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太陽還未升起,天色頗為陰沉,整片天地都處於灰暗狀態。
入冬後,天亮得就愈發地晚了。
從常去的店鋪里出來,夜千筱儼然換了身裝束,褪去了引人注目的軍裝,此刻穿在身上的是身牛仔裝,淺藍的牛仔褲將一雙美腿勾勒得修長好看,黑色的長靴及膝,包裹着精緻的小腿,在她悠然前行的步伐下,看起來優雅又性感。外罩一間緊身的牛仔衣,但面前的紐扣全被打開,露出裏面的白色t恤,而頭頂更是戴上了頂棕色的牛仔帽,帽檐很寬,足以將她那簡短的頭髮遮攔。
再加上個裝酷耍帥的墨鏡,夜千筱這造型簡直帥的一塌糊塗。
店老闆站在門口,默默地看着夜千筱瀟灑帥氣的背影,冷不丁地有些咂舌。
這年頭,難得見到個女人帥成這樣,霸氣又有型,也不枉他那麼怕她!
順着從店老闆那裏打聽過來的消息,夜千筱在沿路帥瞎了大堆的路人後,便繞了幾個彎來到了這鎮上唯一的一間酒吧。
最為熱鬧的夜晚已經過去,酒吧里零碎的見到幾個趕不走的酒鬼,忙完整天的服務員們正在清掃衛生,每每這個時候總是一片狼藉,久而久之他們倒也習慣了
「不好意思,這位帥……呃,美女,我們已經關門了。」
才進門沒多久,離得最近的就有個服務員迎了過來,他看到夜千筱的打扮下意識地就想喊「帥哥」,直至仔細看了幾眼後才意識到不對勁,當機立斷的轉換稱呼。
他這一番話,說的倒是挺有禮貌的。
與此同時,眼底也是驚艷得很。
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儘管沒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甚至連最基本的化妝都沒有,可另類的帥氣和灑脫卻在霎時引人眼球。她看起來很神秘,也很強大,這不是那種能夠隨便忽悠的存在,因為你不知道她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睛,會不會時刻都盯着你的言談舉止。
所以,他說完後,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
夜千筱似是悠閒地往前走了兩步,最後在靠近他的時候又頓住,手肘隨意地搭在服務生的肩膀上,她似笑非笑,緩緩的聲音裏帶着逼迫人的寒意,「有錢也不賺?」
她揚起幾分反問,但語氣卻毋庸置疑,一點點逼近的威壓和震撼,非常容易將人的心理防線給擊潰,她唇角勾笑,氣定神閒的就像是來逛街似的,並沒有將任何人和事放在眼裏,囂張與張揚盡顯,可在她的氣場下卻駕馭的遊刃有餘。
那服務生臉色微微發白,自知是踢到什麼鐵板了。
平時來打架鬧事的也不少,服務生在這裏工作了好些年,自認為自己見過不少世面,膽子還算是過得去的。可全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開口的瞬間,就將他碾壓得體無完膚,強大的威壓迎面而來,令他產生發自內心的顫抖和恐懼。
是的,他沒有見過氣場如此大的女人,就連他們的老闆都沒有這麼恐怖。
「您,」那服務生稱呼都變了,儘量保持着冷靜,有些試探地問道,「想做什麼?」
對方既然敢只身前來,就代表她有着足夠的實力回去。讓服務生慶幸的是,這位並不是過來鬧事的,看起來像是辦事的,只要儘量地滿足她的要求,估計就不會出現惹禍上身。
可是,心裏種種猜測的他,絕對不會想到,這位對他威逼利誘的女人,竟然只是個軍人。
而她,也確實不會對他怎麼樣。
「你們老闆呢?」
夜千筱揚眉,直入主題。
她就是過來見老闆的,並不是故意惹是生非。只要商量的好那一切好說,萬一要是出了點兒什麼岔子,她也不能保證不會砸了這家酒吧。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簡單,而酒吧里其餘幾個服務生也已紛紛停下清掃的動作,頗為詫異地看着這位不速之客,心裏也大概知曉這位分量不輕,聽得她的問話後,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報告老闆。
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肯定要儘量避免干架才是。
儘管他們這酒吧打架鬥毆的事情確實沒有少做。
老闆並不在酒吧,接到電話後,儘管不清楚對方什麼來頭,但還是緊趕慢趕的往這邊來。
在這段時間裏,夜千筱毫不客氣地選了張舒適的沙發坐下,有些個服務生仍舊在打掃衛生,不過卻自覺地派出兩個人來伺候夜千筱,比如他們這裏的招牌雞尾酒,還有些瓜果之類的,恭恭敬敬的擺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而,夜千筱也很鎮定的全盤接受了。
她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纖長精緻的手裏拿着杯色彩斑斕的雞尾酒,動作隨意而慵懶,仿佛帶着某種閒情逸緻,她不急着去喝,有些享受的意思,面對旁邊諸多有意無意飛來的打量目光,她泰然自若,見不到絲毫的緊張和侷促,渾身皆是所有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淡定從容,優雅尊貴猶如女王。
那幾個服務生,這下總算是服了。
他們本來還抱着她是裝的的意思,便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想要看出點兒破綻,不曾想從頭到尾人家都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想看就要隨便看,強大的氣場絲毫不減弱,那種不可忽略的存在感和迎面而來的威壓,嚇得每個靠近的服務生都要做半天的心理準備。
莫約半個小時,酒吧老闆總算是抵達了酒吧,在服務生的暗示下,他打量了夜千筱些許,才來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聽說過夜千筱的舉動,再看到夜千筱這身氣質,酒吧老闆也不敢將她當做等閒之輩來看待,當下語氣里就帶有幾分恭敬,臉上更是堆積起了一些虛心假意的笑容。
「久等沒關係,不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夜千筱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頓時氣場全開,隱藏在墨鏡下的凌厲視線直逼那酒吧老闆的腦門,她聲音倏地夾雜着些許冷意,「您沒誠意。」
那聲音如冷刀划過耳畔,令酒吧老闆心裏猛地顫了顫,他不由得舔了舔乾燥的唇角,卻不知越來越干,從心底竄起的那種緊張剛如何也壓制不下去。
「您,這是什麼意思?」
酒吧老闆站定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
剎那間,「啪」地一聲,酒杯被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與此同時夜千筱抬手敲了敲茶几,發出幾聲細微的聲響,可每一聲都是異樣的威脅。
空氣中的緊張感在持續不斷的蔓延,不僅僅是酒吧老闆被嚇住了,就算是其餘那些服務員,大老遠的都能感覺到那股寒意,時刻刺激的他們的神經。
太特麼嚇人了!
能夠來到這裏的,最起碼都是些心理素質過硬的,他們經歷的事情也不少,可萬萬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女人嚇到這種地步。
可,在他們看來,那並不是個女人,而是個隨時都能攝魂奪命的死神。
這裏只是個小地方,背地裏再黑暗的事情也就是那樣,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氣勢如此強悍的存在,每次跟她對上眼,就覺得不小心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夜千筱並沒有說話,但酒吧老闆就已經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頓時額頭上的冷汗嘩嘩直往下掉,就跟不要錢似的。
沒有錯,他確實做了點小動作,在路上他特地派人去打探了下這女人的身份,也想知道她究竟是何防神聖,之後就算來到了酒吧,他也故意拖延了點兒時間,本想是故意給這個女人一個下馬威,卻不知是招惹了這位小祖宗。
「抱,抱歉。」
酒吧老闆頓時就結巴了,費盡力氣才將這倆字給吐了出來。
「抱歉就不必了,」夜千筱忽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猝不及防間朝酒吧老闆靠近,頓時驚得酒吧老闆渾身發寒,她跟酒吧老闆靠的很近很近,但卻保持着不觸碰的距離,她輕啟薄唇,語氣冰寒,「你的命,買點兒消息,不為過吧?」
酒吧老闆只覺得全身僵硬不可動彈,一股難以言明的恐懼感似是將他的心臟給攥住了,令他呼吸都極其困難。
在很難注意到的地方,夜千筱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把軍刀,此刻刀鋒出鞘,正好抵在他的腹部,不過微微用力,就能讓他感知到刀鋒所帶來的疼痛。
死亡的威脅,令人不寒而慄。
夜千筱做事向來很果斷,如果這位酒吧老闆能夠真誠點兒,她或許會以錢財來交換,但這個人的行為很好的惹惱了她,錢財交換隻會讓她很不爽,不如退而求次,直接以命來威脅。
直接了斷,不是嗎?
像他這樣的人,或許膽子很大,或許很不怕事,但他們肯定會怕死。
除非亡命之徒,否則,都怕死。
「不為過。」
酒吧老闆汗如雨下,等他說完這幾個字的時候,才發覺背後已經濕了大片。
以命換點信息,自是不為過的。
不到十分鐘,夜千筱瀟灑悠然地走出了酒吧,一身帥氣的牛仔裝,跟進門的時候一樣閃瞎人眼,可對於那個酒吧的人而言,而是難以料想的噩夢。
……
這個小鎮的人口並不多,因為臨海,所以大部分都是以捕魚為生的,地處經濟繁華。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光明與黑暗,健康與腐爛相互交織,小鎮上有欣欣向榮的地區,也有衰敗陰暗的街角,有的眾所周知,有的不為人知。
夜千筱這段日子來,雖然從未在小鎮上晃過,可因為前世的習慣,小鎮的地形和大概情況,她也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但因為跟溫月晴共同出來不好辦事,便沒有接觸過這裏比較陰暗的社會。
可,無論到哪兒,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不會因為地處環境不同,規則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較偏僻的街道上,一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餐館。
時間尚早,餐館剛開業,但因為提供早餐,所以這時辰的客人還是有的。
夜千筱的打扮其實很尋常,可任何衣服穿到她身上便不普通,就連軍裝都能被她穿出一股霸王氣息來,換上身牛仔裝自然可想而知。所以,她一進門就引得諸多目光關注,很多驚嘆和好奇的目光,看了第一眼後又再看第二眼,不由自主地將人的視線深深地吸引住,甚至讓人產生種將她的墨鏡取下來,仔細看清她長相的衝動感。
餐館內客人寥寥無幾,在比較偏僻的角落裏,坐着的兩個人,也同樣將目光放到了走進門的夜千筱身上。
一個沉穩如泰山,微微掀起眼瞼,視線緩緩的從夜千筱身上掃過,隱去眼底的那抹訝然後,旋即便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仿佛那人根本就無法吸引他的注意似的。
另一個驚得目瞪口呆,目光愣愣地落到了夜千筱的身上,就像是見到什麼絕對不可能見到的人一般,眼珠子都差點兒瞪了出來。
「這,不是夜……」
狄海訝然地開口,頗為驚訝的偏過頭,視線停頓在赫連長葑的身上,但看到對上略微警告的眼神後,便立即停住了話語。
他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在狄海的記憶中,夜千筱總是會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在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她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們的陣營里,明眼人都能猜到是她將俘虜給滅了的。又比如上次在菜市場的是誰,換做任何一個軍人,都不會選擇跟人民群眾起爭執,不曾想夜千筱竟然會跟刁民出手,而且直接將人給劫持走了,雖然後面沒有將事情鬧大,但可以料想到,就算是事情傳出去了,這位也不會在意分毫。
但是……
她她她,她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不是應該好端端在菜市場買菜嗎?!
而且她還穿的如此招搖!
如此閃瞎人眼!
媽的,他換上自己最帥氣的服裝,都會被她分分鐘秒成渣好嗎?!
狄海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夠強了,可一次次見到夜千筱這齣奇的行為,心理防線也被她給擊垮了……
怎麼到哪兒都有她啊啊啊?!
「隊長,」狄海這次壓低了聲音,滿臉認真地朝赫連長葑投訴道,「你說她是不是擅離職守?」
坐在旁邊的赫連長葑穿的很休閒,換掉了那身鮮艷的軍裝,外套一件黑色大衣,俊朗的臉半隱藏在黑色帽檐下面,相比於穿上軍裝時的正經和嚴峻,此刻的他雖然同樣帥的人神共憤的,可卻多出幾分閒散優雅的味道。
他手裏翻看着菜單,頗為不經意地應聲。
「嗯。」
「……」
看着赫連長葑那完全沒有要管事的意思,狄海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將懲罰夜千筱的話給說出來。
他們可都算是外來的,雖然隊長跟炊事班關係不錯,但為了這點事去「告狀」,顯然有損他們隊的名聲。
更重要的是,夜千筱除了在潛伏訓練的時候坑了他狄海幾次外,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這麼做倒是顯得自己太小氣了……
猶豫再三,狄海很識趣地將所有的話都放回了肚子裏。
清晨的餐館很平靜,偶爾同桌吃飯的發出笑聲和談話聲,但或許是餐館內寧靜的環境,所以聲音下意識地壓得很低,隔着幾桌後便聽不清了。
懷着顆好奇心的狄海,耳觀六路耳聽八方,偶爾還關注着夜千筱的動靜,見到她跟普通客人似的點了早餐,然後優哉游哉地翻起了旁邊擺放的報紙,心裏就忍不住的嘀咕,他以為夜千筱跟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夜千筱並非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怎麼可能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腦子越繞越迷糊,狄海第十次往夜千筱方向看的時候,視線頓時就停住了——
人呢?
空蕩蕩的餐桌,留下吃過一點兒的早餐,甚至還可以見到那張擺放在旁的報紙,偏偏,坐在餐桌旁的人不見了!
「隊,隊長……」
狄海有些結巴地喊出了聲。
他明明過會兒就去觀察夜千筱的情況,理因夜千筱的舉動都在掌控中才對,怎麼可能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這丫的還會隱身不成?
「左拐,廁所。」赫連長葑不緊不慢地說着,卻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
狄海愣了愣,旋即看了眼廁所的方向,這才注意到夜千筱所佔據的那張桌子離廁所很近,左拐後便可以輕易進去。
那麼……
夜千筱是真的去廁所,還是開始動手了?
狄海心裏猜測紛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估量夜千筱的實力。
「那我們呢?」
食之無味的拿了個包子放到嘴裏,狄海頗為鬱悶地問着。
他們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裏,不知道目的是否跟夜千筱的相同,但他們確實是過來執行任務的。
本來這次任務是警方尋求軍區幫助的,但據說赫連長葑最近很閒,正在在旅長那邊串門,就順勢將任務給截了過來,而任務的地點大概就是在這家餐館中。根據警方得來的可靠消息,有一群持槍歹徒隱藏在餐館中,進行毒品的販賣,消息是從何泄露出來的他們沒有去打聽,但來源應該是可靠的。
現在強行闖入,可能會導致持槍的歹徒發狂,畢竟是拿着槍支的,不小心走火就會傷害到很多無辜群眾,所以他們只能事先過來探查消息。
只是,沒想到會碰到夜千筱……
「吃早餐。」
面對狄海有些急切的疑問,赫連長葑慢悠悠地回道。
夜千筱的目的當然跟他們不同,這件事只有旅長和此次執行任務的知道,不可能外傳出去。加上以夜千筱這樣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沒有理由就去見義勇為的,就算遇到這種事情她也只會避而遠之,根本就沒有潛進來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的必要。
這時候的狄海急得要命,沒想到自家隊長竟然優哉游哉地,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好像真的是過來吃早餐的一樣,簡直……
太讓人抓心撓肺了!
交集狀態的狄海,對吃早餐沒有任何的興趣,可見得赫連長葑這麼說,他也不太好擅自行動,只能在觀察餐館裏其他人情況的時候,開始往嘴裏塞早餐,從剛剛的漫不經心到現在的狼吞虎咽,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面前的一籠小籠包轉眼間就被他吃的個精光。
可,要命的是,他剛剛將那籠小籠包解決完,最後一個包子還沒有咽下去,赫連長葑就將自己面前的小籠包推到了他面前。
「隊長……」
狄海反抗似的叫了聲,旋即見到赫連長葑那若有似無的威脅眼神,頓時整個人就慫了,老實巴交地將小籠包拿了過去,面如菜色地繼續往嘴裏塞。
……
另一邊。
在廁所里晃悠了一圈的夜千筱,已經順利地打暈個服務生,然後換上服裝來到了二樓。
掩飾身份、轉變身份,這是夜千筱最為得心應手的功夫,剛剛褪下那身看起來高挑帥氣的牛仔裝,再等她換上服務生裝束的時候,竟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所有的氣息全部被隱去,沒有鋒利的稜角,也沒有囂張的氣焰,僅剩的只有那身淡定從容的氣質,仿佛與餐館的環境融為一體般,走廊上路過的人群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算偶爾盯住她的人也是為了她的容顏,其餘的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在某些圈子的混的,總是會知道些不可公開的秘密,夜千筱是從軍用品店的老闆那裏打聽到的酒吧老闆的情報收集網的,在混亂的地方總是不存在情報交易,也有些不為人知的來源,而在酒吧老闆那裏,夜千筱得到的重點在於這家餐館。
那群將聶施史抓過去的小混混,據說在小鎮上還是職業的,平時幹過的類似事情也不少,他們往往掌控了目標的一些把柄,人質不過是前提要求而已,等進行交易的時候,就算目標狠心放棄自己的親人,也不得不因為那些把柄的存在而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
一手拿錢一手拿貨,這才是他們的規矩。
而這裏,就是他們的老巢。
潛入這樣的地方很簡單,對於夜千筱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而本來就是做這些行當的她,對於那群小混混會將人藏到哪兒、有怎樣的行動……
那自是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這裏是他們的老巢,也是他們經常做事的地方,人肯定在餐館沒有錯,可問題就是他們藏在哪兒。
當然,幹這行的總歸是有些心虛的,就算是得知自己所處的環境安全,也會下意識地選最為隱蔽的地方隱藏。
所以,二樓無疑。
上了樓後,夜千筱簡單地觀察了下地形,泰然自若地在走廊的道上走着,仿佛不經意的觀察着來往行人的神色反應,不過晃蕩了兩分鐘左右,便盯准了從一個鬼鬼祟祟地疑似放哨的男人,她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像是無意的走過,但還沒有繞過那個人,前方的道路就被攔住了。
「你想……」
那男人警惕的心剛剛豎了起來,可不等他仔細問完情況,夜千筱的手肘就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頓時將他的聲音全部堵在喉嚨,下一刻,夜千筱整個人翻轉一圈,直接把人給拉到了隔壁的空包廂里。
五分鐘後,夜千筱拍了拍手,悠然自得地從空包廂里走了出來。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直截了當地來到剛剛那被守住的那間包廂外,夜千筱腳步頓了頓,旋即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五下。
她將手放了下來,可手裏卻不知何時多了把軍刀。
「好端端的,又做什麼呢?」
隨着罵罵咧咧的聲音,門很快地就被打開,緊隨而至的是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
然而,對方再一眼見到是個陌生的服務員站在門外後,臉色倏地就僵了僵,看起來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明明站在外面知道敲門暗號的應該是他們的人才對,怎麼暗號敲對了竟然是個服務生?難道餐館老闆沒有威脅過她們不准隨便敲這裏的門嗎?!
剎那間,諸多的想法在腦海里閃過,直至最後才想到最後一種可能性……
過來抓人的!
「是什麼事啊?」
裏面忽的傳來陣疑惑的聲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夜千筱便早已出手,不過幾秒間面前那光着膀子的中年人就已經被踢翻在地,劇烈的疼痛從腹部襲來,倒在地上的他竟然怎麼也爬不起來。
嘩嘩嘩的,舉槍上膛的聲音也瞬間從裏面傳了出來。
赫然看到包廂內那群反應迅速的歹徒,夜千筱一眼將情況掃了個遍,同時心裡冷不防地怒罵了一聲。
沒聽說過那些小混混也有槍啊!
腦子裏的思緒快速運轉着,但自己的動作也沒有閒着,夜千筱下意識地在地上翻了個身,將倒在地上的那位中年男人拉起來擋在面前。
儘管這具男人的肉身也擋不住衝鋒鎗的射擊,而且子彈還會連帶着將她一起穿透,可在遇到危機的時候這是本能的反應。
更何況,這個男人身上也有槍。
夜千筱的動作非常快,直到她將男人腰間的槍支給取出來,其他下意識拿起槍的人才算是反應過來,畢竟餐館也在公共場合,他們開槍的時候會引得外面的關注,如果沒有必須的情況他們是絕對不會隨便開槍的。
但,在夜千筱奪過槍支的那刻,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便衝着夜千筱扣動了扳機。
一個同夥的死亡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在這種刀尖上過日子,隨時都要做好「死」的準備,只要他們的貨物能夠運出去就萬事大吉了!
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隱藏到公共的場合,都能夠被那群該死的警察發現!
「砰——」
「砰砰——」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槍聲響起,而最開始射擊的卻是夜千筱。
她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桌子上的白色粉末,顯然是隱藏的過於匆忙,所以沒有及時清理乾淨。
夜千筱也沒有想到,這家看起來普通的餐館,竟然有兩撥犯罪同夥隱藏,而且她無意中撞見的這波,要比她真正要面臨的那波,危險得多!
煩躁地皺了皺眉,擋在面前的中年男子早已沒有了生命跡象,夜千筱快速地在房間內躲避着,她奪過來的手槍是444ss6左輪手槍,只能夠裝六發子彈,而在房間裏的有十個以上的人,她就算每發子彈都能解決掉一個歹徒,也有好幾個無法直接解決完。
必須近身戰鬥!
在快速躲避的同時,夜千筱有條不紊地解決完那幾個拿衝鋒鎗的,一發一條命,但是火力壓制讓她很難冒出頭,只能趁着空隙進行反擊,而對方幾人只要近身,就足夠輕鬆將她給解決!
……
「砰——」
刺耳的槍聲響起,在這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的刺耳。
二樓的包廂,街道上的行人,還有餐館的一樓,都能將那槍聲聽到耳里,只是清晰與否的差別。
「報告,開槍的包廂已經找出,是否行動。」
赫連長葑的無線耳機里傳來請求的聲音,他微微凝眉,這次行動除了警方就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人急切到沒有任何指示就開始行動。
唯一的可能是……
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赫連長葑冷冰冰地開口,「疏散人群,行動!」
與此同時,狄海頗為慌亂的從位置上躥了起來,「隊隊隊長,不會是夜千筱闖錯了吧?」
「你帶個小組,負責所有可疑人物。」
沒有回答狄海的問題,赫連長葑只是簡潔的吩咐任務,但眉宇間的凝重毫無疑問的默認了狄海的問題。
他們之所以等在這兒,不僅是怕那些歹徒傷害到周圍的無辜群眾,還有點是想將要進行交易的人都給抓起來,現在既然不明所以的夜千筱隻身闖入了,最要緊的自然是她的安全,進行交易的人毫無疑問被推到了其次。
以最為簡單的言語安排計劃,狙擊手在外面進行埋伏,突擊手和爆破手跟他上樓,警方以最快的速度驅散人群,狄海帶領的小隊正在緊張地去抓剛剛觀察到的所有可疑人物。
不到三分鐘,赫連長葑帶領的隊伍就已經闖入了二樓開槍的包廂,可……
「唔唔唔……」
幾個屍體毫無生氣地倒在地上,橫躺着,房間裏被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槍眼的痕跡,沙發和牆壁遍佈了槍洞,有幾個僅存的人都被皮帶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只能唔唔唔跟他們交換着,個個鼻青臉腫的像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更重要的是,他們所查的那些毒品全部堆積在茶几上,就連那些歹徒的槍支都擺在一起,沒有任何的遺漏。
「靠,誰那麼厲害?」
跟在赫連長葑身邊的有個帶隊的武警,他訝然地掃了圈整個包廂的情況,簡直就像是有一隊人率先動手,在他們到來之前先把事情給處理好了一樣。
不是聽說……只有一個女人上去了嗎?!
那武警冷不防地咂舌,一臉驚為天人的表情,心裏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獨自一人就將事情解決乾淨的神人!
簡直太特麼帥呆了!
太帥了!
「隊長……」
有個爆破手將槍放了下來,然後謹慎地看了赫連長葑幾眼。
獨自一人同這麼多歹徒搏鬥,這可不是簡單的行動,就算是他們這些人都很難做到,所以……
那人也太逆天了吧?!
赫連長葑將整個包廂都掃了個遍,根據殘留的痕跡把大概情況猜了出來,他看了眼旁邊的武警,聲音微冷,「事情交給你們了。」
「哦……好。」
武警顯然還沒有在那種強大的震撼中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後,然後開始招呼自己的兄弟們進行殘局處理。
赫連長葑他們只是過來幫忙的,就算有功也不會分到他們的頭上,現在處理後事的任務更是落不到他們身上來。
也就是說,這次赫連長葑他們就是簡單的走了一圈。
可是,赫連長葑卻並沒有急着離開,他往旁邊移了幾步,朝附近的幾個包廂都打量了幾眼,然後直接往對面的一間包廂走了過去。
其餘隊員都訝然地看着他,但是下意識地跟上了他的動作。
門沒鎖,赫連長葑直接推開。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從身後那幫隊員口中傳出來。
在門被推開的剎那,數十雙眼睛都緊緊盯着包廂內的情況,而他們一眼看到的是……
一個他們很熟悉的女炊事員。
他們正好看到夜千筱踢翻最後一個小混混的那瞬間,動作瀟灑而流暢,簡直帥的讓人恨不得驚呼出聲。
媽的,太暴力了!
但,也太閃瞎人眼了!
這次的包廂的情況要比剛剛那間包廂明顯要好很多,最起碼是不存在所謂的彈痕一說的,只是整個包廂都是被打翻在地痛苦哀嚎的人群,他們蜷縮着身子叫嚷着,明顯被打得連爬都爬不起來。
作為罪魁禍首的夜千筱,踢翻最後一個人後,簡單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便亮出自己帶血的軍刀,直接來到被綁在角落的聶施史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她手起刀落,將聶施史身上的繩子輕而易舉的劃開。
只不過,聶施史沒有被那群小混混被嚇到,倒是被夜千筱那一連串的動作給嚇到了,就算被解綁了都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她,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沒辦法反應過來。
雖然他第一次跟夜千筱見面就知道她很厲害,但是……
怎麼可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聶施史內心哀嚎。
不知是激動還是丟臉。
「夜美人兒……」
門外,一位比較逗比的士兵,從包廂里探出了頭,然後笑嘻嘻的朝夜千筱招了招手。
只不過,赫連長葑斜斜的盯了他一眼,就嚇得他立即將嘴巴閉得緊緊地,再也不敢說半個字。
呃……
隊長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做完所有事情的夜千筱,這才將視線掃向門外的赫連長葑,但停頓間赫連長葑便已經直接走了進來,同時他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猝不及防間飛到了夜千筱的面前。
下意識地抬手抓住,夜千筱眉頭挑起幾分疑惑,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像她這種擅離職守私自行動的行為,被他們抓回去狠狠教訓一頓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她也能夠猜到赫連長葑他們當時守在下面沒有及時行動是為什麼,現在她破壞了他們的行動……
丟個衣服過來做什麼?
沒等夜千筱去問,赫連長葑就已經走到面前,「穿上。」
「……」
天生反骨的夜千筱,剛想將大衣丟回去,但下一刻,衣服就已經被赫連長葑抬手拉了過去,然後……
強行為她穿衣。
在方才的槍戰中,夜千筱動作雖然靈敏快速,卻也好幾次被子彈擦傷,可以說她活着走出那扇門就已經是奇蹟了,加上剛剛又跟那麼多身強體壯的小混混打了群架,怎麼着也挨了幾拳,擦傷處更是有些疼。
她安然無恙的時候在赫連長葑面前都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就更不用說了。
在被抓住手腕的那刻,夜千筱就放棄了反抗,任由他把那件黑色的大衣套在自己的身上。
本來就是風衣款式的大衣,赫連長葑穿上正好合適,可套在夜千筱身上就已經可以當做裙子來穿了,直接抵達到膝蓋以下。
細心地將扣子全部扣好,手掌從夜千筱的腰間滑過,等來到中間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根垂落的腰帶,他修長的手指簡單的動作,轉眼間將那兩根腰帶系好。
縱使換上比較寬大的男裝,夜千筱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襯着那張冷然而精緻的臉,同樣不缺那種令人心悸的魅力。
「赫連隊長,你那邊怎麼了?」
赫連長葑隊裏的人都傻愣愣地站在門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但對他沒有多少了解的武警分隊長察覺到了情況,便好奇地走了過來。
然而,他話音剛落,赫連長葑就微微彎下腰,直接將夜千筱攔腰抱起,不存在任何商討的間隙,並且強行將夜千筱的腦袋埋入懷中。
靠!
夜千筱在心裏悶悶的罵了聲。
只是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動作,夜千筱心裏再如何不喜這個霸道的男人,也只得翻了個白眼,任由他幫忙。
赫連長葑之所以這麼做,她現在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無非是想掩護她罷了。
儘管,他目的雖然出於好意,但做法她不敢苟同就是了。
將夜千筱這個「罪魁禍首」抱在懷中,赫連長葑淡定自若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看到那位武警分隊長,目不斜視地回答,「受害者。」
「受……」
武警分隊長剛想說受害者也歸他們管,而且還帶回去做筆錄,可見到赫連長葑略微冰寒的眼神,頓時就將那話就咽了下去。
偶爾破一次例,應該也沒有關係吧……
反正程序是程序,事情解決了就成。
最主要的是,這位隊長看起來很不想將受害者交給他們!他都要懷疑這兩人之間有姦情了好嗎?!
赫連長葑顯然也意識到了他的想法,但是卻沒有多做解釋,這種時候早些帶着夜千筱離開,比解除這一兩個誤會要重要很多。
好在,武警分隊長只是懷疑了一下,畢竟赫連長葑喜歡的人出現在這種地方……
呃,想想都不現實。
……
夜千筱一路上都是被赫連長葑抱走的,直到上了輛軍車後,她才恢復了自由身。
動了動自己的手臂,受傷的地方傳來的陣陣疼痛令她下意識皺眉,但同時也難免多看了正在開車的赫連長葑幾眼,一如尋常般的語氣,「這次,謝了。」
赫連長葑瞥了她一眼,他沒有追根究底的心思,而是簡單地警告道:「以後小心點兒。」
一個人在槍林彈雨中闖過的經歷,赫連長葑肯定有過,也正是因為有過才知道其中的風險,一旦失誤就有可能無法活着出來。
跟夜千筱接觸過那麼多次,赫連長葑當然知道她謹慎的性格,這次闖入他們要去的地點,純粹是個意外。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樣的意外一旦發生,就再也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可夜千筱向來不知死活,解決完了這一波,還要去解決另一波,就算自己再有能力也不是這麼折騰的。
當然,無論是誰遇到像夜千筱這樣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想去了解。
然,於赫連長葑而言,這個有着非凡本領的女人雖然很神秘很讓人好奇,不過他暫時還不想去了解。追問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除非必要或是任務,否則他不會讓自己有那個好奇心。
「嗯。」
奇怪地盯着赫連長葑看了幾眼,夜千筱確定他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後,便靠在副駕駛位置上,然後閉着眼開始閉目養神。
幾分鐘後,夜千筱微微睜開眼,掃了下外面的路況。
「去菜市場。」
夜千筱凝眉,她是出來採購的,晚點兒回去沒有關係,要是連食材都沒有帶回去,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惦記着那些菜。
赫連長葑眉頭微皺,眼底滑過淡淡的無奈,他看了眼夜千筱,「我讓人幫你帶回去。」
頓了頓,夜千筱便沒有再繼續說話。
利用無線耳機跟狄海交代了下夜千筱採購的事情,再把狄海驚得半響沒有回過神後,赫連長葑便掐斷了通話,開着車直接回到了軍區,並且在第一時間將夜千筱送到了醫院,對她的傷口進行簡單的包紮。
自從上次夜千筱在醫院裏「被迫」成為人質後,她的名字就在醫院裏廣為流傳,現在見到夜千筱來到醫院,而且還是由赫連長葑陪同的,一個個的就開始熱情招待,連掛號都不用直接喊來醫生幫忙處理傷勢。
而,為夜千筱包紮傷口的醫生正巧是當初「讓」夜千筱成為人質的之一,包紮起來不知是有多細心,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整個過程中說的最多的就是一句「哪兒疼就說出來」,全程貼心的照顧讓夜千筱沒來由的有些汗顏。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簡單地擦傷而已,不用十分鐘就可以處理好的傷勢,硬是在那醫生的「關照」下,處理了半個小時以上。
「我再給你開點兒消炎藥。」
弄完一切後,那醫生連繃帶等工具都沒有收好,就趕忙的開始給夜千筱準備開藥。
「不用了。」
夜千筱眉頭冷不防地抽了抽,在他話音落卻的那刻立即回絕道。
然而,那位醫生顯然將她的行為當做了客氣,忙擺手道:「沒關係,就一會兒的事情。」
夜千筱:「……」
正在此時,一直陪同的赫連長葑走進了門,看到夜千筱那微微抽搐的臉色,眼底沒來由的多出幾分笑容,「待會兒我送你去訓練。」
「都傷了還訓練啊?!」那位醫生邊寫着消炎藥,邊插着話,「哦,對了,赫連隊長你怎麼會陪千筱一起來?」
夜千筱站在一旁,根本就沒有理會的意思。
於是,視線悠悠從她身上掃過的赫連長葑,簡單地朝醫生回答道:「約會。」
「啪!」
醫生的筆落到了地上。
------題外話------
囧,看在字數的份上,妹紙們原諒偶。
最為個很囧很假惺惺的銀,這裏一定要說一句……
乃們打偶吧,不打銀家會自責的!【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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