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響午飯,大夥便忙活了一下午,那兩畝多田的稻子收割快的很,一日的功夫拉扯着大夥忙活開,便給忙活完了。
晚稻的收成比早稻好,陳春花也是樂得,二嬸子幾個人與陳春花說定了,明年兒將那些旱地都改成水田。
忙活完水稻,陳春花屋裏這才算是空閒了下來,陳春花坐在院子裏,端着簸箕,手裏拿着玉米棒子搓掉上邊的玉米粒兒,老大和老三這會子去將地里的玉米杆子收起來。
這老二去了鎮上一直沒見着回來,秋兒時不時去村口那塊觀望一番,後邊也上鎮上去了一趟,卻是沒尋着老二的信兒,這可真是將她急壞了。
秋兒心裏愁的,連着好幾日沒怎的咽的下食,人也見着消瘦了,陳春花端着剛做出來的紅薯粥去了老二屋裏,想秋兒一個人在屋裏又不上她這兒來說道啥,便去串串門子。
敲了敲院子的門,道。「秋兒,可在屋裏呢?」陳春花是不愛上她院子裏,畢竟他們現兒可是兩家子人,也是隔閡的很,但這老二又不在屋裏,一個女人在難免孤單了些。
秋兒這會子躺在炕頭上,渾身無力的緊,聽着外邊的聲音,道。「俺在屋裏!」
陳春花聽了,便端着碗進了院子,進到屋裏便直接去了裏屋,見着炕頭上躺着的秋兒臉色不好看,憔悴的很,趕忙擱下手裏的碗,道。「秋兒,你這是咋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秋兒本是瞧着陳春花來了,這心裏更難受的緊,扯了扯嘴角,道。「是大嫂啊,俺沒啥事兒!」說着便坐起了身子,她現兒這番摸樣,與這陳陳春花比起來那可是差了一大截。
陳春花雖往回雖惱。但也不至於一直揪着她和老二的事兒不放。她咋的可能給自個找不自在,這般過來也是為了老二這是自個男人的兄弟罷了,想着便走了過去,道。「還說沒啥事兒,這臉色都瞧着不好,若身子不舒坦,便去郎中那瞧瞧!」
秋兒聽了這話,心裏甚是不悅,這不是擺明了說她不如她呢,道。「大嫂。俺沒事兒,你若是無事的便回去罷。俺也累的緊!」
聽了這話,陳春花便明白了秋兒的意思,點了點頭,便道。「這是俺剛剛熬的薯瓜粥,你嘗嘗!」說完便回去了自個院子,秋兒瞧着小木桌上擺放的那碗薯瓜粥,氣的一巴掌將那粥揮到了地上。啪的一聲,那青色的瓷碗應聲而碎。「誰要吃你做的食,俺自個還不曉得做不成?」
嘴裏嘀咕兩句,這才起身去廚房搗鼓了些吃食。秋兒心裏是氣,老二一去鎮上也沒找人帶話回來,現兒人影子都找不着,她還是他媳婦,越是這般想着,心裏越是難受的緊。
這頭剛想着呢。老二便回來了,帶着渾身的酒味,踉踉蹌蹌的進了自個屋裏的院子,將院子門砰的一聲關上,秋兒在廚房忙活,聽着這聲兒嚇了一跳,趕緊走出來瞧了瞧,見着是老二,心裏本是一喜,但瞧着他現兒這摸樣,那嘴巴是饒不得人,道。「這幾日你上哪去了,成日的不見人,不曉得你是不回來了!」
老二這會酒勁上頭,瞧着秋兒那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嘴,怒吼道。「你給俺閉嘴!」說完便繞過秋兒進去屋裏,秋兒一把拉住了她,嗅着老二身上那濃濃的酒臭味,一臉嫌棄,道。「咋的,幾日不回來還有理了,不回來也就罷了,感情還喝上了!」
等秋兒一說完,老二甩開了秋兒的手,扭頭怒瞪着她,道。「你見過那個大老爺們不喝酒,喝酒咋了,俺還是自個謀的賺頭喝!」說完便要進屋去,秋兒聽了這話,哪裏能這般讓老二進去。
一手抓住了老二的衣袖子,道。「好啊,你今兒倒是趁着酒意說道實話了,你今兒若是不老實交代身上還有多少銀錢,俺便與你沒完!」
老二到青城忙活半月的工錢,差不多四兩多銀錢,交給了秋兒三兩,剩下的全自個拿着也沒跟秋兒說道是多少,這會就是咋說都說不清實了。
若是擱老二沒喝酒,這會子也不過是悶着頭進屋,任由秋兒說道他,偏偏這人平日裏不敢吭聲的,一喝了酒就像變了個人似得。
聽了秋兒的話,老二想也沒想,伸手推了秋兒一把,秋兒哪能與老二這蠻力的大老爺們相比,這一推便被推到了地上,秋兒還未來得及說啥,臉色徒然的便的蒼白,腹部隱隱的疼痛。
秋兒跌坐在地上,老二瞧也沒瞧上一眼,踉踉蹌蹌的回了屋,秋兒這會子疼的可沒心思說道老二了,坐了好一會這才從地上站起來。
這老二進了屋裏,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物什,等秋兒站起身忍着腹部傳來一陣陣的疼意進了屋,瞧見老二抱着她那用來裝銀錢的小木盒子,當下便伸手去搶過來,老二豈會讓她得手,揮着將秋兒擋開,抱着木盒子便出了屋。
「趙老二,你這是做啥,還不趕緊的將物什給俺!」說着便跟了出去,她現兒顧着老二抱着的小木盒子,卻忽略了自身的疼痛,那隱隱若現的血色痕跡已透了她身後的裙擺。
秋兒自然不明,老二從不敢問她要銀錢,屋裏的銀錢也都在她這管着,自然不會讓老二拿,這會子推了她一把不說,還朝她大吼,現兒更是將屋裏的家當都拿走,這若是沒了家當,她往後咋過活?
老二似是沒聽着秋兒的話,抱着木盒子便出了院子,秋兒眼瞧着老二出去緊着便要追上去,腹部猛然疼起來,就跟針扎似的,噗的一聲摔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握着腹部身子捲曲在地上。
偏偏陳春花給秋兒送了碗粥過來後,便去了二嬸子屋裏,一塊下地去將薯瓜嫩葉摘下來擱着做醃菜,老二抱着木盒子便急急忙忙的去了鎮上,秋兒在屋裏疼的昏了過去,身下一片血色。
憨子在地里忙活,聽着人說道見着老二回來了,想了想便擱下手裏的鋤頭上老二屋裏走一趟。憨子往年沒正行是沒正行,混了一些年頭,曉得自個娘拉扯自個這般大不容易,這才踏實了起來,但那養成的痞子滑頭卻讓人無甚好感!
到了老二院子這,瞧着院門開着,心裏估摸着老二便是在屋裏,想了一會這才抬腳進門,那院門的手還沒挨着門,瞧見院子裏捲曲着身子的秋兒,心下一驚,趕忙跑了進去,想也沒想,便扶起了秋兒,道。「二嫂子,你醒醒...」
當瞧見她身下染紅裙擺的血色,憨子瞬間愣怔住了,回過神來放下秋兒,便跑出了院子去了陳春花屋裏,瞧着那院子門上了鎖,心裏甚是着急,跑着過了河道邊瞧着地里忙活的老大和老三,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嘴裏喊道。「老大哥,不好了,出事兒了!」
老大和老三一聽,連忙放下了手裏的玉米杆子,道。「啥事兒?」想着自個媳婦在屋裏,莫不是媳婦兒出了啥事兒,還不待憨子說話,兩人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跑。
憨子趕緊跟了上去,道。「不是大嫂子,是二嫂子,二嫂子這會子躺在院子裏,身下都是血呢!」
一聽不是自個媳婦,老大和老三心裏鬆了一口氣,道。「啥?秋兒身下都是血?」
老三說着瞧了瞧憨子,道。「你咋曉得?」
憨子臉色一僵,道。「回頭給你們說道,趕緊去罷!」
三人跑着去了老二屋裏院子,見着秋兒這般,老大作為兄長自然得管,讓老三進屋裏拿了一見厚實的衣裳給秋兒包在身上,老大抱着她便去了隔壁村子找小郎中瞧。
憨子心裏也擔心,便跟着一道去了,老三也是不曉得咋回事,去將陳春花尋了回來,陳春花聽道這話,啥也沒說,和老三去了隔壁村子。
村里好些人瞧着老大抱秋兒去的,路上也有不少人問道咋回事,老大也說不上來便沒答話,憨子和老大將秋兒送到小郎中屋裏,讓小郎中瞧上一瞧,那身上的血跡可是嚇人的很!
等陳春花和老三趕過來,便見着婦人從屋裏端出來一盆子的血水,陳春花忍不住皺了皺眉,道。「嬸子,剛上這兒的人咋樣了?」
婦人將血水倒了出去,拎着木盆,瞧了瞧陳春花,道。「唉,可憐的呢,這身子還沒成上個把月便這般給整沒了!」說着去廚房打了熱水端着進了屋裏。
老大和憨子在這邊屋裏聽了小郎中的話,睜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陳春花和老三也正是如此,心裏想着這到底是咋回事,瞧着老大和憨子出來,陳春花連忙走了過去,道。「大哥,秋兒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
「俺也不曉得咋回事,憨子來地里喊俺和老三,說是出事兒了,俺們這才去了老二院子,便瞧着秋兒躺在地上,身下染了血色,便將她送了過來!」老大說着搖了搖頭,這幾日沒瞧見老二,說到底秋兒這有身子,自然是他趙家的人,說沒了便沒了,心裏也是不高興的很!
陳春花聽了這話,瞧了瞧憨子,道。「憨子兄弟,你說道說道,這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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