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是個陌生的號碼,他預感到了這個電話的重要性。
他進了茶室的獨立衛生間,並關上門。
而後,將手機貼住耳朵。
手機那頭,第一時間傳來的就是孩子的哭聲。
他不由的皺起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出聲。
孩子的哭喊聲大概持續了有兩三分鐘的時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帶着憤怒,扯着嗓子喊道:「你們這些混賬,放了鵬鵬!」
「用孩子逼迫我,你有沒有底線,徐晏清!」丁淑宜看着卓徑深,「你們這些人是跟着他助紂為虐!現在及時停手還來得及,我可以替你們求情!」
尉邢淺淺的動了一下嘴角,做了一個手勢。
緊接着,視頻里就有人出現,摁住了鵬鵬的手,而後拿出了一把瑞士軍刀,刀子在白色的燈光下,鋒利又冰冷。
丁淑宜瞪大了眼睛,她用力咬住嘴唇,「你們敢!你們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尉邢露出一絲不耐煩的表情,再次抬手。
丁淑宜立刻閉上了眼睛,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不夠堅定,那麼他們全家都會死。
然而,她久久沒有聽到鵬鵬的慘叫聲。
她緩慢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
手機屏幕里,除了鵬鵬之外,又多了兩個。
是湯碧柔的那對龍鳳胎。
兄妹兩被綁死在椅子上,戴着眼罩,這兩兄妹還算淡定。
丁淑宜目眥盡裂。
尉邢眸色極冷,眼神里挑釁的意味很濃。
他一隻手抬着,還沒有做出任何手勢。
丁淑宜現在整個腦子都亂了,那些個廢物,怎麼連人都保護不了!
尉邢緩慢開口,道:「溫夫人,你還真是忘記我了,我就是你送出去的病毒源頭啊。」
「我請你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現在這件事要怎麼處理。一切沒有按照計劃來,溫松康成不了功臣,我這也賺不了大錢,別說賺錢,我想活着可能都難。現在警察和相關部門,已經徹底盯上這裏。網上又那麼多風言風語,官方肯定是要給個結果出去。溫松康都親自來了,這是準備親自抓我呢?還是要親自抓我嗎?」
丁淑宜現在沒法冷靜,也根本就沒有聽他在說什麼,只是盯着屏幕上,她的心頭肉們。
她深吸一口氣,強做冷靜道:「你放了他們,我一定會保你安全,不會讓你們因為這件事被牽連。這件事,就是徐晏清的所作所為,只要你們肯聽我的,我可以保證你們沒事。」
尉邢恍然,似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是準備把這件事甩鍋給徐晏清?讓他來做這個替罪羔羊?」
「是!就是要讓他們徐家來當這個替罪羔羊!本來,徐漢義當年的時候就瘋狂的做過一些違背倫常的實驗。他這種有前科的人,再做這種事,想給自己賺取名聲,合情合理啊!而且,這個病毒本身就是從徐振生的實驗室里流出來的,真的追溯起病毒的根源,不就是他們徐家人造孽?」
丁淑宜指向旁邊的卓徑深,「他都在你們手裏,那麼你們肯定知道這些!還有他,曾經就在徐振生的實驗室里做過事,這個智健他就是背後的老闆,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你。你現在抓了我,又抓了我的孫子孫女,才真的暴露自己。現在我丈夫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很大概率,他會認為這件事是徐晏清做的。」
「這樣正好,我跟你配合,你先放我回去,我去跟他說。我們一起商量好,怎麼樣把所有的罪證都加注到徐晏清他們身上。我們一起全身而退!如何?」
丁淑宜等了好一會,尉邢
都沒有表態。
她心急道:「鵬鵬他們都在你的手裏,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會出爾反爾。」
尉邢緩慢轉頭,看了卓徑深一眼,說:「他能那麼聽話?願意承擔下這一切?」
丁淑宜:「他不是還有個弟弟嗎?只要是人就會有軟肋。」
尉邢沉默了數秒,「說起軟肋,我聽說陳念現在在你們手裏?」
丁淑宜倒是不知道這件事,但她知道,從徐漢義主動跟溫松康交代徐晏清的謀劃後,他就讓她把陳念圈禁起來。
只是徐漢義交代的還是晚了一步。
陳念已經提前藏起來了,尉邢這麼說,那就是他們把陳念抓到手了。
丁淑宜心中一喜,「所以,你就更可以相信我,我一定能保你平安無事。陳念對徐晏清來說有多重要,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尉邢眯了眼睛,「我當然知道了。我一直想找陳念算賬,徐晏清把她保護的太好,讓我沒有機會下手。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她一手造成。我現在倒是不在乎其他,我就是想讓她也嘗嘗被病毒折磨的滋味。」
他發出沉吟的聲音,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可以放了你,甚至放了那幾個小的。但我要你用陳念來換。」
丁淑宜舔了舔唇,心裏升起了一絲希望,極力遊說:「我們現在難道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嗎?陳念在我們手上,就等於是在你的手上。等這件事過了之後,我就讓人把陳念給你,你想怎麼弄她隨便你。」
尉邢沒接她這話,眼神森冷,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丁淑宜等了一會,「除非你有另外的意圖,這樣我怎麼能相信你呢?」
尉邢嗤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如果不是我抓了你們的人,我也會成為你們要解決掉的人之一。你剛才甚至都不承認,是你們有意讓病毒傳播開的。」
丁淑宜眉頭微微蹙了蹙。
這一刻,電話另一頭的溫松康幾乎沉不住氣,「徐晏清!是不是你!」
這根本就是故意在引導。
隨即,他就聽到丁淑宜道:「你不是也不想讓徐晏清好過嗎?病毒由你傳播出去,就等於是徐晏清做的。他的不確定因素太強,又企圖挖出戚崢崴的事情,就這一點,我們就不能容他。可他身後的勢力和現在所處的位置,不是隨隨便便除掉就可以的。我們需要用方法,方法不就只有兩個?要麼讓他跟我們同流合污,要麼就是讓他徹底毀滅。」
「而你的存在,就是最關鍵的!這次病毒的事件,是就可以讓他徹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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