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去縣城就是好幾日,大柱子不在鋪子,陳春花敲門半響都沒人應,正想着這大柱子是出去了,門倒是開了。
開門的是二柱子,撐着椅子來開了門,秋菊瞧着二柱子能下炕頭了,這眼眶一熱,道。「二柱,你咋下炕了,大哥呢?」說着便攙扶着二柱子進院子裏邊去。
「大哥回村里了,這老大哥屋裏那房子不是再修呢,缺了人,便趕着一塊,倒是俺這幾日也好的很,能下炕,就是被背後邊那塊還沒好利索。」
陳春花看二柱子能下炕了,心裏自然替秋菊高興,與老三忙活着將傢伙物什搬進了屋裏。
這鋪子的門一開,便有人來了鋪子,陳春花還沒歇着,看來了人,便道。「嬸子,可是來買些啥?」
「唉,你這鋪子總算是開了門,俺想着吃豆腐,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日都沒瞧見鋪子開門!」
陳春花笑了笑,道。「嬸子,明兒趕早來,俺這剛從縣城那邊回來,耽擱了幾日,真的不好意思的很!」
「成,俺這幾日都跑了,也不緊着這一日了!」
「唉,嬸子慢走!」陳春花有些無奈,怕是回來也沒啥歇息的,想着便關了鋪子的門,將黃豆倒進水缸子裏面泡着,又將木蒸啥的拿出來洗一遍。
「大嫂子,這鋪子關門幾日,有不少人來敲門買豆腐,俺和大哥也都挨個說了,不曉得你們啥時候回來!」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唉,多謝二柱子了,今兒怕是要忙活的很!」
等黃豆泡上個把時辰。便起手磨黃豆,陳春花三人那是一刻也撈不着歇,忙活完後便燒了熱水,洗澡啥的。
陳春花躺在炕頭上,這比起外邊還是自個的地兒住的舒服,若是等村裏的房子修好了,那更是樂哉的很。
一大早開門。門外倒是沒有往日生意那般好,似是因這關門好幾日的原因,不過就是這麼一會,等人多了,生意自然做了起來。
不少經常來買豆腐的都跟陳春花扯道。「老闆,咋好幾日沒開門呢,俺們這是走了好幾回!」
「唉,實在不好意思的很,俺前兒那幾日屋裏有事去了。難為大夥跑了這幾趟!」
「啥難為的,這自個嘴想吃,跑幾趟沒啥的,倒是你這鋪子開了,俺們心裏高興,不然得上哪去買豆腐吃去!」
聽了這話。來買豆腐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來,陳春花一大早的心情也被逗樂了,賣完豆腐。陳春花便讓老三去雇了牛車。
趕車的人還是上回幫她下地幹活的那大叔,陳春花是想着回村里看看,順道瞧瞧地里的紅薯長的咋樣了,也看看那黃豆發芽了沒。
回到村里,這村里人大夥都在忙着地里的活兒,瞧見陳春花回來了,相繼的打上了招呼。
「喲,這不是趙老大的媳婦呢,今兒咋有空回來了,鋪子可是不忙活呢?」
陳春花朝那人看了看。道。「嬸子好啊,今兒得了空回來瞧瞧!」
「是該回來瞧瞧咯,這房子修上去。可是歡喜的很!」陳春花點了點頭,回到自個屋裏的院子,那新房還僅修了一半。
「大哥!」
老大和大柱子幫忙遞着青磚,扭頭一瞧,便瞧見了陳春花和老三,放下手裏磚塊,拍了拍手,走過來道。「媳婦,老三,啥時候回來的?」
「昨兒上午回鎮上的,俺給你帶了點吃食,順便的叫上大夥一塊吃吃!」陳春花說着將籃子遞給了老大,這籃子裏邊裝的便是地瓜丸子。
老大點頭,扭頭朝着忙活的人喊道。「都別忙活了,來吃點東西,歇息歇息!」
大夥聽有吃的,那還不得停下手裏的忙活,個個笑着走過來跟陳春花打了招呼,道。「東家好!」
「啥東家,來來這給俺屋裏修房子大夥也辛苦了,沒啥吃的,就整了這地瓜丸子帶回來。」
老大看他們都來齊了,便挨個的分了些,陳春花看他們吃的歡暢,說了聲便往地里去了。
地里插的紅薯苗現兒長的好的很,陳春花瞧着心裏喜滋滋的,往地里轉了一圈,這才滿意的回了院子。
二嬸子這會子從自個屋裏過來,瞧見這陳春花回來了連忙拉着她去了邊上說話。
「春花,俺給你說個事兒,這事兒你可是幫俺說道說道!」
陳春花看二嬸子這般神秘,細聲道。「二嬸子,啥事兒?」
「這不就是你大嬸子,俺大嫂子,前兒俺不是沒空去鎮上呢,這趙老大喊俺響午飯做頓葷菜給做工的人吃,這俺沒空,就託了俺大嫂去鎮上買一斤肉回來,這肉是買回來了,俺瞧着是重量不夠,就拿稱給稱了稱,結果咋樣你曉得不,足足少了二兩的稱!」
陳春花聽了這話,想了想,道。「莫不是這賣肉的人吃了空子?」
「俺問了呢,是擱上回你買肉那攤子買的,這老闆人也實在的很,端端是不會少了缺斤少兩的!」二嬸子這不是說別的,光是這大嫂做事不厚道,若是她不稱這是不曉得。
陳春花現兒也明白了,這若不是二嬸子自個稱的,換做是她來稱,這可不是冤到了二嬸子頭上呢?
「二嬸子,這事兒算了罷!」畢竟又人瞧見,這兩家人說三家話,也沒個準頭。
二嬸子努了努嘴,道。「這二兩肉是小事兒,但是這...唉,你曉得俺這大哥是村長,大嫂這般做事就不怕人說道啥?」
「二嬸子,俺曉得你的意思,但這回過去就得了,若是她下回還短了別人屋裏的,可是不好說!」陳春花想起這大嬸子,那真的是心眼多的很,從她屋裏稱的那些黃豆,全都要選,就是渣土啥的都選出了好幾斤。
「成,俺這就擱你這兒說道說道罷了。」二嬸子說着朝老大那邊看了看道。「今兒捎了些啥回來,看他們個個吃的滿嘴油的!」
陳春花聽了這話,拍了拍二嬸子的手,道。「哎呀,俺這記性,差點給忘了,二嬸子你給等等,俺去拿來!」說完便進了院子,將另一個籃子提了出來,這從縣城裏帶了些吃的和一些地瓜丸子。
「二嬸子,這俺也沒在屋裏,他們這些吃食都是你給整的,你屋裏還有事兒忙活,可是辛苦你不少了!」說着便將籃子遞到了二嬸子手裏,道。「這前幾日俺去了縣城,捎了點吃食回來,又炸了些地瓜丸子,算不啥,你也別嫌棄!」
二嬸子提着這籃子,手裏發沉,道。「春花,你這是讓俺說啥好,回來就捎物什給俺,這吃的還拿了,不過是一頓飯的事兒,若是這般客氣,俺倒是真不敢給你屋裏忙活了!」
「別啊,若是二嬸子不給俺屋裏忙活,還能找哪個來忙活呢!」二嬸子這人好相處,陳春花是樂得跟她相處。
二嬸子看陳春花做出恐慌般的表情,指了指她的額頭,道。「成呢,就你這張嘴,可是要把人說的樂壞了!」
「哎喲,我瞧瞧,這是誰呀?」
陳春花一聽這聲音便曉得是杏花,瞧着她回來,連忙招了招手,道。「咋的,這才多久沒見,眼神倒是不好使了!」
「去去去,俺眼神好使的很,倒是大嫂子咋回來了,鋪子不忙活?」
「咋不忙活啊,唉,這人忙活也累的很,總歸得回來瞧瞧,你啥時候回來的?」
「昨兒回來得,等過會子就得回去了,俺聽大哥說瞧着你和老三哥回來了,這就出來瞧瞧!」
陳春花也沒想到杏花會回來娘家,這也沒給她準備個啥,道。「今兒可是不趕巧,等哪日得了空,到鎮上鋪子來找俺!」
「過兩日是得去鎮上走一趟,俺家婆是想領着俺去扯幾身布料,等往後肚子大了,衣裳也穿不住!」說着便將手裏的兩包糕點一人給了一份,道。「二嬸子,這俺回來也沒帶些啥,俺出嫁後,俺娘多虧你的照看!」
「杏花也是,莫不是惹了春花這性子,兩人挨着來讓俺不好意思呢!」
「這大嫂子的性子,俺可是學不來,若是俺有她這本事,那可就不得了咯!」杏花打趣着說道。
陳春花橫了一眼杏花,道。「瞧瞧,這張嘴省不得,成,俺這也讓你打趣一回是一回!」
「二嬸子,俺這回可真的好好的要跟你學道學道,這俺家婆下個月過生辰,俺也不曉得咋整,是要該送些啥?」
「生辰?這是大壽呢,還是散生?」
「散生,俺家婆下個月過五十一呢!」
陳春花聽着這,不覺疑惑道。「散生是啥?」說起這生辰,她倒是忘了問老大他們生辰是啥時候了。
「散生便是不縫大樹,像這五十便是大壽,五十一便是散生!」二嬸子也不覺着奇怪,這春花是陳家村那邊的人,怕是也沒有這說法。
「這說話倒是稀奇的很!」
老三和老大說道了些話,瞧着天色不早了,打了聲招呼便朝陳春花這邊過來,道。「二嬸子,杏花!」
「老三哥!」
老三點了點頭,瞧着陳春花道。「媳婦,這天色不早了,俺們得回鎮上,那豆兒今兒也得磨!」
「唉,那二嬸子,杏花,俺這就先回去了,等有了空,俺們再嘮!」
「成,回去吧,自個也悠着點,別太忙活,身子要緊,瞧你這臉色也不好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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