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深秋的悶熱,讓人透不過氣來。傍晚忽然飄飄灑灑的下起了的小雨。
咣當,門被踢開。三個年輕的女人闖進來。
「你們——我打死你們。」
「滾一邊去。」男人一揮胳膊,吳麗麗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
和她一起來的林雨雙,趙曼麗看的瞠目結舌。這個蔣光宇太王八蛋了,被老婆捉姦,竟然還這樣霸道。
蔣光宇示威似的沒有停。
突然,啊地一聲,沒人看到吳麗麗是怎麼站起來,她已經衝出了門外。
「啊——」她抱着頭,狂叫着,向馬路上跑去。
「麗麗——」林雨雙反應比趙曼麗快,早已追出門外。
「麗麗,雨雙,你倆等等我。」趙曼麗在身後一邊攆,一邊喊。
林雨雙使出吃奶的勁才攆上吳麗麗,一把拉入懷中,「麗麗——」手安撫的落在她的秀髮上。
幾個人在馬路邊上唏噓感嘆,想着剛才蔣光宇在幹着那個女人,啪啪啪的聲音,那樣肆無忌憚,那樣旁若無人,就跟大家在看他吃飯似的。
那樣的起勁,像在展示着他的豐功偉績。
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男人麼?
難怪吳麗麗這樣的悲傷欲絕。誰的老公當着朋友干別的女人,都會有要死的心。
吳麗麗埋在林雨雙的懷中,身子起伏輕聲抽泣。
「麗麗,要哭出來,否則會憋壞身體的。」林雨雙又輕拍她的背,把她摟的更緊。
「麗麗,雨雙。」
趙曼麗追上來,看到吳麗麗,又想到剛才的情景,她竟然摟住兩人嚎啕大哭。
林雨雙推開趙曼麗,「你跟着起啥哄。」她又安慰吳麗麗,慢聲細語的說:「好了,好了,別哭了。哭要是解決問題,我幫着你哭。」
吳麗麗果然不哭了,擦乾眼淚,「我不哭,我為什麼要哭。為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就當他是你身上的一件過時的衣服,別太在意。」趙曼麗說。
林雨雙白了趙曼麗一眼,心說哪有你這樣勸人的。
吳麗麗情緒穩定,嘴裏冒出了一句話,「我要離婚。」
「離婚?」趙曼麗瞪大眼睛說。
她說出這句話別說趙曼麗驚訝就連我也是目瞪口呆。
吳麗麗和蔣光宇是大學時候的同學,熟識他倆的人一致認為是郎才女貌,天造一對。吳光宇家產頗豐,又是酒店的所有人。剛剛的那家五星級酒店就是他的。吳麗麗過慣了闊太太般的生活,她能離婚?
林雨雙和趙曼麗都不相信。
吳麗麗很快冷靜下來,她坐在街邊供行人休息的凳子上。林雨雙和趙曼麗先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沉默了一會兒,吳麗麗輕咳了一聲。慢慢地說:「其實,蔣光宇在外邊有女人我早就知道。只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去拆穿,不想接受現實。我一直在欺騙自己,認為男人在外沾花惹草,花心很快就會回心轉意。可是,他——我不能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我要離婚。」
哪個朋友能支持朋友離婚,可眼前的事態真是太大了,真是有恃無恐了。
但吳麗麗提出離婚,這還真是個難題。
「麗麗,好好想想。能不離就不離。」林雨雙認為既然到了一起就不能輕易的分開。
「是啊!離婚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再說就這樣離婚太便宜他了。」
趙曼麗想說他這樣有錢怎麼能輕易離婚,但是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我——我忍的好痛苦。」
吳麗麗無助痛苦的表情惹得林雨雙揪心的疼。
「麗麗。」
林雨雙再次把她攬在懷裏。
「我們去喝酒。」
吳麗麗掙出林雨雙的懷抱,率先走在前面。
林雨雙和趙曼麗緊緊的跟在吳麗麗身後,轉眼到了兩岸酒吧。三個人找了個靠近窗戶的椅子坐下。剛坐穩,吳麗麗就點了一瓶『高山流水』。
林雨雙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喝酒。」
吳麗麗端起酒杯碰在林雨雙的杯子上,一仰脖,一杯『高山流水』下肚。
林雨雙不會喝酒,她不敢喝。
吳麗麗看到她不喝,就喊道:「喝,要不你就不是我的朋友。」
林雨雙知道她心情不好,又借着酒勁耍酒瘋,就端起杯子湊在唇邊強迫自己喝了一大口。立刻,嗆人的酒氣竄進鼻子,喉嚨發熱,胃裏翻騰。
「我知道你不會喝酒,夠意義。」吳麗麗啪的一巴掌打在林雨雙的脊背上,搞得她哭笑不得。
趙曼麗陪着吳麗麗一連喝了三杯。林雨雙無奈之下勉強把杯中的酒喝乾了。
吳麗麗三杯酒下肚,打開了話匣子。結婚一年,我就發現蔣光宇不對勁。
「別太把男人當回事。」
趙曼麗的舌頭僵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
林雨雙的胃裏越翻騰越厲害,一陣一陣噁心往上涌,「我去趟洗手間。」
她趕忙小跑着到了洗手間。趕巧有一個空位置,她剛忙進去蹲下去嘔吐。吐了半天,總算喝的那點酒和吃的那點水果倒出來了。
「哎!總算好受點了。」
她閉着眼睛靠在洗手間上,突然一個男人跑進來。「你——」林雨雙被這個突然闖入者嚇得說不出話來。
「噓——」男人鎖上門,盯住她。
林雨雙反應過來,剛張嘴想喊,被一直看着她的男人一把捂住嘴。無數個念頭湧進林雨雙的腦海里,遇到了?遇到搶劫了?她拼命掙扎,沒有擺脫掉那個男人。她的心下沉,真的遇到壞人了。
「不許出聲,否則——」男人的目光凌厲的看着她。
林雨雙想到要是劫財就給他,劫色——
噹噹當,急促的敲門聲,伴隨着一個女人大聲喊:「周志遠,你在哪裏,我要你出來陪我。」女人挨個敲洗手間的門。
有人實在忍不住女人這般折騰,不耐煩的嚷,「這裏沒有周志遠,上一邊找去。」
「志遠,你在裏面嗎?你去哪了?」女人敲了半天見沒有人應答,失望的走了。
周志遠鬆開了林雨雙,林雨雙大口大口的出氣,若這個男人再捂她一會恐怕就窒息而死了。
「對不起,剛才事出突然,冒犯你真是抱歉。」
林雨雙瞪了他一眼。
「你是林雨雙。」捂住她嘴的男人突然驚喜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是?」林雨雙仔細打量。
「我,志遠——周志遠。你的高中同學。」
「哦。」林雨雙想起來了,他確實是她的高中同學。
「你現在在哪上班?這是我的名片。」
林雨雙接過名片,念道:「大華商城董事長。」
周明遠一雙深炯的大眼睛落在林雨雙的臉上。眼前的林雨雙和高中時候相比判若兩人,那時候她是一個個子高但胖胖的女孩。圓嘟嘟的臉,像個圓水桶,這才幾年不見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儀態大方了?
這才是女人啊,轉身之間就成了個美女。
周明遠心生幾許激動。
「你發達了?」
「馬馬虎虎吧。」周明遠淡淡地說。
「變的太大了。」
林雨雙睜着漂亮的大眼。
「你的變化也不小啊。」
「你們的聚會也沒通知我啊。」
「去年同學聚會你沒在家嗎?」周明遠在同學聚會上沒看到林雨雙。
「沒,我正趕上在外地出差,沒在本市。」林雨雙把名片揣在兜里,準備出去。
周明遠突然拽住林雨雙,「你幫我看看外面的女人走了沒有。」
林雨雙瞅他一眼,心說幹嘛怕外面的女個女人,難道?
「你別瞎想,一起喝過幾次酒的女人。」林雨雙沒問呢,周明遠趕忙解釋生怕引起她的誤會。
林雨雙笑笑,推開門似無意的往外掃了一眼,又退回洗手間,輕輕敲了兩下說:「沒有人。」
周明遠趕忙出來,像做賊心虛似的躲在林雨雙身後。林雨雙大步走到,吳麗麗和趙曼麗身邊。她倆正在和三個男人拼酒。
這三個男人是怎麼過來的她還不知道,也許是看麗麗喝多了。就想過來對麗麗不懷好心的吧。
「麗麗,你倆怎么喝這麼多的酒。」
林雨雙說着就搶下她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雨雙,你別管,今天我一定要喝醉。喝的把什麼事都忘了。」吳麗麗搶過杯子,和那三個男人一一碰杯,又一口乾了。
「麗麗,你——」
林雨雙又覺得噁心,連忙往洗手間跑。
跑到裏面又是一陣狂吐,酒真不是好東西。攪得林雨雙胃裏翻騰,腦子暈乎乎,又乾嘔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些酸水。她閉着眼睛靠在洗手間的門上捶打。
「沒事吧?」一個男中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事。」林雨雙條件反射的回答,同時驚嚇的睜開眼睛,看到周明遠一雙關懷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麼林雨雙心蹦蹦的跳,沒有規律,而且臉倏地紅了。
「不能喝要少喝,喝多了傷身體。」周明遠盯着她的眼睛沒有移開林雨雙的臉。
「幹嘛這樣盯着女生看?」林雨雙借着酒勁又都是老同學,所以才這樣直率的說。
「呵呵,沒有啊!」周明遠把眼睛移向了一邊。
「狡辯。」林雨雙說完往洗手間外走,突然大理石上有水腳底一滑,眼看跌倒,一雙有力的大手拖住了她。恰巧跌在了一個寬厚的臂膀里。
「謝謝。」
「又和我客氣。」竟然又是周明遠。
「是你?」林雨雙沒想到是周明遠拖住了她。
「嗯。」周明遠的眼睛還是盯着她看。
林雨雙不好意思再像剛才那樣開玩笑,勉強給了周明遠一個微笑離開了洗手間。
「麗麗你怎麼還在喝。」
「你別管。」吳麗麗喝的連坐都坐不穩了。
「走,你們走。」林雨雙攆那三個男人。三個男人看到吳麗麗喝多想佔便宜怎肯就這樣走了。
「叫你們走怎麼還不走?」周明遠站在三個男人面前,雙手掐腰,不怒自威。
三個男人看到周明遠一米八五的個頭,又是那樣彪悍,雖然心有不甘,還是乖乖的走了。
「麗麗,曼麗,你倆真是的。」兩個人喝的都坐不穩,林雨雙一手攙着一個往外走。周明遠跟在身後,幫林雨雙叫到車,看着上車才離去。
出租車直接開到吳麗麗家的樓下,林雨雙付了車錢,想讓趙曼麗在樓下等着她把吳麗麗送到樓上,接着下來再送她回家。結果,吳麗麗拉着趙曼麗和她的手就是不撒手,林雨雙只好攙扶她倆個人上樓。到了吳麗麗的家,林雨雙把她倆個人倚在牆邊,從吳麗麗的包里掏出鑰匙,打開屋門。
吳麗麗經過這一番折騰好像清醒了,自己搖晃着走了進去。沒等林雨雙和趙曼麗進屋,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這個麗麗,真是暈頭了,我們還沒進就把門關上了。
「啊!「突然,屋裏面的吳麗麗大叫一聲,接着就沒有了聲音。
「麗麗,你怎麼了?」林雨雙噹噹當急促敲門又大聲焦急的問。屋裏沒有人應答。
「啊!不要——」屋裏再次響起吳麗麗驚叫的聲音。
難道遇到搶劫了?
「麗麗,你開門。」林雨雙的一雙小手像雨點一樣噼噼啪啪的落在門板上。
「嗚嗚,你不是人——你放開我——」
林雨雙擔心的把耳朵貼近門縫,裏面的聲音更清晰了。
「雨雙,麗麗她怎麼了?」趙曼麗雖然醉酒,但林雨雙這樣又砸門又喊的,也清醒了。
「沒事。」
「那你喊啥?」趙曼麗瞪着醉眼不滿的說。
「夫妻間——做那事呢。」林雨雙不得不含糊的說,說完這小臉更紅了。
「這個吳麗麗真沒有骨氣,剛逮到老公,回家就讓老公上。」趙曼麗一臉不屑。
林雨雙沒吱聲,趙曼麗沒結婚,當然不會知道這婚姻中的無奈。
「走吧。」林雨雙拉着趙曼麗下樓,看着她打車走,林雨雙才拖着沉重的腿,有種飄乎乎的感覺回到了家。打開燈,李宇凡不在,林雨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這算什麼生活嘛!麗麗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整天出入高級豪華場所,穿戴貴婦人一級,開着紅色的保時捷跑車到處逛,冒似幸福得整天笑臉盈盈。原來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哎!還說她呢?自己呢?這兩年的婚姻生活都幹了些啥,貌合神離,郎才女貌,讓人羨慕的一對。背後呢,誰會想到一個屋檐下,一棟房子,兩間臥室。極少的話語,各自幹着自己的事,做那種事像例行公事,一月或者兩月一次,這就是她的婚姻。
咔嚓,門鎖的聲音。林雨雙立刻睜開眼睛,李宇凡夾着黑色的公文包走進來。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滿臉紅暈的林雨雙,內心不知被什麼觸動了一下,「喝酒了?」他歪着頭瞅她。
「嗯。」林雨雙被李宇凡這樣一看不知為什麼感到特別的不自在。按理說兩個人是夫妻,這樣眼對眼看着,是理所當然的吧?可是,林雨雙就是覺得彆扭,「我去洗澡。」為了避開尷尬林雨雙站起來走進浴室。
李宇凡穿着拖鞋走進浴室,一會就出來了。
林雨雙看着光着上身,只穿着三角短褲的李宇凡。他那強健的體魄讓不熟識的人會以為他是運動健將,一米七八的個子,加上修長的身材,小臉戴着一副黑色鏡框的近視鏡。林雨雙暗笑,這麼條件優越的人竟然引不起她的愛意。
林雨雙研究生畢業就已經二十七歲,家裏擔心她這麼大的姑娘找對象困難,就動員周圍的親戚朋友幫着物色合適的對象。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她的親戚朋友,父母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卻像個沒事人,事不關己似的,忙她的工作。
「你說你這麼大的丫頭,怎麼對自己的事就不上心。你看,現在小姑娘看到條件好的男孩都搶先抓到手,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笨,上大學,上研究生的時候怎麼就不抓一個。」
林雨雙笑了,上大學父母吵嚷千萬不能處對象,一分配天南海北不一定到一起。讀研又說不能找外地的,必須找本市的。林雨雙倒聽話,從來就沒找過男朋友。
「你笑啥?」
「沒啥。」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林雨雙父母親戚朋友的發動下,托人介紹了李宇凡。林雨雙和李宇凡見面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就是不好也不壞,李宇凡好像也不主動,林雨雙認為他也沒看上她。不過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李宇凡會提出和她結婚,她又腦袋像短路似的答應了她。
林雨雙眼皮沉重,忽然李宇凡蹲在她窗邊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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