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哈哈……」被阿晚嗤聲的人不怒反笑,略帶深意的看了眼我躲藏的方位,「青天白日裏是沒有月亮,不過齊公子怎麼就知道,宋某口裏才說的月,是指那天上的那個了?保不定另有所指呢?」
又吃了他一子,阿晚更加得意,「我管你說的是哪個,別管那什麼月亮了,下你的棋吧,看看這佈局,你是真打算把那捲樂章就留在我這蟄渚小屋了?我可告訴你,今兒就如果留下來了,那可就沒辦法拿回去了啊!
再拿那當賭注都不行!」
「好啊!」
「啥?」他的這一句「好啊」着實嚇了阿晚一跳,「你這就認輸了?別啊,我說管大少爺,咱們這都多久沒見了,你好好陪我下局棋呢!雖然你就是好好下了也贏不了我,但你好歹也算是個棋中高手,跟你在這棋盤子上廝殺一局的,還是很有感覺的。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他揚了揚寬大的袖子不着痕跡的又朝我在的方位看了幾眼,「那位阿月姑娘知道齊公子你……這麼自信嗎?」
「阿月?」他激靈的朝四周望了望,我跟着他的激靈也激靈的往裏面更躲了躲。
「別玩不過耍賴啊,我在你面前啥樣子你可不能到阿月面前去胡說八道。」
那穿着西子寬袖,袖口處又獨繡了碧波雲紋的少年公子面對着阿晚的詰責,「哦~」了聲,「胡說八道什麼?宋某要跟那位阿月姑娘說什麼,才算是胡說八道?」
這公子,明顯就是想戲耍阿晚嘛,我搖了搖頭,直言,沒戲的,阿晚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他被耍呢!
「行舟啊,你看看這蟄渚小屋,想要啥,看上啥儘管拿走,我齊衾絕不二話!」我打了滿腹草稿,正打算好好誇誇他,可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這樣否定。
好吧好吧,承認了,阿晚還是一如既往的,呆的不聰明,慫的沒骨氣!
在那個叫行舟的第三次看向我時,阿晚終於起了懷疑,從棋面上挑起一粒黑子就朝我所在的放向狠狠打來。
那速度快的愣是讓那個叫行舟的公子來不及阻止他,看黑棋入框,我再一次慶幸自己的眼耳口鼻及反應速度,較之死前都靈敏了好多。
要不然,就沖這一下,我鐵定又要殞命當場。
「嘿嘿嘿~」手捧着從門框裏扒拉下的黑棋,我舔着笑慢慢走向他們,「阿月!」
他小跑向我,「怎麼是你?」上下打量我一圈,確定好我當真絲毫未損後才漸漸放心。
把黑棋遞到他面前,「嘿嘿,就是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啦!」我微側的跟他身後那個叫行舟的公子招了招手,「我叫阿月!」
他同樣朝我拱了拱手,「宋行舟,阿月可以跟齊公子一樣叫我行舟。」
「不……」
「不用了,你跟阿月又不熟叫什麼行舟,就連名帶姓的叫他。」他打斷我的話說了三句話,前面的兩句是對着宋行舟說的,語氣生硬不算好聽,而這最後一句麼,是對我說的,溫溫柔柔,好聽極了。
我頭點如搗蒜的答應他,現在的阿晚還是真是跟我心有靈犀,竟都學會替我解圍幫我回答了。
有他擋着,我便安心的躲在了他身後,隔着他揚起的寬袖肆無忌憚的賞着美人,是,美人,眼前的這位宋行舟,宋公子美貌之府居然和阿晚有的一拼。
一樣的漆黑瞳孔,一樣的濃眉大眼,一樣的高聳鼻樑,還有那一樣精緻的完美的下頜線。
這所有的一樣推砌起來居然……我看看了他又看了眼阿晚,這是雙生子麼?怎麼能長的這麼像。
疑惑不過晚,有問題就要當場弄清,我扯着他的衣角拽了拽後,蚊聲問道,「阿晚,老端毅侯和夫人真的就只生了你一個?」
他「嗯」了聲,顯然也猜到了我想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主動跟我解惑道,「只有我一個,當年,父侯怕娘生產時危險,在要了我後,就堅決不肯再要她生了。」
「那……」
他領着我走到八角亭里,跟宋行舟對桌而坐,近距離的觀察更讓我覺得他們相像。
「你眼前的這位宋公子雖然面容和我有七分相似,但他的這張臉,是我借他的,都是錯骨術捏的。」
他轉而低頭,跟我細語,「他原來不長這樣。」
哦~這樣啊,那就解釋的通了,我抿着笑偷偷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就算差不多,也是你好看!」
「咳…咳!」宋行舟看着我們猛咳了兩聲,「月姑娘和齊公子這是在說悄悄話?要不要宋某避一避!」
「不用,就是大聲點告訴你也沒事兒。」他寬厚的掌一把包握住我的手,「剛阿月跟我說,就算咱兩長的差不多,那也是我好看!」
「阿晚!」蓮紅慢慢從耳根爬上眼角,熏紅了我滿張臉,哪有人家這樣把情話明明白白說出來給聽的啊!
「沒事兒。」他拍了拍我的手,「這位宋公子又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這下輪到了我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這位宋行舟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跟阿晚一起在侯府里時也沒聽過這號人物啊!
可若不是自小認識的,就這麼幾年的時間阿晚怎麼可能跟人私交至好至此?
別看他好像從下棋開始就在跟他鬥嘴,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他,外人眼裏的溫文儒雅,還有起初時在我面前假扮的那副書生樣都不是他。
他隨性自由,最愛不羈,一生最煩的就是裝模作樣的如玉公子,和那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了。
我慶幸他現在能恢復本性做回自我,又難過讓他做回自我的這個人居然不是自己。
「宋公子,是哪裏人?」再次開口,已醋意橫生。
「撫州清台郡人氏,家中從事布藝清茶,有間商行,也有座茶山,每至茶滿,便是遍野清香,月姑娘空閒的時候可以去看看。」
家庭住址,從事行當,還有地理特產他居然都跟我一一講了出來,這什麼意思?啊?啥意思?我不解的看向阿晚。
原以為他會像剛才那樣護犢子式的替我解圍,卻沒料到他只是淡淡的在嘴角噙了抹笑意。
這是要見死不救了?好你個阿晚,喜新厭舊也沒這麼喜新厭舊的呀!
不對,對他來說,好像覃妁才是新,舊的那個一直都是宋行舟。
「呀,這棋怎麼還沒下完呀!」抬眼看見的不幫我,那我就垂下眼,找桌上的棋解困行了吧。
「嗯,是還沒下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後又看向了宋行舟,「棋未完,勝負未定,行舟要跟我接着下下去麼?」
宋行舟拿起黑子,也學着阿晚看了我一眼後才笑嘻嘻的把子落下。
這一個兩個的下棋就下棋,都看我幹啥,還看的真的莫名其妙,讓人頭皮發麻的。
棋面上黑白子數旗鼓相當,一步一空,上攔下段,眼看着那宋行舟絕處逢生,阿晚就要輸了,我忙點着一個地方,「下這,快下這啊!阿晚?」
他拿着棋的動作僵在棋盅里,沉着臉色一言不發。
「觀棋不語,月姑娘應該知道的。」
觀棋不語,我是知道,可……自重生以來,他待我有生疏,有客氣,也有肉眼可見的喜歡,卻唯獨,沒有這種。
我弄不清的覺得心裏委屈,忍着哭意跟他點了點頭,收回還點着棋面的手,努力的調整心緒。
「打擾你們雅致了,實在抱歉。我今日來找阿晚其實是有一事想問,是關於……我昏迷那天的事兒。」
我把話故意說的模糊不清,我想,聰慧如他肯定能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屏退左右,把空間留存出來。
可他卻道,「壽宴那天的事兒麼?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宋行舟又不是外人。」
又……不是外人,這一刻我覺得鼻子酸透了,都說吃醋是喜歡上一個人後的佔有欲作祟,可也沒說除了要吃女兒家的醋,我還要吃眼前這個少年公子的醋啊!
不管了,吃醋什麼實在是太難受了,我還是趕緊把事情問清楚了回去睡覺吧,一覺睡醒,就什麼喜歡都會不見了的。
嗯,先問事!
無視掉宋行舟,我端正着身子,向他問道,「三個問題,第一,墜聆姑娘呢?」
「死了。」
「死了?」死了,還是死了麼?「怎麼死的!」
「投湖,在壽宴結束回到芳樂司後,就抱着她心愛的裙子投湖自盡了。」他說的淡然,我卻很想質問他為什麼不拉住她,你明明知道,知道她有多難,知道我有多想,明明一切都知道,可為什麼還是不拉她一把?
質問的話編輯成句,堵在心口,算了,又憑什麼。
「第二個,芳樂司里的人呢?」
「砰」是白子落面的聲音,他和他又下了一局,「門前冷落。死的死,離得離,散的散,阿月你之前不是想過麼?」他反問的話把我堵到了死胡同里,是啊,我想過的。
「那半蘭和棠華是……」
「她們只是芳樂司的灑掃婢子,又不是司里的姑娘,跟着芳樂司被賣後就繼續做婢子唄!」
果然又不是心中所想,再無期望,我朝他問出第三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簡家呢?出了這樣大的事,簡家的下場是什麼?」
「哈,我贏了!」阿晚興奮的跟宋行舟嘚瑟起自己的棋藝,瞥到我後,才回道,「三族罷官,簡尚書及族中老少發還原籍,簡萬里麼……」他有條不紊的拾掇起棋面上的棋子。
那天下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涼亭,又是怎麼回到的屋裏,腦海里迴響的一直都是那兩句話。
一句「壽宴結束後就抱着她心愛的衣服投河了。」和另一句「還能咋樣,流放涼州!」
「月姑娘好像真的生氣了,你確定不要去哄哄?」宋行舟看阿晚沒了下棋的興致也跟着他一起拾掇起棋子來。
把所有白棋歸盅,阿晚望着那個被打中的門框,搖了搖頭,「再等等吧,等她先悲一場,那老和尚不說了麼,阿月心裏有郁,需要猛哭一場,散散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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