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算彼此幫扶走到了今天。
若非有德寧,扶水仙不會這樣順利地當上寵妃。
蕭睦先是看見扶水仙背叛他,又被信任的大內總管所背叛,他腦中充滿了震驚和困惑!
他想不明白,德寧是他心腹前任大內總管富嶺的乾兒子,為何!為何會背叛他!
扶水仙哭過一陣後,這才道:「德寧,你差人去傳喚攝政王,將此聖旨公佈於眾吧。」
提及正事,德寧不敢耽擱,連忙道:「娘娘放心,德寧這就去。」
德寧重新帶上太監官帽,又拿起拂塵,打開門跨出門檻那一刻,回頭又看了眼——
視線正好與扶水仙碰撞相接。
扶水仙扯出一抹笑,柳葉眉緊鎖,叮囑道:「德寧,珍重。」
「好。」德寧笑着點頭,緩緩回應,「德寧珍重。」
隨後,他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出了乾清殿,坐進馬車,帶了一隊人馬趕往攝政王府。
領頭的太監大喊:「陛下急召!」
「陛下急召攝政王,有旨要宣!閒雜人等,停車避讓!」
一路高喊,引來皇城中人側目,出了皇城,又迎來不少百姓駐足。
他們都知道了,陛下有旨要宣。
而且是宣給攝政王!
故而,扶水仙準備的那張聖旨,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算師出有名。
蕭睦的病,除了皇室中人,大部分百姓和大臣都搞不清狀況,如今德寧作為「皇帝心腹」,帶人當街高喊,無非是給了更多人接受這道聖旨的心理預設,給這道聖旨增加可信度。
德寧坐在馬車內,緊緊攥着那一卷聖旨,深吸口冷氣,壓住內心的緊張不安。
馬車在即將駛入攝政王府所在的南街時,車輪子徐徐碾上鏡月湖的圓拱橋。
鏡月湖佔地寬大,又有叢林、寺廟,來往行人較多,易潛伏殺手——
正當德寧思索事情時,一柄迴旋飛鏢「噌」地一聲,刺破木窗!
德寧跌坐在地,急忙彎腰一躲!
飛鏢與他的臉頰擦過!
德寧臉色煞白,摸了摸臉上的血痕,當即下令:「快馬加鞭朝王府趕去!」
德寧深吸口氣,不必想都知道是有人要攔截聖旨。
此時。
京郊宅子內,綠竹成蔭,形似扁舟的竹葉隨風沙沙沙不停。
石桌上擺了一個木棋盤,上面黑白兩子對弈。
一隻骨節分明且修長好看的大掌,左手黑子、右手白子,正冷定從容地獨自博弈。
蕭瑜今日鮮少地穿了墨黑長袍,面色冷凝,眸中好似裝着世上最極寒之地,透着冰冷的肅殺之感。
「截殺德寧,取其聖旨後焚毀。」便是他方才下的死命令。
蕭睦病重至此,怎麼可能突傳聖旨?
這封聖旨必然有詐,而且,聖旨如此大張旗鼓地朝攝政王府送去,也非常令人起疑。
德寧是萬松還是蕭沉韞的人,亦或者幕後有其他主使,蕭瑜還未可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扶水仙絕對是蕭沉韞的暗棋。
若非是蕭沉韞暗棋,上次扶水仙生產之際,他絕不可能停留宮中,恰好趕去救蘇南枝。
「扶水仙是攝政王的人,聽聞扶水仙和德寧走得頗近,德寧會不會也是攝政王的人?他今日高調地去攝政王府宣旨,實在太讓人可疑了。」洛城緊皺眉頭,「屬下先前去查過德寧住所,並無特殊發現,此人做事小心謹慎,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不管他是誰的人,孤都要讓他死。」蕭瑜啪地一聲,用黑棋吃掉了白棋一子。
不管是誰的人,只要德寧死,暗棋滅,競爭對手便會少去一個有力心腹。
「是。」洛城戴上遮臉面具,握緊腰間佩刀,飛上屋檐瓦礫,朝明鏡湖趕去。
明鏡湖上,放紙鳶的遊人們見到宮廷馬車,當即鬆了風箏線,從腰間抽出軟劍,將那輛裝着聖旨的馬車團團圍住!
幾個大內高手瞬間拔出繡春刀,與偽裝成遊客的殺手打了起來!
一陣乒乒乓乓之聲!
洛城飛落在地,端起一大桶清油朝馬車四周潑去!
聽見潑油聲,德寧下意識翻窗逃離,剛一露頭,便被一支鐵箭狠狠射穿肩膀,巨大慣性將德寧直接釘在車壁上!
洛城吹燃火摺子,扔了過去。
火遇油,當即迅猛燃燒!
很快,熊熊烈火猶如吞人的怪獸,馬車迅速燃燒,冒出嗆人黑煙!
「嚴防死守,連人帶物,務必要燒的乾乾淨淨!」洛城下完命令後,冷笑一聲,飛上屋檐,負手而立,靜靜看着大火燃燒!
馬車內,傳來德寧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他死死護着那一卷聖旨。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肯定會被活活燒死時——
一抹青衫從天而降,穩穩落在街中央!zbr>
溫言斐身形快如虛影,奪過大內高手的長刀,將刺客一劍封喉,拽其衣領摔在車壁上,遮住熊熊烈火,也就是那一瞬間,他蓄足內力,隔着殺手身體,猛然踹過去!
將殺手連着馬車,全部踹下橋!
「砰!」地一聲!
燃燒的馬車濺起巨大水花!冒出滋滋滋的白色泡沫!
湖水迅速滅了火!
溫言斐終身一躍,潛入水中,拔出德寧肩膀上的鐵箭,拽着他游出水面!
接着,便是鋪天蓋地的箭雨落下!
鐵箭咻咻咻地射入水中!
「言斐三弟!大哥來也!」余曄大喝一聲,領着數百個士兵衝來,朝黑衣刺客殺了過去!
「不好!」洛城眸色一緊,當即跳下瓦礫,朝德寧殺去!
德寧不會武功,又是中箭又是火燒又是落水,好一番折騰,早就昏死過去。
溫言斐就那麼拽着昏迷的德寧一路躲閃,當即沉冷道:「余曄,你先把德寧帶回攝政王府,我斷後!」
「好!你注意安全!」余曄接過德寧。
當余曄帶着德寧回到王府時,德寧肚腹以下大面積燒傷,衣服燒焦融化後黏在皮膚上,洛雲崖只能用鑷子小心夾走衣物,再給他上藥。
那一卷浸了水的聖旨,正完全展開在書案上。
因為德寧的拼死保護,所以聖旨毫髮無傷。
聖旨上的每一個字,都與蕭睦寫的字跡無異,饒是內閣那一群老傢伙也辨不出真偽,就算遞給鎮國侯萬松辨認,也認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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