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森從楊堅的話里已經摸清了楊堅的意思,也知道楊堅的處境,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主意,只見他從酒架上很隨便地取了幾瓶不同的紅酒,遞給楊堅兩瓶,自己的手上也拎了兩瓶,然後左右環顧,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他已經想好了這個比試的程序和規則。
「今天的品酒規則我來定……對了,我們先用報紙將酒瓶包個嚴實……對,就這樣,看不出這酒是什麼牌子,什麼年代的。來來來,把酒全都放那紙箱中拿出去,這樣在得到品評結果前,沒人能看到這些酒的牌子和年代。再拿上幾個酒杯,我們讓他們各自品評,品評結果分別由各人寫在紙上……」方涵淼掃視了一下酒窖隨着拿過幾張報紙,三下五除二地在幾個酒瓶的外面包上了報紙,然後這樣那樣地與楊堅比劃了幾下。
楊堅不由暗嘆自己與這人是朋友而不是敵人,平時看着挺嚴肅認真的一個人,原來如此腹黑會整治人的人,還是當朋友比較好,自己肚子裏的那些彎彎繞真不夠這人瞧的。
兩人從接待室出去到回來前後也不過大概一刻鐘時間,等到他們回接待室,楊堅手上捧着個紙箱,紙箱裏是四個用報紙包得嚴嚴實實的酒瓶。如果不看報紙的內容和包裹的手法,從外表上看四個酒瓶幾乎一個模樣,看不出裏面的酒是什麼牌子,出自什麼年代。
方涵森則一手拿兩個酒杯,雖然一個大帥哥大總裁拿着四個酒杯樣子有些滑稽些,倒也不失其那瀟灑冷峻的本色,依舊是個大帥哥。
進來以後,楊堅把紙箱往桌子上一放,還沒等楊堅開口,方涵森放下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地說道:「今天這個品酒,雖然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試。但是既然設了彩頭,對品酒輸了的人自然也得有些懲罰。喬喬,給你的懲罰就是每年必須在老楊的公司拿足二十萬的貨,期限五年;這位陳經理呢?你自己來說吧,如果你輸了,該接受怎樣的懲罰?」
陳經理在楊堅二人走進接待室的時候,看到楊堅手上包得嚴實的酒瓶,心裏就有些突突的跳,此刻聽方涵森如此說道。不由將目光投向楊堅,見楊堅聽了方涵森的話,臉上似乎有些驚訝。便知自己這個堂表弟並不知道方涵森會來這樣一出。只要不是這兩人設好的圈套,以他對楊堅這個公司里紅酒的了解程度,他心裏還是有些底氣的,於是他的膽子也壯了一些。
沉吟了半晌,這才狠了狠心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如果我輸了。我自動退出公司,從此回老家去,再不來打擾表弟。不過我贏了,除了這位方先生的手錶歸我所有以外,表弟還得允我公司兩成的收益。」
「你……」這下不但楊堅氣得臉色鐵青,連一直十分淡定的喬揚也有些動容了。
楊堅知道自己這個堂表兄是個心大的。沒想到他心大如此,這個公司對外是楊堅一個人的,其實只有楊堅自己清楚。他也不過只佔了五成的股份,如果每年分給這個堂表兄兩成的淨利潤,那他忙前忙後的豈不替人做了嫁衣?!
喬揚從來沒想到品個酒卻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對自己的那個懲罰,倒不算什麼。以她對南陵紅酒市場的調研,只要貨好價格實在。二十萬的貨也就是一兩個月的銷售量。
可是一個經營紅酒的公司年利的兩成將會是多少,儘管她沒在京城呆過,多少也能盤算出個大概,那可不是十萬八萬的利,這姓陳的也真會獅子大開口!難怪楊堅的臉色大變。
「我看還是不要什麼彩頭不彩頭了,我只要看看楊總這裏酒的品質,如果真是好酒,那麼我們就談個公道的價格,再把代理的一系列細節給談定下來,倒也沒必要整出這麼多的事來。」喬揚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變了臉色的楊堅,雖然她知道自己斷不會輸,也的確看不慣這個姓陳的嘴臉,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知道如果這姓陳的真的輸了,會不會暗地裏對自己實施報復呢!
可惜喬揚想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有人卻以為她是心裏發虛,又被自己想到的那個巨大的利潤所迷惑,自然不肯就此罷休。
「哎喲,這彩頭、懲罰都說好了,又說不比試,當我是你消遣的對象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今天這個比試我還真的非比不可了!」姓陳的看着喬揚急的臉色都有些變了,越發覺得喬揚不過是個花架子,那什麼品酒只是玩的噱頭而已,眼看着自己就要到手的名表和年利,豈容放過?
見這人一付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喬揚心裏甚是無奈,話到這個份上,喬揚也無話可說,對着方氏兄弟很是為難地攤了攤手,坐在一邊再也不說話了。
最後還是楊堅鋼牙一咬,大手一揮,心道就算是自己白為人做嫁衣好了,大不了這個公司自己一撤了之,以自己的能力北京總還有他楊堅的路可走。
所以此刻的楊堅頗有些壯士不去一復返的氣勢,一不做二不休,從辦公室拿起紙筆,刷刷刷就寫就了一份比試約定,這可是喬揚第一次以酒為賭,也是她三十年人生旅途中的第一次意義非凡的「賭博」。
方涵淼到底是律師,拿過楊堅寫就的約定,仔細地進行推敲,不多久一份合約式的賭約就出台了,上面一二三寫明了輸者各自必須承擔的責任,贏者各自可以享受的權利,然後比試雙方分別簽下了名字,公證人自然是方氏兄弟和楊堅,外加今天在公司值班的財務經理四人。
一式三份各自收好,看着手上的合約,喬揚的臉色有些不平靜,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剛才玉鐲已經警告她,這是唯一一次賭酒,如果以後再以酒為賭,玉鐲將關閉品酒的功能。
不過這玉鐲倒似乎也有些氣性,明確地告訴喬揚,如果不是這個姓陳的過於飛揚跋扈又實在貪婪無度,玉鐲還不屑與他比試,因為他的品酒能力根本就不用開啟她這個作弊器,喬揚就可以輕輕鬆鬆地贏了此人。
但如今為了好好的整治這個人,玉鐲充分表現出她的嫉惡如仇,非要好好戲弄戲弄一番不可。
這讓喬揚有些哭笑不得,臉上的表情自然有些糾糾結結,這看在其他人眼中卻有着各自不一樣的理解。
方涵森的理解是喬揚可能從來沒有與人打過賭,而且還是如此之大的賭注,自然有些緊張和惶恐,他的心裏更加堅決了最後要用那個匪夷所思的比試手段。
楊堅的心裏卻很是有一種壯士斷腕的悲壯,喬揚的表情看在他的眼裏,有着複雜的情緒,有替他悲哀的,也有替他惋惜的,更似乎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方涵淼的心裏多半與方涵森想的差不多,但他比方涵森對喬揚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信任感,他就是沒來由地相信喬揚絕對不會輸,現在喬揚的表情如此糾結,無非就是心裏對把品酒當成一種賭搏有些不能接受罷了。
姓陳的倒十分樂於見到喬揚的表情,喬揚的表情越糾結,在他看來就是越沒有底氣的表現。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帶着名表,每天躺在床上,身邊有美女作陪,等着楊堅送錢上門的美好未來,臉上不由掛上了貪婪而猥瑣的笑容。
楊堅見事已到此,收好合約,神色間恢復了往常的豪氣,大聲宣佈了這個品酒的規則,讓站在一邊的財務經理去自己辦公室重新拿來了紙筆,分別放在長會議桌的兩端,又在紙筆邊上各放好兩隻酒杯,等到準備就緒以後, 楊堅宣佈品酒比試開始。
喬揚閉上眼睛,將右手自然地搭在玉鐲上,一方面是修復自己的精神,另一方面也是暗自與玉鐲進行溝通。
慢慢地喬揚的臉色平靜了下來,等到她重新睜開眼睛,她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清冷的面盤上只有淺淡的微笑,整個人給人以安詳寧靜又信心十足的感覺。
方涵淼正準備拿過開瓶器,打開其中的一瓶酒,只見姓陳的手一揮阻止了他的舉動,方涵淼是喬揚那方的人,他不能放心讓他來開啟這瓶紅酒。
「這個酒,不能讓你來。這樣吧,你來開!」說着姓陳的指向在一邊看熱鬧的財務經理。
這裏的幾個人,除了這個財務經理還能讓他多少放下些許戒心以外,其他的幾個人他都不放心。
楊堅看了眼喬揚,見喬揚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於是招手讓自己公司的這個財務經理上來開瓶、倒酒。
這個財務經理倒是個妙人,公司里今天如此熱鬧,他倒可以一直如同一個隱形人一樣不被人關注,但需要他出面的時候,卻也大大方方地出來。
只見他利索地接過開瓶器,三下兩下就打開了瓶子,然後用相當標準的動作,在分放在兩端的酒杯里,各倒了四分之一酒杯的酒,爾後退後一步,又靜靜地立在了楊堅的身後做隱形狀。
如此有趣的發現,讓喬揚不由對其莞爾一笑,然後示意姓陳的先選一邊,靜待姓陳的端起了酒杯,這才姍姍而行來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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