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川不在,今天直接帶兵去攻城了,路途遙遠,作戰不易,估計得好幾天才能回來。
對方都是些強弩之末,且他們還帶了不少小黑球,姜玖娘完全不擔心他們的情況。
這會兒被人喊起來見人,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終於到了防線處,發現對面站了一個年輕男人,估摸着也就二三十歲,裝扮看上去像個書生,但眉宇間滿是算計,一看就是個經商的。
不過姜玖娘確定自己之前不認識這人,故而不明白這人哪來的膽子跟自己作對。
「見過夫人,久仰。」
男人很是有禮,見姜玖娘就笑眯眯見了禮。
姜玖娘表現出不耐的情緒,說道:「你都知道我是誰,我卻不認識你,不做個自我介紹嗎?」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說話這麼直接,失笑道:「是在下考慮不周,夫人莫要見怪。在下姓周,單名一個堂字,是銀洲周家人。」
銀洲周家。
姜玖娘很快在腦海里搜索到跟周家人相關的信息,朝中戶部尚書可不就是出身銀洲周家?
掌管戶部,是平日裏油水最多的地方,平時皇帝看在他也不怎麼出錯的份上,始終沒有動他。
沒想到她才做了這麼個生意,這戶部尚書就坐不住了,真就這麼眼紅。
「哦,原來是周公子,找我一個有夫之婦有事嗎?」
她故意離得好遠,還說這種話,給人一種周堂想要佔她便宜的錯覺。
周堂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不過很快恢復,說道:「夫人說笑了,周某今日拜訪,是想跟夫人談一筆生意。」
「呵呵,真有意思。」
姜玖娘扯着嘴冷笑兩聲,不客氣道:「都說做生意講究個誠信,那合作自然也少不了,偏偏有些人頂着我的名義搶我生意,現在還好意思找上門來,今兒可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為了噁心周堂,她故意說得很粗俗,旁邊的士兵都忍不住想笑。
平時夫人給人的印象就是個很好說話很好相處的大美人,沒想到這懟人也很有一套啊!
周堂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想到自己的來意,還是笑着說道:「那就是個誤會,只要夫人願意跟我合作,那不也是咱們自己的生意嗎?」
「嘖嘖嘖,你可真敢說啊!」
姜玖娘雙手環胸,看着那蜜汁自信的下頭男,她問道:「來之前,你們家戶部尚書應該沒跟你說過姑奶奶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估計你在你們家中也不是個什麼受寵的角色,不然怎麼捨得讓你來冒這個險?」
她語氣輕佻,字字句句都在戳周堂的肺管子。
周堂臉上儒雅的笑容瞬間就維持不住,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家中不受寵?
自己何止是不受寵,只是一個低賤的庶子罷了,在家裏連個下人都不如,這次有這樣的機會交給自己,他誓要做出一番成績給家中長輩看,證明自己的能力的。
「夫人莫要開玩笑,在下是來跟夫人談生意的,不是來跟夫人說笑的,不知夫人考慮得如何?」
他想到自己拿下這個合作之後,回去肯定能有自己立足之地,剛剛被姜玖娘挑起的怒火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為了前途,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不怎麼樣,姑奶奶不會和你這種人合作。不過你頂着姑奶奶的名義去收購羊毛,這筆賬姑奶奶是要跟你清算一下的。」
說着,她對着旁邊的士兵勾勾手指,吩咐道:「把他按住,狠狠地打。」
眾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要打人,好在士兵都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反應過來就把人按住了,按照姜玖娘的要求,只要不死,隨便揍。
周堂實在沒想到自己談個生意還能被打一頓,欲哭無淚,卻又沒什麼本事,只能被按在地上打。
打了好一陣,姜玖娘可算是出了惡氣,這才讓士兵停下來。
「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就說姑奶奶不跟你們合作,也不受你們威脅,那些羊毛你們愛收多少收多少,是你們的自由。但別再頂着姑奶奶的名義辦事,這次是初犯,姑奶奶饒你一條命,下次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姜玖娘神情冷漠,不就是羊毛嗎,真以為收幾斤羊毛就能拿捏她了?
呵,誰拿捏誰還不一定呢。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堂見狀,扯着命地喊:「難道你不想要那些羊毛嗎?整個城中的羊毛都被我收了!」
他調查到姜玖娘是準備把那些羊毛衫賣到各地去的,單子很多,要是這段時間沒有羊毛,那她就沒辦法在規定時間內交貨,這樣她真的不着急嗎?
「你喜歡就自個兒留着吃吧!倒是你們周家,姑奶奶可記住了,回去就給皇后娘娘寫信,說你們周家不得了,連皇后娘娘的生意都敢搶~」
士兵見姜玖娘走遠,放開了周堂,厲聲道:「快滾!別惹我們夫人生氣!」
周堂被踢了一腳,讓本就受傷的他疼得大汗直冒。
今日出門大意了,連個小廝都沒帶,自己單槍匹馬就來了,想着自己是來談生意的,姜玖娘現在缺羊毛,肯定會將他奉為座上賓,回去肯定還會派車送他,誰知道竟然落得這般下場?
他有些想不明白,難不成姜玖娘還有存貨?
可即便是有,可撐不了多久才是。
忽而,他突然想起姜玖娘走的時候說的話,這是皇后娘娘的生意?
不應該啊!大伯沒跟他說啊!
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大禍,周堂有些慌,都顧不上自己的儀容,跌跌撞撞就往城裏跑,可惜這裏距離城池實在太遠,他又受傷,要不是遇上路過的百姓搭救,只怕要直接凍死在路上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他還有些發燒,本該臥床休息,但想到自己收的那些羊毛,心裏就始終不安穩,總覺得哪裏出了差錯。
當初家中長輩讓他過來談生意,並沒有說要怎麼談,他便自作主張頂着姜玖娘的名義把事情辦了,想要以此做威脅,現在看來,他簡直就是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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