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娘曉得陳春花院子在哪,趕着過來這一陣,陳春花背着稻子從田裏回來,瞧着老屋門口站着一人,打眼瞧了瞧,道。「董娘?」
董娘還想着院子了沒人呢,聽到聲音,瞧了過來,道。「你這是?」
陳春花背着一捆稻子走了過來,道。「先進去再說!」說完推開了院子的門,將背上的稻子丟到了粗布上邊,揉了揉發酸的肩膀,道。「董娘,你怎的來村里了!」說完端來了一挑長凳,用袖子擦了擦,擱到樹蔭底下,道。「來坐會,我去給你倒水,天兒怪熱的,我也沒得着信兒!」說完進去了屋裏,倒了一碗水過來。
董娘也不嫌,接過碗小喝了幾口,道。「不礙事,我這回過來趕得及,到了鎮上沒見着你,便來了村里!」
「唉,可是來找我有事兒?」陳春花也沒閒着,將稻子都攤開在粗布上邊。那被打斷的稻子,昨兒讓大嬸子去撿了,可不止她一個,連着村長和大個子也一塊下田撿,忙活到日頭落山才撿完,她可沒完,順便的讓他們見打端的稻子上邊的穀子都整下來。
若不是這般,她哪能氣的過!
董娘聽了,笑了笑,這陳春花還是這般,說話也不拐彎,道。「昨日在青城遇上你二哥,見着他在賣稀奇玩意,便去問道,曉得是你的點子,今兒就趕着過來了!」
陳春花聽着董娘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扭頭瞧着她,道。「你是說,老二上青城賣風扇去了?」
見着陳春花這表情,董娘皺了皺眉。道。「難不成你不知道這回事?」
「我哪裏知道有這回事,老二前一陣另娶了媳婦,分了家,旁邊過去的院子便是他的!」陳春花自然知道老二定會去搗鼓風扇,這般表情不過是做給董娘看的,也好讓她清實清實!
「原來如此,今日過來,我便是要找你討了那做風扇的法子!」
陳春花點了點頭,絲毫不意外,笑道。「這法子。好些人都會。用不着找我!」董娘既然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不曉得,但她這過來定是想着別的!
董娘自然有她的想法,道。「這法子他人做的並不能與你這想點子的人能做比。若是能成,這事兒就說定了!」
「成啊,怎的不能成,我這也是給你說個實話罷了,若是你真想要,我送了你便是!」陳春花忙活完,瞧着董娘道。「若是不趕着回青城,稍等一日可成?屋裏的事兒太忙活,現下騰不出空!」
董娘應了下來,與陳春花說道了幾句。便去了鎮上。
等老大和老三回來,陳春花便給他們說道了。
「倒是真給說着了,老二這心思怕是轉了彎,他咋不跟俺們說道說道,搞成這般想個啥?」老三聽陳春花說道這老二搗鼓出來便上青城去賣風扇了,心裏自然有些氣。自個屋裏的兄弟,你說你有啥不好說的,這般偷偷摸摸的,讓人心裏哪能爽快!
老大倒是沒說啥,也不想說老二些啥了,做出這般生分的事兒,先前就說道了,得知了又咋樣呢!
「三哥,算了,這事兒就讓他們搗鼓去,董娘這回過來是跟俺討法子的,指不定老二也是曉得這回事!」老二那般心思,陳春花獨猜測着,他搗鼓出來去青城賣,若不是遇上熟人,又怎的會讓人曉得這法子不是他的?
董娘上回從她這討去做豆腐的法子那銀錢便與前邊欠的鋪子錢扯清了,這事老二也是曉得。
這董娘都去了清水鎮,老二也只得作罷,秋兒得知後,心裏盤算着這事兒。「老二,若不然,明兒回去一趟?」
老二瞧了瞧秋兒,道。「回去幹啥?大哥大嫂這會子定是從那東家嘴裏得知了俺上青城賣風扇的事兒了!」他現兒要是緊着回去,也怕遭說道!
秋兒瞧着老二怕事兒摸樣,擱他胳膊上大力一拍,不悅道。「曉得了又咋樣,外邊賣風扇的多了去了,她到是挨家挨戶的給說道去!」
「打俺幹啥,俺反正是不回去,有了賺頭便就罷了,若是回去哪有臉面見他們!」老二現兒才曉得,自個做的事兒不厚道的很。但也遲了,陳春花他們看透他了!
「成,你不回去是罷,俺回去,總不得一輩子不回屋裏去了,大哥還是老大,這點兒的事,總的體諒體諒不是!」秋兒說完,便去收拾物什,布料鋪子近來也沒謀個賺頭,光憑着風扇倒是賺了兩百多兩銀錢。
兩百多兩,擱吳家大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夠上半年一家老小吃喝。
兩畝多地的田,稻子收割完花了兩三日,若是光憑着他們三個打稻子和收割,定是忙活不完,這不大寶地里忙活完了,便緊着一塊兒干。
稻子打完了,將稻草都捆起來放院子裏曬着,穀子先前曬好的都收了起來,擱着全部打完了,後邊又拿出來曬了兩日的大日頭,直到咬着脆了,才裝了袋子。
打完穀子了,便是要種下一季的水稻。
田裏收割後留下來的水稻樁子也是好的,順着那樁子插上便是,這樣也快的很。
頭天喊了大寶一塊兒下田忙活,又找了二嬸子擱屋裏煮飯,大寶上回插過秧,這會自然不手生。
扯了秧苗,便開始忙活了,四個熟手在田裏,一個上午的功夫插了一畝多田,直到傍晚,也正好忙完。
二嬸子瞧着他們回來了,這才端着飯菜上了桌。這回可真是吃上了大米飯,那穀子去皮是個問題,但整上一頓飯的量也用不着多久。
「大嫂子,這米飯好吃呢!」忙活完,這胃口也大,大寶吃的滿嘴,時不時說道一句。
陳春花瞧着眼前的米飯,心裏有些感觸。老大和老三更多的便是激動,沒想到自個屋裏還能吃上自個種的米飯,心裏能不激動嗎!
「大哥、三哥,你們這是幹啥呢?都吃罷!」陳春花瞧着老大和老三沒拿筷子開吃,道。「吃罷,屋裏穀子多着呢!」
老大和老三也不是因着,聽媳婦說了話,這才開動起來。
「媳婦,俺們這兩畝多地,該是上了千多斤罷?」穀子是老三裝的,那布袋子往回裝玉米是兩百斤多斤一袋,這穀子打回來裝了九個袋子。
陳春花點了點頭。「定是有的,等得了空兒,將穀子裏邊的癟穀子分出來,再稱上一稱就曉得了!」原本想着,一畝地能上個五百斤是極好的,現兒也差不多,這也得稱過了之後才曉得。
「春花,可真有你的,你說你哪回做事不靠譜了,俺瞧着你那兩畝地,自個屋裏都上種稻子了!」二嬸子說着,嘆了一口氣,道。「俺屋裏沒田,要是擱那幾塊地都改耕了,得費不少事!」
陳春花聽了這話,心裏微微一動,張了張嘴,道。「二嬸子莫急,俺屋裏這是第一年,若是種的好了,俺到時想個法子!」她可不止是緊着屋裏這兩畝地,往後便不種那般多的紅薯了,都改種水稻。
陳春花這幾日忙活的很,董娘等了兩日她也沒去,便讓二嬸子帶了話過去,董娘曉得陳春花忙活,自是沒介!
老二不願回村里,秋兒氣不過,與他連着分房睡。
隨後去青城付家跑了兩趟,後邊便遇上了那日與董娘一塊兒買風扇的陳夫人。
陳夫人是與付家齊名在青城的大戶人家,老祖宗白手起家做的生意,如今生意做大,陳家也是財大氣粗,陳夫人是那陳家老大的媳婦,是陳家本家的旁支的閨女。
陳夫人來付家尋董娘想着一塊兒去清水鎮上見上一見那陳春花,倒是聽管事兒的說,董娘幾日前便出了門,現兒沒回來,得了這話,曉得董娘自是尋那陳春花了。
從付家大門出來,瞧着外邊站着的粗糙漢子,印象頗為深刻,道。「這位大哥,你可還記得我?」
老二點了點頭,道。「你...是上回與東家一塊買風扇的...陳夫人!」
陳夫人笑着點了點頭,道。「今日怎的上付家來了,可是有要緊的事兒?」
「沒...沒啥要緊的事兒!」老二自然不會與這陳夫人說道啥,道。「俺就打這路過,現兒便回去了!」
瞧着老二走的匆忙,陳夫人喊住了他,道。「別着急着走,我有話兒要與你說道!」說完這話,邁着小步走了過去。
老二瞧了瞧她,道。「陳夫人有啥事?」
「我剛剛進了付家,董娘不在府里,你可是見着她去了清水鎮?」陳夫人說着,頓了頓,接着道。「我想從你這討了那做風扇的法子,這法子給了我,出價自然不低!」
老二一聽,心想,這是碰上了,連連點頭道。「成,俺這法子能給,倒是你這...」
「儘管將法子交予我便是,若是能信不過我,法子教會了,便予了你銀錢,你也放心,這董娘與我可是老熟人,兩家在做生意上也是來往不少!」
雖說陳家和付家生意上多有照顧,平日裏相交着,暗地裏也使了不少手段。那日遇着老二,陳夫人就說了那話,董娘心裏明白的很,便趕着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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