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雄軍 第275章 邕州會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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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

    441高地上濃煙滾滾，到處是飛濺的石塊和彈片，一個隱藏的火力點裏，九二重機噴着長長的火舌，將衝鋒的國軍士兵一批批掃倒。讀爸爸 m.dubaba.cc

    炮彈不斷地落在這個掩體周圍，但日軍工事的堅固程度絲毫不亞於中國軍隊，不僅迫擊炮彈，連山炮炮彈也無法近距離擊毀這個幾乎是全地下的工事，整整三十分鐘，一個營的國軍被阻擋在這裏，數十名士兵死傷！

    煙霧彈騰起，國軍的奮勇隊分兩路一左一右沖了出去，向這個工事的兩側迂迴，日軍隱藏的步兵火力也紛紛開火，不時有抱着炸藥包的士兵倒下，但其餘的仍然不顧危險，頑強地向前突進。

    所有的迫擊炮、擲彈筒、還有拉上來的一門山炮全部開火，幾個藏在洞穴里的鬼子立刻被擊斃，殘酷的生命交換再次上演，只不過，這次進攻的是國軍，防守的是日本軍隊。

    衛一清，605團3營1連1排的副班長，他的父親做為勞工死在了九江，此刻的他已經身中數彈，但還是一步一步地向前爬去，他的眼裏，全是刻骨的仇恨和憤怒的火焰。

    幾乎失去了力氣的他用竹竿綁上炸藥包，又艱難地點燃藥包，稍等了一會，等引信即將燒完，他用盡全身力氣，塞進了日軍的射孔。

    與日軍同歸於盡的衛一清只是一個縮影，從11月6日開始，中國軍隊在從南寧到崑崙關的上百里戰線上，數萬中國精銳部隊全面投入了反攻。

    一封封告急電報像雪片一樣飛到了板垣征四郎的面前，中國軍隊不僅正面進攻，還派有力部隊實施了迂迴，九塘、八塘、七塘、六塘、五塘全線燃起了戰火，不僅僅如此，中國軍隊還在高峰隘一線投入了重炮和裝甲部隊，企圖攻佔三塘，截斷日軍第5師團的退路！

    板垣征四郎的心中不僅僅是憤怒，還有屈辱，什麼時候支那部隊居然敢正面挑戰大日本帝國皇軍，而且是挑戰日本帝國最精銳的第五師團，還用這種虎口拔牙的方式！

    如果說武漢會戰表明日軍的大規模戰略進攻成為泡影，那現在第5師團這顆虎牙用這種方式被拔掉的話，說明日軍野戰也靠不住，這是板垣征四郎決不能接受的！

    當然，板垣也可以選擇撤退，但這種在敵人追擊和包抄的情況下，撤退撤不好就會形成潰退，雖然板垣對他的部隊很有信心，但大批輜重和重炮損失是一定的，很多時候，一場成功的撤退所帶來的損失要遠遠大於一次失敗的戰鬥。

    「讓納見大佐守住441高地，堅決擋住支那人的進攻，一定要堅守三天！」

    「傳我的命令，讓貴島大佐率他的山炮聯隊支援三角山，不惜一切代價擋住支那裝甲部隊！」

    「告訴中村師團長，對七塘妄圖切斷皇軍的支那部隊實施反攻，將許鳴兵團的魔爪斬斷！」

    一個接一個的指令發出，板垣征四郎也將南寧的預備隊幾乎是全部派出，板垣毫不保守，崑崙關附近的地形非常複雜，這種複雜的地形靠死守是守不住的，必須要靠頑強和堅決的反擊，他板垣征四郎，決心在這裏與號稱不敗的許鳴兵團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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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1高地處於崑崙關西南與九塘西北的居中位置，不僅俯瞰着九塘下面的邕賓公路，高地上佈置的火力還能涵蓋兩地為中心的扇形區域，數天前，中日兩軍在這裏展開了反覆爭奪，現在日軍要掩護主力部隊，這裏依然是交戰的焦點。

    衛一清用生命打開了一條通路，但441高地上道路可不止這一條，日軍只佔領了這裏沒有幾天，就立即修築了一條防線，沒有鐵絲網，沒有深入山體的工事和縱橫交叉的壕溝，但擁有很高戰術素養的日軍還是修建了很多簡易掩體、散兵壕、防彈壕等工事，尤其是日軍的防彈壕，陣地前到處都是，可以有效地防備中國軍隊的迫擊炮、手榴彈和擲彈筒。

    「噠噠噠…」又一個隱藏的九二重機火力點突然出現，再次給衝鋒的國軍以巨大殺傷。

    和上次一樣，中國軍隊在迫擊炮無法摧毀這個掩體的情況下，依靠奮勇隊員才將這個火力點摧毀，但是，605團又付出了數十人的代價。

    605團團長周慶祥看得掉眼淚，每攻克日軍一個據點，往往要付出沉重代價，日軍雖然在441高地上只有一個大隊，但火網佈置合理，工事掩蔽，而且鬥志極其頑強，給605團造成慘重傷亡。

    尤其是日軍的重機槍陣地，往往在國軍衝鋒後才加以惻射，給中國軍隊以巨大殺傷，而敵人的小炮和山炮設在了山坳處，戰鬥打了一上午，9個步兵連連長有3個陣亡，3個受傷，而605團，到現在仍然沒有佔領高地的鞍部，敵我雙方各沿反斜面對峙。

    進攻果然比防守難得多，尤其是國軍很少有進攻日軍的經驗，從書本上和演習上學的東西想融會貫通確實不容易，許鳴以前開會時說進攻「快不得，慢不得，」現在周慶祥是深深體會到了。

    周慶祥響起了許鳴在演習現場所說的話，「快不得，是指在進攻敵人堅固陣地的時候不能一味求快，而要做夠準備工作，進攻的時候要先剪羽翼，再取核心陣地；慢不得，是指進攻的節奏要快速，抓住戰機的時候要快速，遇到敵人潰退的時候追擊要快速…」

    「團座，您看！」一個士兵指着441高地的左側，一個山頭上飄起了中國軍隊的青天白日軍旗。

    不久，另一個山頭上也豎起了中國國旗，這兩個山頭日軍大約各有一個小隊據守，周慶祥派出2個步兵連，經過半天的進攻，終於拿了下來。

    拿下這兩個山頭後，605團把山炮連的4門山炮拉了過去，在國軍火炮的有效制壓下，日軍的炮火終於沉寂下來，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升起，對441高地的第二次進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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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在九塘大約2個大隊？」許鳴歪着頭問着202師參謀長唐雲山，方先覺在前面指揮作戰，留下參謀長在師部，「日軍在高峰隘據杜副軍長說大約1個步兵聯隊強，鄭師長對面的敵人是日軍18師團，邱清泉到現在沒有消息，應該是沒碰到日軍主力，那麼日軍主力在哪？」

    這正是許鳴疑惑不解的地方，日軍在九塘雖然抵抗頑強，但兵力並不多，根據許鳴原先的猜測，日軍在南寧到崑崙關一線兵力應該在3萬左右，而現在出現的敵人數量不過七八千。

    唐雲山武漢會戰時在王敬久手下當副師長，後調任老蔣的侍從室當了個組長，但屁股沒坐熱，許鳴和何應欽一通大吵後他又被搞到第五軍，從職務變動來說這個調動說不上好或者壞，但唐雲山還是很感激許鳴的，一個軍人要想有大的發展，侍從室的位置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軍功。靠着第202師守住崑崙關的戰功，他唐雲山下一步要調任其他中央軍的師長是很有把握的事。

    不過唐雲山顯然沒有許鳴的分析能力，他猜測道：「軍座，會不會鬼子只想逃跑，只留下一部分兵力掩護，主力跑回南寧了？」

    許鳴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鬼子主力跑回南寧，九塘的這兩個步兵大隊怎麼辦？八塘、七塘這些地方總還有鬼子吧，日軍絕不會放棄這些兵力的。」

    許鳴很清楚，日軍在戰場上是能做到「不放棄一個士兵的」，更何況日軍的指揮官板垣征四郎以膽量著稱，像唐雲山說的屁股不顧，抱頭鼠竄的現象，那不是日本軍隊會發生的事，如果是那樣，抗戰也不需要打八年了，呃，現在抗戰不知道要打八年了…

    許鳴本想要方先覺加強攻勢，日軍畢竟只有2個大隊，而方先覺卻有一個相對完整的步兵師，但他還是打消了這種催促，進攻是急不得的，方先覺第一次領兵作戰，需要的是幫助、諒解而不是指責，再說，日軍用兩個步兵大隊其實不少了，武漢會戰以前，日軍經常用一個步兵大隊進攻國軍的一個師，在防守的情況下用一個大隊抵禦國軍的一個軍！崑崙關這裏全是山嶺，一味強攻，只會加大傷亡。

    許鳴已經感覺到日軍在籌劃反擊，歷史上日軍在菲律賓、沖繩實力極其懸殊的情況下依然組織一次次反擊，何況現在的日軍第5軍未呈敗像。

    那日軍會選擇哪路國軍實施反擊，杜聿明在高峰隘當然是第一選擇，將杜聿明兵團擊潰後可以免除日軍整個部隊的包圍之憂，但杜聿明的手上實力強悍，除了一個兩千多人的重炮團，第5軍整個完整的裝甲部隊全在那，許鳴對杜聿明和戴安瀾還是有信心的，日軍即便是出動全部主力，想要吃掉國軍的一個步兵師和裝甲師，那也是做夢！

    鄭洞國的部隊在日軍的右翼，和甘棠的桂系部隊互相依託，想要重創榮一師也是有難度的，不過許鳴不敢冒險，他立刻喊來通訊主任席代喻，讓他給99軍軍長傅仲芳去電，要99軍出動一個師，配合榮一師攻擊前進。

    鄭洞國這一路基本上沒有了問題，現在問題只有邱清泉的部隊有可能危險，邱清泉歷史上人稱「邱瘋子」，為什麼有這個外號，就是因為邱清泉在崑崙關之戰中瘋狂進攻，許鳴想到這，問參謀程子遠道：「現在黃師長那裏還有多少兵力？」

    「報告軍座，大約剩四五千人。」

    黃百韜的部隊都被方先覺抽走了三分之二，許鳴想了下，四五千人太少了，而且肯定有一些輜重、後勤部隊戰鬥力有限，「軍部還能抽調多少人？」

    「那軍部呢？」

    程子遠知道許鳴又想把軍部的衛隊抽走，在九江之戰中已經幹了好幾次，但現在是有問題的，程子遠建議道：「軍座，軍部大約能抽出1000人，但一抽走，咱們這裏的野戰醫院、通訊和軍部全都失去保護…」。他見許鳴皺起眉頭，建議道：「軍座，在賓陽還有一個營啊，要不要…」

    這個營就是當初在廣西邊境的桐山佯敗的那個步兵營，不過許鳴搖了搖頭，這個計劃的泄密可不是崑崙關所能相比的，劉愛國的身份甚至能左右日本的國運！

    「那軍座，賀師長在賓陽還有一個團。」

    這個團就是當初和戴安瀾一起跑到龍津的那個團，剛剛兩千出頭，龍津大捷後，這個團沒有被賀師長投入戰鬥，而是留在賓陽授勳，有消息說白崇禧要把這個團搞到桂林、柳州進行宣傳，不過因為現在從桂柳到賓陽的公路上全是國軍部隊和各種物資，這個團沒有辦法走動。

    許鳴感到苦笑，他手下有8萬人馬，現在想抽幾千人還要到友軍去借，但他還是不敢拿邱清泉的部隊冒險。

    「傳我的命令給黃師長，讓他帶所有人馬，趕赴七塘，協助新22師作戰，另發電賀師長，請求派一部協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