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大家嘴裏的張秀才,個子不高,長得尖嘴猴腮。詞字閣 www.cizige.com偏偏穿着一件儒生衫袍,帶着東坡巾,手裏還搖着一把摺扇。
臉上堆着虛偽的笑容,見誰都點頭,一臉和善的樣子。但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 像是見到毒蛇一般。
張秀才自詡是朔學一門,其實就是腆着臉,在某位大儒門下讀了幾個月,便到處吹噓自己是他的得意門生。
還真有人信了,讓他好吃好喝,還準備招他做女婿。卻不想事情敗露,灰熘熘地跑回了贊皇縣。
因為跟張大戶是同宗近支, 便厚着臉皮叫張大戶叔祖, 硬是攀上了這門親,做了張大戶的狗頭軍師。
一肚子壞水,心黑手毒,贊皇等附近幾個縣是遠近聞名,大家都在背地裏叫他「破落秀才」,有時還要再加上「黑心」二字。
「張員外知道大家這些日子辛苦了,叫不才帶來了糧食、羊肉和酒。」張秀才堆着一臉假笑,客氣地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就連坐在中間的那群清退僧人,也在心裏犯嘀咕。大家都知道張秀才的便宜是占不得。
吃他一粒麥,要還十斗糧;用他一根紗,要還十尺布。
張秀才揮揮手,叫後面的伴隨們把東西都挑了進來。
看到一袋袋的糧食,一盒盒的羊肉,還有一壇酒, 大家眼睛勐地一亮。張秀才的嘴是信不過, 但是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卻就在眼前。
大家吃着一張張的餅,喝着羊肉湯, 盛酒的碗來回打圈地轉, 每人都能抿上一口。
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時,張秀才又開口了。
「諸位,想不想天天過上這樣的快活日子?」
「想!」飯飽湯足的眾人齊聲答道。話音剛落,有人打了個飽嗝。
「好!」張秀才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只要大家上了敦輿山,就能天天過上這樣的快活日子。」
大家面面相覷,心裏都在暗暗叫不好,我就知道,黑心破落秀才的東西,是吃不得的!
「上敦輿山幹什麼?」那個被清厘的僧人大漢,瓮聲問道。
「幹什麼?當然是過快活日子了!」張秀才嘻嘻一笑,「你們,」他的摺扇指着那群被釐清的僧人們。
「你們原本都是廟裏的護寺僧人,每日四下巡邏,保護廟產,忙時跟着去收收租。雖然是僧人,但是不耽誤你們娶婆娘成家, 每月還有廟裏的奉養,日子過得十分愜意。現在都被縣官從寺廟裏趕了出來,能去哪裏?」
「還有你們!」張秀才又指了指那群莊漢,「你們都是廟裏的佃戶,靠着廟裏的慈悲恩舍,養家煳口。現在廟產田地都被縣官抄收。說是沒入公中,實際上全便宜了那群貪官污吏。河北田少人多,廟裏的地種不上,哪裏還有田地給你們種?」
「可憐啊!你們這些可憐的人怕是要餓死!」張秀才一臉的悲天憫人。只是他那副偷油耗子精的模樣,怎麼裝也裝不出慈悲相來。
「張員外心善啊,怎麼忍心看着你們活活餓死?所以他就想了個法子,讓你們去敦輿山,暫時住下。」
「那裏能住下嗎?」
「那裏有座凌霄寺,也被裁併了。地方寬敞着,夠你們住的。」
「我們去哪裏幹什麼?」
「那裏有座山寨,名叫中岩寨。前漢末年,太平道張角兄弟,就是在那裏結寨。去了那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然能過上快活日子。」
落草為寇!
大家心裏都閃過這個念頭。去山上當山賊,這怎麼能行?
張秀才看到眾人的神情,又添了一把火:「張員外在凌霄山囤積了大批糧食,足夠五千人吃叄年的,還怕餓着你們了。」
「再說了,我們大宋的規矩,山賊盜匪,最後都是被收編入廂軍。先過上一段快活日子,就算朝廷來問罪,你們的結果也是收入廂軍,照樣有口飯吃,怕什麼?」
張秀才的話讓大家低聲議論起來。尤其那群被釐清的僧人聚在一起低頭商量一番,出聲應道:「好!既然張員外安排妥當了,那我們就去敦輿山住上一段時間。」
「沒錯,以前我們吃的就是張家的飯,今後,還要吃張家的飯,這叫忠!」
聽到這些假僧人的話,張秀才笑得十分開心。張家沒有白養他們,不是白眼狼。
莊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地都應下了。
「既然這樣,大家就一起,繼續吃張家的飯。」
他們平日裏就是一群羊,那些收租護廟的「僧人」們就是一群牧羊犬,他們習慣跟着這些人走。
部分心裏有想法的人,在大勢之下,也不敢出聲。
「張秀才,敦輿山西邊平樂山有一大股山匪,兵強馬壯的。我們落草敦輿山,要是他們來犯事,該怎麼辦?」
「平樂寨的黃寨主,跟我們員外交情好着呢!都是自家人,怎麼可能傷了和氣!」張秀才笑着答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不就是去敦輿山住上一段時間,有吃有住的,附近最大的山匪又不會來找茬,何樂不為呢!
「大家吃飽喝足了,趁着身上熱乎勁,出發吧。」張秀才鼓勵着大家,馬上動身。早走早點到,那邊還有吃食和羊肉湯等着大家。
站在南福寺門口,看着眾人遠去的背影,張秀才發出幾聲冷笑。
「敦輿山都準備好了嗎?」他轉頭問身邊一個管事模樣的人。
「準備好了。到了那裏,就由不得他們了。除了我們贊皇,臨城、內丘、堯山叄縣的釐清僧人和佃戶,叄千多人也在往那邊趕。」
「這麼算下來,到時候敦輿山會有五六千人了。」
「沒錯,而且都是五六千的青壯,就是兵甲不夠。去年姓許的坐鎮河北帥司後,整飭禁軍,合併武庫,很難再搞到兵甲弓弩。幾家湊了湊,只有一千二百把刀,兩千個槍頭,叄百張弓。那些弓還是從其它州縣弓手裏,偷偷買下的。」
「呵呵,湊合着用吧。原本就是烏合之眾,幾千枚棋子,難道還指望他們打進開封城?帶頭的那群人接到了嗎?」
「還在臨城縣那邊,也在往敦輿山趕。張秀才,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都是各地世家子弟,以前在禁軍、廂軍里當個軍官,雖然是溷日子,可好歹教閱過兩叄回,多少知道些領兵打仗的事。」
「領兵打仗?打哪裏?」管事詫異地問道。
「反正不會去打真定。那裏有冀寧軍,有一半是西北調過來的悍卒強將,打這幾千烏合之眾,不跟捏雞崽似的。」
「打贊皇縣城?離得最近縣城就是它了。」
「你真逗,我們員外就在贊皇縣城住着,打贊皇城?而且半個縣城都是我們員外,燒了一間鋪子,都要心痛死。」
「那打哪裏?」
張秀才有點不耐煩,「管它打哪裏,反正又不會打你家,操那份閒心幹什麼?」
管事一時氣極,贊皇、元氏、臨城幾個縣都是互相挨着的,稍微大一點的家族,幾個縣都有親戚。
山匪掠城,可不是什麼好事。這禍事落到別人頭上無所謂,落到自己親戚頭上,心裏總有些不舒服。
可是張秀才這語氣,肯定是不會把知道的說出來。管事盯着張秀才的背影,目光有些不善。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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