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風華錄 第09章 無字佛簽

    測試廣告1    「姻緣簽?」

    夏侯紓猛然睜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疑惑不解地看向鍾玉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心想母親今天是撞了什麼邪?好好的求姻緣簽做什麼?難道方才那兩名女子掛紅繩求姻緣的事也刺激到了母親某根敏感的神經?

    雖然她已經及芨了,按規矩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但是他們夏侯氏歷代皆因女孩子少而顯得尤為金貴,也向來不愁嫁,甚至長輩們還要在求親人選中千挑萬選,至少要把女兒留到十七八歲才出閣。記得他們祖上有位太姑婆,自幼沉迷於劍術,十二歲上山拜師學藝,說是及芨了就回家,結果硬是拖到二十五歲了才下山,風聲一放出去,也是一家有女千家求。因而她從未想過母親帶她來進香會有這一層意思。

    「你沒聽錯,求支姻緣簽。」鍾玉卿表情嚴肅,字句清晰,不像是在開玩笑。

    夏侯紓滿頭疑惑,心裏十萬個不願意。她方才在外頭對着那棵傳聞中的「姻緣樹」一通奚落,半點不留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如今再來這裏裝腔作勢的求菩薩保佑,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可是她婚事有什麼好操心的呢?

    相比起剛剛及芨的她,父母應該多操心操心即將弱冠了卻還未曾定親的夏侯翊才是。

    但她不好當面忤逆母親的意思,只好裝作一臉虔誠地繼續閉着眼睛在心裏默念着求支平安簽,端着簽筒像模像樣地搖了搖。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一支竹籤從簽筒里掉了出來,正好落在蒲團前。夏侯紓忙小心翼翼地將簽筒放了回去,然後俯身去撿掉出來的竹籤。

    卻被鍾玉卿搶先了一步。

    「母親……」夏侯紓的手就呈撿拾的姿勢僵在那裏。

    鍾玉卿並未搭理她,只是撿起那支簽看了看,見上面只寫了一個數字,便向維納和尚施了個禮,不由分說就拉着夏侯紓往偏殿去。

    夏侯紓實在是看不透母親的心思,便跌跌撞撞跟了過去,快出門時還轉頭對着正點笑容可掬的大菩薩翻了個白眼。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拿捏住她!

    大殿右側的偏殿裏瀰漫着濃濃的燭火氣息,其中一面牆上掛滿了標着數字的黃布袋子。鍾玉卿輕車熟路地按照竹籤上的數字找到對應的袋子,從裏面取出一張黃色布條。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看清布條上面的內容後卻不由得眉頭微蹙,非常奇怪的掃了夏侯紓一眼。

    夏侯紓察覺到母親的反常,忙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鍾玉卿就已經警惕地將黃布條捏成一團,緊緊握在手心裏。

    「母親,有什麼不妥嗎?」夏侯紓忍不住開口詢問,卻又被鍾玉卿狠狠的掃了一眼,只好把滿腔好奇咽了下去。

    她這個人向來知情識趣,別人不想讓她知道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當面多問一句的。反正她想知道的,總能想辦法弄清楚。

    偏殿靠後的角落裏擺着一張用舊黃布鋪着的長桌,上面堆滿了香燭紙錢和殘缺的古籍,裏面坐着一個鬍子斑白的老和尚。他看上去年紀很長了,手腳也不太靈便,忙活了半晌也沒將手中殘破不堪的古籍修補好。

    鍾玉卿走過去向老和尚作了個揖,簡短的說明來意後便將黃布條遞了過去。

    老和尚停下手中的活計,伸手緩緩便接過黃布條,借着偏殿裏幽黃的燭光瞧了瞧,仿佛是眼神不好,又搓了搓眼睛細細查看。這一看不當緊,原本就佈滿皺紋的額頭上就更壯觀了,如海波難平。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震驚,又有些激動,各種不明情緒交織在一起,蒼老的面容顯得有十分古怪。過了好一會兒,他緩過神來,抬眸看了眼前的婦人,隨後目光又在一身紅衣的夏侯紓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從面前的古籍中抽出了一本仔細翻看,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夏侯紓以為他是倚老賣老,拿喬裝大,心裏有些不悅,便想追問一番,卻被鍾玉卿不着痕跡的按住了。她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老和尚,只好撇撇嘴作罷。

    半晌,老和尚再次抬頭看向鍾玉卿,平靜地說:「施主,此簽無解。」

    夏侯紓再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悄悄往前湊了湊,目光迅速掃過黃布條,心裏頓時樂開了花。

    那黃布條上分明一個字也沒有!


    一般而言,佛簽都會分個上中下或者凶吉。她倒好,求了一支什麼都沒有的簽。而且在母親看來,那還是她的姻緣簽。

    只是這個空白,到底是代表她沒有姻緣,還是說連世人心中無所不能的神佛都覺得她心不誠,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撒手不管了呢?

    看來神佛也是欺軟怕硬的,知道她不信,管都不敢管。

    夏侯紓這麼想着,再看向老和尚時,眼裏便多了幾分憐憫和嘲諷。心想這老和尚也是個道貌岸然、看人下菜碟的傢伙,不過是一支簽而已,什麼都沒有,是好是壞全憑他一張嘴。而他卻因一時拿不準求籤人的心思,不敢隨口亂說,反而把那佛簽說得神乎其神。

    不會解就不會解吧,都一把年紀了,非裝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故弄玄虛惹人心中不安。真是枉為出家人!

    夏侯紓這廂十分鄙夷,而深信佛法的鐘玉卿卻越發愁眉深鎖。

    「大師這話是何意?」鍾玉卿焦急的追問道,「難道是說我兒的姻緣虛無縹緲,不可捉摸?還是這解釋佛簽指意的黃布條原本就是放錯了位置?誤斷了?」

    夏侯紓震驚的望着母親,不得不佩服她們果然是親母女,連想法都大差不差。但同時她又不得不欣賞母親的思慮周全,居然會想到是那黃布條放錯了位置。可即便如此,她似乎也沒轉過彎來,既然所有黃布條都是寺里的僧人寫的,那麼結果好壞都是他人之言。

    她想不明白,這些明明是自己的事,為什麼非要聽別人怎麼說呢?

    當年父母若不是聽信了術士的言論,她又怎麼會在前八年裏得不到父母的關懷與呵護呢?甚至她先在之所以對各大佛寺和道觀那麼牴觸,也是因為那些困頓無助的記憶。

    鍾玉卿分明是沒有精力和心思去琢磨女兒此時的想法的,

    老和尚仿佛是於心不忍,捋了捋鬍子不慌不忙道:「緣生緣滅,皆有因法。前世種因,今生得果。順其自然,盡釋前緣。」

    夏侯紓一個字也沒聽懂,鍾玉卿卻愁容更甚。她好像是不能接受似的,立在那裏半晌沒說話。

    「我就說了我不信這個吧,母親偏偏要我去求籤,如今可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夏侯紓寬慰道,「母親不妨仔細想想,我們家的姑娘何時就差了,怎麼就得不到好姻緣?還需要求嗎?」說着她有意無意的瞟向那黃布桌後面神態自若的老和尚,「與其聽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語,倒不如把心放寬一點,就像這位大師所說的,順其自然吧。」

    老和尚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面上依然雲淡風輕的,甚至還順手將桌面上的古籍撿了起來繼續慢條不紊的修補起來。

    夏侯紓的心裏瞬間窩了一團火,卻又不好發泄,只是看那老和尚的眼神就多了幾分責備和厭惡。你老人家三言兩語把別人搞得心神不寧了,自己倒是相當愜意嘛!若是這天底下的出家人都像你這樣說話行事,只怕也沒幾座廟宇可以流芳百世了。

    夏侯紓越想越氣,終究還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遂看着那老和尚故意說:「不知這位大師法號叫什麼?貴庚幾何?是本寺的僧人呢,還是外來的掛單和尚?我聽說這人年紀大了吧,眼神不太好,腦子也容易糊塗,不知道大師你……」

    「不得無禮!」鍾玉卿怒斥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說完就向老和尚賠罪。

    老和尚一笑了之。

    夏侯紓心裏憤憤不平,可礙於母親的顏面不好再次發作,只好冷哼一聲,不甘心的側過身去,便見一個清秀明淨的中年和尚走了過來,看着有幾分眼熟。

    中年和尚先向老和尚行了個禮,再轉向鍾玉卿,微微施禮,朗聲道:「小僧子深,乃智空大師坐下弟子,我家師傅請女施主到禪房一敘。」

    難怪總覺得眼熟,竟然真是熟人。

    夏侯紓如同見了救星一般看着子深和尚。他是智空大師座下最得意的弟子,為人誠懇,行事周到妥帖,又精通醫術,曾隨智空大師到越國公府做過幾場法事,因而夏侯紓與他有過幾面之緣。

    說起這位智空大師,那可是南祁有名的得道高僧,可謂上知天文,下通古今,言談舉止更是高深莫測,又常常叫人如迷糊灌頂,茅塞頓開。整個南祁,不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頭百姓,都對他極為尊崇。人們不遠萬里跋山涉水來護國寺,除了上香許願,最大的渴求就是見上他一面,領會佛經教義,了結心中不平。

    以往每年秋天,鍾玉卿都會派人來請智空大師去府里小住幾日,一來是給英年早逝的長子夏侯翖誦經超度,二來也是慰藉她纏綿多年的喪子之痛。但智空大師已年近古稀,行動漸漸不如從前靈便,近些年來除了皇家的祭祀禮,其他人事物一概不理會,只一心參禪。

    今日有幸能見上,實屬難得。

    「阿彌陀佛!」鍾玉卿面露喜色,看着子深小和尚的眼神也極為殷切,「智空大師願意相見,真是萬幸!」

    看到母親激動且欣慰的神情,夏侯紓打心裏鬆了口氣。心想智空大師這回可真是及時雨。有他開導,母親定然不會胡思亂想。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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