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澤不禁蹙眉,小聲詢問:「艾瑪不是校長他們創造出來的嗎?為什麼艾瑪連校長都不信任?」
「獨立意識久了,自己也獨立了。」哈特捂着嘴巴,「其實艾瑪的控制權一直不是校長,也不是副校長以及董事會任何一個人,很奇怪對不對?這件事他們也不知道,是有一次教授想要一份超級機密文件,讓我盜取校長權限,結果校長權限也無用,艾瑪直接躍過防火牆和我解釋......那完全不像AI,而是活生生的人。」
「大天使?」李澤看着哈特詫異表情,連忙擺手,「艾瑪的外形是源自學院保存的那位大天使。」
「誰跟你說的?」
「他們沒跟你說過嗎?」
「行,我沒那個資格。我確實知道學院有大天使,但這個還真是我第一次聽說。」哈特把手機遞到李澤手中,「外界一直在猜測學院的那個大天使是死是活,沒人清楚,但『黎明』的出現,讓混血種世界知道了方斯汀能控制大天使,至於艾瑪......我其實一直在質疑人工智能的可靠性,《I,Robot》看過嗎?」
李澤望向袁金龍,袁金龍點了點頭。
「我覺得艾瑪並不是人工智能,特別是這次,我覺得她似乎真實存在。她用的似乎不是大型計算器的算力,而是真正的腦子,《Lucy》裏人類大腦開發至100%就能控制世界,如果艾瑪用的不是計算器,而是大天使呢?」哈特摩挲手指,「大天使的大腦......你覺得能不能開發至100%?」
袁金龍收起格洛克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
「這個猜測是因為我說了大天使嗎?」李澤問。
「沒錯,之前不知道所以沒這些猜測,我一直在懷疑方斯汀學院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哈特說,「保護混血種,這是明面上的工作,但私底下我查到學院一直在秘密搜尋蕾西。」
「蕾西?」
「方斯汀的創造者之一,也是dL會的締造者,一隻純種吸血鬼,我盜用副校長權限在資料庫里找到的。」
「我們竟然和吸血鬼有合作?」
「更深層次的消息,那隻吸血鬼是追隨路西法的,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暗地方斯汀的工作是搜尋路西法。不過蕾西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消失了很多年,資料上很多東西都被抹除,能看到的只有蕾西這個名字以及部分成立方斯汀學院的條款。」哈特淡淡地說,「很神奇是不是?我們一直在與吸血鬼這些怪物進行戰鬥,結果我們本身就是吸血鬼。」
「有沒有可能,這些純種惡魔也曾是大天使?」
哈特扭頭盯着袁金龍,他沒想到平時一點兒不正經的小師弟,會說出這種一本正經卻莫名其妙的話。純種惡魔不都是地獄裏的生物麼?那麼醜陋,怎麼可能會是天使?
袁金龍深吸一口氣:「有些事情並不是明面上的這麼簡單。」
哈特愣了好一會兒,不可思議地盯着袁金龍全是孤獨與仇恨的臉。
像是立於廣場上令人駐足欣賞的雕像,即便受人喜悅卻孤苦伶仃百年千年,可眯起的眼睛,又如草原上的獵豹,看見鬣狗,如臨大敵,卻要攛掇起心底的那份恨。
他不恨惡魔?
他在恨天使!
李澤研究了下手機里的軟件。整張立體的世界地圖上,現標記着一個紅點,北海道,還有一個黃點,也在北海道,紅點標識着「危險」,黃點則標識着「未知」。
將手機還給哈特,李澤又掏出自己的手機。
因震動提醒的短訊,來自夏彌爾:哥哥,那個軟件我也幫你裝了一個,記得查收。
李澤抬頭謹小慎微地盯着哈特和袁金龍,結果兩人不知道互相調侃着什麼目光全部在這,心裏緩了一陣才打開界面上多出的軟件。也是一個漩渦,但更像是一個正在吞噬光明的黑洞,緋紅色的光,像一隻混血種的眼睛,死死注視。
裏面也是世界地圖,但與哈特手機中的完全不同。
紅點的標識是「原罪」,黃點的標識是「原罪存疑」,還有綠色的標識,上面顯示的是「美德」。
北海道上有一個紅點和一個黃點,這與原本看到的一樣,但現在那裏不是危險了,是原罪,有原罪正在那裏,校長他們也要去北海道......
李澤忽然想到了什麼,對哈特大聲質問:「哈特,校長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任務說明里有啊,都發給你了。」哈特被嚇得臉上的訕笑都收了起來,「北海道的人魚進化,他們要去消滅那裏的『新人類』。」
「是不是鳥羽院提議的?」
袁金龍點頭:「老大,你怎麼慌裏慌張的?」
「什麼時候?」
「已經在北海道了......乘坐最早的飛機去的,只是裝備還沒有運抵,怎麼說也要遵守日本的運輸法律條例,行動要在三天後。」袁金龍不以為意,「怎麼了?」
李澤盯着遠處慢步過來的身影,呆滯了很久。
其實他不是遇見什麼人都冷靜,只不過寥寥幾人。
他再掃了眼手機,然後鎖屏揣進褲兜。京都位置的標記最多,三個紅點,兩個綠點......一個紅點正在朝自己靠近,那是摘楪希,其他的紅點都不動,但按照標記情況,日本已經存在了五個原罪,而且還有兩個美德......
「走,鬼屋鬼屋!」哈特收起特工模樣,回歸主打曹操喜性和戰略軍師。
李澤一臉狐疑地望着哈特,哈特則一臉翹楚地盯着摘楪希,他在為他這種女孩必定害怕男孩必定呵護的電視劇情節感到無比欣慰。
可惜了,上了賊船的不是摘楪希,而是李澤。
進了鬼屋,氣溫驟降,這是為了營造恐怖氣氛,摘楪希的手握的得有些緊。他看着她驚喜的模樣,完全沒有被嚇到,反而自己心理承認不住,總是躲在她的後面。結束後,雖然是一陣驚心動魄翻江倒海,但枕在她的腿上時,安慰地輕柔加上仍然不放的手,才明白手的緊握,是給予他足夠的信心。
進了海洋館,氣溫沒之前那麼低,而這次反而是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讓摘楪希有些痛,可是她不願喊出聲來,而是更加笑臉燦爛。藍藍暗暗的過道,上面游過多少的魚已經記不清楚,因為他的眼睛全部注視在了她仿佛第一次見證世界的歡喜上,就像這幽閉令人畏懼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一個鰩魚的笑臉樣兒,讓人全身溫暖至極。
最後坐上旋轉木馬。哈特和袁金龍高聲吆喝,一點兒也沒有大人的自量,反而有種男人之死是少年的豪邁,很幼稚,但很棒。李澤努力學着身邊小朋友的呼喊,但到最後只緊緊看着摘楪希那一臉得意中顯露出來的欣慰。
原來,暴風雨過後依然等着漁船回來的,是期盼着的港灣。
她是那漁船,而這個世界能讓她停靠的地方很多,她在海面,追尋不曾有的漁港。
禮服合適嗎?不合適,在這種21實際的京都遊樂園,就像是個異類,雖然是美少女加持,但看上去就像在拍綜藝或者電視劇演繹出的不真實感。不過在日本,這些似乎都會被忽略,美的確是一瞬間的事,或許曾經自己也那般耀眼,遊樂園的家長們除了感嘆時光的流逝,更多是着眼於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是那麼平凡。
平凡得在所有人眼中只是個剛剛長大的孩子,笑得自然而陽光。
渺小得生死存亡不在自己的手上。
如她所說,如果這次她真的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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