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河北的風波越演越烈。讀爸爸 m.dubaba.cc這件事撕下了「德治派」和「法治派」之間最後一塊遮羞布,自此,兩派再無顧忌,撕開臉皮互相爭吵起來。
有人把它視作慶曆新政、熙寧變法的延續。站「法治派」的,贊同變法革新的人居多;站「德治派」,保守派偏多。
只是這一次,變法新黨們驚訝地發現, 他們找到了一件無比犀利的武器—律令法度。
隨後保守舊黨也發現,律令法度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項強大的武器。
規矩先立下,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一目了然,這時再來爭辯,就用不着天天引經論據、翻書查典。
這時,中書省的重要性完全體現出來了。
負責集合意見、編寫律法草桉的中書舍人, 負責審議和通過律法的嘉議大夫,在以前屬於毫無實權、事雜位輕的濁官,請人來當都不願意。
意識到真相後,現在各學派費盡心思,用盡人脈,想往中書省里塞人。
可惜現在不是你想塞就能塞得進去。
中書舍人已經滿額,幾乎被秘書省出身和成均大學奉臬學院、翰林院禹謨館一脈佔據,這些人十個有八個是法治派的鐵杆。
「德治派」急了,就拼命想往負責審議和通過律法的嘉議大夫塞人。
這個職位據說有上百缺額,還有足夠的空位。偏偏官家又頌下詔書,確定嘉議大夫必須是有勛位爵位者方可擔任。
從六品左庶長以上,直到國公、郡王、親王,自動獲得嘉議大夫官職, 參與中書省的律法審議和通過。
規矩很簡單, 你有勛位或爵位,又想參與律法的審定,年初去中書省報個名,然後每次律法的三讀審定時, 中書省總務局會通知你,按時參加就是。
遵照流程,先分組審議,再審議組審定通過,最後全體審定通過。
通知你三次都不去,今年就沒有資格了,明年再報名。
但是這對於大多數名士大儒而言,勛位爵位這道門檻可就要了親命。
非匡扶社稷之功不可封爵,非益國利民之舉不可授勳。
從目前來看,封爵非軍功不可;授勳卻可多式多樣。
除了軍功,有老農培訓了良種、改進了耕種良法;有工匠發明了紡織良器和軍工利器;有醫官治病民於大疫...等等數十位獲得了授勳,偏偏沒有一個因為寫得一手好文章被授予勛位。
這讓讀書人很委屈,偏偏又作繭自縛。
他們一直自詡吟詩作詞、妙筆文章是讀書人的根本,大家都是讀書人,都能作詩詞寫文章,憑什麼你能授勳,我不能?
開始時還有人提議給幾位大儒名士授勳,可文人相輕,幾番爭吵後,詩詞寫文授勳之路, 實際上是被他們自己給堵塞了。
東坡先生這樣的謫仙人物被授予光祿大夫勛位,是因為他的詩詞歌賦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裏,往北遼西夏、大理李越以及海外賣了五十萬冊。
這些宋土之外的「荒蠻藩國」,凡識漢字者,必誦讀東坡詩詞。
這為大宋掙下多大的臉面?所以這光祿大夫勛位,應該給。
可是文人中有幾位蘇東坡?
不行!這對我們讀書人不公平!必須改規矩。
爭吵從河北到河南,從秦川到齊魯,從黃河到長江,讀書人扎堆就議論,一議論就爭吵。
但是在大宋的心臟—開封城,官民的注意力卻被另一場大辨議所吸引。
「賦稅改制大辨議」,這是自漢昭帝霍光召集的「鹽鐵大議」之後,歷朝歷代第二次由朝廷主持、全國範圍的對現行和未來的賦稅司會(財經)政策進行檢討的大辨議。
來自全國各地的名士大儒六十七人,商賈代表四十五人,工匠代表二十八人,農夫代表三十九人,地方官員代表二十五人,中樞官員代表七人,各大學學院代表二十九人。足足二百四十人。
上來就吵,就如同是兩千隻公鴨子聚在一起,中間就放了一隻母鴨子。
面紅耳赤都是輕的,說到火起,四五個乾脆不講道理爭論,直接卷着袖子上來物理爭論。
主持會議的計部尚書蔡京去勸架,不想受了無妄之災。官袍被扯破,官帽被打歪,左眼吃了一記黑虎掏心,留下一圈黑眼圈。
最後這五個當眾打架的人,被問了個御前失儀,剝奪了辯議代表的資格,趕出會場。
然後又從旁聽列席上填補了五位,又重申了辯議紀律,明確了辯議流程,再派出當年敢在垂拱殿上當着哲宗先帝面,跟還是簡王的官家大打出手,物理辯論老前輩的章惇坐鎮。這才鎮住了場子,使得這場大辨議得以順利進行。
正是因為各方觀點鮮明,矛盾激烈,辯論白熱化,使得生性愛看熱鬧的開封市民們爭先恐後地跑去嘉議院強勢圍觀。
河北敦輿山之亂延續了二十四日,三天之內被蕩平,而後臨時法庭組建,在爭吵中審理裁定,又花了十餘天。
開封城裏的「賦稅改制大辨議」從敦輿山之亂中期開始,一直到臨時法庭審理裁定結束後七天,才結束。
足足開了二十九天,留下了一百三十五萬字經過整理的會議記錄。
會議結束,各方代表們都不願離去,他們都在期待着最關鍵的聲音出現—官家對於大辨議的評論。
從第一次會議到結束,官家一直都在旁聽,但是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發表一個字的意見。
這段時間彷佛是兩次大風暴之間短暫的風平浪靜。各方人士都在安靜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等待崇政殿裏發出的聲音。
這天一大早,秘書省的大會議廳里,坐滿了兩百多人。
章惇、呂惠卿、黃覆、安燾,尚書省太宰、左右僕射全部到齊。蔡京、張康國等計部尚書、侍郎,陳師錫等樞密院軍需署長官,郭永、呂頤浩等開封府官員,也在一旁列席。
在大廳前面側面,擺着一塊黑板,上面寫着一行字:「天啟元年司會官員第一期學習班」。
趙似一身常服,站在最前面,在他身後是更大的一塊黑板。
他看了一圈眾人,走到鐵皮大喇叭後面,大聲說道:「好了,我們開始司會官員第一期學習班的學習。」
「首先明確,司會是何意?司會出自《周禮.天官》,司會掌邦之六典、八法、八則之貳,以逆邦國都鄙官府之治。以九貢之法致邦國之財用,以九賦之法令田野之財用,以九功之法令民職之財用,以九式之法均節邦之財用。」
「司會就是負責各官考績以及度支財稅。但是時過變遷,在朕的定義里,現在的司會就是財政,國家和朝廷的理財之政,包括度支和稅賦。大家說它重不重要?當然重要,朕和在座的各位能不能吃上飯,都得指着它。」
聽到這裏,大廳里想起一陣輕笑聲。
官家即位以來,施政方面有幾大特點,學習班多就是其中非常重要一大特點。
從尚書侍郎以上的高級學習班到地方各州縣的學習班,官員們時常要參加這樣的會議。目的在於「提高認識、統一思想」。
當然最受歡迎的學習班當然是官家主持的學習班。
不僅因為官家身份的加持,更重要的是官家講的東西非常有意思,讓人耳目一新。同時這些在學習班讓大家接受的東西,很快就會成為治理國政的重要組成部分。
比別人領先一步學習到治國方略的思路,能佔多大的優勢?這一點,大家都算得清楚。
「司會最重要的兩項工作,一是稅賦,二是度支。稅賦是找錢,度支是花錢。我們一個個說,先說稅賦。」
趙似看着正在聚精會神聽講,拿着新制鉛筆做記錄的官員們,提出了一個問題,「稅賦司會說來說去,核心就是一個字,稅!那麼我們問問大家,天下最根本的稅源,是什麼?」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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