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密,許總司令,自昨日起,倭寇5000餘人,攜炮20餘門,連續向我軍發起數次猛攻,一一被我軍米分碎,我軍斃敵千餘人,俘敵百餘,現我軍仍然固守蔡家壟獅子山一線…」
這封電報是李玉堂發來的,許鳴對斃敵和俘虜的數字是不相信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第8軍確實守住了面前的陣地,這對於現在搖搖欲墜的局面是太寶貴了。
「報告總司令,第70軍軍長李覺來電,報告在廬山北麓全殲日軍一個大隊,斃敵500餘名。」一個通訊兵興奮地小跑地到指揮室部,見到許鳴後,行了個軍禮,然後邊大聲地報告。
「好」,許鳴也激動地一拍桌子,全殲的水分即便有,可一般會有些乾貨的,他立刻抓過電報,看了下具體內容。
原來,中**隊全面撤退後,第70軍19師負責殿後,日軍則乘勢進攻,一支日軍部隊沿山路追擊,這支部隊估計是一直行動順利,居然敢在山上埋鍋造飯。李覺發現後,抓住戰機,集中全部的迫擊炮和步兵重兵器,加以痛殲,不到1個小時,將這伙粗心大意的鬼子殺個乾乾淨淨,還有不少繳獲。
「回電李軍長,告訴他,這次顧家齊師長指揮的圍殲戰大漲我軍威風,大滅日軍氣焰,我會向代他軍委會請功。」
旁邊的副官一愣,但不久便反映過來,暗自佩服許鳴的處置。
軍委會的回電很快,獎勵李覺及顧家齊現金各5000元,並對李覺記功一次。
李覺接到許鳴和軍委會的電報,轉給旁邊的顧家齊,顧家齊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是一封挽救了他軍事生涯的電報。
九江一線,10萬大軍,短短5天就全線失守,除了張發奎被變相解職外,其他人也倒了霉。趙定昌的預11師,因為防線首先被突破,本人撤職查辦,番號也被取消!顧家齊第128師,在關鍵的雅雀山和普泉山決戰時,首先潰敗,等待顧家齊的,極有可能是趙定昌一樣的命運。
說來也是顧家齊倒霉,他第128師原來戰力不錯,但淞滬會戰,7000餘人的部隊損失超過5000!整個師幾乎被打光,現在的128師是把收編的土匪充實,沒有時間整理就投入到戰場,而他面對的,又是日軍最精銳的第9師團,結局可想而知。
但打仗是不講原因的,敗了就是敗了,他顧家齊包括李覺朝里又沒人,只好被動地等待處分的軍令。
李覺看着失態的顧家齊,安慰道:「修之,事情都過去了,普泉山的失守根本就不是你的原因,現在把你的部隊好好收理下,咱們還是有前途的,你先去馬回嶺司令部,用匯報戰況的理由好好感謝許總司令。」
第8軍第70軍都發來了電報,第25軍已經趕到馬回嶺一線,第64軍也太脫離了與日軍的接觸,擺脫日軍的追擊,戰局終於出現了短暫的穩定。
這正是許鳴最希望的,戰局一度陷入崩潰,大批從前方撤退下來的部隊,沒有補給,編制散亂,在狹窄的公路上擠成一團,幸虧陳納德的空軍給力,把日軍的空軍緊緊咬住,掩護了部隊的撤退,但如果日軍再集中兵力,大舉進攻的話,許鳴不要說號稱小白起,就是真的白起,怕也免不了大敗一場。
日軍為什麼不追擊,日本鬼子改吃素了,當然不是,他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九江之戰,雖然只有5天,但日軍的損失着實不小,波田支隊和第9師團,傷亡達到5000多人,患病的人數則不下一萬!高達40度的盛夏酷暑,日夜不停的連續進攻,惡劣的戰場和自然環境,以及極不充分的補給,日軍的進攻勢頭已經無法維持。前線的日軍,每天靠着1個飯糰夾雜着青草果腹,這樣,又進一步加大了生病的程度。
攻佔九江後,日軍的病情來了個大爆發,前線的部隊出現了大批的霍亂,現在日軍高級將領最頭痛的不是怎樣去消滅敵人,而是治病。
第9師團,號稱日軍精銳,表現還不如旅團編制的波田支隊,原因也在此。師團長吉住良輔精心組織了一次突襲行動,以步兵第35聯隊配合山炮一個大隊,組成寺垣支隊,插入中國守軍的側後,然後配合正面進擊,一舉將中**隊第70軍圍殲。
這個作戰方案本身毫無可指責之處,也符和日軍的作戰特點,聯隊長寺垣忠雄,帶領着支隊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第二天,灰溜溜臉發白的爬回!整個3000多人的步炮混合部隊,一天的強行軍,患病2000多人,還當場死了好幾十。
寺垣忠雄淚如雨下:「師團長閣下,旅團長閣下,這仗無法這樣打下去!氣溫高達華氏106度(攝氏41度),地表氣溫更高,士兵們攜帶着沉重的裝備翻山越嶺,沿途皇軍不斷的倒下,有的當場中暑而亡,這裏的山地全是光禿禿的,沒有一點遮陰的地方」
寺垣忠雄的描繪下,這哪是去迂迴偷襲,簡直就是去向地獄前進!
吉住良輔是徹底沒了脾氣,強行軍的代價甚至要大於一場惡戰,他只好下令前線的部隊暫緩進攻,並要求後方,必須轉送相當的糧食和藥品,即便是彈藥少送也在所不惜。
接連兩天,日軍沒有發動大規模的進攻,許鳴大大地鬆了口氣,中**隊也大大地緩了口氣。
「報告,26軍參謀長張少舫107師謝晉元師長108師胡璉師長等求見!」
許鳴本來坐在凳子上,拿封電報當扇子,眼前還有一大沓,正在無奈地看着。聽了衛兵傳報,酷暑帶來的氣悶登時全消,他將手上電報一甩,噔噔噔地跑出去,果然,司令部門口,是他熟悉的幾個人。
「植桴中民伯玉修生烈平…」許鳴激動地打着招呼,挨個和他們來了個擁抱。眾目睽睽之下,許鳴高興得像個孩子。
其他人,除了胡璉,都是見慣了這位,知道他就算當了再大的官,也是不講究什麼威嚴的。
許鳴把他們領進指揮室,揮退左右,道:「咱們的人來了多少,現在都在什麼位置?還有萬副軍長怎麼沒來。」
許鳴口中的萬副軍長是萬全策,他是黃埔一期,中山先生東征時期就參加大革命,1937年擔任教導總隊少將參謀長,歷史上南京保衛戰中突圍時戰死。不過這個時空,有了許鳴的南京大撤退,他只是受了重傷。蔣介石待他傷好後,半個月前,給了他一個26軍的副軍長的職務。當然,許鳴也知道,26軍這種精銳部隊,老蔣是一定要安排些人員進去的。
謝晉元回答道:「總司令,除了輜重部隊和榴彈炮營,其餘的已經到了瑞昌,現在估計已經到大天山甚至磨盤山,大約4個小時能到這附近,萬副軍長,大約5天後和最後的輜重部隊一起到。」
「太好了,你們來得很及時,南昌到九江1000里,你們5天趕到,你們辛苦了!」
趙忍笑道:「其實也沒什麼,1000里有800里是鐵路,是辛苦了,不過是車裏面悶得辛苦,他媽的,為了調動隱蔽,火車車窗都被遮起來。」說完,眾人均哈哈大笑。
胡璉道:「恭喜軍座榮升總司令,在咱們民國,半年時間,從團長升到兵團司令,既是空前,也是絕後。」
許鳴自嘲地笑了笑,「什麼總司令,現在也不過是代理而已,你們不在,我連一個營長都不如,營長手下還有幾百號人好使。前幾天,我還是副司令,委員長打電話來罵我,一個中校參謀居然敢當眾嘲笑我。」
謝晉元怒道:「這個參謀就應該拖出去槍斃!」
許鳴嘆道:「有什麼用?立威靠殺人是不行的,我只是把他送到下面的部隊裏,以後禍福吉凶,他自己認命吧。」
「那總司令,現在的局勢怎麼樣?」
「局勢是一塌糊塗,前線的部隊好不容易才撤了下來,但軍心士氣打擊很大。幸虧鬼子沒有追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胡璉想了一下,道:「我估計日本人傷亡也不小,而且氣候這麼熱,患病的少不了,他們應該沒有力量再追了。」
許鳴點頭表示同意,「伯玉說的沒錯,但這只是猜測,也有可能是日軍佔領了九江後,覺得佔了個大城市,達到了作戰目標,暫時轉入休整也未可知。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日軍具體的兵力部署和傷亡情況。」
謝晉元奇道:「打了1周,怎麼連日軍的兵力部署還不知道?」
許鳴苦笑,「中民,咱們是打了敗仗,前線撤退的報告全部是亂七八糟,一個連的中隊說成1個大隊,幾門步兵炮被說成一個加強炮兵聯隊,誇大不實之處比比皆是,搞得我也分辨不出哪裏是真,哪裏是假。」
眾人默然,許鳴說的正是**中非常頑固的弊端,中國許多軍隊,戰報極端虛假,原因可能是缺乏分辨能力和推卸責任方面考慮,但帶來的結果非常嚴重,就是上級指揮部門無法精確地掌握前線的戰況。
還是胡璉打破了僵局,說道:「也只有咱們26軍的戰報完全的屬實,只是—總司令,敵人的情況我們不知道,日軍如果知道咱們的情況,這仗恐怕不好打。」
胡璉的話提醒了許鳴,他問道:「伯玉,這次你們來,行程是隱秘的嗎?」
「是的,從集結到出發,到步行前進,全是機密狀態,現在團長以下的軍官都不知道目的地。」
許鳴一拍大腿,叫道「好!普通士兵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你們來了,日本人也不會知道!」
他乾脆站了起來,說出了他剛剛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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