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擱山上逮回來的野物,俺明兒早去鎮上跑一趟。」老二從外邊回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着老大道。「老三還在忙活,估摸着晚上到屋。」
「二哥,俺跟你一道去鎮上!」陳春花從遞給老二一碗溫水,道。「可成呢?」
「成,明兒一道!」老二喝了水,坐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了陳春花。「這兩日忙活少,才十幾個子,這東家也是小家子氣。」
陳春花接過荷包,將裏面的銅錢倒出來數了數,一共是十七個銅錢。「大哥,明兒早,你擱屋裏賣豆腐,杏花沒空,阿蓮嫂會過來,到時候搭把手。」
「成,明兒你跟你老二一道去就成,屋裏放心!」老大腿傷沒利索,陳春花這一出門,可不放心他。想着,擱下手裏的忙活,道。「俺上阿蓮嫂屋裏一趟。」
陳春花到阿蓮嫂屋裏,阿蓮嫂這會子正在屋裏忙活,牛娃和小丫在院子裏玩耍。看陳春花來了,嘴甜喊了嬸子。
「唉,牛娃,小丫,你娘可在屋裏?」陳春花從兜里抓出一把炒黃豆擱他們給分。曉得阿蓮嫂屋裏兩個娃,她也沒空手來。
「多謝嬸子,俺娘在屋裏忙活呢!」小丫梳着羊角辮,懂事的朝屋裏喊了一句。「娘,嬸子來了!」
阿蓮嫂聽到外邊的動靜,回應道。「唉,是春花妹子啊,來來,到屋裏來坐!」
「唉!」陳春花挎着籃子進了屋,阿蓮嫂手裏拿着針線,瞧着陳春花來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妹子,來坐!」
「阿蓮嫂,這可是在忙活呢!」
「就要到年關了,俺這弄兩床被褥給換換,屋裏被褥有些年頭了,這不,俺男人在外頭做工,回來也過個暖和年!」
看阿蓮嫂忙活的,陳春花將籃子擱在桌上,道。「阿蓮嫂,俺明兒趕早跑鎮上一趟,早上那一陣得靠你搭把手。」
「成啊,俺早兒那陣沒啥事。」阿蓮嫂說着,放下針線,看着陳春花道。「妹子,你明兒跑鎮上,可能給俺帶點物什回來?」
「帶啥,俺一道就是!」
「唉,等俺一陣!」阿蓮嫂站起身進了裏屋,擱一會出來,塞了十幾個子給陳春花,道。「幫俺帶兩斤肉回來,這小年關還剩幾日,屋裏有娃,也不好一道帶過去。」
「成,俺明兒給你帶回來!」陳春花數了數銅錢,道。「十九個子兒!」
「俺清實呢,對了,妹子你屋裏老三還沒回屋啊?」阿蓮嫂說着,朝外邊喊了道。「牛娃,小丫,別亂走,就擱院裏耍!」
「唉,曉得了!」得到答應,阿蓮嫂朝陳春花努了努嘴,道。「妹子,俺給你說道幾句!」
「唉!」陳春花一聽,好好的坐正了身子,仔細聽阿蓮嫂跟自個說道。
「狗子嬸屋裏的大壯你曉得不?」
「不曉得!」
「大壯這擱縣城裏頭忙活,聽別個說,他是給一家大酒樓當跑腿兒,搞的好。在你嫁過來前一陣,狗子嬸去了縣城裏頭待了一陣。曉是長了點眼見,擱村里扯開了。」
「哦!」她倒是不曉得狗子嬸還有個兒子。
「上回俺看狗子嬸拉扯老三嘮了些啥,俺在這裏給你提個醒兒,狗子嬸這嘴巴淨給人壞事,回頭你給叮嚀些。」
「唉,曉得了!」
「你曉得啥啊,俺看你是沒聽清實。」阿蓮嫂,手也沒停,一邊忙活一邊道。「」你屋裏幾個,這名聲打哪來的?還不是有了狗子嬸這張嘴兒。」
「咋說?」
「還咋說?這荷花和老三打小一塊大的,村里哪個不曉得,就是狗子嬸死活不同意這事兒,硬是把荷花給嫁了出去。為了這事,狗子嬸沒少急紅了眼,外邊啥話都給說,背地裏說了啥俺是不清實,俺婆婆在那陣,沒少上俺屋裏來扯乎。」
阿蓮嫂說着,臉上惹了惱意。「俺可給你說,俺沒懷上牛娃那會,俺婆婆對俺也是不給好臉,狗子嬸上屋裏一回,俺就惹一回罵,後來懷了牛娃,俺婆婆倒是不惱了。」
「阿蓮嫂,不氣,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給放寬心!」陳春花其他的沒聽懂,倒是聽懂了荷花和老三的事。
「妹子,俺不惱,就是這事兒,狗子嬸做人不地道。」阿蓮嫂整了整被褥,咬斷線頭,道。「妹子,給俺扯扯那頭!」
「唉!」陳春花扯住被褥的一頭,阿蓮嫂瞧着成,便給收了起來。抱着被褥進了裏屋,擱裏面出來,阿蓮嫂也空了手,扯着陳春花坐在長凳上,道。「俺嫁過來這些年,也沒個交心的,俺第一回瞧着你,就喜你。」
「嗯,有啥話,阿蓮嫂可別擱心裏,俺嘴巴緊實。」
「你屋裏事兒俺也不好多說啥,這,俺要是不給你說道幾句,俺心裏不踏實。」阿蓮嫂是沒少吃狗子嬸那張嘴的虧。「俺曉得你也苦,擱這邊受了啥委屈,娘家也回不得,他們三對你可好?」
「好着呢!」
「好就成,有啥作難的,來找嫂子,俺在屋裏待着,也沒啥事!」阿蓮嫂說着,又將話給扯了回來,道。「俺給你說道的也彆氣,俺是個直腸子,有啥說啥。」
「氣啥!」陳春花點了點頭道。「阿蓮嫂,你盡給俺說,俺聽着呢!」
「狗子嬸這是打的好算盤,前頭,荷花沒嫁人那會,看荷花跟老三搭句話就折騰,現兒,荷花來來回回上你屋裏好幾趟,也沒瞧着她說啥。你可盡點心,別讓荷花給...」阿蓮嫂說着也就給打住了,下面的話,她可不說道。
陳春花這才明白了過來,感情老大他們幾個的名聲都是因為狗子嬸,荷花喜着老三,狗子嬸不樂意,就整成這樣。現在荷花被休棄了,眼巴巴的緊上了門。
「多謝阿蓮嫂,俺曉得了!」
「唉,俺這也是說道說道,到底是個啥事,明眼人一瞧就曉得,你還嫁過來不久,久了就曉得狗子嬸是啥樣。」
「阿蓮嫂,俺出來這麼陣了,屋裏還有忙活,俺也沒帶啥好玩意,這裏紅薯粉你給整來吃吃!」陳春花說着,將籃子裏的紅薯粉拿了出來。
阿蓮嫂趕忙攔住了陳春花,道。「妹子,你這是幹啥,上俺屋裏一趟就給捎東西,俺下回可不敢讓你來了。」
「阿蓮嫂,你啥也別說,俺心裏也曉得哪個好哪個不好!」陳春花擱下東西,拿着籃子出了屋,看阿蓮嫂跟出來,連忙加快腳步,回頭道。「阿蓮嫂,明兒得趕早呢!」
「唉,妹子慢走!」
陳春花從阿蓮屋裏回來,臉色是一點兒都不好看。狗子嬸整的這些,她不相信老大他們三個一點兒都沒信,心裏曉得是曉得,可就是不好說罷了。
瞧着陳春花拉着個臉,老大伸手接過籃子,道。「媳婦,咋了?」
陳春花扭頭看了看老大,悶不做聲的進了裏屋。她氣,氣狗子嬸,她也氣老大他們三個,心裏氣是氣,但也是明白,若是沒有狗子嬸作弄的這些,哪能輪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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