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明之賢弟,數日不見,想不到我倆又在案發現場相見了。」原來是李瑜帶着人終於到了。
「子玉兄,可叫清一陣好等啊。」楊清上前拱手行禮道。
「明之勿怪,某實在是公務纏身,這不一聽得明之也卷進了這起失蹤案件,兄就立刻趕了過來。」李瑜還禮道:「這下子,你我兄弟又可以攜手破案了。」
「上次我倆都還不曾認識,算得上哪門子的攜手破案嘛。」楊清腹誹道。
「咳咳。」夏侯月見得這兩人在案發現場玩笑起來,不由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楊清見狀也知道這樣不太好,趕緊將話頭轉回了正事:「子玉兄先不說這麼多了,還是破案為先。」
李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夏侯月的不滿,轉身對夏侯月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夏侯娘子吧,某是成都縣尉李瑜,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找回那名失蹤的婢女。」
夏侯月還禮道:「李縣尉有禮了,那就全拜託給縣尉了。」
「夏侯娘子放心,某定會全力以赴,更何況有楊賢弟這等破案高手在此,找回那名婢女可謂是手到擒來。」李瑜拍了怕楊清的臂膀,對他充滿了信心。
「哦,奴家本以為楊郎君在文學之道上已經是大才了,未曾想郎君竟然也擅長刑案之道,這可令奴家又吃一驚啊。」夏侯月在黃縣佐到時本已從他口中隱約知道楊清曾幫助官府破得了什麼命案,當時也只是略感驚訝,想不到這李縣尉也對楊清的推理破案之術頗為推崇,這可令她心中對楊清的評價又上了一層。
「在下只是略懂略懂,夏侯娘子切勿聽子玉兄揶揄楊某。」楊清急忙謙虛地說道,此時他還沒有太多的頭緒,怎敢在人前言稱必定能找到心蘭呢。
「子玉兄還是看過現場再做其他計較吧。」楊清指了指地上的土坑。
李瑜道:「對、對,黃縣佐你來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
一旁的黃縣佐急忙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李瑜說了個清楚,李瑜聽罷走到土坑仔細地看看了染血的石頭、樹葉和碎布,沉吟片刻對眾人說道:「原來如此,也罷我等現在就去王家將昨晚之事問個明白。」
「黃縣佐,你命人保護好案發現場和這些物證,另外繼續派人沿街搜尋心蘭的蹤跡,一有消息就立刻來王家通知本官。」李瑜又對黃書佐吩咐了一句。
王家正廳里,王普一臉肅穆地端坐在主位上望着李瑜楊清一干人等,李瑜等人也是跪坐在客位一言不發,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剛才李瑜帶着眾人進府問話時,王普倒也算得上通力配合,只是李瑜如此興師動眾未免有認為王家有嫌疑之意,這可令他心中頗有怒氣,想他王家雖然算不得上豪門大族,但也是世仕州郡,怎麼會跟一個世侄女府上的失蹤小婢女扯上關係呢?
王普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按下心中怒意,打算說幾句場面話緩和下屋內的氣氛,還未等他開口,王通進來稟報道:「大人,昨夜前往夏侯府的下人俱已帶到,兒已令他們在外面候着專等李縣尉訊問。」
王普對李瑜說道:「既如此,子玉啊,下面就由你行事了。」
「王公既然如此說了,那瑜就卻之不恭了。」李瑜起身躬身行了一禮。原來王普如今正在蜀郡決曹屬任上,曹乃是漢時政府部門之意,決曹就是掌管決獄的部門,曹的正職稱掾、副職稱屬,雖然王普的決曹屬秩比三百石在品秩上不如李瑜這個秩四百石的縣尉,但是權力不是這樣論的,決曹屬協助決曹掾掌管一郡的案件決獄,是太守的重要屬官,再加上王普年長又為官多年,李瑜也是對王普頗為尊重。
李瑜對旁邊的楊清說道:「明之,你看下面該如何行事啊?」
剛來到王家時,經過王普父子的述說,楊清基本清楚了昨晚王家的行蹤。昨日王家前往夏侯家赴宴的人一共八人,除了王普王通兩名主人外,還有車夫兩人、隨從護衛四人。按王普所說,昨夜離了夏侯府轉過兩條街婢女心蘭就追了上來,交還了玉佩後,他說了幾句謝詞就讓心蘭回去了,王家與心蘭的接觸僅此而已。至於後面之事,王家車隊分作了兩撥,王普回到了府中,王通前往相近的一處別館安歇。
至於為何王通要去別館這點,在李瑜的詢問下,王通支支吾吾地只說別館地處僻靜,館中後院的菊花又正值開放,他要在那裏歇息以便賞花品茗、讀書養性。對這個說法,楊清卻是懷疑的,難道是昨晚被自己打擊過後,王通要連夜發奮用功,他有這個毅力嗎?看來還得分開問這幫人,才能知道這幫人真正的行蹤。
心中打定了注意,楊清笑着說道:「子玉兄是在考校我啊,不過分而問之罷了。」李瑜聞言也是會心一笑,又對王普道:「還請王公給我等準備一間房,以做問話之所。」
王普答道:「這個好說,通兒去準備吧。」
「是,大人。」
王通領命後又走到夏侯月面前邀她順道去觀賞一下府中風景,不過卻被夏侯月婉拒,這廝只好悻悻而去,不過出門前又狠狠地瞪了楊清一眼,惹得楊清心中一陣好笑。
「王兄,還請再訴說一下昨夜心蘭追上車隊後的行蹤。」楊清說道。
經過一番問話,沒想到還真有了不小的收穫。昨夜心蘭送回玉佩後,王家車隊確是分成了兩撥,王普與一名車夫、兩名護衛迴轉了王府,而王通則帶着另一名車夫與兩名護衛去了別館。王普主僕四人應是沒有問題的,他們皆是一起回到了府中且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出府,每一刻的行蹤都有他人證實,既有他們四人相互佐證也有其他人能夠證明。問題出在王通一行人身上,不過疑點卻不是指向王通的,他的行蹤也是確定的,如他所言去了別館歇息,今日上午巳時剛過才回到府中,這些都有旁人所證實,只不過這廝去別館可不是他說的那樣為了用功讀書,而是和安放在那裏的歌姬廝混了一宿,這廝現在都有些不敢拿正眼看着夏侯月了。
「李縣尉,昨夜我與家父分開後,就讓車夫郭平駕着馬車往別館行去,當然隨行的還有剛才進來答過話的隨從吳二和朱八。」王通沒有搭理楊清,只顧向李瑜回道:「這二人皆是遊俠出身,以前也是在劉璋軍中廝混過些時日,先帝定蜀後,二人也就從軍中退了出來,後來我家見他們有把子武藝和氣力,就招了他們做為護衛。」
王通頓了頓,又道:「昨夜車隊剛與家父分道不久,二人就向我提出要回家去住,在下想反正別館就在不遠處,路上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就讓他們回去了。至於這二人離開後的行蹤,就不是我所知曉的了,不過我上午起來後倒也看見此二人在府中當值了。」
楊清向李瑜看了一眼,李瑜點了點頭,二人心中皆有了計較。楊清道:「原來如此,那王兄還記得這二人是何時離開的嗎?」
「應該是子時剛過一會兒。」
「那這二人之前是否有接觸過心蘭?」楊清突然想到一點接着問道。
「這下人之間的事,某怎會知道?」王通倨傲地說道。
楊清無語道:「是清愚蠢了,那就煩請王兄出去叫昨夜的下人一起進來吧,當然是除了吳二和朱八的其餘四人哦。」
王通怒道:「這個不用汝教,某自是曉得。」說完拂了拂衣袖,出了房門
楊清尷尬地向李瑜笑了笑,這廝對自己的敵意是越來越大了,原因他自然清楚,王通昨夜去別館放縱之事被夏侯月知曉了,這使他在佳人面前又折了些面子,這筆賬可不得又算到楊清頭上了嗎?
李瑜揮了揮手讓郭平四人退下,看着楊清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着急,端起了案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後問道:「明之,目前看來朱八和吳二確有不小的嫌疑啊。」
「確是如此。」楊清回道:「按郭平四人所言,昨夜夏侯府也為僕人們送去了酒菜吃食,心蘭因為頗有姿色前去送菜時惹得眾奴僕一陣歡呼,其中朱八和吳二兩人是跳的最高的。二人酒壯色膽,不僅出言調戲,那個朱八更是伸手摸了一下心蘭,昨夜心蘭的失蹤很有可能就與此二人有關。」
「現在回想起來吳朱二人答話時,眼神頗有躲閃之意,某原本還想着是見着官府問話緊張所致,莫非是做賊心虛?」李瑜根據當前的線索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個還不好下結論,也許人家就是膽小緊張呢。」楊清微微搖了搖頭:「子玉兄,我看還是先將二人控制起來,然後再派人前往其家中查證是否如他們所說的只是回家歇息。」
「嗯,正當如此。」李瑜當即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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