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日軍的攻擊重點指向了集賢關西北7公里處的月形山,這裏可以俯瞰山下通往安慶的公路,是守軍外圍陣地的要點,周圍密密麻麻的地雷、鐵絲網和壕溝說明了他的重要性,現在在日軍上百門火炮長達4個小時的轟擊中,已經全部予以摧毀。
正面進攻的是第13聯隊第2大隊,配屬了1個工兵中隊;以第1大隊配屬速射炮中隊負責攻擊月形山東側的馬鞍山,並切斷兩處陣地的橫向聯繫;以第3大隊配屬獨立機關槍中隊進攻月形山西側的劉家嶺、笆斗山等地;第4大隊配屬步兵炮中隊向石鏡鎮方向一線實施佯攻,以牽制該處守軍對集賢關可能的增援。
一次動用4個步兵大隊,抗戰以來也是不多見的,除了幾次大規模的會戰,最近一次也只有徐州會戰後期日軍對台兒莊右翼山地的連續強攻。
戰鬥首先在月形山右側的一個山頭上激烈的展開,這個山頭只有10多米高,與其說是山頭,不如說是山包,守軍部署在這裏的是641團的1個排。
一個日軍的步兵中隊,端着刺刀的日軍步兵,在煙霧彈掩護下,和攜帶着竹梯的工兵,向這個「山包」猛撲開來。領頭的日軍中隊長手拿着雪亮的軍刀,每走幾步就喊一聲「吆西」,再擺出一副威猛的造型,來展示他個人的風采。
「把軍旗拿好,5分鐘之後,我們要在將軍旗插上支那人的陣地上!」小倉中隊長大聲命令道。
小倉中隊長的自信有他自己的道理,第6師團自赴中國作戰以來戰無不勝,尚未吃過敗仗,何況眼前的中隊陣地上被轟擊了整整4個小時,不要說是人,恐怕連老鼠也會滅個乾淨!
小倉正治剛剛衝到離中隊陣地前不到200米,突然他的後方響起了迫擊炮彈的轟炸聲,那是中隊月形山陣地上的迫擊炮營,看到日軍投入進攻後,他們按照預先測定的數據將進攻日軍的增援路線實施封鎖。
隨即旁邊兩側的山頭上,中隊的重機槍發起了怒吼,子彈像雨點一樣向小倉中隊傾灑過去,頃刻間,日軍被完全壓制,小倉正治顧不得再擺pose,爬到一個彈坑裏躲避。
「弟兄們,跟我沖!」守軍的排長端起刺刀,從戰壕躍起,他的身後,是整整52名士兵,全部大喊着沖向日軍。
鬼子的進攻尚未發揮,中隊的反擊就開始了,旁邊的陣地上從左右各殺出1一個連,沿着交通壕,向小倉中隊實施包抄,像一道道激流奔騰而來。
殘餘的日軍也紛紛爬起,結成各個刺殺小組與中隊展開了白刃戰。煙霧繚繞的陣地上,從外圍已經看不清實際情況,只有一聲聲慘呼表明戰況的血腥。
抗戰初期,很多中隊沒有受過系統的刺殺訓練,白刃戰只靠個人的血氣之勇,與日軍的相互協作相差很大。但對面這支中隊不是這樣,他們從祁陽保安團開始就形成了同樣優良的傳統,即便有的新兵訓練時間不夠,但也相互配合着與對手展開對抗。
兩個日軍背靠背結成刺殺小組,3個中國士兵從三面衝過去,剩下的一個「伍長」,掏出毛瑟手槍,對準一個日軍的大腿扣動了扳機。
1個日軍被10幾個中國士兵團團圍住,瞬間,被捅成一個血葫蘆。
……..
日軍的單兵表現並被不差,但剛被機槍火力重創的他們根本無法應對蜂擁而來的中國士兵,戰場上,中隊的喊聲越來越大,日軍的慘呼也越來越密。
小倉正治長一個人與一群中國士兵抗衡,剛才他帶領一支10幾個人的小部隊進行反衝鋒,可一眨眼的工夫就剩他自己了。他雙手緊握着軍刀,無助地看着一步步逼過來的對手。中國士兵每踏進一步,小倉的心頭就一震。
小倉正治大吼着,將軍刀高高舉起,沖向對手,一發子彈近距離地擊中他的大腿,小倉一個踉蹌,然後摔倒在地。
他掙扎着爬起來,另外一發子彈又擊中他的胳膊,軍刀登時落地,小倉沒有了支撐,一下摔倒在地上。
「¥八格&」他憤怒地大喊,剛才他想和對手來一場武士間的對決,沒想道對手根本不講武士道,直接開槍將他打傷。
「是個鬼子軍官,要不要捉活的?」一個中國士兵問他的排長。
「不用!上頭說過了,對這個師團的鬼子,不留俘虜!」說完,一作手勢,兩個士兵惡狠狠地撲了過去。
許鳴已經下達了命令,所有日軍第6師團的士兵不許他們投降,戰場上也不留一個活口!
不到1個小時,小倉中隊被徹底擊潰,殘餘的20幾個鬼子拿出了飛毛腿的表現,向北方狂奔而逃。
膏藥旗終於到達了守軍的陣地上,不過不是作為勝利者插上山頂,而是作為戰利品被中隊繳獲。
小倉中隊還不是最悲慘的,日軍第1大隊的一個中隊,負責切斷兩個山頭的中隊的聯繫,將部隊沿山谷展開,企圖一舉拿下守軍的山谷防線。
這種戰術動作搞得好能「切斷敵人的聯繫」,搞得不好被敵人夾擊。現在顯然算「搞得不好」。中隊發現這股膽大妄為的鬼子後,不顧正面的壓力,只以少數兵力阻擊,然後集中火力,對這個中隊進行交叉射擊。
團長趙忍剛剛將預備隊用向了正面的月形山陣地,正好642團彭聰帶領1個營的部隊趕來,將這群鬼子團團圍住,除了一個掉隊的日軍,其餘被1個不剩地殺光。
中隊的反擊非常果斷,也非常兇悍,只要發現有戰機出現,守軍就出動大批人馬,進行集團反衝擊,而日軍一不留神,就會整小隊甚至整個中隊地遭到殲滅性打擊。
如果說稍有「進展」的話,就是正面進攻月形山的日軍第2大隊的兩個步兵中隊,他們一路衝到山腰,就再也無法動彈。
煙霧彈給雙方的射擊造成了很大困擾,但手榴彈發揮了重大作用,只要發現有鬼子的動向,手榴彈就從天而降。大隊長高田米雄組織了20多人的敢死隊,攜帶者竹梯,從山右側的懸壁向上攀登,立刻遭到一頓手榴彈作為見面禮,瞬間,敢死隊變成送死隊,除了1個鬼子爬到山上一處工事裏與守軍形成對峙,其餘一個不剩地被轟滅在崖底。
高田不服輸,又派了一支送死隊,但這次境況更差,還沒接近崖底,就遭到守軍迫擊炮的猛烈轟擊,又一次被轟得精光。敢死隊再敢死,也不敢送死啊,爬着梯子去正面進攻懸壁上的對手,這種十死無生的任務,可沒有一個人肯干。
高田大隊長周圍的日軍都目無斜視,都拿着一副正在認真進攻或者考慮如何認真進攻的模樣,根本不敢正眼看着他,剛才就有一個不長眼的少尉,多看了高田米雄一眼,結果又一次被派上去「送死」去了。
高田的兩個中隊已經完全被困在這個山腰,上,上不去,下,後路被中隊的步兵重兵器嚴密封鎖,如果要強行突圍,代價絕不是他這個大隊長所能承受的。
旅團長坂井德太郎少將和聯隊長中野英光大佐一干人等在進攻陣地的一處工事裏,由於日軍在這次進攻中大量使用了煙霧彈,坂井和中野並不能實時觀察進攻情況,他現在根據通信部隊的雙腿來聯繫和了解各日軍進攻部隊的情況。
所有部隊的進攻都遇到了困難,整整4個步兵大隊,進攻了半天,到現在沒拿到一塊中隊的陣地。
曾經有一個山頭日軍一度攻佔,但瞬間即被中隊奪回,日軍回撤後,中隊還不依不饒,一路猛烈衝殺反擊,日軍的支援部隊也適時敢到,又是一場慘烈的白刃戰。
唯一稍好的是第4大隊,他們沒有強渡上百米寬的潛河,與中隊隔河對轟了一下午,預計雙方的傷亡都沒上三位數。
進攻受阻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來,剛才通訊中隊和第1大隊第2中隊的一個士兵遭遇,那個士兵是整個中隊的唯一倖存者。
「真井中隊全部玉碎了。」通訊中隊的中隊長一臉悲痛地匯報最新戰況。
「什麼!混蛋!你再說一遍。」中野英光跳了起來,1個中隊有200人,一個下午居然全部陣亡。
「是真實的情況,真井中隊在月形山東北側2公里處遭遇支那軍隊的交叉火力和占極大優勢兵力的合圍,已經全部玉碎。」通訊少佐一臉悲痛,仿佛被消滅的不是一個中隊,而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
中野英光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旅團長,「旅團長閣下,是否終止今天的攻擊。」
難得一個沒有下雨的日子,甚至在傍晚還露出一絲落日的餘暉,這正是日軍慣常的黃昏攻勢的時間。
黃昏攻勢是他們慣常的戰術手段,往往這個時候守軍士氣衰竭,日軍加以猛烈突擊的話,往往能突破對手的防線。
可現在的第6師團,卻要考慮怎樣防止中隊的反擊。傷亡太大了,半天的攻擊,傷亡超過1千人,而且,大多數不是「傷」,而是「亡」。
中隊採取了割肉戰術,抓住戰機,將日軍成建制地消滅,如果說殺傷他們是第六師團在流血,那麼這種成建制的消滅就是在割肉。
流血尚可補,割肉難治療!
「傳我的命令,部隊停止進攻。」坂井德太郎面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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