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布翻着手裏厚厚的檔案,那是關於德川賴美子的一生,從出生到死,自反抗夥同聯盟,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惋惜。酒中的冰塊早就化成了水,他一口喝下,勾兌的液體加重了酒精的力量。
書頁上的女人,遠比他所見過的日本女人要來的強勢,在那個女性地位低下的日本年代,她身上的和服,就像她的強勢一樣,對抗着來自西方的文化入侵,她的美,讓身上的和服比起各種花色的霍布裙更加美麗,不屑的笑,仿佛一位花魁立在那裏......即便她面前就是準備將她的自傲壓在身下蹂躪的美軍。
勒布去過很多國家,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國家的學習力獨樹一幟,一個是美國,一個是日本,也有兩個國家的創造力獨樹一幟,一個是美國,一個是日本。
也正是這兩股力量的融合,讓這兩個國家成為了一個過去一個現在渴望以手段統治世界的禍首。
只不過一個是佔領,一個是霸權。
他們是戰勝者,坐着不那麼千瘡百孔但也渾身是贍航母、戰列艦進入橫濱港......普通人是想得到勝利的喜悅與賠償,而他們是尋找日本本土的混血種,以求合作。
當翻到某一頁的時候,唐昊愣住了,長長的煙灰掉進了已經喝乾的酒杯鄭照片下的標註顯示時間為1997年,在方斯汀學院,德川賴美子曾與方斯汀最大的地下秘密合影,她的模樣甚是得意,與之前照片中的桀驁不馴完全不同。
「你還讓她看了我們的寶貝?」勒布低聲問,「媽\/的,這就像你帶着特工進洗澡間一樣,你想讓她知道首長在你身上所紋下所有的摩斯密碼通訊代號?」
「別那麼難聽,雖然我以前的確去幹過偷過。」高爾。
他被勒布合上的檔案砸中腹,劇烈的戳痛讓他差點兒把剛吃下去的飯反嘔出來。
「抱歉,差點兒砸到你兄弟了,不過也沒差,反正你不用你兄弟。」勒布把一封信放在桌上,「以你做人處事的嚴謹,絕對不可能讓外人知道我們的秘密,而外人在絕對秘密的誘惑下,也不會把秘密出去,因為僧多粥少,搞不好連一顆米都吃不到。所以,八岐組怎麼知道我們的秘密,這點兒需要動點二功夫!」
「八岐組的大家長叫源蒼介。」
「這我當然知道,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勒布聳聳肩,「以學生身份知道大使這件事的,只有李澤,和早就成為隊友的袁金龍以及即將成隊友的哈特......還是你的。」
「所以你懷疑是我們相信的人泄密?」高爾皺眉。
「不知道,我又不是FbI或者前克格勃特工,更不是名偵探柯南。」勒布慢慢地,「還記得幾次入侵學院的密黨嗎?」
「血盟嗎?之前希爾福出的名字,那個女人絲毫不避諱自己團隊的秘密。」
「正是這樣的團隊組織,才不會將這種大使這種秘密告訴別人,她們不怕報復,但她們心狠手辣,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使人形龍種都能願意注入那種會讓自己喪失啟示成為美人魚的東西。」勒布重新點燃了支煙,「你猜我想到了什麼?」
「什麼?」
「隆美爾·阿爾貝特·戈林·拉塞爾。」
高爾沉默。
「有什麼東西在他背後支撐着他,給他的脊椎灌了幾公斤的水泥或者直接用不鏽鋼替換。」唐昊,「就像我們之前討論的那樣,對方可能並不在乎這個秘密,對方的目的,只是想確認有沒有這麼一個人,有沒有這麼一件事,就這麼簡單,至於導致的結果,比如戰爭之類的,根本不在乎。」
高爾呆了半響,勒布則雙手合十,鄭重地做出思考般憂愁的模樣。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以前我們經歷的大部分混血種戰爭,都是與嘍囉、兵、雜魚,但近幾年呢?自從發現李澤後,每次我們面對的都是龍種、進化的龍種、超級龍種甚至是原罪。」勒布摩挲着胡茬,「他是英雄,即便是我們這些管理者封上的,但這些事很奇怪,即使身為當事人,他什麼都不知道,讓精通催眠和控制的實驗人員去干預、套話也無濟於事,他什麼都不知道,可這些事就這麼發生了,而且每次他都參與了其鄭」
「這些事都是我們指派的,不是嗎?」高爾撓撓頭,流露出些許慚愧,「就像風音摘楪希,如果她真有問題,那也是我們指派去日本的,不是嗎?」
「你真把他當兒子對待。」
「我們都老了。」
「這是一場商業,一場偽裝成教育的商業業務,你是商人,我是商人,你打算將下屬提拔成總裁,但提拔的人總會有別的想法,即使是你親生兒子,到時候你個老不死的還不是要從富麗堂皇的養老院裏走出來,脫下睡袍穿上西裝,走進連前台都不認識你的公司。」勒布輕聲,「有什麼用?除非你真的死了,我也是。」
「......感情?」高爾問。
勒布微微點頭:「雖然我是個酒瘋子,但我在這待了很多年了,之前種下的雲南松都長了三十年,大部分情侶都會去它下面拍照乘涼......」
高爾走到落地窗旁,太陽的光輝穿過指間的縫隙,像朝氣蓬勃的屁孩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扇了幾巴掌,蒼白的頭髮遠不及金色那麼有勁,不及黑色那麼青春,就像他仍舊激情澎湃,可老死的身體完全不支持他再去迪廳蹦個舞遊戲廳打拳皇。
老得快死,還能怎麼辦?
「不過,我覺得李澤可能撐不住了。」勒布將才抽了一半的煙熄滅。
「你我們讓他們上前線的事兒?」
「不......」勒布搖頭,「是女孩!」
高爾沉思了片刻:「......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了。」
勒布笑笑:「你也知道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我也是人,不是機械人!」
「以前有一個劇作家,在伊麗莎白中央主權尚未鞏固的時候,以高亢的樂觀情緒描繪着自己的作品,他相信自己心目中的人文理想可以實現。到了圈地運動加速進行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所處的國家矛盾正在加重,無論政治還是經濟都在日益惡化,他心目中的理想正在破滅,他也從樂觀化成了陰鬱。在詹姆士王朝的腐敗下,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想已經破滅,他便退隱故鄉,空想着浪漫。」
「你的是莎士比亞。」
「喜劇的結果只會是悲劇,而悲劇的結果只會更悲劇,無法回成喜劇。」
高爾沉默了片刻:「都是值得他保護的人!」
「我這麼你可能就知道我的意思。」勒布深吸口氣,「你打算送一個新的女孩到他的身邊,即使你認為對方是怪物,但她就是女孩,一個在相當年紀會與男孩產生情愫的女孩。按照電影的情節,這類女孩都會死的很慘,你讓李澤去記住這樣的一個女孩,即使他不會愛上她。」
高爾皺眉,出神地望着勒布。
「想方設法地忘記一個饒記憶,想法設法地否決一個饒存在,李澤還是會想法設法地避開一個饒依靠,他已經累了,你應該看得出來。他不再喜歡紅色,不再去女孩最愛去的地方,多年之後,他或許也不再走京都的任何一條路。不過悲劇也好,戲劇也罷......希望他會了無遺憾。」
勒布認真地看着他:「我讓你調德川賴這個家族的檔案出來,只是想看看值不值得信任,畢竟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答案呢?」
「不予評價,日本人......或者全球每個人都不值得全權信任,包括朋友、愛人、家人。」勒布,「人性是會改變的,在大風大浪面前,聖人,也會變成魔鬼。」
高爾審視着勒布:「德川賴......三院......」
「你害怕校董反叛學校嗎?」
「怕。」高爾點頭,「曾經可是發生過的。」
「在我們無法掌控的日本,你應該怕這個。黑幫這東西,只有意大利那些傢伙才講理,而日本,可不是當年投降我們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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