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黑暗中。
杜維的身影顯得越來越孤寂。
他心底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困惑和痛苦。
那是關於他自己的。
沒人能給他答案。
他本該是一個過客,卻不曾想,在這一天回過頭看待自己,一切都仿佛離他很遠。
虛幻到不真實。
但杜維也很清楚。
即便是他再怎麼分析,再怎麼去思考,在沒有足夠的信息支持下,也無法得出準確的答案。
不
這麼說不對。
準確的說,即便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也不願意去相信。
除非他能親眼看到,親身經歷過,才可能會去接受。
無關乎其他。
他只是覺得一切都很陌生。
世界對他太過於刻薄。
此時此刻。
杜維的心裏十分複雜,他整個人的氣息都顯得很是萎靡。
身體的疲憊無法比擬心靈上的。
以至於,口袋裏的信封都不敢冒頭,它生怕引起杜維的情緒爆發,因為直覺告訴它,現在的杜維極度危險。
什麼事都有可能幹的出來。
就像人壓抑了太久,需要爆發一樣。
氣氛顯得非常異樣。
這種異樣直到杜維在黑暗中走了不知多久,忽然頓住腳步,才得以消失。
「我該離開了。」
聲音依舊平靜。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一幅冷漠的樣子,他仿佛做什麼事都有把握,不管面對任何難以言語的困難,都能用最理智的態度去面對。
從貼身的衣服里拿出那副被拆解開的油畫。
咿呀的推門聲響起。
杜維走進門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另一邊。
在現實之中,紐約的別墅區。
家中依舊漆黑一片。
古董鐘錶的指針恢復了正常,從急速旋轉,到越來越緩慢。
最終,指針重疊在一起,一個刻度一個刻度的轉動。
而在錶盤之上。
那隻蒼白的手臂再次伸了出來,並且食指點在了指針前方,堵住了轉動的軌跡。
此時。
時間正好是晚上8點整。
在距離紐約市,五百公里外的公路上。
準確的說,是概念上公路的背面。
西加納市的城市倒影,便出現在了公路的背面。
往下看。
整個城市倒影以上下顛倒的形式,生生嵌入了這個世界。
它不存在於現實。
只是一個概念上的存在。
而在這座城市倒影之中。
被杜維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那所學校,其中的上百名學生惡靈,就隱藏在其中。
這座城市在下雨。
但那些惡靈學生們,卻都困在了學校里。
因為在學校的門外,停着一輛公交車。
嗯
這是杜維的頭號仇家。
曾經被他當做交通工具的怪異,可後來卻在和惡靈杜維的對抗中,變成了死敵。
它曾經想把惡靈杜維變成司機。
可最終,卻被惡靈杜維把車都掀翻了。
只是,那時候的惡靈杜維還沒有現在這麼可怕,它沒能摧毀掉公交車。
以至於,這玩意活到了現在。
現在,公交車停在學校門口,它似乎想把那些學生們帶走,只是在學校的上方,懸浮着的一座恐怖屋,卻咬死不放。
這兩個怪異,一直在對抗着。
從爭奪學校,到爭奪城市倒影。
可以說,公交車是很無辜的,不去對抗它的規則,它基本不會去殺人。
反觀恐怖屋,對生人有種說不出的惡意。
而且它簡直就是個強盜,偷偷摸摸的把學校給拐走不說,還和公交車一直剛到了現在。
兩個怪異誰也奈何不了誰。
它們已經維持這種狀態很久了。
油畫內的鬼次元。
杜維收回了目光,他一臉複雜。
是的,他躲在油畫內的門裏,觀察了外界很久。
估摸着有兩個多小時。
「我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出去的時候一定會遇到公交車和恐怖屋,但我的狀態,卻比之前要糟糕太多。」
「底牌幾乎用光,惡靈杜維的身份,暫時不能再使用,也做不到。」
「我怎麼就惹了這麼多鬼東西。」
杜維現在很尷尬。
在地獄之門後的世界,惡靈杜維使用黃金天平的能力,獻祭了門後除了安娜貝爾的所有惡靈,硬生生的再造了一個身體,作為魔神的容納物。
攢了那麼久的惡靈軍團,直接被一波帶走。
現在他身上的,除了那些特殊物品以外,也就只有魔靈層面的黑影,戰鬥力堪比廢物的信封,以及藏在黑影里的安娜貝爾。
就算再加上他自己,也做不到在兩個怪異的夾縫中,成功逃得一命。
「歸根究底,還是我的底牌不夠多。」
杜維保持冷靜,試圖分析出一條生路。
然後,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乾癟的縮水紅色氣球,想了想卻又放了回去。
「沒有用,即便是潘尼懷斯最巔峰的時期,它也不可能對上兩個怪異。」
「黑影也不行,我的標記能力也無法發揮作用。」
什麼都沒分析出來。
杜維越分析,越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糟糕。
但凡沒和公交車以及恐怖屋結仇。
杜維都敢從油畫裏出去,上車離開。
但凡惡靈杜維還在,他都能換個身份,直接打出去。
可現實就是這樣。
杜維太難受了。
「按照公交車上次和我結下的仇推斷,只要我敢冒頭,它就會不顧一切的弄死我。」
「恐怖屋更是就在學校上方。」
「要是我能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就好了。」
說到這。
杜維眼前一亮。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好像,我還有一張隱藏底牌沒有用到。」
「除了黑影和信封,以及我不想碰的安娜貝爾,還有一個夢魘惡靈被我關在了夢裏。」
邊說。
杜維邊閉上了眼睛。
夢裏。
弗萊迪正在磕頭。
它用鋒利的爪子,在解剖室的牆壁上,生生劃出了一個人名。
即——杜維。
「我弗萊迪算是看透了,什麼上帝撒旦,全他媽是假的。」
「在這個人間,只有一個魔鬼,那就是杜維。」
「我弗萊迪是你最虔誠的信徒,要是你能聽到我的話,就給我一個痛快的,我又不想活了。」
之所以用又來形容。
是因為自從被關進夢裏以後,弗萊迪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樣,要死要活的。
沒辦法。
誰讓萊恩一到晚上12點準時給它打騷擾電話,罵它,嘲諷它,極盡侮辱,而且還說它是奴隸。
這樣的日子,惡靈也扛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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