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歐陽和喪彪匍匐在灌木叢中等待獵物到來,雨林的小動物很活躍,螞蟥從褲腿里爬進來,隔着襪子開始叮咬,只會感覺一瞬間的刺痛,它們的唾液帶着麻醉劑和各種可怕的傳染病毒進入體內,可能會在48小時內要你的命。
48小時太長,歐陽只需要15分鐘,15分鐘就能殺出一條血路,他已經能聞到敵人的汗臭味,匕首斜在腰間,不能讓敵人發現攝人的寒光,敵人的靴子就在眼前,待他們露出後身,就是歐陽出擊的時刻。
喪彪看了一眼歐陽,歐陽點了點頭示意做好準備,五名敵人,他們需要在3秒內解決戰鬥,心中默數三個數,兩人騰空而起,匕尖精準從肋骨下斜向上刺入直搗心臟,兩名敵人立刻解決,剩下三人歐陽和喪彪一人解決一個,歐陽在第二名敵人身上奪下武器射殺第五名敵人,這邊槍聲一響,老四和阿虎同時打響戰鬥,3分鐘,有人影向歐陽這邊摸索過來。
歐陽舉槍戒備,一看是老四和阿虎,手中的槍放下來,發現少了一個人,急忙問道:「李子呢?」
「李子回不來了,他在後面幫我們拖延時間。」阿虎悲痛的說着。
歐陽一聽就要衝出去,被阿虎一把攔下:「你現在去也救不了他,別讓他白白犧牲。」
理智告訴歐陽要帶其他人出去,但要他怎麼忘記這麼多年的兄弟?
「走吧老大!」喪彪拉了一把歐陽。
幾人架着歐陽衝進密林。
歐陽一行人在茂密的叢林中奔襲,敵人並不像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漸漸被拉開了距離,而且歐陽他們的逃跑路線,一直是在向他們的勢力範圍前進,追了十公里左右,敵人就放棄追捕了,帶着李子的屍體返回營地。
追兵解決了,歐陽幾人算是撿回一條命,找到一處乾燥的山洞,山洞蜿蜒曲折,很是隱蔽,這樣的山洞在裏面生火也不會被外面發現,再不修整,他們的體溫會被濕透的衣服帶走。
溫暖的篝火讓他們讓他們擺脫冰冷,清理身上附着的螞蟥,吃過抗生素和能量棒,終於從冰冷的黑暗世界回到現實,歐陽望着篝火發呆,他在努力的想弄清楚自己回來的意義,既然回來了,他就要改變曾經無力改變的結局。若是問他最深的痛是什麼,那莫過於背負着愧疚活着。
望着篝火跳動的節奏,歐陽陷入深沉的睡眠,夢裏,他夢到牧老頭、師傅、歐陽家的爸爸媽媽妹妹和爺爺,還有龍珠。
一陣嘈雜聲把歐陽驚醒,習慣性的摸向腰間的槍,但手被綁在身後,睜開眼睛,發現周圍全是敵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們做好了一切隱蔽工作,連沿途的氣味都掩蓋了,為什麼還會被敵人找到?
喪彪和阿虎還在身邊,看樣子是經過嚴刑拷問了,身上多了很多傷痕,好在還有呼吸。老四去哪了?歐陽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老四。
在歐陽疑惑之時,兩個壯漢走進牢房,拖着歐陽走出去,歐陽發現沿途幾個牢房關着的犯人才是他們要營救的目標,這裏也不是他們遭到埋伏的地方,看來敵人是早有預謀。
來到一間審訊室,壯漢把歐陽綁在椅子上,給他注射了一針藥劑,應該是吐真劑之類的藥物。
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外籍白人走進來,看歐陽的眼神開始迷離,搬一條板凳坐在歐陽面前,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審問歐陽。
「親愛的x先生,噢,他們真是失禮,怎麼會如此對待一位優秀的特戰隊員呢?」說完仔細的查看歐陽的傷口,突然用大拇指深深的扣進歐陽左腿的傷口,窒息的疼痛被藥物放大數倍傳遞到歐陽的神經,儘管受過專業的疼痛試驗,這樣的劇痛還是讓歐陽大吼出來。
「很痛吧?我一直覺得,生理上的痛,不及心理上的痛,剛才的藥劑是我研究了很久的成果,可以放大大概三倍生理疼痛,心理疼痛十倍!但是心理疼痛不好界定,要不,你幫我試試?」白人說完向旁邊的壯漢點點頭。
壯漢收到指令後退出房間,沒一會,帶着阿虎和喪彪進來,把他們綁在另外兩個架子上。
白人從取來一把匕首,正是歐陽使用的匕首,他用匕首在阿虎身上比劃着:「你說我該切哪呢?」
歐陽憤怒的看着,大吼道:「你沖我來啊!白皮豬,你敢在他身上劃一刀,我就在你身上劃十刀!」
「哎呀哎呀,x先生,還沒輪到你呢,不着急,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嘛。」說完白人切下阿虎的耳朵,昏迷的阿虎被疼痛刺激,痛苦大叫。
「啊!你切吧,只要我不死,你會把你削成肉球!」歐陽眼球迸裂,無助的掙扎着。
「哈哈哈,你沒有這個機會!」白人放肆的笑着。
「你想知道什麼?他們兩個是不會說的,你來問我,你問啊!」
「抱歉,你們的所有秘密我都知道,其他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問的,對了,我想知道,你現在的痛苦程度有多大?」白人戲謔的看着歐陽。
「回答不上來?那好,稍後你再告訴我接下來的疼痛是現在的幾倍。進來吧!」白人喊了一聲。
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歐陽一看,整個人像遭雷擊一般僵住了。
來人正是老四!本應該和他一起綁在這間審訊室的老四,現在卻是梳洗乾淨,抽着雪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顯然,背叛出賣他們的人就是老四,這個和他出生入死不下十年的老四。
「老四,為什麼?」歐陽現在反而平靜下來,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不必太糾結。
「老大,別人問我為什麼我不奇怪,你怎麼能問出來?這麼多年朝夕相處你不了解嗎?我們一個月拿幾個錢?我媽住院的時候我們幾個把所有工資拿出來也不夠手術費,最後被醫院趕出來,富貴在天我忍了,但是見她老人家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媽走了我爸給我寄的信時隔三年我才收到,收到的是斷絕父子關係書,這不能說,那要保密,那些離開的老前輩,沒有榮譽,沒有身份,最後的下場是什麼?我們付出多少,得到了多少,到現在你還問我為什麼?」老四眼角含淚的說着。
歐陽聽到這些一時語塞了,不是不會背叛,只是背叛的砝碼不夠。
老四見歐陽的眼神不再堅定,更加火上澆油:「老大,你知道我割阿虎和彪子一刀能得到多少錢嗎?一百萬!我的刀你是知道的,他們現在的狀態就算放出去也是殘廢,他們的妻兒老小怎麼辦?變成他們的累贅嗎?在他們咽氣前,一人我還能割一百刀,兩億啊!你知道兩億在現在意味着什麼嗎?我一分不要,全部給他們的家人。以後我還有更多的兩億。」
老四已經癲狂了,歐陽本來以為是敵人用某種手段要挾他,萬萬沒想到,是他從心底里變了。
老四繼續說教:「老大,老闆很賞識你,只要你跟着他,我們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
白人站起身來,指着老四說:「你的話太多了,錢已經準備好了,不管x先生作何選擇,你還是要完成你的工作。」
老四看着白人,手裏的刀顯得格外沉重,雖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但是真要執行起來,還是非常困難,猶豫了很久,還是朝阿虎走了過去。
「兄弟,老四這輩子對你不起,你放心去,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說完舉刀就向阿虎划去。
「老四!你敢!」歐陽撕心裂肺的吼道。
老四像沒聽到一樣,匕首行雲流水,唰唰幾刀就在阿虎身上割出寸余傷口,本就體無完膚的阿虎更加傷痕累累,每一刀都恰到其份,要不了命,最後只會因流血過多而死,剛開始的幾刀很艱難,過了這道心理防線,老四已經殺紅眼了。
歐陽無力的掙扎着,嘶吼着,眼睜睜看着老四在阿虎身上劃了幾十刀,阿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頭看向歐陽,被血污染的眼睛看不出是什麼眼神,那一雙血紅眼睛在歐陽面前不斷放大,歐陽心如刀絞!
「怎麼樣,心理的疼痛是不是超過生理疼痛太多了,說說你現在的感受,是剛才的幾倍啊?」白人還在肆無忌憚的調侃歐陽。
看歐陽沒反應,又轉頭看看阿虎,阿虎瞪着眼已經咽氣了,這讓白人很不爽:「老四,才幾十刀他就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老四也不說話,行動勝過解釋,刀子在阿虎身上擦了擦,又朝喪彪走去。
歐陽徹底絕望了,整個人就像要爆炸一樣,一股無窮的力量從腳底生出,硬生生扯斷了椅子接連地板的鋼條,整個人如脫韁的野馬朝老四壓去,手腳不能動,就用頭,頂也要把這個惡魔「兄弟」頂死。
老四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一個側踢,止住歐陽的攻勢,直接把他帶椅子踢回原地。旁邊的壯漢一左一右把歐陽按在地上。
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喪彪的脖子上,歐陽就這樣看着,什麼都做不了,他本想帶着他們回去,結果還不如第一次直接死在敵人子彈之下。
歐陽不再掙扎了,他的心已經死了,喪彪的慘叫聲和老四的嘶吼聲,夾雜着白人放肆的狂笑聲,敲擊着歐陽的大腦,這一刻,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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