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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公府的遊園內,有一處觀景台,台下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中有一座怪異的假山,水流從山中躍出,水聲潺潺美不勝收。詞字閣 www.cizige.com
甄武坐在觀景台上,時不時往下方湖水中丟去一些魚餌,引的不少七彩斑斕的錦鯉爭相魚躍湖面。
「怪不得以前小七總喜歡待在這裏。」甄武把最後一點魚餌扔進湖中,拍了拍手道:「確實能讓人心神寧靜。」
馬毅一邊端着水盆走過來,讓甄武淨手,一邊笑道:「七爺最是寶貝這裏了,說起來這些魚還都是七爺投放的呢,現下一條條肥的都快成精了。」
「這倒是,肥的說成豬都有人信了。」甄武笑了笑,不過隨後嘆了口氣道:「它們倒是好運。」
甄武洗完手後,擦了一下後接着道:「行了,也是該做正事了,你去告訴程良備馬,稍後讓他陪我去趟皇宮。」
馬毅應聲。
甄武則大步向着他的書房走去。
既然決定要對匠籍下手,那麼他剛好順勢可以把對手工業的看法,一塊找朱棣討論討論去。
而手工業這一塊,甄武早就準備好了奏摺,他來到書房後,拿上奏摺,又去換了一身一副,這才向着外面走去。
門外程良已經候着了,等到甄武出來後,一眾人騎上馬向着皇宮而去。
然而就在甄武走了沒多久時,徐景昌的母親前來拜訪。
朱玉英接到稟報後,簡單思索了一下問道:「大爺呢?現下還沒回來?」
雪兒回稟道:「聽馬管家說,前會兒大爺回來了一刻,不過現下已經又出門了。」
又出門了?
這可真不巧。
若是要聊小六的事情,她這個嫂子可不敢隨意做主。
朱玉英一邊起身,一邊對着雪兒道:「先待客人飲杯茶,我和老夫人換身衣服,然後再邀客人後宅一坐。」
雪兒應是,款款下去待客去了。
……
另一邊,甄武已經進了皇宮,不多時便被太監引着來到了朱棣的書房處,當甄武走進書房後,發現朱高熾和朱瞻基也在。
朱棣正和朱瞻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反而朱高熾正襟危坐的在一旁,替朱棣處理着一些朝政。
這爺三…
甄武好笑的搖了搖頭。
朱棣聽到聲音後,抬頭瞥了一眼甄武,嫌煩的說道:「你這會兒過來做什麼?閒的沒事幹了?」
嘶。
甄武吸了口氣。
好傢夥,瞧這樣子,他這個女婿也被嫌棄了。
「有事情想和陛下商議。」說着,甄武掏出奏摺,走過去親自遞給了朱棣。
朱棣狐疑的接過來,剛剛打開,一旁的朱瞻基就湊了過來,朱棣笑着把奏摺鋪開,把朱瞻基拉到懷中道:「既是想看,那就和爺爺一塊看。」
隨後,兩人一起看起了甄武這道關於工業的奏摺。
奏摺中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工業可以強國,其中整理了甄武調查的詳細資料,以及甄武來自後世的一些眼光和看法。
朱棣一邊看,一邊皺眉思索。
片刻後。
朱棣呼出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朱瞻基道:「小子,看懂了沒有。」
朱瞻基苦着一張小臉道:「好像看懂了,但是又好像沒看懂,裏面說的好多東西我都不知道。」
朱棣哈哈的笑了兩聲:「我的好孫兒,還真是實誠,不過沒關係,現在不懂,以後就懂了。」
朱瞻基抬頭看着朱棣,上進的問道:「皇爺爺不能講給我嗎,我想現在就懂。」
朱棣又是哈哈大笑起來,大抵是心中對朱瞻基這種態度非常滿意,不過笑過之後,他卻搖頭道:「搞懂這個奏摺容易,但是想要搞懂奏摺背後的方方面面可不簡單,這需要你擁有足夠多的知識,懂得足夠多的道理才行,現在你還小,一時半刻可學不全。」
「哦。」朱瞻基有些不高興的應了一聲。
朱棣寵溺的揉了揉朱瞻基的小腦袋,隨後眼光一轉,指着甄武對朱瞻基道:「等你再大兩年,我讓你去你姑父身邊待幾年,到時候咱把他的本事全部學到手,好不好。」
朱瞻基眼睛一亮:「好。」
「行了。」朱棣拍了一下朱瞻基的屁股道:「一邊好好玩去,我和你姑父…」說到這裏,朱棣轉眼看向胖胖的朱高熾,語氣一下子變的冷淡道:「還有你爹,聊會正事。」
朱瞻基點頭,不過心中卻不由得心疼起他爹了,真真是被他爺爺嫌棄。
朱棣這時把奏摺扔給了朱高熾,等到朱高熾看完後,冷淡的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朱高熾合上奏摺後,有些欽佩的看了一眼甄武,然後才恭敬道:「父皇,兒臣以為這是個好事,朝廷若是大力支持的話,不僅可以讓天下匠籍可憑本事吃飯,天下間各行各業也定會有長足發展,如此延伸下去,對天下百姓亦是一件利事,而且,對父皇使鄭和下西洋一事亦有促進作用。」
朱棣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覺得是好事,那就交給你太子府了,回頭你們整出一份細則來,看看該從哪方面給予支持。」
朱高熾起身應是。
而甄武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陛下,臣其實有一點想法,手工商品說到底都是工匠們製作而出,我們何不妨從工匠入手,針對匠籍制度進行一些改變。」
「你想怎麼改?」朱棣抬眼看向甄武。
甄武咽了口唾沫,試探道:「要不先從地位上,工部可不可以給這些工匠留出一些官職來,對優秀的工匠進行考核而任用。」
此音一落,如重錘敲鐘。
朱棣和朱高熾都齊刷刷的直視起甄武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撬文臣的利益?
朱棣冷測測的笑了一聲問道:「你覺得這事若是提出來,朝堂會不會吵翻天?」
甄武想了想,吐出一個會字,不過下一刻,甄武便進言道:「但是陛下,咱們不能因為有人會反對,就望而卻步,就比如軍匠,他們一生專研火器,對我們何等重要,陛下是戰場中出來的人,您是曉得火器的利害之處啊,若是咱們給他們一個晉升可能,他們必然鉚足勁的改善火器,若是長此以往,我們必可以單單憑藉火器之利便天下無敵。」
朱棣陷入了沉思。
朱高熾深深皺着眉頭,理論告訴他,甄武說的話不錯,可是他自小到大接受的儒家教育,卻又告訴他,這些火器啊,軍匠啊,說到底都是旁門左道,治不了國。
而治不了國的東西,何必為官?
又憑什麼為官!
甄武仿佛猜到了朱高熾的想法,轉身面對朱高熾,神色鄭重的說道:「太子殿下,我知曉太子府多淵博之士,他們這些讀書人,可能會對旁人都有所輕視,甚至輕視我們這些武人,但太子殿下可莫要被一些人影響,忘了太祖所立的文武並行之道,畢竟前宋結局還歷歷在目呢。」
朱高熾臉色有些尷尬。
甄武仿若未覺,接着道:「大明軍卒,滿天下的衛所,是護衛我大明的肉身長城,而軍匠研發火器,將會是軍人手中最鋒銳的長矛,這般功勞,怎麼不值得朝廷的肯定和讚賞?文人提筆治天下,武人上馬安天下,各有並重,總不能大明繁華似錦下,全是文人治理的功勞吧,我甄武說句大不敬的話,天下若是動盪,哪還有國度給文人治理!不能讓朝堂上全是他們把着位置吧」
「放肆!」朱棣怒拍桌子。
甄武頓時俯身告罪:「臣知罪,求陛下恕罪。」
「恕罪?」
朱棣差點沒被氣笑出來,甄武這臉變的也太快了:「你他娘的還知道讓老子恕罪,慣得你不成樣子,你一個都督府的人,亂插手工部的事情做什麼,再說官職安排也是吏部的事情,怎麼也輪不到你吧。」
甄武剛想張嘴反駁。
朱棣估計是曉得甄武善辯,當即又道:「你快閉上你的嘴吧,平定北方之前,朝廷亂不得,這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有些事情我心中另有打算。」
說到這裏,朱棣又轉頭厲聲對朱高熾道:「老大,這事你就當沒聽到,明白嗎?」
朱高熾俯身道:「兒臣明白。」
甄武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是知曉朱棣的性子的,一般朱棣這麼說,那就代表朱棣主意已定,他多說也沒有了意義。
其實說起來,甄武也理解朱棣的想法,朱棣心中有雄心壯志,想要開疆拓土,超越漢唐,所以在他這些功績尚未實現之前,朱棣不太願意和文臣鬧的太僵,要不然朱棣也不會搞出《永樂大典》這樁文史盛事。
不過下一刻,甄武心中又浮現出一個想法,既然匠籍暫時無法改制,那麼他針對軍方動一動手,總不過分吧。
想到這裏,甄武開口道:「既然這般,那此事臣便先不提了,但是臣想創辦講武堂,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講武堂?」
朱棣眉頭一皺,道:「你創辦那玩意做什麼?」
「文人們有太學,我們武人難道不能有一座總武堂?」甄武撇嘴說道。
朱棣眉毛一挑,仿佛怒火在跳動。
甄武連忙老實下來,解釋道:「陛下咱大明雖有武舉,可幾百年才舉辦一次,而且各衛所官職也都是世襲,基本上大多都靠家學,可其中水準,難以估量,所以臣才想着創辦講武堂,等到時機成熟後,甚至可以把講武堂的結業文書,當做世襲考核的一項,這樣能夠有效地保證將來的武職,不是酒囊飯袋。」
「這倒是不錯,我先皇在時便頗為看重衛所當中的教習一事,這樣吧,回頭叫上張玉朱能幾個,咱們細細商議一下,然後再琢磨琢磨在什麼地方先試着辦一辦。」朱棣思索了一下後說道。
甄武應是。
講武堂初期估計都是一些勳爵子弟,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甄武也可能做出損害勳爵們的利益,要不然甄武在軍方都討不到好。
但是一旦講武堂創辦的好,當日後的重要性越來越高后,自然會有大批量的勳爵家的次子或者庶子進學,然後自然而然也會有勳爵家的一些窮親戚或者老部下的兒子們進學,當優秀的年輕將領多了後,世襲的地位必然會受到衝擊。
那時,軍方將不得不進行一次向上的革新。
之後,甄武不願意再打擾朱棣爺三的歡聚一堂,告退便回到了家中,他直接鑽進了書房中,開始研究如何創辦講武堂以及講武堂的課程之類的。
就在他忙着的時候,朱玉英突然找了過來。
朱玉英把茶水放在甄武的桌上後,來到甄武的身後,輕輕的給甄武按着肩膀道:「定國夫人今兒來家裏了。」
「定國夫人?」
甄武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徐景昌什麼時候娶了媳婦?」
朱玉英噗嗤一笑道:「不是他媳婦,是我舅母。」
甄武回頭白了一眼朱玉英:「你差點嚇死我。」說完,甄武又回過頭忙着自己的事,嘴上隨意的問道:「她來做什麼?」
「還能是什麼事?」朱玉英說道。
甄武手上的動作突然的頓住了。
朱玉英嘆了口氣道:「她怕咱家不同意,所以上門探口風了,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所以便沒有應什麼。」
這句話落下後,房間裏沉默了半天。
良久。
甄武才不自在道:「這事咱不是說過了嗎,小六願意就行,不用擔心和定國公結親對我的影響,父皇是容得下我的,等到將來…說不定到不了將來,我就把身上的擔子全部卸下來呢。」
「那我回頭就把口風傳過去了。」朱玉英說道。
甄武又是過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個嗯字。
朱玉英曉得甄武捨不得小六,走到甄武前邊,坐在了甄武的大腿上,把腦袋枕在了甄武的肩上。
她輕輕勸說道:「其實你也知道,這幾年小六都不似以前那般纏你了,更多的時候是憋在她自己的院子裏,她總歸是大了啊,即便不考慮她自己,她為了你的名聲,也開始避着你了,我相信這樣相處着你也心疼,咱也總不能讓她和咱們徐家的那個小姨一樣,年紀輕輕的就躲在自己的院子裏常伴青燈吧。」
「咱那個小姨如何了?」甄武問道。
「還能如何?」朱玉英嘆了口氣道:「求親的踏破門檻了,但是死活不願意出嫁。」
甄武也嘆了口氣,說起來徐妙錦自小經歷了,大姐夫造反,二姐夫被廢,大哥和三哥反目,三哥還因變亂離世,估摸着心中有着不少陰影,對權勢和嫁人之類的都非常牴觸,要不然也不會這般喜佛。
還好小六自小大大咧咧的,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這倒是得天之幸。
既然這樣…
甄武呼出一口氣道:「那便嫁了吧,這事你和母親商議着來就行,不必問我,我…估計這段時間會很忙,儘量少打擾我吧。」
朱玉英嗯了一聲,把手掌塞進了甄武的手裏,又反手緊緊的攥住了甄武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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