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外面來人的身份。
一共三人。
架着馬車。
馬車裏坐的人是產屋敷耀哉和他隨行照顧的妻子產屋敷天音。
因為是白天所以並沒有鬼殺隊劍士作為護衛只有一位隱擔任駕車的車夫。
隱十分有禮貌地輕輕敲着門,許久沒有回應,他還以為是屋裏沒有人。
「好了,不用敲了。」
產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從馬車上下來。
「是。」隱在得到產屋敷的命令之後,恭敬地退到一邊。
產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木屋的門口。
「軒浩先生,產屋敷耀哉冒昧求見。」
他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待着屋裏人的回應。
一旁的隱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家的主公的恭敬的舉動,他記得鬼殺隊中似乎沒有人能夠讓主公如此恭敬啊?
而一旁的產屋敷天音似乎對此早有了解,只是同樣恭敬地攙扶着丈夫對着緊閉的木門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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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來這裏?」
軒浩推開門看着眼前連站立都需要有人攙扶的產屋敷耀哉。
他有些不明白產屋敷耀哉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這個男人重疾纏身,應該已經沒有多久的壽命了,身為鬼殺隊的精神領導者,這個男人現在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好好躺在宅邸里休息爭取多活一段時間才能更好的領導鬼殺隊作戰。
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直接通過鎹鴉送信,沒必要這樣舟車勞頓親自到訪。
「軒浩先生可以讓我進去再聊嗎?」
產屋敷耀哉朝着面前的男人微笑着,他已經看不見了,但他能夠感受到前面站着一個人,並且擋住了去路。
至於軒浩為什麼要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去,他也已經從麟瀧左近次那裏聽說過了。
「可以,不過他們兩人得呆在外面。」
「當然。」
產屋敷耀哉輕輕拍了拍攙扶在他身邊的妻子的手,示意她先退開。
「可是你……」
產屋敷天音看上去有些猶豫地鬆開了攙扶着丈夫的手,現在的產屋敷耀哉應該已經沒有能力自己隨意走動了。
「沒關係。」
產屋敷耀哉臉上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
他輕輕推開自己的妻子,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弱不禁風的模樣像是風一吹就會倒。
「唉……」
軒浩看着產屋敷耀哉連路都走不穩的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所以說何必要逞強來這裏呢?
他輕輕伸出手搭在產屋敷的肩膀上。
產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驚訝。
因為在這個男人觸碰到他的那一刻開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又重新活了過來。
他抬起頭,面朝軒浩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似乎還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進來再說。」
軒浩按在產屋敷耀哉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產屋敷在這股力量的引導下很順利地走進了屋裏。
木門輕輕地關上。
兩人坐在沉睡的禰豆子身邊,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先生您剛才是對我做了什麼?」
產屋敷耀哉感受着自己身體突然出現的變化,有些好奇地問眼前的男人。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從剛才與這個男人接觸後,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好了許多,原本羸弱的身軀似乎有了重現生機的跡象,他的身體因為『詛咒』的關係正在不斷壞死崩潰,但此刻就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在修復着他身上壞死的細胞重新給身體帶來了新的活力。
「你知道的,五百年前我曾經用同樣的方法救過煉獄真一郎。」軒浩回答道。
「原來如此。」
產屋敷耀哉緩緩點頭。
這件事情他也只是在家族的記載中看見過,沒想到能夠親自體會這種神奇的力量。
在家族流傳下來的記錄中,當時軒浩拯救了煉獄真一郎後立刻就陷入了沉睡,這種救人的方式應該是消耗很大才對,可看到軒浩如今幫助他之後卻像是毫不費力的樣子,這讓產屋敷耀哉心中對於軒浩能夠戰勝鬼舞辻無慘的信心有增加了幾分。
看樣子我果然沒有來錯。產屋敷心中感慨,經過五百年的沉睡,如今的這位『明柱』大人或許比曾經更加強大了,這樣一來要徹底將鬼從這個世界清除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
「感謝先生的幫助。」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產屋敷俯下身姿朝着面前的男人行禮。
「舉手之勞罷了。」
軒浩擺擺手,「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我現在還沒辦法完全治好,不過應該也能讓你多堅持一些時間。」
他剛才檢查過產屋敷耀哉的身體狀況,用糟糕來形容都是有些委婉了,明明只有二十幾歲,整個人的身體卻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很多地方都已經壞死。
但是只是修復一個普通人的身體而已,軒浩本以為自己能夠做到的,可當力量作用在產屋敷耀哉身上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即使修復好了也沒有作用。
因為產屋敷的身上似乎真的存在某種『詛咒』,即使修復好那些壞死的組織也會再次迅速崩潰,他能做到的只是幫產屋敷耀哉拖延時間而已。
據說產屋敷一族會這樣是因為家族中出了無慘這樣的傢伙而受到了『詛咒』,聽說只有殺死鬼舞辻無慘才能解除這樣的『詛咒』。
這讓軒浩完全不能理解這樣的『詛咒』從何而來,因為這兩件事之間看上去毫無關聯,這樣的『詛咒』也完全超乎常理,如果真的只能通過殺死無慘來解決……那這只能用『神力』來解釋。
「已經足夠了。」
產屋敷耀哉對此無比的感激,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這樣的詛咒在他們家族裏已經持續千年之久,除了殺死無慘外完全不知道還有其他的方法解決。
而如今有了軒浩的幫助能夠多活一段時間他已經十分知足了。
「我會好好利用剩下的生命,幫助先生找出鬼舞辻無慘的。」
「嗯。」
軒浩輕輕點頭。
「說吧,你特地來這裏找我是為了什麼?」
產屋敷耀哉沒有回答,而是面朝向了躺在一旁的被窩裏沉睡的禰豆子。
有了軒浩的幫助,他那雙原本就幾乎失去光明的眼睛雖然不能像曾經那樣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是勉強能夠看清一些模糊的輪廓。
他伸出手輕撫着沉睡的女孩的額頭。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產屋敷耀哉感受着女孩如同熟睡一般的呼吸聲感慨道,「這就是麟瀧先生傳訊給我時提到的那位特殊的孩子吧?」
他聽麟瀧講過關於這個女孩的過去,又是被鬼舞辻無慘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憐孩子,據說一家人都被無慘殺害了,只剩下一個哥哥,而且還被迫變成了鬼。
「她叫禰豆子。」軒浩說,「已經像這樣沉睡兩年了,從變成鬼至今,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禰豆子嗎?確實很特殊。」
產屋敷耀哉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雖然他看不清楚,但是從這個沉睡的女孩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與鬼相似的地方,熟睡中的女孩,真的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她的哥哥已經加入鬼殺隊了嗎?」產屋敷問道。
「你來得不巧,炭治郎剛出發去參加最終選拔不久。」軒浩回答道。
「原來如此,是叫炭治郎嗎?我會留意這孩子的。」產屋敷微笑道。
「那就多謝了。」軒浩點頭,「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詢問這些嗎?」
「是的。」
產屋敷耀哉輕輕點頭。
他認為自己必須親自來確認一下關於禰豆子的情況。
因為這牽扯到的事情有些太大了,眼前的男人是鬼殺隊的希望,而這位『希望』突然間關心甚至包庇一隻鬼,這不得不讓他有些緊張。
「軒浩先生堅信禰豆子會是解決人與鬼的問題的關鍵嗎?」
產屋敷耀哉抬起頭,面朝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確認什麼。
「能不能解決人與鬼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禰豆子是特殊的。」軒浩肯定地回答。
「我明白了。」
產屋敷耀哉輕輕點頭,「不過……她畢竟是鬼,而我是鬼殺隊的主公。」
說着產屋敷再次將手放在禰豆子的頭上輕柔地撫摸着,就像是在哄着熟睡的孩子。
「軒浩先生,請讓我在她身上加上一道保險吧?」
產屋敷朝着軒浩請示道,「您知道的,我畢竟是鬼殺隊的主公,所以最先保證的肯定是人類的安全。」
「你想做什麼?」
看着產屋敷的舉動,軒浩皺起了眉頭。
產屋敷微笑着說,「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是想要問一下,軒浩先生……您希望這孩子將來有一個怎樣的未來呢?」
「怎樣的未來?」
軒浩稍微愣了一下。
因為這也正是困擾他已久的問題,禰豆子已經很不幸了,他想不出有什麼樣的未來才能讓這孩子感到幸福。
「呼……呼……」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靜,只能聽見禰豆子均勻的呼吸聲。
這個到如今也只是年僅十四歲甚至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女孩,此刻沉睡的模樣看上去是那樣甜美又安心,沒有人會覺得她是鬼,也不會有人夠看出她曾經經歷過怎樣的絕望。
軒浩靜靜地看着熟睡的女孩,「她……只剩一個哥哥了。」
「是啊.....」產屋敷耀哉也有些感慨彌豆子的經歷。
又是良久的沉默,軒浩再次開口打破沉寂,「但即使是如此,我也希望她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原來如此。」
一旁安靜地等待着軒浩回答的產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他留意到了這個強大無比的男人眼底里的悲傷和溫柔。
「聽見了嗎?禰豆子。」
產屋敷耀哉微笑着輕撫着禰豆子的額頭,如沐春風的溫和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像是能夠直入心靈。
「嗚……」
沉睡中的禰豆子發出輕聲的嗚咽,似乎是在回應他的話語。
「我們都希望你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產屋敷耀哉抬起頭輕聲說着,像是在說給沉睡的禰豆子聽,像是在安慰眼前的軒浩,又像是在對着自己自言自語。
「但是啊……人類的未來從來都不是別人能夠決定的。」
「不可以輸給鬼,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幸福的未來,要我們自己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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