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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依舊能不時看到積雪,牛羊在咩咩叫喚着,仿佛是嗅到了春的氣息,想出去撒野。
吃完早飯,華卓帶着人巡視。
「可汗,是納音。」
納音就在前方,和幾個人低聲說話。
二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對方。
華卓神色平靜,納音擠出了一絲笑意,迎了過來。
「見過可汗。」
華卓無比厭惡眼前的這個人,但卻知曉不能亂動,否則瓦謝部將會成為一盤散沙。
「要開春了,糧食差了不少,你有什麼好辦法?」
把麻煩事兒丟給對手,這是作為上位者的特權。
這條老狗!
納音暗罵一句,說道:「節省些,另外,可以去劫掠。梁超那邊歇息了一冬,該出動了。」
華卓點頭,「知道了。」
看着他策馬而去,納音身邊的心腹罵道:「這條老狗!」
華卓帶着人回到了大帳內,坐下後,有人說道:「可汗,納音上次大敗歸來,說什麼碰上了唐軍主力,我看這多半是謊言。」
「就是謊言。」華卓冷笑道:「可我的人卻不知所蹤,得不到消息。那條野狗,遲早有一日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隨即心腹們譴責了一番納音的無恥和狼子野心。
有人說道:「可汗,開春的糧食從哪弄?」
「去北遼買一些。」華卓沉吟着,他知曉北遼那邊買糧食只是杯水車薪,要想解決瓦謝部的糧食問題,最好的法子還是……
「告訴梁超,去搶!」
他笑了起來,「唐人喜歡耕種,喜歡自己打造一切,自給自足。可卻不知這個世間最大的財富不是耕種,也不是打造,而是……刀槍。」
「用刀槍去奪取我們所需的一切,這才是我們的立身之本。」
可汗的聲音迴蕩在大帳內,每個人都流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神色。
華卓的幾個兒子躬身聽從教誨。
「我們不會打造,我們不會耕種,可我們會殺人!」華卓目光炯炯的道:「你等要記住了,我們是狼,唐人是羊。狼吃羊天經地義,這是老天的恩賜!」
幾個兒子點頭受教。
華卓滿意的看到了兒子們眼中的嗜血和躍躍欲試,不禁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
梁超很能吃,每日早上起來,他必須要吃三斤肉,隨後還得喝半酒囊的奶酒。
吃飯的時候梁超不喜歡有人來打擾,若非沒有好理由,一頓鞭責是少不了的。
馬賊和部族不同,部族需要放牧,所以牛羊成群,牧民無數,就像是一座座移動的城市。而馬賊不事生產,不劫掠的時候就躺平。
所以他們會選擇舒坦的地方作為大本營。
這是一片平坦的地方,梁超的帳篷就在最中間。
外圍是一片片帳篷,一個個馬賊或是在帳篷里捉虱子,或是在外面跑馬。
數騎疾馳而來。
「是可汗的人。」
梁超的兒子梁河來迎。
梁河二十出頭,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哪怕天氣寒冷,他依舊敞開了胸襟,把胸膛露在寒風中。
「跟我來。」
梁河按着刀柄,回身,眼中就多了些不滿。
「阿耶!」
站在帳篷外,梁河輕聲道。
他的祖父,也就是梁超的父親是唐人,所以家中依舊保留了不少唐人的習慣。
「進來。」
梁河帶着一個信使進了帳篷。
案几上一個大盤子,上面堆放着不少羊骨頭。一個大碗裏還有小半碗奶酒。
寬臉大眼的梁超給人的感覺很好,「何事?」
使者說道:「可汗有令,今年糧食差了許多,令你部開春就出擊劫掠,以糧食為先。」
梁超看着使者,微微眯着眼,一股子凌厲的氣息就籠罩住了他,「北遼那邊才將內亂,北疆勝了一場,士氣正旺。今年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你回去告訴可汗,此事我會做,但能劫掠多少不敢保證。」
使者抬頭,不滿的道:「你敢違背可汗之令嗎?」
「你說什麼?」梁河大怒,拔出半截長刀逼過來。
「大郎。」梁超喝住了兒子,盯着使者,冷冷的道:「可汗若是覺着我不恭,盡可換人來,去吧!」
使者恨恨而去。
梁河冷笑,「阿耶,這些人就是野狗,不打不舒坦。」
梁超拿起布巾擦擦嘴,淡淡的道:「當年為父跟着你阿翁來到瓦謝時還年少,你阿翁靠着殺戮唐人成為了上一代可汗的心腹,可人心隔肚皮,到了華卓時,卻起了猜疑。你祖父鬱鬱而終,而我,被華卓當做是劫掠的野狗。嘿!野狗!」
梁河的眼中多了狠色,「阿耶,不行咱們就動手。」
梁超的眸中多了些惆悵,「最好的法子是回大唐。可這些年我和你阿翁殺了太多唐人,除非皇帝開口赦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梁河笑道:「阿耶,咱們麾下有三千餘騎,哪裏去不得?」
「是啊!」梁超的眼中多了一抹嘲諷之意,「這三千餘騎大多是失意者,早已被我收攏了。華卓還想頤指氣使,做夢!」
「阿耶,那今年的劫掠?」梁河野心勃勃的道:「咱們去遠些吧。」
梁超微笑招手,「過來。」
梁河走到他的身前,梁超起身,把他的衣襟掖上,「為父當年也如同你一般,冬日也只是穿着單衣,可年歲大了就會受苦。多穿些,嗯!」
梁河做個鬼臉,「如此殺敵才痛快。」
梁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的兒長大了,從雛鷹變成了雄鷹,為父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着你振翅高飛。」
梁河撓撓頭,「阿耶還悍勇呢!我就幫着阿耶,等阿耶老了,我再帶着人去劫掠,給阿耶養老。」
梁超眸色溫暖,「好。」
「頭領!」
外面有人喊道:「陳州出兵了。」
梁超眼中的溫情消散,冷笑道:「陳州全數集結不過五千餘人,這等良莠不齊的軍隊也敢出動找我的麻煩,正好,擊敗他們就去陳州劫掠。來人!」
帳外聞訊趕來的小頭領們進來。
梁超和兒子並肩站在一起,沉聲道:「告訴兄弟們,機會來了,集結起來,準備廝殺!」
「領命!」
眾人轟然應諾。
隨即外面各種叫喊聲傳來,戰馬在嘶鳴,仿佛渴望着去初春的草原上看看。
梁超帶着兒子走出了帳篷,深吸一口依舊寒冷的空氣,贊道:「春天啊!果然生機勃勃!」
……
一千人在草原上緩緩行進着,遠方,斥候不斷在深入,警惕的看着周圍。
「問問中軍到了何處。」楊玄在馬背上吩咐道。
「領命。」
此次出動了一千人,規模不小,甄斯文也跟着來了,算是文吏。
他安排了人去後面打探消息,回來見老鬼和王老二並肩騎行,不時傳來類似於奸笑的聲音,就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老鬼手中拿着一卷書,正指着得趣的地方給王老二看。
「春夜?」甄斯文覺得主角名字有些眼熟。
老賊挑眉,「也看過?」
甄斯文看了他一眼,「可惜那是女鬼,不能睡。」
「妙啊!這也是老夫惆悵之處。」老賊仿佛找到了知己般的歡喜,「那女鬼對巧哥一往情深,可只能在身邊轉悠,等巧哥睡了之後,再躺在他的身邊。可魂魄終究虛無,哎!」
前方的楊玄面色發黑,真想來一次掃黃行動。
「他怕是不認識寧采臣。」朱雀嘎嘎大笑。
「寧采臣?」楊玄沒看過這本書。
「我念給你聽。」朱雀開始念誦。
晚些,楊玄一臉欽佩,「果然是豪傑,竟然能睡女鬼。」
「明府!」
斥候回來了。
「敵軍大營空蕩蕩的。」
「停下,傳訊中軍警戒。」
楊玄一連串命令下達。
沒多久,中軍來人。
「敵軍襲擾中軍,使君讓你部靠攏中軍。」
楊玄蹙眉,「若是我部回歸中軍,中軍看似穩妥了,可我軍大半是步卒,馬賊盡皆騎兵。咱們蝟集在一起何用?只能防禦。」
信使說道:「使君的交代,楊明府,照着遵行吧。」
楊玄搖頭,「告訴使君,一旦我軍全數集結在一起,此戰必然無功而返。敵軍可遊刃有餘的在我軍四週遊弋,隨時發起攻擊……我軍遠離城池,能支撐多久?告訴使君,我軍在外圍游弋,待機出戰。」
信使怒道:「使君是擔心你軍被圍,不識好人心!」
楊玄自然不會和信使較勁,只是默然。
等信使走後,南賀說道:「蝟集在一起便是羊群,群狼環伺之下,凶吉未知。最好的法子便是倉促一戰,斬殺些馬賊,隨後退軍。」
「此戰最大的問題便是沒能突襲。」楊玄搖頭,「馬賊來去如風,劉使君的想法不錯,可按照我的想法,此戰就該快捷如風,用小股騎兵突襲敵軍老巢,大軍緊隨其後接應,不論成與不成,都能從容而退。」
劉擎的手法太過堂堂正正,但最大的問題沒法解決。
「騎兵少了些。」
中軍騎兵不過八百,如何與馬賊抗衡?
……
中軍已經停下了。
劉擎正在聽取各方回報。
「使君,梁超部兩千餘人正衝着中軍而來。」斥候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太平軍何在?」劉擎問道。
「信使還未回來。」
劉擎目露憂色,「老夫只擔心楊玄。他孤軍在外,若是被圍困該如何。」
「列陣。」
中軍開始列陣,準備迎敵。
「使者來了。」
有人贊道:「使者跑的真快!」
前方,使者在策馬疾馳,速度快的驚人,仿佛身後有厲鬼在追趕。
是哈!
連劉擎都覺得使者的馬術好似不在自己之下。
隨後遠方出現了煙塵。
「敵襲!」
使者拼命招手。
「準備迎敵!」
使者從中間的通道沖了過來,劉擎問道:「太平軍可出發了?」
使者喘息道:「使君,楊明府說太平軍在外游弋,待機出擊。」
「這是抗命!」隨軍的萬固縣縣令陸角臉都氣紅了。
劉擎眼皮子一跳,「準備迎敵。」
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杜輝冷眼看着,低聲對身邊的縣丞謝如說道:「使君信心滿滿出擊,還帶着咱們,若是大敗,陳州就完了。」
刺史外加幾個縣令被一網打盡,留守的盧強估摸着會瘋。
「四千對兩千,若是正常廝殺,我軍不可能會敗。」謝如搖頭,「使君的想法下官知曉些。陳州六縣,這幾年彼此之間有些隔閡,借着此次出征的機會把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一個消弭隔閡的好機會。」
「隔閡?」杜輝冷笑,「楊玄抗命,看看使君如何責罰吧。」
敵軍來了。
梁超看着四千餘唐軍不禁笑了,「我軍全是騎兵,來去自如,唐軍這是想做烏龜嗎?出擊!」
沒有絲毫猶豫,梁超就令麾下出擊。
「列陣!」
唐軍將領不斷呵斥着。
前方,長槍林立。
弓箭手已經準備好了。
梁超冷笑,「分散開,從四面游弋,見機行事。」
兩千餘騎散開,在四面湧來。
如何面對?
眾人都在看着劉擎。
「嚴陣以待。」劉擎令長槍手分散開來,在四面待命。
「這是飲鴆止渴!」
梁超一揮手,馬賊們從左翼開始突襲。
這便是騎兵多的好處,靈活機動。
「放箭!」
這一波箭雨造成的損失讓梁超眼皮子狂跳。
但也僅僅是一波,隨後雙方就撞上了。
長槍捅刺,長刀劈砍。
鮮血在前方噴濺,慘叫聲就像是來自於地獄之中,讓人連靈魂在顫慄。
唐軍的陣列很有韌性,幾度看似岌岌可危,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的防禦狀態。
「頭領,咱們怕是無法徹底擊敗他們。」有人說道:「要不……一擊即走?」
梁超搖頭,「不,華卓令咱們今年抓緊搶掠,若是達不成……他會斷掉咱們的供給。」
小頭領說道:「咱們能去搶。」
沒有吃,沒有穿,咱們去搶就是了。
「兵器呢?」梁超冷冷的道:「兵器去何處搶掠?一旦失去了兵器來源,咱們就會成為孤魂野鬼。」
他指着激烈廝殺的前方說道:「陳州出兵正合我意,此戰若是能重創陳州軍隊,隨後開春我部趁勢劫掠,會輕鬆的讓你我無法想像。」
「那……少頭領領軍在周圍,可要叫來?」
「再等等。」梁超冷靜的道:「讓他在側翼,這是提防劉擎還有後手。」
側翼,梁河帶着一千騎在焦躁的等待着。
「若是我領軍趕到,從另一側攻擊,唐軍定然撐不住,阿耶還在等什麼?」
手下的馬賊們在看着戰局,看到己方遊刃有餘的展開攻擊,都樂了。
「今年看來是個好年景啊!」
在另一側,楊玄帶着數人繞了一個圈子,圈住了十餘馬賊斥候。
「他們人少!」馬賊們興奮的衝殺過來。
「那是唐將!」有斥候指着楊玄,狂喜道:「殺了他!」
雙方不斷接近,楊玄拔出橫刀……
「放箭!」
十餘斥候齊齊放箭。
橫刀輕鬆揮舞,箭矢不斷被彈飛。
這是個高手!
十餘斥候面色劇變。
楊玄獰笑道:「殺光他們!」
橫刀輕鬆的割開肌膚,帶出一蓬蓬鮮血,隨後馬賊落馬,戰馬長嘶。
斥候們隨即轉向,沖向了看着傻乎乎的王老二。
啪啪啪!
王老二橫刀砍殺,左手也不閒着,一巴掌一個。
如今他的巴掌越發的厲害了,輕重自如。
後續有斥候看到同袍只是被抽了一巴掌就衝過去了,不禁狂喜,也跟着遁逃。
啪!
他挨了一巴掌。
隨即看到了自己的身後。
那不是唐將嗎?我怎麼看到他了?
最後一人拼命打馬,終於衝出了小圈子。
他罵道:「想偷襲我大軍……做夢!」
他看到那數人都沒動,就那個唐將在張弓搭箭。
咻!
楊玄收了長弓,點頭,「帶了來。」
一千軍士悄然來了。
眾人蹲在,楊玄幾人站着。
「還在廝殺。」南賀看了一眼,「我軍有些被動。」
「敵軍騎兵多,沒辦法。」楊玄恨不能弄一個電影裏的望遠鏡,但目前沒這個本事。
「看,被突破了。」南賀指着前方。
左翼被突破了。
一股兇悍的馬賊沖了進來。
「使君!」
杜輝說道:「下官請命去堵住口子。」
他目光炯炯,劉擎搖頭,「不慌。有人去了。」
一百餘預備隊沖了過去,一陣砍殺,把突入的敵軍趕了出去。
但這是一個信號。
「唐軍衰弱了。」梁超冷笑,「令兄弟們加把勁,若是能擊退唐軍,繳獲的一切我皆不取,任由兄弟們分了。」
命令下達,馬賊們歡呼一聲,以更猛烈的姿態發動了攻勢。
防線開始出現危機。
「使君,撤吧。」杜輝覺得此戰不會取得大戰果,「我軍以長槍和弓箭開路,徐徐而退,馬賊們定然不敢追擊。」
劉擎按着刀柄,冷冷的道:「如今拼的是意志力,敵軍不過兩千餘,我軍四千餘,倍之而退,你來告訴老夫,下一次要多少人馬才敢出擊?」
陳州大軍一倍於馬賊都只能退軍,下一次馬賊兵臨城下,誰敢出擊?
此刻一旦退卻,對陳州的民心士氣將會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杜輝的眸中多了憤怒,「太平軍為何不歸?若是有那一千人在手,何至於此!」
眾人都頗為不忿。
劉擎淡淡的道:「老夫令他獨立領軍,將在外……」
這護短護得沒邊了啊!
陸角氣得胃痛。
杜輝嘴角抽搐,覺得劉擎這是魔怔了。
劉擎看着前方的廝殺,心中喟嘆。楊玄的抗命毫無疑問是一個大錯,但他能如何?
年輕人總是熱血衝動,愛標榜自己的本事。但人才難得,回頭老夫再單獨敲打他吧。
梁超已經發現了戰機。
「唐軍右翼調集了不少人去支援左翼,機會來了,發信號。」
嗚嗚嗚……
號角長鳴。
劉擎身體一震。
有人驚呼,「看右側!」
眾人緩緩回頭。
一條黑線出現在遠方。
馬蹄聲宛如悶雷般隱隱傳來。
「是敵軍的後援!」
尖叫聲中,劉擎面色一變。
杜輝眸子一縮,「使君,這是梁超的預備隊,他就等着此刻給咱們一擊。」
「無需說了。」
劉擎拔刀,厲喝道:「今日與敵軍決一死戰,不勝……不歸!」
那條黑線在加速,越來越近。
馬背上的馬賊們在歡呼着。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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