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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等着的黃雯和寒川聽到響動立時衝進來,背對而立,將沈非念和顧執淵夾在中間,抽刀拔劍,眉眼凜冽,殺氣四溢。愛字閣 www.aizige.com
顧執淵旋身站定後,冷笑嘲諷「看來今日,不血洗此處,是走不出去了。」
「夠了!」忽然間,遲恕怒喝一聲。
倒是很少在他身上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緒。
他一身白衣翩然而出,站在嚴之川面前,微微昂首,語氣里儘是嘲意「君上,你鬧夠了沒有!」
嚴之川抓着椅子扶手的指骨泛起青色,慘白的臉是扭曲的瘮人怨毒。
遲恕滿是痛惜,「你要留下沈非念,做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把她留在宮裏嗎?就算她不去無水島,就會和你在宮中常住嗎?就會時刻陪在你身邊嗎?君上,十多年過去了,你蝸藏於在深宮之中,念着往日那些舊事不肯鬆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和她相似的人出現,所以你就要想盡辦法將這人囚住,是嗎?」
嚴之川緊繃的臉有些崩潰,嘴唇也輕顫着。
可嚴紹川聽不明白,她上前問到「國師,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我在說一些皇室舊聞,天子仇事,說你的皇兄,是如何不知廉恥罔顧倫常,痴戀自己的姑母的!」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怔在當場。
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沈非念設想過許多種嚴之川與自己母親的感情,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種。
顧執淵攬在沈非念肩頭的手緊了緊,讓她可以牢牢地靠在自己胸膛。
這個地方,永遠堅實可靠。
就算她覺得這世間再噁心,感到再崩潰,事實再難以置信,都可以靠着這裏。
嚴之川陡然頹唐。
像是一具有着千萬道裂痕的石像轟然倒地,碎成無數片。
遲恕繼續道,「君上,當年你求先皇給楚公主指婚,指的是一個半身不遂之人,你想暗渡陳倉將楚公主佔為己有,這才逼走了她。後來你又將她從皇室玉碟中除名,你以為只要這般,她就不再是你的姑母,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這些掩耳盜鈴的作法,你騙得過誰呢?」
「那是楚公主,是天之驕女,是不將皇室與名份放在眼中的不世之才,她會受你鉗制嗎?她寧可遠走他國,甚至死在異鄉,都不會願意向你低頭。」
「如今她的女兒在此,流着她的血脈,與她脾性一脈相承,你為何覺得,你又能控制呢?」
「你為何要重蹈覆轍?」
嚴紹川忽然想起,在沈非念她抵達滄京之前,遲恕曾提醒她,若是能不讓沈非念與皇兄見面,便最好不要見面。
那時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懂了。
在所有人的靜默中,嚴紹川上前扶起嚴之川,細心地為他整理好有些散亂的鬢髮,溫聲安撫「皇兄,聽話,我們不強留沈非念,好不好?她也是你的妹妹呀。」
嚴之川像是受到了什麼刺,身子一顫,「妹……妹妹?」
「對啊,她與我一樣,也是你妹妹。」嚴紹川扶着他坐好,擋在她皇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眾人。
「沈非念,你想去哪裏便去,從今以後,不得傳召你不能再入我朝王宮一步。」
「國師遲恕,以下犯下,僭越君主,乃不赦之罪,念在你往日於大襄有功,即日起逐出滄京,不得再入。」
「顧執淵,你身為乾朝王爺,在朝如此囂張跋扈,大動干戈,實為不妥,念兩國交情不予計較,切勿再犯。」
「此番鬧劇就此作罷,眾人各自散去。」
她站在那裏,柔弱的女子,似乎挑起了整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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