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
「到!」
夜千筱下意識的應聲。
聲音同樣鏗鏘有力。
赫連長葑的身影緩緩走近。
漸漸的,周圍不少的視線,都從夜千筱身上轉移,落到赫連長葑身上。
皆是帶有探究的意味。
赫連長葑是總教官,無論是友軍還是學員,都很少跟他們接觸,如今跟令眾人好奇的夜千筱撞上,那意味就有些不明了。
「跟我來!」
停下步伐,赫連長葑的目光對準夜千筱,聲音帶着幾分冷漠。
「是!」
夜千筱斬釘截鐵地應聲。
兩人目光對視。
中間隔了個冰珞,相距四五米的距離。
夕陽落山,赫連長葑身影逆着光,神情隱入朦朧昏暗中。
不知道他的神情和情緒。
夜千筱微微眯起了眼眸。
她不大了解部隊的規矩,但在她的認知里,她這一天確實玩的有些大發了。
赫連長葑盯了她兩眼,然後便轉身離開。
夜千筱偏了偏頭,跟冰珞對視了一眼,緊隨着繞過冰珞,跟在赫連長葑身後離開。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冰珞微微蹙起眉頭。
但,大部分的人,都是滿帶疑惑。
「艹。」
徐明志低低咒罵一聲。
也就赫連長葑,仗着教官的身份,隨時都能把夜千筱叫過去。
要是被他知道赫連長葑濫用私權——
徐明志眉宇間縈繞着一抹黑氣。
另一邊。
「隊長會對千筱怎麼樣啊?」
從陸松康背後伸出了腦袋,狄海頗為擔憂地問道。
「反正不會吃了她。」
陸松康雙手環胸,閒閒地回答道。
不過,狄海並沒在意他的回答,而是慢慢的轉移方向,看向一側的顧霜,虛心請教道,「霜哥,你說呢……」
在陸松康、顧霜、郁澤三個人當中,也就顧霜對赫連長葑算了解的了。
畢竟,顧霜來的比較早,跟隊長接觸的比較多。
「確實不會吃了她。」
斜眼看他,顧霜頗有深意道。
「……」
呃。
狄海怔了怔。
介個……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嘖,怎麼這一個個的,那麼污呢?
……
夜千筱跟着赫連長葑來到帳篷內。
赫連長葑公事公辦,從進門起就沒給夜千筱一個和善的眼神。
坐到臨時的辦公桌旁,赫連長葑朝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指了指。
「坐。」
赫連長葑字句簡潔。
微微揚眉,夜千筱不動聲色地坐下去。
「到處掃蕩的,是你?」
手裏拿着只簽字筆,赫連長葑一本正經地問道。
沒有一句廢話。
「是。」夜千筱應聲。
「原因。」赫連長葑聲音威嚴。
「一時興起。」夜千筱漫不經心地回道。
隨便在紙上畫了幾筆,赫連長葑抬眼去看夜千筱,「沒有契機?」
「沒有。」
夜千筱淡定地強調。
頓了頓,赫連長葑繼續問道,「一共清理了多少埋伏?」
「忘了。」夜千筱神情不變分毫。
「只動友軍?」赫連長葑挑了下眉。
「是。」
「為什麼?」赫連長葑追問。
微微抬眼,夜千筱悠悠掃向他,一字一頓道,「容易對付。」
「……」
赫連長葑無言沉默了兩秒。
先前緊繃的臉龐,在那瞬間破功,深邃的眼眸里,隱約透露出幾分笑意。
「過來點。」
將簽字筆一放,赫連長葑故作嚴肅地朝她說道。
狐疑地眯起眼,夜千筱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抽,繼而稍稍往前面靠了靠。
「這種話,說一遍就行。」
直視着她的眼睛,赫連長葑嘴角勾起抹淺笑,不緊不慢地警告道。
「……」
挑眉,明白他的意思,夜千筱一臉淡漠。
「聽明白沒?」
見她渾不在意,赫連長葑揚眉,再度問道。
「他們反應很大嗎?」
沒有直接回答,夜千筱悠悠問了一句。
「你說呢?」赫連長葑反問。
那麼多友軍小組,沒有本該路過的學員對上,大部分連開槍的快感都沒感受到,夜千筱就背地裏將他們給滅了。
而且還是用的狙擊槍。
上午開始,就有不少友軍小組發牢騷了。
真若見到夜千筱,礙於她的女兵,或許不敢過分。
但——
夜千筱這態度,就難說了。
「行。」
點了點頭,夜千筱算是答應了。
盯着她,赫連長葑稍稍停頓,畫風忽的一轉,「累嗎?」
「還好。」
微頓,夜千筱避開他的視線,懶洋洋地回道。
「去睡會兒。」
抬了抬手,赫連長葑指向帳篷里的床鋪。
眸光微微一閃,夜千筱轉移話題,「我餓了。」
「馬上送來。」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赫連長葑早有預料地回道。
「……」
夜千筱沉默以對。
半響,抬手將帽子取下來,丟到了辦公桌上,然後站起身。
直接朝床鋪方向走去。
中途——
不緊不慢地將衣服扣子解開。
再一抬手,軍裝外套就被她丟到地上。
原本盯着她的赫連長葑,臉色頓時黑了黑。
好在,她還沒隨性到全部脫掉。
丟掉外套後,便往床上一滾,再一抬手將疊的方方正正地被子一拎,直接蓋在了自己身上。
動作閒散而隨意。
像是完全將赫連長葑當成空氣似的。
赫連長葑收回視線,垂眼掃了眼那張記錄的紙張,抬手再次將簽字筆拿起,可視線卻不經意間落到夜千筱的那頂軍帽上。
微微一頓,赫連長葑擰了擰眉,乾脆將簽字筆放下。
站起身,走了出去。
……
夜千筱確實累了。
雖然不願在赫連長葑這裏睡,但也沒有「一定不願」的理由,抓緊時間休息比一切事情都要重要。
於是,剛躺下不到兩分鐘,就安然入睡。
她回來的時候,時間連六點都不到。
待她一覺睡醒後,已是晚上八點了。
翻身起來時,帳篷里見到一抹身影,但隱約能聽到外面有議論聲。
沒有細聽,夜千筱下床穿鞋,然後將不知何時放到床上的衣服拿起來,不緊不慢地穿好,順帶將扣子全部扣起來。
然——
扣子扣到最後一個。
忽然有人撩開帳篷的帘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隊……呃。」
意外瞥見夜千筱,對方頓時哽住。
與此同時,夜千筱將最後的扣子扣好。
「陸副官。」
弄好一切,夜千筱鏗鏘有力地喊了聲,同時端端正正地朝對方敬了個軍禮。
陸松康有過片刻愣怔,但也沒失態,面色正經地朝她問道,「隊長呢?」
那神態,好像什麼都沒看到,好像什麼都沒聯想到。
「不知道。」
簡單地回答着,夜千筱將手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外面有個腦袋探了進來。
正是狄海那張稍顯稚嫩的臉。
頗為好奇地在裏面掃了一圈,在瞥向夜千筱的同時,冷不丁地與夜千筱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對上,當即心兒一顫。
下一刻,再度縮了回去。
咳咳。
他可是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想到。
「這是隊長讓我們送過來的。」
陸松康將手中拎着的盒飯抬起,朝夜千筱晃了晃,有些刻意地解釋道。
緊接着,便來到辦公桌旁,將盒飯放到了上面。
夜千筱聳了聳肩。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剛就是陸松康和狄海在外面說話。
哦,還有真正來送飯的人。
估計是想一探究竟吧。
反正也沒什麼。
「謝了。」
走到辦公桌前,夜千筱眯了眯眼,朝陸松康道了聲謝。
眉頭一揚,陸松康露出抹「果然」的神情。
果然是給她送過來的。
探究明白,陸松康礙於教官身份,得在夜千筱面前有點兒氣勢,自然不好纏着她八卦。
放下盒飯,便轉身走了。
夜千筱摸了摸肚子,繼而坐到了桌前,準備拿盒飯開始。
但——
她剛將盒飯拿到面前來,就瞥見桌面的一份訓練計劃。
第一頁的末尾處,「野外生存」四個黑體加粗的字,立即躍入眼帘。
眸光微微一頓,夜千筱視線往前面一移。
「學員自述」。
再下面,是一串不加粗的字:第一輪淘汰。
應該不是詳細的計劃,只列出了幾個重點部分。
不過,也很順利地吸引了夜千筱注意。
野外生存之後,是學員反饋,之後才是第一輪淘汰?
那麼,學員自述是什麼?
「夜千筱同志。」
正值疑惑間,赫連長葑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後傳來。
夜千筱眉頭微微一挑,立即將視線收了回來。
「有好奇的地方?」
就站在夜千筱身側,赫連長葑不緊不慢地問道。
並沒有透露出什麼情緒。
自然,也沒有就此追究的意思。
畢竟,全體學員的成績單,他都給夜千筱看過。
「沒有。」
夜千筱打開裝飯盒的膠袋,慢條斯理地將筷子拿了出來。
微微俯下身,赫連長葑靠近她耳畔,聲音微微低沉,卻帶有些許蠱惑,「真沒有?」
「離我遠點兒。」
眉頭輕輕一皺,夜千筱硬撐着沒回頭。
將筷子掰開。
再打開飯盒。
一個土豆絲,一個炒茄子,下面滿滿一盒的飯。
拿着筷子,夜千筱夾起白米飯。
權當赫連長葑不存在。
垂眼看了看她,赫連長葑微微搖頭,繼而走到辦公桌對面。
乾脆坐下來。
盯着夜千筱吃飯。
原本淡定自若的夜千筱,硬生生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吃了幾口後,夜千筱停下動作,抬眼涼涼地看向赫連長葑。
「自述。」夜千筱終究是開了口。
「六天的經歷。」赫連長葑勾唇,淡淡的回答。
「自己寫?」夜千筱挑了下眉。
「自己寫。」點頭,赫連長葑肯定道。
微微轉了轉兩個筷子,夜千筱思忖片刻,繼續問,「這也當做考核內容?」
「一部分。」
「胡編亂造呢?」夜千筱懶懶的問。
「能瞞天過海?」赫連長葑反問。
「也有串通的。」
夜千筱聳了聳肩。
笑眼看她,赫連長葑語調肯定,「除非你事先說出去。」
夜千筱將視線收回來。
赫連長葑輕輕笑開。
低下頭,夜千筱不再看他,繼續吃飯。
規定是九點集合離開,這是事先通知下來的,但一回來就被赫連長葑叫走的夜千筱,則是吃飯時從赫連長葑那裏得知的。
吃飯花了十分鐘左右。
夜千筱準備離開。
赫連長葑跟在她身後。
一出帳篷,涼風便迎面襲來,叢林裏陷入黑暗中,唯有這塊紮營的地點亮起盞盞燈光。
真切的煙火氣息,不再是孤寂荒野的風景。
腳步微微一頓,夜千筱抬眼看向前方的帳篷,耳邊隱約能聽到喧譁的人聲。
眸光微閃,夜千筱有過片刻愣神。
但——
短暫的失神,卻被夜空中嘹亮的熟悉叫聲拉回。
上帝?
還沒走?
眯起眼睛,夜千筱仰起頭,朝夜空看去。
果不其然,一隻展翅翱翔的金雕,出現在視野內。
且愈發逼近!
糟了!
近乎下意識的,夜千筱瞥了眼身側的男人,眼底有過抹不明情緒快速閃過。
赫連長葑見過上帝!
不管赫連長葑記不記得,但夜千筱必須杜絕他見到上帝的可能。
否則,什麼都說不清了。
「吁——」
背過身,夜千筱將手指放到唇邊,忽地吹了聲口哨。
短促一聲,提醒着上帝離開。
事實上,上帝也很聰明,本來展翅靠近的金雕,生生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圈,繼而直接朝夜空繼續飛去。
只不過——
她的所有動作,都沒有逃過赫連長葑的眼睛。
至於天上那隻金雕,在中間靠近的剎那,同樣落入赫連長葑眼帘,而被塵封的記憶,一瞬間便被調了出來。
很熟悉的金雕。
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先走了。」
待到上帝離開,夜千筱沒有給赫連長葑解釋,說完就預備離開。
但,她剛往前,赫連長葑便抓住她肩膀,直接將她轉過身,帶到他面前來。
「你認識裴霖淵?」
低下頭,赫連長葑凝眸,與夜千筱的眼睛對上。
帶有打量和探究的意味。
「嗯。」
夜千筱應了。
這是赫連長葑本就知道的事情,這時候否認才會出大事。
「那,」稍稍一頓,赫連長葑眯眼,沉聲問道,「你認識凌珺嗎?」
「知道。」
眸色稍涼,夜千筱聲音保持平穩。
有料到赫連長葑會意識到,但沒有料到,赫連長葑會直接問她凌珺的問題。
當然,更沒想到,他還記得凌珺。
「知道?」赫連長葑抓准字眼。
「她死了,」夜千筱無所謂地攤手,似乎有些惋惜,「沒機會認識。」
「死了?」
赫連長葑皺起眉頭。
「你不知道?」夜千筱挑了挑眉。
但,很快的,眉頭便舒緩下來。
赫連長葑不知道,很正常。
凌珺在國外活動,對東國沒有危害,東國甚至都不會去關注她。
更不用說赫連長葑這種常年待在部隊的了。
他若知道,那肯定得去趟非洲。
「我應該知道?」赫連長葑凝眉,磁性聲音飄過,似是奇怪地反問。
夜千筱聳聳肩,很快轉移話題,「你認識她?」
「不認識。」
赫連長葑一字一頓地開口。
夜千筱神情不變,眼底卻划過抹涼意。
哦……
還真不認識。
在來部隊之前,她確實不知道「赫連長葑」的存在。
「那隻雕……」赫連長葑拖了長音。
「我不知道。」
夜千筱轉身邊走。
但——
話音剛落,抓住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遏制了她轉身的動作。
身前之人,靠近一步。
強大的壓迫感直面而下,夜千筱的神經頓時繃緊。
微微仰頭,夜千筱緊盯着赫連長葑,看不清那雙深邃眸子裏的絲毫情緒。
「跟他見過面了?」
低下頭,赫連長葑垂眸,聲音透露着不滿。
「見過。」
夜千筱冷靜地應聲。
不承認,赫連長葑會緊抓「上帝」的事,沒準會套出更多的信息來。
然,她剛剛應聲,赫連長葑眸底不爽閃過,抬起她下巴。
吻上她的唇。
微涼的薄唇,夾雜着冬天的寒風,覆蓋住她的雙唇,一股冷冽的味道率先蔓延開。
夜千筱微微蹙眉,欲要擋開赫連長葑的手往後退,可赫連長葑似是早有預料,一手繞過她的肩膀環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腦袋。
「乖,張嘴。」
手指滑到她耳垂,赫連長葑貼着她的唇,低低地說道。
夜千筱咬咬牙。
可始終敵不過赫連長葑這流氓,抓住空隙撬開她的唇,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
唇齒交纏,呼吸交錯。
片刻後,夜千筱停止反抗,在怒火中奪取主動權。
激烈的熱吻,不知誰咬破了誰的唇,鮮血在口腔迅速蔓延,血腥味充斥着感官。
終於——
兩人鬆開。
唇邊還殘留着鮮血,可夜千筱掌心在那刻多出把軍刀,在離開的剎那架在赫連長葑脖子上。
「注意你的身份!」
呼吸有些紊亂,夜千筱緊緊蹙眉,眼底儘是威脅之意。
艹!
又被他陰了!
夜千筱想想就來氣。
環住她腰的力道一緊,赫連長葑手掌微微抬起,握住她抓住匕首的手。
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赫連長葑垂眼盯着她,近乎調笑道,「只准州官放火?」
「你現在是教官。」
眯了眯眼,夜千筱警告道。
「規定里可沒說,」赫連長葑緩緩道,「當教官期間,必須禁慾。」
「……」
夜千筱一時無言。
鬼知道他們什麼規定?!
「算了,」深思片刻,夜千筱抓住軍刀力道一松,眉頭輕輕一揚,釋然道,「就當學費了。」
反正也不是一兩次了。
只分誰主動而已。
夜千筱已經習慣了。
「既然算了,」聲音沙啞,赫連長葑微頓,繼而奪過她的軍刀,將其放回她的腰間,同時盯着夜千筱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他找你做什麼?」
「除了談情說愛,還能做什麼?」
勾起唇角,夜千筱雲淡風輕地反問道。
「夜千筱。」
赫連長葑加重語氣喊她。
「不然呢,」夜千筱輕笑,一根一根手指地將他的手掰開,她神情淡淡的,語調一冷,「你們的機密,我什麼都不知道。懷疑我是臥底的話,歡迎隨時調查。」
霎時,赫連長葑眉頭動了動,簡直被她氣笑了。
順了她的意,將她鬆開。
夜千筱的身份背景,在被調過來之前,早已有人調查的清清楚楚。
自然不可能有「臥底」一說。
故意這般說話,不過存心想氣他而已。
被鬆開,沒了束縛,夜千筱擦了擦嘴角。
果不其然,下唇被咬破,難免有些疼。
「我走了。」
不再跟赫連長葑糾纏,夜千筱看了看表,神情恢復了平靜。
馬上快九點了。
赫連長葑耽擱沒關係,一切他說了算,但她耽擱的話,肯定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等等。」
走近,赫連長葑抓住她的手。
力道不大,可手心溫暖,卻將熱量傳遞過去。
「還有事?」下意識的,夜千筱的手放到軍刀上。
神色頗為嚴肅,赫連長葑低眸看她,沉聲道,「兩個忠告。」
「你說。」
夜千筱動作不變。
「離裴霖淵遠點兒。」赫連長葑一字一頓。
「遠到什麼程度?」夜千筱挑眉。
「不要聯繫。」
「不可能,」夜千筱聳肩,「第二個忠告?」
「跟其他人搞好關係,」抬起另一隻手,赫連長葑在她額心彈了一下,語氣帶着幾分寵溺,「好好訓練。」
「……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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