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隊駛過一片別墅區的時候,一號車拐入一棟別墅,其他三輛車則繼續向前行駛,肖雨馨不解道:「夏爺爺不一起去嗎?」
「夏爺爺年齡大了,需要休息,夏桐將軍正在等候我們。╔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伍伯文回頭答道。
「哦。」肖雨馨點點頭,靠着椅背閉眼假寐……這該死的基地到底有多大。
夏天浩緩步走上台階,一向穩重的他竟然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走進別墅,他直奔臥房,警衛員在門口被他吩咐去準備洗澡水。
待房門關上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隻藥瓶,一雙枯瘦的手掌輕輕摩挲着光潔的瓶身:「老夥計,你一輩子想煉出真正的丹,這個願望竟然被你的外孫女實現了,是不是感到很安慰?」
他的目光迷離,仿佛又回到了那戰火紛飛的年代……門外忽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警衛員低聲稟報:「首長,洗澡水燒好了。」
「你休息去吧,我等一會兒自己過去洗。」夏天浩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他看了看眼前的藥瓶,慢慢地打開瓶蓋,從裏面倒出一顆殷紅如血的丹藥,略為沉吟之後,他將丹藥納入口中,頓時,丹藥化做一股清甜的液體順喉而下。
「報告將軍,一號床傷員開始異動,他的力氣突然變得非常大,張醫生已經命人將他捆縛在床上了。」一名醫護人員大聲報告道。
「注意觀察,將其他傷員也用同樣方式捆住,避免誤傷。╔ ╗」夏桐沉聲吩咐道。
從早上開始,原本奄奄一息的五個傷員中,五號、三號傷者突然生命體徵開始恢復,而且變得力大無窮,現在一號傷者也發生變化了,恐怕接下來,另外兩名傷者也可能會出現類似變化。
「老首長說的大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旁邊一名中校也是一臉的焦急。
「他們已經下飛機了,馬上就能夠趕到,你現在問問伍伯文中校,需要什麼準備?」夏桐吩咐道。
「是。」那名中校立即將這邊的情況和正在趕來的伍伯文進行溝通,片刻之後,他向夏桐稟報道:「將軍,那位大夫要立即準備五套針灸用的銀針。」
「立即去準備」夏桐說道。
「是。」那名中校立即去吩咐醫護人員準備銀針,雖然五套的數量不少,但對於基地來說卻不算什麼,當外面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時,夏桐和那名中校快步走了出去。
「伍伯文少校,首長請來的神醫呢?」那名中校舉目看時,只見在伍伯文身後站着兩個穿着入時的美女,卻沒看到什麼神醫。
「這位肖雨馨小姐就是首長請來的。」伍伯文終究沒有說出『神醫』二字,大概也是覺得有些不靠譜。╔ ╗
「你開什麼玩笑?她才多大年齡?」這位中校卻是個火爆脾氣,在夏桐面前那是有軍銜壓着,但對於伍伯文就沒那麼客氣了。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到底急不急?」
肖雨馨卻不樂意了:「嫌我年齡小?海洋館裏的王八年齡夠大,你請它給你治病啊」如果不是魔能晶的事情讓好糾結着,她真想轉身走人,這人……果然是有了就剛不起來啊
那中校卻是被氣着了,指着肖雨馨剛要說話,卻被夏桐喝住了:「王銘,你也好意思」
他轉向肖雨馨道:「你就是香海燕神醫的傳人吧?梅梅是不是在你那兒?」
「是的,夏伯父,我就是肖雨馨,那幾位傷員在哪裏?」肖雨馨問道。
「跟我來吧。」
一行人走進小樓,裏面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絕非平常看到那些少爺兵可比,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
「將軍,哪位是首長請來的醫生?」負責救治工作的張醫生匆匆地趕過來。
「這位肖雨馨小姐就是香海燕神醫的傳人。肖雨馨,這位張佑先大夫是這次的主治大夫,有什麼事情你們之間要多多溝通。╔ ╗」夏桐介紹道。
張佑先看着肖雨馨的眼神便有些居高臨下:「原來是燕神醫的傳人,小肖同志,你得了燕神醫的幾分真傳?」
肖雨馨本來臉上有幾分笑容的,聞言地是收斂了起來,她轉向夏桐道:「夏伯父,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找工作的,是我理解錯了嗎?」
夏桐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陣僵硬,心道這女孩還真夠有個性的,他向老臉已經有些不自在的張佑先輕輕搖了搖頭:「老張,先讓小肖去看看情況,傷員耽擱不得,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張佑先明白他的意思,只得心裏苦笑,他剛才真的不是瞧不起人的意思,只是覺得肖雨馨年輕,不由自主地拿起了前輩的架子而已,此時被人在心口堵了一下,也只好忍下。
一行人進入病房,此時五張病床上的傷員都被用特製的帶子捆在了床上,其中三個病人跟發了狂似的又吼又叫,另外兩張病床上的人卻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肖雨馨逕直來到一號床前,此時那個人正在拼命地掙扎着,捆綁他的帶子已經深深地勒進了他的肉里,他身上流出的血也是暗紅色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竟然也是暗紅色的……忽然,肖雨馨看到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絲奇特的情緒。
「是痛苦嗎?看來你還有救。」
肖雨馨直起身喊道:「我要的銀針呢?」
「快」張佑先連忙催促人將針送過來。╔ ╗
「謝謝」
肖雨馨接過銀針,一把按住那名傷者的頭部,然後一針下去,先讓他的頸部無法活動,然後依次在百會等穴位上下針,將七根銀針下完之後,她運起長春真氣輕彈那些銀針的針尾,七棵銀針依次顫動起來。
隨着長春真氣的輸入,肖雨馨能夠感覺到已經開始侵蝕傷員腦部的一種怪異的能量正在逐漸的消退——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魔氣』了,看來長春真氣對於魔氣也有克制的作用,她翻看這名傷員的眼皮,隻眼他眼中的紅色正在退去,而且他的身體雖然還在因為痛苦而不時的抽搐,卻不像方才那些劇烈的掙扎。
「將另外四套銀針取來」
發現治療有效,肖雨馨也鬆了一口氣,立即命令將其它銀針取過來,然後他依次將另外二人的頭部也以同樣的方式下針,等他們完全安靜之後,肖雨馨才鬆了口氣,直起了腰身,她的額頭已經微微出現汗漬。
一名醫護人員立即給她端來一把椅子,肖雨馨微微點頭,坐下去就有種不想動的感覺。
人的腦部結構是非常複雜的,肖雨馨這手針法叫做『七針制神』,若有閃失,那就是重則喪命,輕則白痴,而她現在不僅要控制住傷員,還要以長春真氣消融已經侵入他們腦中的魔氣,那份辛苦絕對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
「小肖,他們的情況怎麼樣?」夏桐問道。他也是深諳武道的人,看得出肖雨馨剛才確實是很盡力,而且也很辛苦,雖然不知道過程是怎麼樣的,卻一定是有了結果。
「他們是受到了一種未知……毒素的侵襲,剛才發狂,是毒素在對他們的身體進行改造,同時在侵蝕他們的頭部,現在我已經將侵入他們頭部的毒素清理乾淨了,具體情況還要觀察,至於他們身上的毒素,清除還需要一段時間,我需要先休息一下,能不能先給我在旁邊安排一個房間?」
「可以,可以。」
張佑先現在是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他吩咐醫護人員立即在旁邊安排一個房間,然後指着那兩個沒有異動的傷員問道:「他們怎麼沒有發狂?」
「這兩個人受到的傷害比較輕,那些毒素蔓延的較慢,我已經在他們的頭部下針,便是毒素髮作也不會影響他們的神智。」肖雨馨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她實在是累了,不想再說什麼。
「將軍,房間收拾好了。」一名醫護人員進來稟報。
「麻煩你帶我過去,夏伯父,我需要休息一下。」肖雨馨站起身,向夏桐等人點點頭,便跟着那名醫護人員向外走去。
「請等一下,」
張佑先連忙叫道,看肖雨馨回頭疑惑地轉過頭,尷尬道:「那個……他們怎麼辦?」他指着那些傷員問道。
「暫時沒事,我歇一會兒就幫他們驅除毒素,讓人注意觀察,如果有什麼異常,就過去叫我。」肖雨馨看着他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了,請休息去吧。」張佑先搖搖頭。
等肖雨馨走出房間之後,夏桐看向張佑先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張佑先苦笑:「神醫傳人,果然是非同小可。只要她能夠驅除那些傷員體內的莫名毒素,這些人的性命就會真的沒事了。」
「可這些毒素在人體內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難道不會對其它器官產生影響嗎?」伍伯文提出自己的疑問。
「影響當然會有,只是他們的身體似乎正在適應這種毒素,已經產生一定的抗體了。」張佑先說道。
「好了。老張,如果有什麼情況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夏桐看了一眼那幾名傷員,轉身向外走去,王銘、伍伯文和伍瓊都跟了上去。
在病房旁邊的一個房間裏,肖雨馨仔細查看沒有什麼監視儀器之後,盤膝在床運行長春訣,真氣運轉了九個周天之後,疲勞盡消,精神盡復,功力似乎還有所精進。
她沒有立即去治療那些傷者,而是開始琢磨那些人體內的古怪能量,其實她有些疑問,等那些人被救治過來之後,還算不算是真正的人類?
那些傷員體內當然不是什麼毒素,而是被稱為『魔能』的一種能量,他們在受傷之後,雖然沒有立即死亡,但傷口處的魔能在慢慢地改造他們的體質,如果他們的意識再晚一步被魔能侵蝕,那就會真正異變為魔化的生物,恐怕就是那種喪失了意識而大殺四方的怪物。但現在那些傷員的大腦沒有被侵蝕,等他們體內的魔能被驅散之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第七層的功力還是有些低,該服用小還丹衝擊第八層了。」肖雨馨略為沉吟之後,便取出一顆小還丹納入口中,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她立即開始運轉長春訣,真氣開始在經脈中迅速運行,將那股熱流絲絲縷縷地轉化為真氣。
別墅中,夏天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鏡子裏的面容……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他猶然覺得如墜霧中,乾癟的面容又現出了幾分紅潤,皮膚也變得有幾分光澤,一雙枯瘦的老手也變得有幾分豐滿,皮膚也不再松馳,而是充滿了久圍的緊繃的感覺。
門外傳來輕輕的說話聲,緊接着有人推門進來,是夏桐。
「爸,你這是?」夏酮先是聽警衛員說過老父身上發生的變化,此時親眼看到,依然是感到難以置信。
夏天浩自戀似的撫摸了自己的面頰一把,低聲說道:「當年燕天南跟我說話時總是感到遺憾,他說家中有幾種能夠醫死人而肉白骨的丹方,只可惜他沒有本事配製,恐怕要永遠失傳了,沒有想到他的後人竟然取得了成功,這太讓人驚訝了,梅梅認識了一個了不得的朋友」他將桌上的一隻藥瓶遞給夏桐。夏桐輕輕打開了瓶蓋,一股清香立即撲鼻而來,心中的煩悶立即為之一空,他仔細看去,只見瓶子裏是三顆血色丹藥。
「這是什麼?」夏桐也有幾分激動,老父親的情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雖然不是返老還童,可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這簡直就是奪天地造化啊。
「這是梅梅給我的,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可以肯定這是那個肖丫頭煉製出來的。」夏天浩極為肯定地說道。
「那這幾顆丹藥怎麼處理?」夏桐問道。
「當然是你和你媳婦一人一顆,剩下那顆就給親家吧。不過,不管是胡說八道也好,還是怎麼悶頭不理也罷,不要說出這丹藥是怎麼回事,就說……就說是補藥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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