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雄軍 第163章 烽火南潯（48）

    中國空軍的攻擊大大打亂了日軍的攻擊計劃，最前線的鬼子傷亡不大，因為有戰壕和防炮壕隱蔽，但行進和集結的部隊就慘了，許多部隊被打個落花流水，許多作戰物資也被擊毀。

    岡村寧次對攻堅戰有自己的認識，攻堅前準備要足，開始的一擊必須兇狠和迅猛，而且還有持續和擴張戰果的能力，否則，攻堅戰極有可能陷入僵局。在崗村的命令下，原計劃上午10點的進攻改為下午三點，而且從主力進攻變為佯攻。

    10月20日的進攻總算零零散散地打了起來，只是從規模上開看，實在對不起打掉的2萬多發炮彈。

    參謀長張少舫疑惑地道：「總司令，不對勁啊，小鬼子打了三個小時炮，咱們的工事都被炸掉一半，怎麼就這點動靜？」

    許鳴笑道：「這要感謝空軍的弟兄了，估計小日本的後方集結地現在是一團糟。」

    許鳴提交給軍委會的空軍出擊計劃不是這樣的，但顯然，有人把計劃改了，

    「那咱們算能應付今天了，總司令，咱們堅守10天沒問題吧？」

    老蔣昨天給這裏發了封電報，允諾只要堅守10天，從德安和瑞昌的兩路援兵就會殺到，老蔣還吹噓，有40萬大軍會為他解圍！

    信的末尾，還稱許鳴為「千里弟」，50多歲的老蔣稱20多歲的許鳴為弟，看起來老蔣解圍的決心是有的。

    不過許鳴卻聯想到另外一回事，當年的衡陽保衛戰，解圍的兵力也高達數十萬，空軍的優勢比現在大得多，要求堅守10天，給方先覺電報的署名同樣是「子珊弟」。

    歷史上的第10軍打得足夠頑強，衡陽保衛戰卻還是失利，除了友軍解圍不力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許鳴認為方先覺錯過了一次改變戰局的機會，當時日軍進展過快，長沙一日而下，11軍司令橫山勇認為衡陽也可以輕鬆拿下（計劃1-3天攻下衡陽），在後續部隊未及時到來的情況下就對衡陽發起總攻，結果遭到重大傷亡，這個時候，日軍的兵力和補給已經出現問題。如果方先覺抓住戰機，拼命反擊，衡陽保衛戰的結局很可能改寫。

    當時的方先覺沒有意識到日軍的弱點，而是被動地等待解圍，給了圍攻日軍充分的糧彈和兵員補充的時間。

    即便是防守戰，等待和保守的想法也絕不能有！

    許鳴環顧了周圍，從幕僚、下屬和普通的參謀甚至通訊員的臉上，他都看到了這種等待的想法。

    許鳴拍了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靜，頓時，嘈雜的指揮室立刻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等待他們的老大指示。

    許鳴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略過，眼光所至，每人的臉上都露出凝重或佩服的表情，他朗聲道：「本次九江會戰，實乃武漢會戰、中日之戰之決定性一戰，會戰的得失絕不止於九江，而在於全局。

    兄弟我對本次會戰充滿信心，日軍自6月初攻佔廬州，解開武漢會戰序幕，到現在已將近5個月，屢遭我軍重挫，四路日軍損失慘重，一一被阻止於羅山、富金山、黃梅和九江。其海軍、空軍亦一敗塗地，而日軍不知悔改，將國內的孩童和老人編入部隊，強行進攻，已經是犯了兵家之大忌！

    我們當前的日軍，數量號稱10萬，其實不過老弱病殘而已，其精銳不過三四萬，還大批的缺醫少藥，馬匹大量病死，補給不足。而我們呢，瑞武路和南潯路有超過40萬大軍即將來救，九江地區我26軍正嚴陣以待，現在的情形，對我們是至為有利的。

    此次九江之戰，絕不是一次保守和單純防禦的戰鬥，我們要抓住戰機，果敢出擊，我們的目標不是守住九江，是配合友軍，將這10萬侵略者全部殲滅！」

    許鳴一邊說，一邊作着手勢，看起來氣勢十足。

    當然我們的主人公，知道這10萬可不是什麼老弱病殘，其中還有日本天皇的御林軍——近衛師團，但大戰前，士氣可要鼓得足足的。

    說完，許鳴大手一揮，「程參謀，將我的講話稿擬定一下，下發到各個作戰部隊。」

    與此同時，許鳴還下達了另外一項命令，讓107師的部隊儘量保持完整，部隊的預備隊和反擊部隊，從108師和新18師抽調。

    最初的時候，107師防守磨盤山，108師防守妙智鎮，新編18師守衛九江城，但隨着岷山方向的失守，許鳴將主力集結在磨盤山到妙智一線的西南側。許鳴的命令一下，原屬於107師的部隊紛紛向妙智一線移動，形成的空隙，則從九江城的108師部隊填補

    利用夜色掩護，部隊在進行調整，幸運的是，日軍當晚沒有進攻，部隊的調整相當順利。

    天色黑了下來，天上的星星眨巴眨巴着眼睛，許鳴沒有呆在司令部，而是跑到司令部外面一個小山頭上。

    旁邊的衛兵搬了個馬扎，許鳴坐在上面，眼睛盯着西南方，那裏一片漆黑，除了刮來一片帶有硝煙的西南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總司令。」許鳴一看，是謝晉元在喊，接着「登登登」的馬靴聲響起，謝晉元身着戎裝，披着黑色的大衣，走到許鳴面前。

    衛兵趕快上去，給謝晉元奉上馬扎，就在這當口，西南方向的寧靜和黑暗不見了，代之以激烈的槍炮聲和騰騰火光。

    「夜襲？」謝晉元皺着眉頭問道。

    許鳴點點頭，笑道：「這是胡璉組織的，他白天沒花多少力氣，晚上找些事情給乾乾。」

    正說間，炮聲大了起來，日軍的火炮開始支援，整個西南方向的火光已經不是一堆一堆，而是如同不停閃爍的閃電一般。

    謝晉元看了一會，道「夜襲不會成功。」

    許鳴表示同意，夜襲在敵人比較疲憊或者疏忽的時候容易取得戰果，現在戰鬥展開不久，日軍的炮兵就大規模炮擊，看來，敵人早有準備。

    果然，不多時胡璉率部灰溜溜地跑了回來，見到許鳴還大呼小叫，「乖乖不得了，小鬼子好幾百門大炮開火，陣地上眼睛都睜不開！」

    許鳴和謝晉元相顧莞爾，胡璉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抱怨道：「總司令，您說鬼子補給不足，我看他們炮彈多的很，剛才一通至少打出5000發炮彈。」

    「總比以後再打強，部隊傷亡怎麼樣？」

    「吃了虧，大約傷亡500多人，營長李天佑陣亡。」

    許鳴趕快安慰道：「沒事，小挫而已，鬼子總是這樣，開頭兇猛，打着打着就不行了。」

    胡璉到也沒太把這次小敗放在心上，剛才的偷襲本意是騷擾性質，只是沒想到對手反應如此迅速。

    「總司令，這次我們的對手是本間雅晴，他好像以前的鬼子不一樣。」

    許鳴想起了後世對本間的評價：「作戰理論豐富，能力一般。」但從今晚的效果來看，這個評價是不恰當的，本間雅晴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將軍，至少非常謹慎。

    「一個作戰很小心的對手，本間這個人善於作詩，曾經留學歐洲，作戰風格比較歐化，個人性格比較謹慎。」

    胡璉嘆道：「總司令，我現在是服了你，隨便說個鬼子的頭頭，你都知道他們什麼特點。」

    「啊！看來你老兄以前是不服我呀？我怎麼一直沒發現呢？」

    說完，三人皆拊掌大笑起來。

    胡璉也受到許鳴調整部署的命令，他問道：「總座，是不是讓107師做軍的預備隊。」

    許鳴還沒回話，謝晉元搶先道：「當然，一個打了敗仗的人怎麼能擔任這麼重要的任務，打仗，應該是最弱的放到前頭消耗，最厲害的留在後頭嘛。」

    「你…」雖然知道謝晉元是開玩笑，胡璉還是被噎得不輕，他眼珠一轉，反擊道：「恐怕未必，我懷疑是某些部隊喪失了銳氣，要是讓這樣的部隊放到前線，不消鬼子打，早就跑光了。」

    許鳴只是微笑，旁邊的衛士也抿着嘴，看着兩人拌嘴，正是在這玩笑和吵鬧中，胡璉從偷襲失敗的沮喪中走出。

    10月20日，白天日軍失敗，晚上國軍失分，雙方戰成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