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八月的傍晚氣溫已經降了下來,微風吹過,許鳴也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好在這段時間受夠了高溫,此時涼風習習,月牙灣的樹草清秀,偕美女散步於晚霞之下,隨便哪個男人都會心曠神怡。
一個賣花的小女孩走到許鳴跟前:「哥哥,給姐姐買幾朵花吧」然後熟練的從花籃里拿起一束丁香。
此情此景,許鳴還有什麼可說的,還不乖乖遂了小女孩的心愿,只是他心裏毫無被宰的鬱悶。
光有美花可不行,除了美歌,我還要美話,韓筱雨對這許鳴嫵媚一笑,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神情。
「……櫻花不足以形容你的燦爛,牡丹不足以形容你的高貴,桂花不足以形容你的芬芳,蘭花不足以形容你的清雅。」
「好啊,看來我抓住了一個俘虜。」
「準確的說,是一個粉絲,報告,粉絲10086向韓美人報到。」許鳴誇張的唰地一聲向..行了一個軍禮。
「好,好聽的話我永遠不嫌夠,再來一段歌頌我的讚美詩!」
「余致力仰慕筱麗,凡二十年,其目的在於求仙女之幸福安樂,積20年之經驗,深知欲達到此目的,必須喚起我內心之渴望及聯合世界上共同之粉絲者,共同奮鬥。
現在愛慕尚未動搖,凡我粉絲,務須依照余所著《粉絲方略》《愛慕大綱》《仰慕操典》《第一次韓筱麗粉絲代、表大會之宣言》……
看他一本正經的朗誦,韓筱雨嬌笑着用手捺了捺許鳴的額頭。「去死,竟然敢編排總理遺囑,哪天非讓警察給抓了」。
「警察怕什麼,我手上有軍隊,你聽說部隊怕警察嗎?」
「好,算你狠,那你再把你的粉絲代、表大會宣言說說,看看你能不能吐出象牙出來。」
「宣言只有二條,第一條,韓筱麗總是美的;第二條,如果你覺得韓筱麗不美,請參考第一條。」
韓筱麗笑的天花亂墜:「那你的《仰慕操典》呢
許鳴開始深情的吟誦:「上海灘的清晨吹來了溫順的海風,清晨剛剛醒來,一家人莊重的穿好了衣服,對着韓筱麗居住的香林路22號大街的方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表達了對聖母皇太后的崇敬之情,到了吃飯的時間,父親打斷了伸向白生生的包子的手,領着一大家人,跳起了充滿感情的莊嚴舞蹈:
雙手高舉表達對韓筱麗的信仰,斜出弓步表示永遠追隨,怒指地面表示誓死護衛,緊握雙拳愛慕至深,吃完早飯後,到了出恭的」
「去死,這麼難聽的話也說得出口,你呀,越說越不正經」,韓筱雨佯裝生氣。
「所以說鮮花也要大糞培育。」
韓筱雨實在笑的不行,也顧不得淑女風範,拿起花束推向許鳴的臉上:「你呀你,我算是重新認識了你,剛來的時候怎麼那麼拘謹,現在暴露了吧。」
許鳴擺出山大王模樣,把兩隻手的袖子一一擼起,呸呸兩聲,做出一副粗魯的樣子:「韓美人,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你就從了我吧,跟了我許大當家,吃香的喝辣的,到我黑風寨當個壓寨夫人……」
「壓寨夫人就算了,不如你留在上海,做我們雨鳴公司的老闆。」韓筱雨看着許鳴,然後,握住他的手。
「鳴,不要回湖南,你在那裏根本發揮不了你的能力,你的未來不在深山裏面」韓筱雨近乎懇求。
許鳴不知道如何回答,牽着韓筱雨的芊芊玉手,真想把她攬入懷裏,一生有如此可人相伴,夫復何求。
韓筱雨覺得許鳴已經有些意動:「鳴,你的性格不符合在軍隊裏,自古官場黑暗,軍隊殘酷,你太過良善。」
許鳴其實心裏非常的難以選擇,韓筱雨說得沒錯,曹友聞和謝千里都如是說,可見真正關心他的朋友對自己都是一樣的認識。
如果他當初沒去下棋,沒去澳門,沒去湖南,他很可能就留在上海,有誰能拒絕如此美女的軟語哀求呢。
「沒有不適合,現在不適合,我主動改變,思想不適合改我的思想,身體不適合鍛煉我的身體,國難當頭難道一個男人只為自己享受,看着別人流血。」
「你在湖南只能做個保安團團長,真要打仗的話還不如賺錢買一架飛機給政府,這比你的幾百個兵強多了。」
許鳴非常感激她的深情,真不想拒絕,可他知道如果把持不住以後一生就留在娛樂圈了,這些,根本不是他的理想。
終於,他下定了決心,慢慢的說到:「老闆有許多人都能做且願意做的,但是拉起隊伍抗日不是每個人都可以。」
「筱雨,你以後賺錢了,買些裝備給國家吧,多改唱些抗日救國的歌。」
韓筱雨氣的把手從許鳴手中抽開:「難道我韓筱雨在你眼中是這種人,沒有一點點的愛國心!」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許鳴又跟着解釋:「戰爭是屬於男人的責任,我沒有權利按自己的意思揮霍你的收入」。
「鳴,你知道我的歷史嗎?」
「我知道你是河南信陽人,其他就不清楚了。」這倒不是許鳴不關心韓筱雨,只是他認為一個河南的女孩遠離家鄉來到上海灘,恐怕是有隱情,一直不好意思問。
「那好,我說給你聽。」
兩人坐在一個石板上,已經到了晚上的9點,石板露出絲絲的涼意,但是兩人沒有一個在意。
「我家原來是做布匹生意的,母親是父親的三房,母親生了我姐姐和我,你猜,我姐姐叫什麼名字」
許鳴本想開玩笑說叫韓大雨,不過現在氣氛不適合搞笑,就說到:「我哪知道,叫什麼?」。
「叫韓筱雪。」她坐到一個木凳上,任憑晚風吹亂她的長髮,憂傷地述說道:「父親娶我母親是因為大娘和二太太都沒生男孩,每想到我媽也沒生出來,倒是生出我和姐姐。後來發現媽媽生不出男孩,我們的日子越過越苦……」
「你是國外回來的,你不知道我媽媽在家裏的地位,別人尊敬一點的喊三太太,其實和丫鬟差不多,吃飯都不能上桌,在大爺和父親眼裏,我媽媽只不過是生孩子的,生不出男孩,自然就沒用。」
「父親是個商人,在他看來,沒用的人是不會留在家裏的。」
韓筱雨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許鳴攬住她,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沒事,不要說了,現在不是都好起來了嗎?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你了」
「你…不知道,我七歲那年,我媽媽生病了,後來我姐姐也生病了,大爺把她們個鎖在屋子裏不讓人進來,生怕傳給家裏其他人」。
許鳴將她緊緊地抱住,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筱雨,不要說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你知道嗎?我懂事後從不相信有好人,從不打算做好事,在我眼裏,別人洪水滔天與我何干。」
「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撿到珍珍,就是你看到的那個小丫頭,想到我以前離家出走的時候遇到的是人販子,心一發軟就收留了她」。
「遇到你之前,我的房租已經欠一個月了,鳴,你不知道,我們這一行有多麼難做,女人女人之間比男人還殘酷。」
韓筱雨說起了他的往事,從小時候的悽苦悲傷,到上海的落魄飄零。許鳴對她的身世充滿了同情,同時也對民國的娛樂圈有了基本的了解。其時人們傳統的觀念對梅蘭芳等名角名旦還是比較尊敬的,但其他歌手演員地位低的多,當時唐瑛陸小曼等人比較出名是因為她們的交際花能力,即使是這些最紅的一撥,也不免被人當做戲子。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在當時人們眼中,戲子和妓、女的地位差不多。
許鳴發現被戴笠和胡蝶的故事誤導了,現在理解了當初在祁陽眾人嘲笑他的想法。要知道這時代的歌手演員地位極低,不可能通過她們接近中央大員,更不用說叫他們辦事了。
許鳴見韓筱雨還在慢慢抽泣,雖然心裏非常可憐她的遭遇,但卻沒多少哄女孩子的經驗,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度過了淺秋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許鳴被韓筱雨叫醒,一看她的肩膀,登時滿臉通紅,原來許鳴一直有睡覺流口水的習慣,看着她的肩膀濕濕一片,許鳴不好生意的連眼睛都不敢對視。
「完了,我的英明神武的形象」許鳴哀嘆起來。
不過韓筱雨倒沒笑話他,兩個人幾乎默默無語的一路回到住處。
許鳴發現一夜醒來腰居然生疼,看來抱住美女雖爽,但是如果在床上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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