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調令 第164章

    曲瀲喘着氣,汗水濕了鬢角,眨了有些濕潤的眼睛,放空的腦袋許久才恢復過來。

    這就完了?

    雖然有些累,卻也不是太累。

    她忍不住抬起手,帶着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複雜心情,又有一些柔軟憐惜,輕輕地拍着那人的背,兩具光.祼的交疊在一起的身子,透着一股子的親昵氣息。

    這一刻,他們是如此的近,又如此的遠。

    近到分享彼此的氣息體溫,思想卻遠得難以觸摸對方。

    「啊……」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不過發現自己能出聲了,心裏卻是十分高興,趕緊說道:「就算你要生氣,也給我一個理由吧?你這樣無緣無故地生氣,我什麼都不懂,你不是白氣了麼?」

    他哼了一聲,鼻息有些濃,顯然正忍受着身體的折磨。

    曲瀲心裏罵他活該,原本她還以為這人撕了她的衣服,不管不顧地要強壓上來呢,沒想到最後也不過是親了摸了,卻沒有做到最後,反而是他自己折騰得難受,而他沒有狠手的原因,是因為厲嬤嬤曾經說過,兩個月後才能同房,這還有半個月呢,他也算是記在了心裏,沒有不管不顧。

    所以,曲瀲也算是逃過了一劫,心裏不知道該感動他在這種快失去理智時,才能為她着想,還是要狠狠地罵他發什麼蛇經病才好。

    看他那麼難受,曲瀲慶幸女人和男人的身體構造不同,不用受這種生理折磨。

    只是她的慶幸很快便被他一口咬在胸前的紅梅時沒了。

    她哎喲地叫了一聲,一副很疼的樣子,又一次被掐了脖子,仿佛很不喜歡聽她叫疼。曲瀲從善如流,他不喜歡聽,她便不故作矯柔造作地叫了,反正也不疼。

    「你不是說要離我遠遠的麼……」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居高地看着她,一雙眼睛透着一種幽幽的寒光,還有教她心驚的芒色。

    和他認識這麼多年,除了知道他對她有感情外,其實她一直沒有搞懂他心裏的想法,蓋因不管哪個人格,都沒有怎麼表現出來,更沒有表現出來的契機,甚至有時候她沉浸在他刻意製造出來的溫柔中,會忽略他某些不符合溫柔人設的行為。

    其實感情再好的兩個人,也是有距離的,需要時間來培養默契,要懂一個人,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真正意義上和他朝夕相處,也不過是這一年時光罷了,並不足以讓她徹底了解透他。

    或許這是一個契機。

    她用力拉了他的手,這回他倒是沒像剛才那樣掐着不讓她說話了,這是個好現象,證明他理智恢復了不少——雖然看起來仍是個蛇精病。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麼?」曲瀲覺得可能他很不喜歡自己說這種話,先前因為無知說了便罷了,心裏暗暗決定以後再也拿這話來刺激他。果然,在聽到她說只是隨便說說時,他的氣息又有些粗重,曲瀲反應賊快,馬上豎起手保證道:「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不會離開你,如果我離開,就讓阿尚不認我這娘!」

    他的氣息明顯緩和了不少。

    曲瀲心中一松,終於明白自己先前不小心戳中他的痛處了reads();。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結合他先前的話,曲瀲瞬間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念頭,大概是小時候自己騙過他,雖然她覺得這種事情是小孩子間無關緊要的,惦記那麼久簡直不可理喻,可是卻在他心裏留很重的痕跡,以至於長大後,他一直記得她是個騙子,對她的話從來沒信過。

    曲瀲真是冤死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對她的一切都抱持着懷疑的態度,不過是因為這年代對女主的束縛太重,加上她一直待在內宅,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刺激到他,所以他才能一直和她相安無事地做夫妻。

    今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不就是駱櫻出嫁,駱承風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拋自己出閣的妹妹,在路上攔她麼?難道他看到了?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她試探性地問道。

    他看着她,然後呵的冷笑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要我說出來?」

    「我能做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雙手雙腿卻很多目的性地纏住他,防止他再發瘋。

    他好像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沒有理會,或者不屑理會。

    不知道是自持自己可以輕易地壓制她,還是想要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不管是什麼,曲瀲都必須要爭取。

    「今天是阿櫻出閣的日子,你也知道的,我就去駱家送她出閣,然後和姐姐陪外祖母坐了會兒,就回家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雙目盯着他的臉,光線有些昏暗,只能看到他冷酷的面容,和平時那種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大相徑庭,「然後在路上,七表哥攔我……」

    果然,說到這裏,他的手又若有似無地劃到她的脖子,似乎只要她說出不中聽的話,他馬上繼續掐她。

    他敢再掐,她撓死他!

    心裏咬牙切齒一翻,面上卻笑得甜蜜蜜的,帶着少女特有的清純無辜,「七表哥找我有急事,是關於湙弟的。」接着,便將駱承風告訴她的話和他說一遍,憂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湙弟是不是惹着了誰了,我真的很擔心湙弟的安危……」

    說到這裏,他能明白了吧?

    當時駱承風這慫貨在大庭廣眾之追過來攔住鎮國公府的馬車,曲瀲也沒指望這事沒讓人看到,特別是周圍還有鎮國公府的人,只是她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就算有人要用這事情來說項,她更不懼怕,畢竟當初在駱家時,她處處小心謹慎,不落人把柄,從來未做過男女私相授受的事情,更和駱承風無從接觸。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很坦然。

    可是她都說得這般明白了,可是他的神色依然很冷酷,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裏的寒意未消。

    一時間,室內變得很安靜。

    這種安靜讓她原本平靜的心漸漸地又有些失控,只是面上撐着沒有顯示出來,而是依然雙手摟着他的身子,不讓他離開。

    半晌,她有些無奈地道:「暄和,語言是用來溝通的,如果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

    似乎她這話讓他有所觸動,他終於開口了,「如果當年不是我半途挑明了婚約之事,那時你和駱承風已經定親了,是吧?」

    「沒有的事reads();!」她毫不遲疑地道。

    就算有,也要說沒有,況且是真的沒有。

    曲瀲深諳一個道理,先手為強,無論什麼事情,都要理直氣壯的,對方才會氣竭,由得你張狂去。

    「我和七表哥雖自幼相識,但我只當他是兄長,而且男女七歲不同席,自七歲後,我便沒怎麼見過他了,在平陽侯府,我也只是見見駱家的姐妹們,與他更是難得一見。」

    「真的?」他有些不信任地問,到底語氣緩和了不少。

    「真的,我發誓。」她一臉嚴肅。

    誰知好像又戳到他的痛處了,只見他神色冷酷,聲音也變得陰測測的,「我不信你發誓,這種隨隨便便發的誓言,有什麼用?你是個連神佛都不怕的人,難道一個誓言能束縛得住你?」

    曲瀲汗顏,沒想到被他看得這麼透,然後想想又明白了,如果她遇到一個不敬神佛拿發誓當飯吃的人,她心裏也是不信任的,甚至覺得那人特別地渣,隨隨便便的發誓,一點兒信譽都沒有——例如韋小寶。

    難道她以前也這麼渣?

    「那你待要如何?」

    「你發的誓我都不信。」他說,「不過沒關係,我剛才說的話還是算數的,如果你敢離開,我不介意打斷你的腿,挑了你的手腳經脈,這樣你就哪裏都去不了了。」說着,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露出一個讓她寒毛直豎的陰冷笑容。

    曲瀲肝顫,那一刻,他說要打斷她的腿是真的。


    如何讓一個多疑的人相信自己的話?在線等,很急的!

    曲瀲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來,見他起身,她也跟着起了,拿着被單覆住赤.裸的身子。反而那人,就這麼隨意地走床,赤腳踩在腳踏上,低頭看着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衣服。

    曲瀲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

    他回頭看她,神色冷淡,只是看到她□□的雙肩,還有上面的痕跡,目光變得深沉了一些。

    曲瀲心裏突然有些委屈:「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眼淚突然掉了來,她抽着鼻子說,「我和七表哥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什麼首尾,難道這點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他冷冷地道。

    「那……」

    「你是個識時務的,既然嫁了我,自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他咬緊了這個「但是」,「你與他自幼一起長大,如果沒有我插手,你早就嫁他了。」他陰鬱地說,眼神透着一種詭芒。

    曲瀲看得心驚,幾乎以為他一刻就要發狂將駱承風殺了。

    蛇精病的世界正常人不能理解reads();。

    「可是我現在嫁你了!」曲瀲重重地說。

    「那又如何?你心裏有他,他也為了你,這幾年推掉了好幾門親事。」他呵地笑了,「怨不得你對駱櫻比常人都要好,他倒是個痴情的!」

    「……」

    這一刻,曲瀲差點想要掰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就是一廂情願地認為她和駱承風會互相喜歡呢?

    她氣得用力一拽,將他拽上了床,等他跌到床上後,她雙手往他身上撓去,對着他的巴重重一咬,氣道:「我說沒有就沒有!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麼?如果你看不出來……」

    眼淚掉了來,她用力地抹去,沙啞地說:「那就當我錯付了人。」

    說着,她手腳並用地跳床,卷着被子裹住身子衝出了內室,正準備出門時,發現自己身上只捆了一條被單,若是讓外面的丫鬟看到,簡直無法形容後果。她看了,轉身進了淨房,然後將門砰的一聲關掉,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嗚嗚咽咽地哭,也不知道哭什麼,是哭他不信任自己,還是哭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不管是什麼,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哭得頭暈腦脹時,門被人推開了。

    然後有人將埋頭在膝蓋上哭的她抱了起來。

    「別哭了。」他低頭,用臉蹭着她的腦袋,聲音沙啞。

    曲瀲沒理他,並且哭得更厲害了。

    大抵人都是這樣,如果在沒人的地方受到委屈時,都會自己默默地忍着,就算哭很快便止了。可是當身邊有關心自己的人時,就忍不住哭得稀哩嘩啦的。

    哭到最後,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繼續哭,他的肩膀上沾着她的眼淚鼻涕,髒死了。可是他只是抱着她,站在那裏,任着她哭,直到她哭到睡着,就算在睡夢中,仍在抽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這一夜,紀凜站在床前看了她很久。

    ***

    第二天,曲瀲起床時,發現腦袋有些暈,眼睛也有些腫痛。

    她摸了摸臉,臉上沒有什麼痕跡,顯然昨晚雖然哭到睡着了,但是有人幫她清理一翻,身上也穿上了睡衣,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衣服都沒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發呆。

    問題還沒有解決。

    他不信任她,他心裏有一個過不去的坎,不僅對她,甚至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信任,只是一直以來,因為他隱藏得太好了,所以沒有人發現這點,更沒有人嘗試着解開他的心結。

    所以,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其實總在懷疑她會離開他,在無人得知的角落,思想變得越來越偏激,再用完美的面具掩飾。

    就連阿尚……其實也是他為了綁住她而謀劃來的。

    想到這裏,曲瀲頓時垂頭喪氣reads();。

    如果是個正常人,她會舌燦蓮花地說服他,讓他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可是面對一個精神分裂患者,看起來很正常內心卻纖細敏感的蛇精病,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抱着懷疑的態度,根本不相信她,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她垂頭喪氣的時候,水青色的紗帳被一隻手掀開了,她呆滯地看過去,便看到站在床前的男人。

    他默默地看着她,她也默默地回視,兩人面上都沒有往日的笑影。

    不知道這是哪個性格。

    就在她心裏琢磨着對策時,床前的人溫和地道:「你醒啦,阿尚剛才醒來,正要找你呢。」

    曲瀲嘴角有些抽搐,阿尚才一個月,正是酣吃酣睡的時候,五感都沒長好,哪裏認得出奶娘和娘親的區別?說這話也不害臊。

    雖然心裏腹誹,但曲瀲面上很平靜地應了一聲,便起身。

    他如往常一樣,給她遞了衣服過來。

    曲瀲拉過衣服時,目光在他巴上那明顯的牙印瞅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當作不知情。她邊穿衣服邊問道:「你今日不用出門?」

    看那牙印的痕跡,出門不是遭人笑話麼?曲瀲頓時有些心虛。

    「我今日有些點事,讓常安去衙門請一天假。」他回答道,聲音清越而溫煦,就像一位陌上如玉公子,驚艷了時光。

    曲瀲又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也沒再看他。

    等她穿戴好,宮心領着丫鬟進來伺候她梳洗,可能是因為兩人都不說話,神色也是淡淡的,讓丫鬟們也有些噤若寒蟬,行事越發的小心。

    昨晚丫鬟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因為擔心,所以都守在門前候着,後來聽到裏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心都提了起來。只是後來世子讓宮心遞了清水進房後,便沒有其他事情了。

    今兒進來伺候,她們敏銳地發現,兩位主子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壓抑,讓她們暗暗擔憂。更擔憂的是世子巴上那看起來像牙印的痕跡,雖然上了藥,痕跡淡了很多,但近距離看時,仍能看個清楚。

    這樣的傷痕,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來的。

    想到這裏,丫鬟們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向曲瀲的目光也有些閃爍。

    曲瀲故作不知,很是淡定地坐在那兒由着丫鬟伺候她洗漱。

    梳洗好後,曲瀲出了內室,便見紀凜抱着阿尚坐在臨窗的炕上,清晨的朝陽染紅了窗欞,灑落在兩人身上,猶如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看到她,他抬頭朝她微笑,笑容一如往昔,溫暖得如春日的陽光,可是卻讓她知道其實這只是假象罷了。

    此時,小阿尚一點也沒給她爹面子,在她爹懷裏吐泡泡玩兒,一雙眼睛要睜不睜的,顯然就要睡了。

    曲瀲看了一眼阿尚,又看向抱着孩子的男人。

    紀凜從容地朝她笑了。

    臉皮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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