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月8號這天。
杜維的理想假期被打斷了。
他很想告訴里根的父親,自己的心理諮詢診所已經關門,無限期停止營業了。
但
對方不太一樣。
杜維曾經懷疑過那名叫里根的小女孩,因為一場招靈遊戲,從而被惡靈纏上。
當然。
那是在他親身接觸過惡靈以後,知道了這個世界的不同才產生的想法。
在之前,他只做了一個心理醫生應該做的。
專業完全不對口。
因此,杜維和對方約了下時間,便打算把這件事順帶處理掉。
最好是儘快。
因為今天是周一,而這周四,艾利克斯的父母就會到紐約,到時候杜維必須得見一次家長。
6月8日晚。
里根一家開車來到了北布魯克區,皇后街道109號。
也就是心理諮詢診所的門口。
這時候。
杜維正好摘下了掛在門上的無限期停業的告示牌,扭頭看去,只見一對約莫30多歲的白人夫妻,帶着一名穿着白色兒童外套的金髮小女孩走了過來。
「您好,杜維醫生,路上有點堵車,我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里根的父親有些拘謹,他注意到杜維手裏拿着的告示牌,雖然沒看清上面的文字,但想來應該寫着的是非營業時間吧。
一般的私人診所,都會在門前掛着一個牌子,一面寫着營業中,一面則相反。
聽到這話。
杜維笑了笑說:「並沒有,請跟我進來吧。」
說話間,他看了一眼那名小女孩。
靈視狀態下,並沒有任何異常。
是自己誤判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惡靈?
里根的父親拘謹的點頭,便和自己的妻女,跟着走進了心理諮詢診所。
一進門,便感覺溫度似乎有點低。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
杜維見此,領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走到一旁打開了空調,讓溫度升高。
家裏目前十分穩定,黑影已經和自己完全綁定了,而且在幾乎被廢的情況下,沒有自己的允許它什麼都做不到。
古董鐘錶則一直神神秘秘,安娜貝爾更是被關進裝裱櫃裏,翻不出什麼風浪。
在現在的紐約,沒有比杜維家更安全的地方了。
前提是,有人願意像他一樣,和惡靈為伍。
這時,杜維清了清嗓子,拿出了里根的問診病例,一邊看一邊坐着沙發對面。
「伯納德先生,距離我上次接受你女兒的心理諮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你們一家的生活狀態有出現過問題嗎?」
首先,他沒有去問那個12歲的小女孩里根,而是先打開話題。
里根的父親,也就是伯納德回答說道:「沒有問題,和之前基本一樣,不過從哪以後,我向里根的學校申請了病假,她已經有一個月沒去學校了。」
杜維笑了笑,把問診病例放在一旁,扭頭沖小女孩里根打趣道:「一個月沒去學校的感覺如何?」
「感覺很棒,甚至我都不需要做作業。」
小女孩里根和普通的白人女孩一樣,臉上長着這個年紀很容易出現的雀斑,給人的感覺很可愛。
於是,杜維便低下身,直視着小女孩的眼睛,笑着說:「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不喜歡做作業。」
里根眨眨眼說:「叔叔,你也很討厭學校嗎?」
杜維笑着道:「是的,學校讓我感覺很厭煩,但我知道學校是一個好地方,所以我雖然討厭學校,不喜歡做作業,但我並不排斥學習。」
里根噢了一聲,稚嫩的說:「我其實也不是太討厭學校,我只是討厭那些同學,他們不太喜歡和我玩。」
話題已經成功轉移了。
杜維見對方沒有太多牴觸心理,便問道:「那麼你平常都是一個人嗎?我記得你上次來我這裏的時候,說過你有朋友,但我忘記了他的名字,你會告訴我嗎?」
說到這的時候,他隱晦了沖伯納德夫妻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要說話。
然而
小女孩里根卻低下了頭,小手揉着衣角,眼神有些閃躲。
她說:「我沒有什麼朋友。」
杜維眼神有些異樣,他注意到,里根在說話的時候,視線不自主的瞥向左手邊的位置。
而靈視狀態下,那裏其實什麼都沒有。
如果沒有惡靈,那麼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這就是在說謊,而且掩飾的手段非常粗糙。
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孩。
接下來。
杜維又問了里根一些問題,但都不在把話題指向第一次來進行心理諮詢的時候,小女孩口中的那個朋友——霍迪。
他記得非常清楚,當時自己之所以會覺得,這個小女孩的病情是精神分裂,是因為對方覺得她是一名叫霍迪的男人。
再後來,據伯納德夫妻提供的信息,則展露了一個不太一樣的說法。
那個霍迪其實是里根玩了一場招靈遊戲以後出現的產物。
十來分鐘以後。
杜維把伯納德叫到二樓。
站在二樓的扶手前,杜維平靜的問道:「伯納德先生,你女兒現在的情況其實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她除了不提那個霍迪以外,表現的都很正常。」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接收心理諮詢了,我有另外的工作,所以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我比較建議送你女兒去大型的兒童心理輔導機構。」
伯納德的臉色有些無奈:「可我們家的經濟情況出現了問題,你知道的,里根她現在沒法去學校,她媽媽一直在家裏陪着她沒辦法工作。」
說着,伯納德又道:「而且最早的時候,我送她去過兒童心理輔導機構,但那裏的孩子都非常怕她,我也很痛苦」
「而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女兒的病情真的很嚴重。」
杜維挑眉道:「請仔細說說。」
伯納德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在一周前,我因為應酬的原因,所以到家很晚,大概在凌晨兩點鐘左右。」
「我女兒和我們不在一個房間睡,她在次臥,我上樓的時候,習慣性的會看一下她有沒有睡好。」
「但那天,我看到次臥的門是開的,她並沒有在臥室里。」
「我也沒多想,以為她和她媽媽在一起睡。」
「可我打開主臥的門的時候,我看到里根就站在她媽媽的窗前,非常平靜的看着她的媽媽。」
「我喊了一聲,里根才扭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非常陌生。」
「就像就像是另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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