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可不怕大寶娘,這百府打發來的人就擱跟前瞧着呢,自然得卯足了氣勢,朝着大寶娘道。「趕緊的讓五丫出來,不然俺可不是這般好說道話兒的!」
「呸,五丫別說不在俺屋裏,就是在,俺也不得讓你這黑心肝的帶着五丫,自個親閨女,平日那般遭打不說,現兒又緊着將那般丁點兒的娃給人做妾室,你的娘心莫不是被狗吃了呢!」
這大寶娘自是瞧見過那百景,相貌不錯,若是五丫及笄了,嫁給這般人倒也成,但五丫現兒才多大?六七歲的女娃子,那百老夫人瞧着也是個厲害的,總不得將五丫這般乖巧的娃兒白白送進去讓人給欺了!
聽了大寶娘這話,陳氏可是有話兒說道了,道。「還說道俺呢,俺屋裏四丫可是多大點兒?還不是擱你屋裏坐了童養媳?說道這良心,你那良心還有呢?」
這陳氏和大寶娘爭吵起來,那是沒得退讓,陳春花到了院子外邊往裏邊瞧了瞧,見着只是那般爭吵並無大礙,連忙扯着了老大,搖了搖頭,不打算這會子進去。
等瞧着老三喊着大夥來了,這才和老大走了進去,這陳氏和大寶娘兩人說着說着急了紅臉,大寶娘氣不過,拿掃把朝陳氏打去,道。「說道俺屋裏沒良心,再咋的沒良心,還是能養活着四丫,能給她吃好的穿好的,挨不上打!」
「你這話說道的好聽,俺又沒瞧見過,這五丫擱你屋裏,瞧着你兒子那般塊頭,指不定對俺四丫這丁點大的娃兒做了啥齷蹉事兒!」
這話一說完,大寶娘氣的胸口一悶,指着陳氏半響說道不出話兒。陳春花走了進來一把拉住陳氏的手將她往後拖,後邊來的大夥也將陳氏的話聽了進去。
大寶是啥為人,村里人都曉得的,再說這陳春花還是四丫的三姐,定不會像陳氏說道的那般。
人家大寶屋裏雖是說了四丫來做童養媳,那也是好吃好喝的管着,平日裏啥活兒不用她忙活。時不時瞧着大寶娘領着四丫上鎮上去買些零嘴兒回來。大寶屋裏又不是沒銀錢。要想討個媳婦回來暖炕頭,哪用得着這般?
陳氏若是那張嘴就是該打的很,陳春花聽了那般話兒,是啥也沒說道。將陳氏拖了出去,隨後一甩,這陳氏還未反應過來呢,整個人便摔到了地上。「哎喲喂...」
大夥瞧着陳氏那般,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少人道。「都瞧瞧,這啥樣的人兒該是有啥樣兒,倒是今兒還有了臉面上村子裏來,沒羞沒臊的很!」
「要俺說。俺若是有個這樣兒的娘。還不得自個跳河裏浸死算了!」
聽着大夥這般話,陳春花冷着個臉,瞧着陳氏道。「現兒喊你娘,那是因着你還沒死,五丫才多大。你為了管着自個的嘴,將俺嫁過來做共妻也就罷了,四丫說出去做童養媳,你可別說是俺拐着彎喊人去說道的,換了別人,你還不得是一口應下了,現兒又要將五丫送進那大戶人家做妾室...」
大夥還不曉得五丫被這陳氏要送進百府做妾室,聽了這話,那瞧着陳氏的眼神便成了怒意,在場的大多都是有兒女的,他們也熟悉五丫,是個可憐兒的女娃,乖巧的很,倒是這個做娘的,說她不厚道算是給了臉面話。
「俺今兒便當着大夥的面兒將話給說明了,俺這娘不要了,五丫往後歸俺屋裏管,這終身大事,往後的嫁妝由俺來置辦,從此以後,俺陳春花與陳家毫無瓜葛!」
陳春花扯着嗓子將這番話說得洪亮,一臉的決然,陳氏吃痛的坐在地上,聽了這話便驚住了,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道。「好啊,你倒是好的很,可別忘了,你也是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若說毫無瓜葛,俺當初就不該生了你,養活你及笄出嫁,給你找婆家,若不然現兒你又咋的能過活上這般好日子?」
「春花過不過的這般好日子,你說不上,若是換做別人屋裏,你可是瞧着有幾個過活好的共妻?」二嬸子說着便從人群中走了過來,瞧着陳氏道。「人活一輩子,就是圖個安生,現兒將五丫送進那大戶人家,將來她若是過活的好,定是不會認了你這娘,你也就是拿了那幾百兩銀錢過活到死!」
二嬸子一點兒都瞧不上陳氏,心裏可是將陳春花當成了自個親閨女,瞧着陳氏這般,她倒是想着,人屋裏再咋的窮,還真是未瞧見過這般賣閨女的!
有了二嬸子這話,大夥不禁一陣噓唏,瞧着陳氏指指點點的說道着,與着陳氏一道來的婦人,不曉得現兒擱哪兒去了,人倒是沒瞧見了。
陳氏尋了一圈也沒尋見,心裏不禁沒了底氣,道。「你們說道個啥,這是俺屋裏的事兒,多管閒事也不怕往後生了娃兒沒屁眼!」
「嘿,你們聽聽,這婦人可真是沒理的很,你現兒在俺們村里,倒是說起俺們多管閒事了!」那婦人說完,便從大寶娘手上拿來了掃把,道。「俺們可沒那心思管你屋裏的閒事兒,你現兒趕緊的滾出俺們村子,若是往後敢上俺們村里來,看俺不打斷你的腿!」
「趕緊兒的滾了去,礙眼的很!」
「可不是呢,這般人上俺們村子,晦氣!」
「往後若是再敢來,來一次打一次,看她還敢不敢擱俺們村里撒潑!」
陳春花瞧了瞧大夥,道。「今兒多謝大夥給句公道話,五丫往後長大了定的記着大夥的好,免去了這糟心的過活!」
這陳氏還想說道啥呢,那拿着掃把的婦人一掃杆就下來,直打在陳氏胳膊上,道。「還愣着做啥,大夥將這人趕了出去,免得糟心!」
這話兒一說完,陳氏嚇的趕緊往村口那邊跑去,那慌張狼狽的摸樣引的大夥鬨笑不已。
就是後邊來的董娘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等陳氏走了後,陳春花喊大夥散了去,帶着五丫回了自個院子,見着五丫紅着眼眶,道。「五丫,你得記着,往後可別一個人除了村子去耍!」
「三姐,俺怕...」說完撲進陳春花懷裏哭了起來,陳春花摸了摸五丫的小腦袋,道。「莫怕,三姐在呢!」
陳氏雖走了,但陳春花心裏還是擔心着百府那邊兒,哄好了五丫讓她去了大寶屋裏,隨後打發六子捎了銀錢上寥城去,順道的捎句話給百堯。
屋裏的事兒定是要好好理着安生了,這才有得好心思顧着生意的事兒。
第二日,百堯便打發人來捎話了,連着銀錢也都送了回來,說是這事兒與自個娘說道,往後也不會這般折騰,百景也不着急着這會子說媳婦,更是不能說了這五丫丁點兒大的娃進門做百景的妾室。
得了這話,陳春花放下了心,百堯是明事理的,自然不能允了這事兒,況且,百府是寥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若是讓人曉得這三少爺說了個六七歲的女娃做妾室,那可是惹人笑話。
這事兒過去了,陳春花總算沒那般糟心,但陳氏這邊沒得着話,成日的想着那三百兩銀錢會是給要了回去?心思也是沒停歇,心裏想着法子定要將五丫送了去。
折騰折騰日子也就這般過着,到了深秋這陣,天兒冷的很,陳春花也給大夥放了假,按着一期七日放兩日這般算着,大夥能得着歇息自然高興,該回去和屋裏人聚聚的便回去聚聚,若是不回去的也是合着大夥擱場地里忙活。
陳春花尋思的那場地,也修好了,請來的人都在這邊場地忙活,那新修的場地便是用來晾粉條,後邊的空兒存放着晾好的粉條,這也樂得自在。
至於陳春花琢磨着的樓房,這兩日倒是請了不少人往後山嶺那塊挖地,將那塊的挖開,擱那塊修。
董娘本是打算着修個大院子,但後邊瞧着陳春花的心思,便也定了下來,兩家人的樓房修在一塊,這樣一來也有個照應。
你還別說,董娘那日瞧了陳春花畫出來的圖,驚訝的很,偶爾也真想着見陳春花那腦袋瓜子掰開來瞧瞧,裏邊究竟的裝了些啥,怎的這般好使?
「春花,我瞧着,往後這趙家村可是要改了名頭了!」董娘笑着從門外進來,陳春花放下手裏的茶杯,瞧了瞧她,道。「怎的要改名頭?」
「今日上鎮上去了一趟,在鎮上買了些物什回來,便聽着好些人說道這趙家村的事兒,可見着趙家村真是傳開了!」
「傳開便是傳開了!」陳春花現兒心情不錯,得了空閒人也淡下了心思,等樓房修好了,她才是真的安心了!
董娘搖了搖頭,將手裏的信封擱放在桌上,道。「你瞧瞧這個!」
陳春花見着那信封,疑惑道。「這是何?」董娘來了這趙家村,見着陳春花懂得繪畫卻不識字,便時不時教上一些,到底是腦子好使,也認得快記得快,只是那寫出來的稍稍的差強人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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