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有些顛簸,胳膊互相擠壓,就像昨晚一樣,但這一次的心境卻很平和。
他仰起頭:「說什麼睡不睡覺的,其實那種事情只是順帶,我想要的是和你多待一會兒。」
「有什麼區別,還不是會毛手毛腳的。」
「我承認我就是饞你身子,但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
這話前半句是真,後半句可就不一定了。蘿伊朝他剜了一眼:「你說的不強迫就是除了越界以外的事情全做個遍?」
澤爾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承認還是反對。
他牽起蘿伊的手,五指扣住。
就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扣上去的時候,忽然聽他說道。
「這次旅途兇險異常,誰也不能保證我們這次就能平安歸來。如果說我們的結局會成為島上的一對孤魂野鬼,那在這最後的時間,我不想錯過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眼色一軟,十指緊扣:「別亂說,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呢。」
「我是奔着過日子去的,我覺得戀愛是先給與對方充分的尊重,再慢慢培養感覺。可是自從知道你的身份以後,我就開始害怕我們沒時間慢慢培養了。」
「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過?」
「哪有那麼多激情,我只能說焦慮是有的,但沒那麼嚴重。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和你長長久久。」
說不嚴重,但那股焦慮惶恐卻透過握緊的手掌溢了過來,讓人深切的感受到。
她忽然爬到澤爾大腿上側坐,雙手摟住脖子把臉埋進頸窩,悶悶的說着:「我也想……我們一起經營着夫妻小店,養着一群可愛的魄羅,給客人帶去歡樂。」
蘿伊其實很想讓澤爾大可不必太過擔心,卡蜜爾派給她的長線任務,輕易不會再做調動。
既然都奉命談戀愛了,奉旨成婚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陷得越深,這不顯得她越專業嗎?
這個間諜,要做一輩子的。
澤爾身上的秘密那麼多,偶爾放點風聲回去敷衍一下就行了。
或許卡蜜爾對她另有安排,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放手了。
魄羅咖啡廳,是夢開始的地方。
兩個人,組成家。
添上魄羅,就成了生活。
而她會守護好這一切。
長長久久。
第一次主動,蘿伊心裏緊張得不行。
耳邊聽到的全是自己心跳的聲音,像擂鼓一樣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有哪個笨蛋間諜會完全陷進去的啊。
她的緊張隨着澤爾的手掌落到腦袋上時達到極致,然後被他揉啊揉的輕易揉散了。
就像撥開了水上的浮萍,陰霾眨眼睛消逝一空,心如水鏡。
一雙盈盈笑眼從胳膊肘里探出來,蓋在凌亂的髮絲下,滿眼都是幸福。
就這樣抱了很久,直到澤爾輕輕拍了拍蘿伊屁股。
後者立刻抬起頭,像只被陌生人擼了一把的異瞳小貓般警惕盯的着他。
「那個……沒別的意思。就是腿麻了,想換個姿勢。」
「這就麻了?」蘿伊抿着嘴,一副給你機會你不中用的樣子。
她挪到一邊蹲着,鼓着腮幫子含糊道:「我很重嗎?」
「沒有這個意思啦,你的體重很正常。」澤爾揉捏着大腿,隨口回答。
蘿伊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等等,他又沒有看過她脫衣服,為什麼會這樣想?
不過剛才那一抓,確實證明了內在比外表要豐富得多。
就像一杯奶茶,你不攪一下都不知道裏面這麼有料。
「你怎麼知道正不正常?我又沒有告訴你我的體重,還是說你抱過別的女人?」
「?」
澤爾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邏輯,怎麼這麼刁鑽?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以毒攻毒。
「你別說,我還真抱過別的女人。」
「誰?」蘿伊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我堂姐,那次她們去祖安執行任務,我把她從火災現場抱出來了。放心,你比她輕。」
「虧你還記得那麼清楚。」蘿伊幽幽說道,眼裏如同存着一口深井。
幸好澤爾沒有在臉上露出一絲嘚瑟。
如果有,直接刀了!
等到澤爾疏通好筋骨,再想抱抱,蘿伊卻忽然不樂意了。
她自己坐到一邊,伸直了雙腿搭在澤爾身上,抱着枕頭注視着他。
遺憾的是沒有絲襪也不是光腿,這要是在店裏穿着制服就美了。
「這是幹嘛?」澤爾的雙手懸着,不知道要不要放上去。
「你還想不想一起睡覺?」
「……」
澤爾雙眼迷糊,這事不是過去了嗎?
怎麼還提啊。
難道說有危機感了?
就算是也不至於吃凱特琳的飛醋吧,那可是他堂姐,和誰都不可能和她。
至於想不想一起睡覺,他當然是想的。
但是怕說出來顯得自己剛才那番話不真誠。
他眼珠一轉,忽然拍掉身前修長筆直的腿,以退為進:「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蘿伊氣得牙痒痒,忽然暴起,把枕頭按在他背上就是一頓錘。
「你!能不能!能不能!實誠!一點!點!」
「別打!我想,我想還不行嘛!」
雖然隔着枕頭不是很痛,但不管是不是真的痛,都要嚎幾下配合她表演的。
給她一點面子,她才會鬆手。
「哼。」聽見澤爾求饒,蘿伊扯回枕頭,紅着臉咬唇道:「我以後可以陪你睡覺,但是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什麼?」澤爾懷疑自己聽錯了。
以後……睡覺……
他都沒想要欲擒故縱,蘿伊竟然會答應?!
難道說經歷了第一晚,她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你到底要不要!」
澤爾愣神間,蘿伊蹙眉看來。
似乎怕錯過了這天賜良機,他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要要要,只要能貼貼,再多條件我都答應你。」
「也沒有很多。」蘿伊縮起肩頭,側過臉說:「想要一起睡,首先你得開始鍛煉。」
「啊……」
某鹹魚眼裏詭異的光芒像潮水般退去,瞬間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作為一個每日步數不過百的寫手,鍛煉健身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他一天走的步數加起來還沒有六千個微軟雅黑18號字符長。
「我在灰港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你的體質太差,步伐凌亂。如果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第一個被黑霧吞噬的就是你。一個灰港就讓你這麼吃力了,而暗影島的亡靈只會更多,你就這樣過去我很擔心。」
「說的是……」澤爾撓撓頭,沒法反駁。
和格溫互換身體帶來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體能的差異,昨天他用格溫的手輕鬆把的掙扎的自己按在床上時,澤爾就意識到自己問題很大了。
他雖然看着不算瘦,但肌肉鬆松垮垮,可能比布隆帶來的螃蟹肉好不了多少。
連一直被格雷福斯說是瘦竹竿的崔斯特,也能在身體素質上輕鬆勝過他。
這就很難頂了。
蘿伊看出他還是沒有多大的熱情,就怕他答應以後也只是應付式的鍛煉幾下,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於是她捧起澤爾的雙手,讓後者清晰的感覺到她手心的溫暖。
一雙眼睛宛如秋水,含情脈脈:「店長,我並不是給你找茬。我希望你能變得更好,不斷進步,這樣我們才能走得更長遠,長長久久。」
「我知道。」那一瞬間的嫵媚令他錯愕,澤爾仿佛中了魅惑妖術般怔怔回答:「長長久久。」
有效果!
看着澤爾眼神閃爍,顯然有些意動,蘿伊心裏一喜,接着說道。
「換位思考一下,你希望自己的枕邊人體虛多病手腳冰涼嗎?肯定不希望吧。我才不想和這樣的人睡一塊兒呢,睡得好好的一隻殭屍手伸過來,一下子就睡不着了。沒抱一會兒就腿麻,哪裏還有興致干別的……」
「我不虛!」澤爾按住蘿伊的肩膀大聲糾正。
說男人什麼都可以,但是不能說他虛!
「手腳冰涼可就是身體虛的表現哦。」
蘿伊嘻嘻一笑,很好,戳到痛處還會叫,沒有徹底擺爛。
「我…我馬上就鍛煉!」澤爾立刻跳下床,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這個手腳冰涼確實很礙事,試想一下,跤的時候碰到個腳冷的,是不是一下子就萎了?
而且還非常影響睡眠質量,多少次在被窩裏搓着冰冷的雙腳難以入睡?多少次要不停換手才能保證刷手機的那隻手不會僵掉?
連解手都得萬分謹慎,生怕不小心碰了一下。
這些經歷全都歷歷在目,化為他的動力,一下一下的撐起身體。
蘿伊在一旁看得捂嘴直笑:「加油哦店長,等你鍛煉好了,我打你的時候也可以有勁一點兒呢。」
三分鐘後,看着不停猥褻地板的澤爾,蘿伊揉着太陽穴,露出難以言喻的怪異表情。
「店長,這就是你說的半小時起步?」
剛說完,她的店長就趴在了地上,徹底歇逼了。
「核心力量太差了。」蘿伊搖搖頭,徹底沒眼看。
就這樣,她都不敢對他提別的要求了。
「誰說的?這才剛剛開始!」不服輸的澤爾的一蹦而起。
說他核心力量差,就等於說那個不行,這臉上怎麼掛得住?!
他從自己被脫下的外套里找出一塊石頭,攥在手心。
「看好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化身猛男,連續俯臥撐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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