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她的目光緊緊盯着夏侯紓的手臂,那裏殷紅一片,將原本鮮艷的紅色染成了暗紅色,看不出到底傷得如何。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她一着急就顯得又些手足無措,忍不住喃喃道「不是說出去走走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告訴郡主?」
「噓——」夏侯紓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此刻並沒有心思和精力一一回答雲溪的一連串提問,只是故作從容道「先別管那麼多。我方才已經想辦法止了血,你快給我上藥吧,再好好抱扎一下,我都要疼死了!」
說完她咬着牙緩緩脫下外裳,再將裏面的中衣褪下一邊,露出了左側的手臂,那條大約兩個手指節長的猩紅色傷口在白皙柔嫩的肌膚的襯托下格外扎眼。不過那傷口雖然看着猙獰可怖,但並未傷到骨頭,且經過簡單處理,血已經凝住了,只是旁邊有些紅腫。
然而雲溪卻嚇得跟丟了魂似的,盯着她的傷口半晌沒敢說話。
夏侯紓知道什麼都不說是搪塞不過去的,便簡短的說「剛才在竹林里遇到了歹人,輕敵了。」說着她看了雲溪一眼,「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別到處亂說,尤其不能讓母親知道!」
「遇到了歹人?」雲溪非常吃驚,「這裏可是護國寺,怎麼會遇到歹人?」
「誰知道呢。」夏侯紓不以為意道。說完她不禁想起來那兩名紫衣男子,也不知道他們此刻去了哪裏,會不會再來找自己麻煩。
「都說這裏是佛門淨地,誰知道是不是藏污納垢,窩藏奸邪。」夏侯紓忽然說。
雲溪心裏自然是清楚夏侯紓對這些佛寺道觀有種天然的牴觸,她自動忽略她話語裏的嘲諷,追問道「那傷了你的歹人呢?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他會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護國寺就這麼大,想要找個人並不難。偏偏白日裏夏侯紓剛因為救了何家孩子的事出過風頭,此刻更像是一個活靶子。
想到白天救人的事,雲溪馬上就聯想起那名自稱為讀書人的男子,他們發生過口角,她懷疑夏侯紓是不是糟了遭到了報復。
「不是他,他沒那個膽子。」夏侯紓看穿了雲溪的心思,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看我是那種吃了虧悶不吭聲的人嗎?怎麼着也得如數奉還吧。」
雲溪有點發懵。
夏侯紓又說「放心吧,那個傷我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
至於另外兩人就不好說了。
雲溪隱隱約約知道夏侯紓「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找麻煩」的意思,更加不敢多問。可她心裏卻無法平靜,擔憂道「可是你都傷成這樣了,那人下手得多狠呀!如今咱們跟郡主住在一個院子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能不發現嗎?與其哪天被她發現了,還不如主動坦白呢。」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夏侯紓眉頭微蹙,「我剛剛解了禁足,母親就莫名其妙的要帶我來護國寺,然後讓我去求什麼姻緣簽。母親究竟在想什麼我都還沒弄清楚呢,若是讓她知道我私自跑出去還受了傷,那我以後還有自由嗎?」
雲溪自知觸到了夏侯紓的逆鱗,便不再堅持,然後拿起小瓷瓶打開放到鼻尖嗅了嗅,問道「這是什麼?哪裏來的?」
「別人送的,聽說是金創藥。」夏侯紓解釋說。她方才聞過了,藥瓶里的氣味跟自己從前常用的金瘡藥很相似。只不過她們這次是來上香的,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因而身邊並未攜帶功效相似的藥。而今形勢所迫,只好賭一把,死馬當作活馬醫。若真是那對主僕做了一場戲給她看,誆着她用了下毒的藥,那也是她命數將盡。
雲溪立馬捕捉到了重點。她臉色駭然,驚訝道「姑娘的意思是,還有人知道你受傷了?」
夏侯紓點點頭,想了想又說「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對方未必就看得清楚。就算對方看清了我的臉,也未必就能知道我是誰。」
夏侯紓嘴上這麼說,心裏卻隱隱有些擔憂,當時他們離得那麼近,只要對方不瞎,應該都能看清自己的長相。以他們的手段,如果真要查自己的身份,估計也不會有多難。
雲溪見夏侯紓走神了,伸出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夏侯紓回過神來,撇撇嘴說,「管不了那麼多了,你趕緊給我塗上。」
「可是……」雲溪有些猶豫,做丫鬟的,她不僅知道話不能亂說,藥也不能亂用。而且這還是來歷不明的藥,那就更不能用了。
夏侯紓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抬頭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我上藥啊。難不成你想眼睜睜看着我這傷口感染化膿嗎?」
雲溪辯不過她,索性心一橫,按照夏侯紓的要求在她的傷口上小心翼翼抹了一層藥粉。
夏侯紓咬緊牙關,一面忍受着敷藥後帶來的刺痛,一面還不忘安撫雲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你放心,這藥毒不死我,我的命硬着呢。母親那裏我也會留心的。這事兒只要你我不說,誰會知道?再說了,方才當着母親的面,不是也沒露出破綻嗎?」
「你總是這樣。」
雲溪一邊紅着眼眶繼續為夏侯紓上藥,一邊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地小聲嘀咕着,塗完藥後又將藥瓶和帶血的衣物收拾乾淨,最後找了件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才熄了燈就寢。
晚上房間裏異常悶熱,傷口也疼得厲害,夏侯紓明明很困很累,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腦子完全不受控制,想的全是後山的情狀。
莫名其妙地卷進一場血雨腥風裏,她怎麼可能還天真地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夏侯紓仔細捋了一遍前因後果,便覺得這件事處處都是蹊蹺。
護國寺地勢險峻,上山只有一條車道,由寺里的僧人日夜把守着,而且近期還因為連續下大暴雨的原因坍塌了,目前尚在搶修,根本過不了人。即便那紫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可以借着燒香禮佛的名義隨着人群從石階小路上山,可那十來個訓練有素、裝備齊全的殺手又是如何混進來而不被其他人察覺的呢?
那兩名男子的着裝和儀態,一看便知絕非泛泛之輩,但也不像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尤其是那名傲慢無禮且不通人情的青衣男子,心氣跟武藝不相上下,絕非一般人能驅使的。
然而他對紫衣男子的維護卻拼盡了全力,可見那紫衣男子身份非同尋常。
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被那麼多人追殺?
護國寺究竟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問題不停地在她腦海里徘徊、盤旋,烏雲一般壓在她的心裏,佔據了她的思緒。
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夏侯翊,他那麼聰明,一定能替她找到答案。
同樣輾轉難眠的還有雲溪。
她跟了夏侯紓快七年,早已成為夏侯紓的心腹。這麼多年來,夏侯紓的秘密,她只怕比鍾玉卿這個做母親的知道得還多。可是這次夏侯紓不告訴她具體發生了什麼,接下來有何打算,她也只能看着干着急。另一邊,她又擔心被鍾玉卿看出什麼端倪來。
跟着這麼一位不讓人省心的主子,她覺得自己太難了!
二更時分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捲走了空氣中的悶熱,漸漸有濕氣灌進來,夏侯紓感覺傷口也疼得有些麻木了,才漸漸有了睡意。
雲溪卻是一夜沒睡着。她眼睜睜看着天色由一片漆黑變成幽藍色,然後又被橘紅色的朝霞替代。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扇照進屋內,這糟心的一夜才總算是過去了。
雨漸漸小了,淅淅瀝瀝的,如斷線的珠子纏綿不絕。被雨水沖刷後的清晨格外清涼,禪院裏靜悄悄的,雨霧氤氳,空氣中夾雜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留宿的香客都還沉浸在睡夢中。
雲溪早早便起了,打算趁着眾人還沒醒先給夏侯紓換藥,再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她剛走到夏侯紓的榻前,就察覺到不對勁,幾乎是本能的,她伸手探了探夏侯紓的額頭,才發現她燙得厲害,瞬間便慌了神。
雲溪按照夏侯紓從前教她的方法,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認真分析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才不會引起注意。
夏侯紓身上有傷,受傷的原因也極為古怪,如果去請寺里懂醫術的師父來看診,那麼她千叮嚀萬囑咐要保密的事情勢必會暴露,鍾玉卿知道也必然會追究,少不了會引起軒然大波。
但如果不及時就醫,萬一夏侯紓有個什麼好歹,她作為貼身侍女,不僅知情不報,還服侍不當,愛女心切的鐘玉卿也不會饒了她……
怎麼辦?是說還是不說?
雲溪正左右為難,榻上的夏侯紓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忽然睜開了眼睛,抓着雲溪的手迷迷糊糊地說「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母親,我再躺一會兒就行了,不會有事的。」
「我該怎麼辦?」雲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帶着哭腔說,「姑娘,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你別急啊……」夏侯紓努力睜開眼睛看着雲溪,發現她的眼下一片黑青,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就知道她是一夜沒睡。她又好笑又好氣,緩緩道「真是個傻丫頭,一點都沉不住氣。我說了我不會有什麼大事,你還擔心什麼?」
「怎麼就沒事了?」雲溪不服氣的噘着嘴 ,伸手抓着她的手,「你試試我的手,看看你都燙成什麼樣了。」
夏侯紓只覺得她的手十分柔軟,還有一絲冰涼,忍不住就想挨近。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說「定是昨晚這傷口處理不及時才引起的發熱,不打緊的,再過一會兒就會消下去。」
雲溪仍舊愁苦不已。她知道夏侯紓是習武之人,體質比普通女子要強些,但發熱哪裏一時半會兒就能消下去?而且天都已經亮了,一會兒其他人就會進來伺候她洗漱,說不定郡主還會叫她過去一起用早膳。
屋裏的丫鬟還好應付,吩咐下去不讓她們近身服侍就行了,可郡主那邊可如何瞞得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