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貢台上一個個靈牌說:「如果紙鬼是為你守墳,那這些靈牌為什麼在這裏?」
老乞丐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趙璋,你聽說過主僕棺嗎?」
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古時候有殉葬的習俗,把書童丫環或者是小妾等人活埋進墳墓中,卻沒有聽說過主僕棺。
顧名思義,主僕棺應該是主人和奴僕合葬在一個棺材中,或者是奴僕也有單獨的棺材。
不過,哪一個主人會給奴僕準備棺材,更不會和奴僕合葬在一起。
老乞丐說:「所謂主僕棺,就是主人和奴僕被合葬在一個墓室。」
老乞丐指着靈牌上的趙璋兩個字說:「他就是主,而我就是仆。」
我沒有想到真有主僕棺。
老乞丐嘆了一口氣說:「不過,我是被迫的!」
老乞丐的話讓我迷糊不已,還有被迫的主僕關係?
想到葉小倩剛開始和我的關係,她還真是被我強迫的。只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我指着靈牌說:「我明白了,這間房子應該是一間墓室。墓室裏面既埋着他,也埋着你!」
老乞丐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說:「聰明!」
老乞丐拍了拍我身邊的虛空接着說:「看到沒有,如果不是我的這一口棺材,幫你封閉了空間和時間,你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我低下頭,向我身邊望去。
我居然站在一個虛幻的棺材中。
這個棺材正是當時將我隔絕七天七夜的那個棺材。
我抬起頭向老乞丐望去:「你是那個給我催眠的人?」
老乞丐點了點頭。
剎那間,我明白了很多,卻又想到了幾個疑問。
我一直以為,讓何瑞虎給我心的人,就是催眠我,讓我躲進棺材裏面的人。
可是現在顯然不是。
如果老乞丐是讓何瑞虎給我心的人,他為什麼當時不直接給我一顆能用的心。
那麼讓何瑞虎給我心的人是誰?他怎麼知道我被封絕在棺材裏,躲過了七天七夜。
老乞丐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說這麼多嗎?」
我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老乞丐說:「我說這麼多,是為了讓你相信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裏!」
老乞丐說的沒有錯,以他的身手,剛才在樹林中的時候,完全可以強迫為我換心,可是老乞丐並沒有那麼做。
而且老乞丐還在幽冥九轉陰陽陣中救了我。
很顯然,老乞丐是一個好人。
我大概可以相信他了。
恰巧,我還有很多疑惑想問他,正好和他請教一下。
我說:「老前輩,貢台上供奉這麼多趙璋,那他們是一個人,還是不同的人?」
老乞丐說:「可以理解成一個人,也可以理解成很多人。」
老乞丐這是在給我打啞謎,不想告訴我。
我接着問:「老前輩,那我和貢台上的人有關係嗎?」
老乞丐說:「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我真是哭笑不得。
老乞丐這已經不是給我打啞謎了,這是在糊弄我了。有還是沒有,不就是一句話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我嘆了口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老乞丐想了想,為難地說:「有些話不能說!」
老乞丐的話讓我想起了張曉雅舅舅的話。
我記得張曉雅舅舅將我從黃憂元和黃憂始手中救下來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他說的也是這句話。
我還記得當時張曉雅雅舅舅問我願不願意娶張曉雅,還說我欠張曉雅一場婚姻,還有使命沒有完成。
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到底背負着什麼樣的使命。
難道真的是,人的命,天註定?
我點了點頭,表示對老乞丐理解。
看來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慢慢解開謎團。
就像我和小鬼孩的關係,隨着事情一步一步的發展,結果慢慢就水落石出了。
只是我現在想起我和小鬼孩的關係,依舊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他的生父生母居然是我的養父養母,而我的生父生母居然是他的養父養母。
老乞丐說:「趙璋,時間不早了,我給你換心吧!」
我點了點頭。
不過,我有些疑惑地問:「你拿走了我的妖心,你給我換什麼心?」
老乞丐指着一個個靈牌說:「趙璋,你看,這是什麼?」
我轉過頭,向靈牌望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個靈牌居然變成了一顆顆跳動的心。
它們密密麻麻地放在貢台上,「咚咚咚」地搏動着。
在每一顆心上,都貼着一道符。
符上面既畫着鬼畫符,也寫着每一個趙璋的生卒年月。
我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看到這麼多顆心擺在我面前同時跳動,我頭皮有些發麻。
我指着一顆顆心說:「這是?」
老乞丐說:「其實,你看到的那些靈牌不是真的靈牌,而是一顆顆趙璋的心。只不過它們被施展了鬼迷咒,你看不出它們的本質。」
難道貼在心臟上的符,就是鬼迷咒。
突然,我看到了我的心。
心上面寫着我的出生日期,寫着小鬼孩的死亡時間。
原來我的心在這裏。
我欣喜異常,如果能把我原來的心裝回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指着我的心說:「把這顆心給我換了!」
老乞丐點了點頭,伸出左手將我的心拿起來。
老乞丐伸出右手,在我的胸口上一划。
鮮紅的鮮血頓時從我的胸口流下,染紅了我的衣衫。
就在老乞丐要從我的胸口取出妖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不要相信他,他是毛家的人!而且這也不是你的心!」
這個聲音像極了梳妝盒上那個美女的聲音。
接着,這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難道忘了嗎?你丟心的時候,這個老東西還被封在這主僕棺中。他怎麼可能去挖你的心,拘你的魂!」
美女說的不錯。
老乞丐顯然不是那個挖我心的人,拘我魂的人。
既然這樣,那老乞丐手中的心肯定不是我的。
我捂住胸口,裝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說:「等一等!」
老乞丐詫異無比:「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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