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林竹筠冷眼看着匍匐在她腳下如野狗一般狼狽乞求的三嫂,前一世流落到門前卻被無情拒之門外,被推到到雪地之中生生凍死的那種屈辱,終於得報。筆神閣 m.bishenge.com
她跨過腳下正痛哭流涕的夏漣,站到廳堂中間,冷靜而清晰地說「要想順利解決此事,讓三哥三嫂不被流放也不被殺頭,又不涉及到我們林記。只有唯一一個解決之法——分家。」
在場的夥計們一聽,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莫說是那些小門戶的有幾個兒子的要分家,其他的名門大戶在兒子成親後也都分府別居,各自理財掌家。想來確實只有我們林府一直未曾分家呢。」
「那還不是因為三大爺他們一家一直不爭氣立不起來,又沒有子嗣,老爺夫人不忍心他們獨居,所以才沒有分家。」
「那分家後我們是不是也要被分出去啊……」
林竹筠銳利的眼神掃過哪些竊竊私語的夥計,他們立刻住嘴不敢再言語。
她繼續說道「朝廷早有分戶令『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也。』之前是因為家裏殷實,父母也希望都在跟前,所以說過各有子嗣之前不分家,但是現在三嫂懷孕了,也算是各有子嗣,理應分家。」
她微微頓了一下繼續說「況且現如今這個情形,三哥三嫂已經同玉合坊簽下契書,外頭的人也都眼睜睜看着玉合坊的料子拉進我們林記的鋪子來了,若是不認,不說毀約要流放三哥三嫂,這對我們林記多年經營起來的商譽也是一次重大的打擊。可若是林記認了,之後就要按契書所說的每一次進料都要與玉合坊合作,而且此次的廢料子也要昧着良心都賣出去分紅,想來阿爹是定不會同意的。」
林老爺聽了此言微微點着頭說「還是筠筠最懂我心。為大局計,確實只有分了家,讓老三自己擔了與玉合坊合作的擔子,保全林記,才是萬全之法。」
林家三哥怯怯地抬起了頭,囁喏着問林竹筠「那分家的話是個什麼分法呢?」
林竹筠走到林父身邊,恭敬地說「小女只是提供此法,具體如何分家定還是要阿爹來做定奪。」
林父此時終於覺得一團亂麻被捋順了幾分,心口鬱結的氣也舒緩了一些。
他拿起已經涼透了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說道「分家後,老大依舊掌管馬幫,老二還是負責公卿伯爵家的專供玉雕,老三你拿走現在的城中的幾間零售鋪子,這幾間鋪子裏面的現銀足夠你拿去處理現在的這個爛攤子了。筠筠現在手裏的就不動了,剩下的玉器坊與鋪面都還是暫歸我名下,待日後筠筠出嫁或者我百年之後再定奪。」
林家三哥正癱坐着思忖,夏漣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袖口,此時她已經髮髻散亂,渾身騷臭,狼狽不堪。
她緊緊抓住林家三哥,好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說道「夫君,就這樣吧!分了家,分得的錢財也夠我們日後自家掌事做生意了,但是不分,中公定是一分錢不會給我們,毀約我們就要被流放,不毀約要是老爺報官說我們私刻假章就要被殺頭啊!」
林父垂眸悲涼地瞥了被夏漣抓住的林家三哥一眼,說道「明日我便請宗族耆老前來操辦分家之事。明日之後,不論你們未來會不會跟玉合坊共同謀事,我都不會再管了,成也好,敗也好,富也好,窮也好,都是你自己的造化。從今以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孩兒!」
林家三哥自知此事已經沒有他法,只跪在林父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哽咽地說道「林三多謝父親……」
這一場鬧劇終於還是收場了。
林竹筠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洇濕,掌心更是被指甲戳出了深深的痕跡。
她鬆弛下了神經,轉過身正欲坐下略微歇歇就看到了鐵頭,才想起方才鄺寂那封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信件。
她趕忙走過去,曲下身子行禮道「方才事態太過緊張,還沒來得及道謝,小女子在此多謝鄺將軍和鐵頭大哥。」
鐵頭眼觀方才林竹筠的一舉一動,不由感嘆怪不得將軍心悅於她,她身為閨閣女子但是有勇有謀,而且貌若桃花,明眸皓齒,跟神勇無雙的將軍一起絕對是一雙璧人。
他揮了揮手大喇喇說道「林小姐不必道謝,將軍幫你,也不是圖你這聲謝謝。」
林竹筠微微一笑,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輕輕問「鐵頭大哥,方才情勢緊急我沒來得及問你,為何我看這封信上,鄺將軍的筆跡略微有些漂浮和顫抖呢?」
鐵頭見林竹筠終於關心到自己將軍了,憋了好久的話一股腦兒就說了出來「林小姐,不是我要怪你,你可知道為了辦成你的事情,我們將軍此次深入撣國以身犯險,中了那些山兵一箭,然後自己個兒孤身一人流着血跑回的大帳,險些沒命了!」
其實鄺寂此次受傷並沒有到險些沒命這麼嚴重,但是在鐵頭眼裏,將軍為了女人受傷,那是天大的事情,他必得添油加醋地向這個將軍心尖尖上的女人說上一說,也讓她心疼一下。
見林竹筠不說話,覺得是自己說的不夠,又愁眉苦臉地繼續說道「林小姐啊!你不知道,我們將軍才從鬼門關上面救回來,第一句話就是要給你寫信,要把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你,所以信上的字跡就有些漂浮潦草,平時他的字跡還是很蒼勁有力的!」
聽聞鄺寂受傷,林竹筠的心像是突然被緊捏住一般難受,她脫口而出「箭上可曾有毒?!鄺將軍現在傷勢如何了?!」
前一世鄺寂就是莫名其妙中毒而亡,才讓江顯煦不費吹灰之力就一舉攻下了陵城這南國的第一道防線,若是今生鄺寂還是中毒了,那豈不是註定又是一盤死局。
林竹筠此刻的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兒上,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鐵頭微微一愣,奇怪怎麼二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箭上有沒有毒,莫非是天生一對,心有靈犀?
他見林竹筠神色焦急,眉頭緊皺,怕是方才添油加醋過於誇張嚇壞了她,立刻解釋道「軍醫已經及時救治,現下將軍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負傷不好騎馬,再加上換防的軍隊還沒到,所以才留守在邊境線上,林小姐也不必過於憂心。」
聽到了鄺寂無事,林竹筠終於吁出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從重生的第一天起,無論是在她身邊還是遠在千里之外,鄺寂都一直在捨身助她,這份不問緣由、不求回報的情意,此刻灼得林竹筠心頭暖乎乎的,因前世遭遇早已冰凍的心此刻也微微融化了些。
她再次屈膝垂首,眼眶中似乎盈着什麼晶亮的東西說道「竹筠多謝鄺將軍屢次捨身相救之恩,若有來日,必也會捨身相報。」
林家祠堂里宗族耆老們吵吵嚷嚷了一天之後,林家的老二老三搬進了林老爺早就買下的兩座府邸中,林大哥與林竹筠依舊還同林父林母住在原先的林府中。
沒過多久,「林三玉合坊」的招牌也掛上了正街鋪子的門頭。
街頭巷尾眾人皆傳林三一家好心計,林老爺才展露出要分家的心思,林三一家就私下找了玉合坊,待分家之事塵埃落定就立刻開上了新鋪子,連一口氣都不帶歇的。
這些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玉合坊的何掌事那裏,雖說無商不奸,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逵還能變李鬼,玉合坊的合作夥伴突然就從林記變成了林三。
他急匆匆就直奔林三的鋪子,果然門頭上面已經如傳聞所言掛上了「林三玉合坊」的招牌。
他不顧夥計的阻攔,徑直就衝進了林家三哥所在的內室,把正坐在內室喝茶的林三嚇得一激靈。
還未等林三說話,何掌事就火急火燎的問罪了「林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給我設套兒?!」
林三放下手中的茶盞,壓住慌亂的神色反問「何掌事此話何意?我何曾給你下套了?」
何掌事氣得快把鬍子吹飛,瞪着眼睛說道「你們林家是不是分家了?!這新鋪子究竟是你同我們坊一起開的還是林家同我們一起開的?」
林竹筠早就給林家三哥提醒過玉合坊知道分家之事必定要來找事,他現在就按着林竹筠教給他的話術說道「早說了要分家的,所以我們才尋到了貴坊要合作,也是為了分家後能自己闖出一條路來。難道何掌事覺得與我林三合作不是與林家的人合作?非得是老爺才有臉面跟您共事?」
何掌事此時急了眼「那簽契書時候你怎麼不說這檔子事?我們還是聽下面人傳才知道,一打聽你們從簽契書之前就在籌備分家了!」
林家三哥心裏本來虛得不行,聽到說簽契書之前就有人知道分家之事,頓時有了底氣「那何掌事您不也沒問嘛!」
何掌事氣得太陽穴直跳,食指指着林家三哥欲罵「你……你!」,終是罵不出什麼理由,拂袖而去。
他可得趕快把這事兒告訴江顯煦,若是等暗侍衛先報告了,那他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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