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聞言,立即便明白了羅氏的意思,且不說謝羊黎受傷之後謝家會怎麼樣。至少當前的好處,便是謝羊黎再也沒有精力來給殷府里謝氏母子出頭了。
趙氏抬頭瞥了羅氏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特地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是什麼意思?謝家家主何人,於我何干?」
「這……」羅氏笑道,「妾身不是給主母分憂來了嗎?」
「分憂?」趙氏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可憂的?」
羅氏道:「主母一生富貴,自然沒有可憂的,只是妾身想着若是有些人不長眼礙了主母的路,自然就該消失才是,不然豈不是污了主母的眼睛嗎?」
趙氏聞言笑道:「你倒真是個識趣的。現在謝家自顧不暇,謝氏拖了一個病體,真要有什麼作為,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主母說的是。」羅氏笑道,「妾身就是來給主母說這件事的。」
趙氏問道:「難道你已有什麼主意不成?」
『「這個……」羅氏訕笑道,「妾身愚笨,不是來和主母商量了嗎?」
趙氏道:「此事非同小可,該當從長計議。」
「主母說得是。」
正在這時,婢女在門外低聲稟道:「主母,八娘前來求見。」
因為先前羅氏到來的緣故,屋裏的婢女都遣出去了,此時婢女也不敢敲門,問了一聲之後見趙氏沒有回答,就躬身在門外等候着。
過了半響,才聽趙氏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讓她進來。」
殷頌的八妾蘇氏是半年前才剛抬進府的,原是一個次門之家的嫡女。倒是有幾分運氣,現在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而殷頌老來得子,對她很是寵愛。這八娘也是個沒什麼城府的,得了殷頌寵愛之後就得意起來,看誰都是抬着眼睛往下瞧的。
蘇氏進來之後,看見趙氏斜倚在坐榻前。而羅氏坐在趙氏旁邊的胡床上。她對着趙氏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
「妾身給主母問安!」
雖然只有兩個月的身子,她卻已經穿上了寬大的衣衫,左手微微撐着後腰。做出一副大腹便便的形狀。
「免禮吧!」趙氏道,「你有孕在身,不需如此多禮。」
「是。」蘇氏笑得又幾分得意,當做沒看見羅氏似的,自顧自的在趙氏旁邊的坐榻上垂足而坐。她在殷頌面前放肆慣了。故而在趙氏屋裏還當是在自己院子裏一般,沒有趙氏的吩咐就自然而然的坐下。
羅氏明明就坐在趙氏旁邊,況且即便是按着前來後到的輩分,怎麼也該打個招呼的,誰知蘇氏眼睛長在頭頂上,竟像是沒看見似的。羅氏心裏正有些氣憤,便見蘇氏竟然敢在趙氏面前如此放肆,便有些幸災樂禍的等着瞧熱鬧。
然而趙氏只是瞥了蘇氏一眼,就垂下眼去,甚至還開口吩咐守在門邊的婢女道:
「給八娘上些糕點。還有端碗冰鎮好的梅湯來。」
「妾身謝過主母好意。」蘇氏低頭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臉含羞帶怯的道,「只是郎主說了,妾身才兩月身孕,胎還未穩,不能吃這些太過冰涼的東西,所以怕是要辜負主母好意了。」
趙氏輕抿着碗裏的梅湯,淡淡的道:「是嗎?」
「是呀!」一提起殷頌對自己的寵愛,蘇氏滿眼都是得意和滿足,「郎主還說。妾身在胎兒坐穩之前都可以免了問安的,只是妾身心想,畢竟才來殷家沒有多久,怎麼也該多多走動才是。主母你說是嗎?」
羅氏對她的這番行為簡直都有些嘆為觀止,這新進門的妾室究竟要多缺心眼才能說出樣的話來?她忍不住回過頭看向趙氏,等着她的反應。
「這樣。」趙氏依舊頭也不抬的道,「是該注意一些的。」
蘇氏聞言笑得有些得意,又說了殷頌對她的各種寵愛,全程只當羅氏不存在一般。羅氏多次忍不住想要開口嗆她幾聲,都被趙氏不動聲色的伸手阻止住。
終於,蘇氏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場面就冷了下來,趙氏依舊偶爾抿一口涼茶,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羅氏被冷落半響,也是滿心的怒氣,自然也不願意開口。
蘇氏環顧半響,方才意猶未盡的起身道:「已經到了喝安胎藥的時辰,妾身就先告退了。」
「嗯。」趙氏點點頭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蘇氏笑意盈盈的應了一聲,娉娉婷婷的走了。
「主母。」羅氏不滿的道,「這蘇氏不過是個次門下等人,不過懷孕而已,這眼睛就長頭頂去了,連主母你都不放在眼裏。」
「哼!」趙氏冷笑道,「你剛不是還在想法子嗎?這不就自動送上門了?」
「主母的意思是?」羅氏抬起頭,剛好看見趙氏眼裏划過的一抹冷意,心裏忽然便跳了一下。
翌日,殷暖用好早膳,對水奴道:「阿姊,等下吾要出去一趟,你可有空閒?」
「自然是有的。」水奴笑道,「婢子是五郎君的婢女,五郎君的事就是婢子的事,怎麼會沒有空閒?」
聽着她繞口的一串言語,一旁咬着糕點的阿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殷暖也忍不住帶上幾分笑意。
之後幾人上了馬車,除了殷暖之外,隨行的只有水奴阿元因田幾人。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阿元掀開帘子驚訝的道:「五郎君,咱們去哪兒?」
殷暖道:「去私莊。」
「私莊?」阿元道,「是硯莊嗎?呀!那去得太急了,我都忘記給硯莊的孩子準備小吃了。」
殷暖笑道:「不是硯莊。」
「不是?哦。」阿元笑道,「是另外那兩個吧!我都好久沒去過了呢?」
「另外兩個?」水奴奇怪道,「五郎君還有其他私莊嗎?」
「嗯。」阿元道,「是五郎君這兩年建立的,規模還不亞於硯莊呢?」
「五郎君很厲害。」水奴由衷的讚嘆道。
儘管這個時代以門第為尊,很多人看不起滿身銅臭的商人,但是卻忘記了,他們能夠肆無忌憚的揮霍的前提,必須要有足夠的銀錢支撐着。殷暖從來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他也明白,無論那個時代,所有的榮華富貴,其本質都是財之一字。(未完待續。)
ps: 願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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