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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掉了下來,一輪殘月冷冷的看着大地,激戰告一段落,微風吹過,飄來一片血腥和死屍的味道。讀書都 www.dushudu.com
國軍的陣地前,密密麻麻的日軍屍體幾乎將所有地帶填充一空,原來不是這樣的,春天這裏會被一片一片的小草鋪滿,夏天這裏是一束一束的花朵,冬天會下雪,將這片山谷和田地覆蓋成白白的一片,只有在這個秋天,地上鋪滿了人類的屍體。帶着各種扭曲和痛苦的表情,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姿勢,在水田裏,土埂上,小樹前,還有鐵絲網掛着的,無聲地訴說着戰鬥的慘烈。
經過三天三夜連綿不斷的急攻後,日軍的勢頭終於不可避免地緩了下來,藉着夜晚這個天然的調停者,中日雙方的士兵以這個藉口在自己的陣地裏面轉入暫時的休整,戰鬥不僅包括廝殺的階段,還包括準備準備廝殺的階段,運送傷員,補充糧彈,還要有用各種方法鼓舞士氣。
一處中國軍隊的掩體內,一群士兵聚集在一旁,聽着廣播,廣播裏,柔美的播音員傳來了曼妙的聲音,「…為了慶祝我們親愛和忠勇的26軍將士的勝利,下面播放著名歌星韓筱雨小姐作詞作曲的《九江的晚霞》,
長江灑滿了金色的晚霞,
九江的黃昏就像美麗的國畫。
英勇的戰士們,
結束了剛剛勝利的戰鬥,
用歌聲壯志着九江的晚霞。
……
歌聲在各個陣地前飄蕩,許多士兵淚流滿面,新兵帶有的一點點害怕和驚恐似乎被這歌聲慢慢撫平,一個老兵翹着二郎腿坐在戰壕的邊沿,看着專注和激動的新兵蛋子,臉上露出微笑,似乎在會議當初他們第一次聽到廣播的驚奇感覺,那個小東西裏面怎麼會有人的聲音出來,還這麼好聽…
不遠處傳來一陣槍響,老兵聽了出來,這是空包彈對空射擊。戰鬥的暇余,總司令親自進行陣亡士兵的葬禮,每個弟兄們都會在身上覆蓋一件國旗,總司令和師長們在下土的時候會給他們鞠躬,旁邊的方隊對着天上開槍,有的時候還有一群穿着西服的記者在旁邊,拿出閃光的東西一個勁兒在旁邊轉溜,自己以後是這個結局嗎?老兵想到這裏,眼角里露出沉思的色彩。
許鳴參加葬禮儀式後,沒有立刻回十里舖的司令部,在儀式舉辦地點不遠處的一個小路上,許鳴和胡璉邊走邊談。
「伯玉,真是辛苦你了。」許鳴說這話充滿了感情,整整三天,胡璉的108師幾乎是面對2個日軍師團的猛攻,可他們堅持了下來。
此刻的胡璉,已經沒有戰前那樣秀氣和潔淨的外貌外表,取而代之的是被炮火熏黑和熬夜的儀容,不過胡璉現在沒有一點點抱怨和哀愁的色彩,而是臉上帶着淡淡的表情。
「比陣亡的將士們,辛苦一點又算了什麼,總座您不必擔心,倭寇進攻多久,我胡璉就奉陪多久。」
許鳴看到一塊石頭,自己坐在旁邊,示意讓胡璉坐在那裏,「伯玉,明天我會從新編18師調2個步兵營過來,打散後補充到你那,但是伯玉你不要怪我,107師我還是不想動他。」
胡璉笑了笑,「千里,你不必來和我解釋,打仗的時候,手裏總要留一隻成建制的預備隊。」
許鳴看了過去,胡璉的臉上沒有任何埋怨色彩,但許鳴並不認為他沒有一點想法,一支部隊在前面拼死拼活,一支部隊在不遠的後面休整,任何一個人都會有想法,區別只是說不說而已。
許鳴決心坦白,「伯玉,你有沒有聽到過,戰後,我會調離26軍。」
胡璉點點頭,許鳴現在已經是兵團司令,按照相關的條例,兵團司令不兼下屬軍的軍長,只有許鳴是個例外,戰役結束後,許鳴肯定會高升,也許會當一個實實在在的集團軍總司令,也許會當大戰區的戰區副總司令兼兵團司令,或者到軍委會擔任一個顯職,但無論如何,許鳴都不會再回來當一個軍長。
胡璉的妻子和蔣經國的妻子是好友,內幕消息自然十分靈通,對後續26軍的軍長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想法。
許鳴本來想在戰後透露自己的想法,但他決定現在說出來,「伯玉,我打算在戰後推薦你為26軍軍長。」
胡璉站了起來,急切地道:「總司令,我…」
許鳴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26軍下任軍長的內部人選,其實只有你和中民有資格,其實我對謝晉元是很欣賞的,無論是從能力和人品上,他都是非常非常優秀的人才,如果不是你來26軍,我會推薦他做軍長,伯玉,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推薦你?」
胡璉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可能是看我比較會處理同僚關係。」
許鳴點點頭,「是的,在我們民國,純粹的軍人是不可能有多大前途的。26軍作為王牌軍,不僅要面對日本軍隊,還要面對內部的嫉妒和猜忌,他的軍長,一定要遊刃有餘地處理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作為軍人,你和中民同樣優秀,但謝晉元軍事能力以外的能力缺了點。」說完,拍了拍胡璉的肩膀,「好好打,替委員長打好這一仗。」
胡璉非常感動,甚至有一絲羞愧,從第三戰區的副師長到王牌軍的師長,從無人問津的江南的深山老林里到世界矚目的九江,他原本就很感激許鳴,現在的他,想着怎樣措辭,卻發現沒有任何好說的。
最終他站了起來,拿袖子擦了擦屁股下面的大石頭,說道:「總司令,額沒有什麼說的了,只能請你做這裏,聊表謝意。」
說罷,兩人相視一顧,均哈哈大笑。
利用這短時間的休整,岡村寧次也帶着他的手下視察前線,對於他這樣的高級軍官,並不需要制定或執行具體的軍事計劃,他需要的掌控整個大局,去前線是士兵那裏顯然能收集到很多平時想不到的信息。
岡村穿着普通的作戰服,手在腰間握住天皇御賜的軍刀,巡視在各個陣地上,日軍的情況正如他所料,長期的戰爭,惡劣的自然環境,他在士兵們的臉上看到了一種疲憊和漠然的感覺,一年前國民參軍的狂熱似乎在這種持久的戰鬥中被消耗一空。
「士兵們的營養還跟得上嗎?」
跟在後面的師團長伊東政喜趕忙回答道:「司令官閣下,大部分士兵的營養狀況相當不佳,每天只能吃上兩頓飯糰,士兵們的營養失調非常嚴重,死亡人數僅次於瘧疾,不過皇軍將士們依然充滿勝利的渴望,我僅代表101師團全體將士,一定攻取九江,絕不辜負天皇陛下和崗村司令官的厚望!」
崗村寧次壓根就不相信這話,101師團的表現相對於其他部隊來說,簡直就是一塌糊塗,他早就對這支部隊不報什麼信心了,自然也沒任何「厚望」,不過嘴上還是說道,「請替我轉告101師團忠勇的將士,崗村寧次謹表示以最高的致意。」
伊東老臉趕快陪以笑臉,「多謝崗村司令官的關懷!」
岡村寧次繼續帶着人向前走,他來視察下面是知道的,但視察什麼地方卻是隨機的,路上見到的士兵看見岡村寧次和師團長伊東政喜,趕忙一個個立正敬禮,崗村頷首表示致意,偶爾和士兵開着玩笑,或者問下當前的狀況。
居然還有一處房屋,從外表上看,顯然是一間上好的建築,可能是以前九江的富豪留下的,不過岡村寧次看到這卻皺了皺眉頭,在夜色中,這個房屋卻透出點點燈光,這是違反戰地條例的。
伊東政喜還不覺得什麼,這個區域的中隊長卻露出尷尬的神色,不過他的職位太低,不敢去勸阻軍司令官,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岡村寧次走向房屋。
岡村寧次親自推開門,眼前的印象讓他驚呆了。
房間裏佈置得相當豪華,古色古香的中國風格的桌椅,柔軟舒適的大床,旁邊的廚房裏還冒着誘人的香氣。
椅子上,一個三十多歲,白白胖胖,臉色紅潤曹長光着個腳盤在上面,手裏還握着根雞腿,嘴裏塞着滿滿的雞肉,看着岡村寧次進來,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廚房裏出來一個年輕的士兵,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老遠就叫道,「上谷大人,您的洗腳水來啦!」
這個士兵剛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間石化,「通」的一聲,臉盆掉在地下,水花四濺。
「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曹長可以享受如此的待遇?」岡村寧次的話語淡淡的看不出情感,但熟悉崗村的人都知道,崗村的話里隱含着憤怒。
眾人目光所至,這個地區的中隊長站了出來,紅着個臉,哆哆嗦嗦地道:「崗村司令官,這個曹長是…」
崗村聽了半天才知道原因,這個曹長是東京地區的預備役士兵,曾經是一名黑社會的頭目, 以為中國戰場相當的輕鬆,指望來中國姦淫掠奪一把,哪曉得九江這裏是個旅順口第二。
不過這難不倒上谷曹長,他找了一處舒服的所在,別人在浴血奮戰,他整天躲在這裏逍遙,還搞了個勤務兵,替他服務,因為這位老兄在東京小有勢力,中隊長也不敢過問。
岡村寧次怒極,氣極,悲極,卻不知道怎麼發作,好久才仰天哀嘆道:「堂堂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卻是這種素質!
伊東政喜等一干人等低着個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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