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着痛哭的唐田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一窩蟻 www.yiwoyi.com
人要死的時候,誰也攔不住的。
與其渾身插滿管子,直到最後一刻都是痛苦的,那不如放手讓其解脫……
粟寶安慰道:「好啦好啦,唐叔叔不哭了,哭起來……」
這時候唐田田抬起頭,只見鼻涕糊了一臉。
粟寶連忙退開兩步,一時間竟然卡殼了,憋不出半句安慰的話。
飄在一旁的唐老太十分嫌棄的說道:「哭起來忒埋汰!這麼大人了,鼻涕都糊到嘴裏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看向粟寶說道:「謝謝你啊,粟寶。」
不然的話,她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的活死人。
最後還是被自己兒子『滅』掉的那種,真是再悲催也沒有了。
粟寶搖頭:「不客氣的奶奶。」
她頓了一下,又兇巴巴的說道:「一碼歸一碼,你之前嚇的我事,我忍好久啦!」
唐老太噗哧一聲笑出來,道歉道:「對不起,以後我不嚇人了!」
誰讓她是小閻王……她除了找她,真的沒別的辦法。
唐老太嘆了一聲,說道:「我能不能跟我兒子說句話?」
粟寶有點為難,季常卻一挑眉。
「來了粟寶,師父又要教你大本領了!人言鬼語,這個符咒能讓鬼的嘴巴開在旁人身上,就可以人說鬼話了。」
粟寶一愣:「這就是滿嘴鬼話的意思嗎?」
季常:「……你這麼說的話,也沒錯。」
粟寶點頭:「明白了。」
麴響愣愣的看着自言自語的粟寶,擔憂道:「蘇總……小小姐一直都這樣嗎?」
蘇一塵冷淡道:「她在跟別人打電話。」
蘇何問點頭:「妹妹耳朵里有個特工耳機。」
父子倆都是面不改色,睜着眼睛說瞎話。
麴響:「……」
是、是這樣嗎?
季常正說道:「來,跟師父念:但使龍城飛將在!」
粟寶:「但使龍城飛將在!」
季常:「come o
baby do
''t be shy。」
粟寶:「康哦卑鄙逗比帥。」
季常:「哈哈哈……」
唐老太:「……」
眾人:「……」
麴響懵逼:哦,這還是國外通話?
季常忍俊不禁,這個小東西,實在太好玩了!
粟寶瞪眼:「師父父又騙人!」
季常咳了一聲:「沒騙沒騙,只是滿嘴鬼話這個技能需要跟死者有所關聯的人才行,這裏沒有合適人選。所以師父教你另一個——詐屍。」
粟寶不放心的說道:「師父你要是再騙人,你就是大臭屁。」
蘇一塵忍不住勾唇,雖然不知道粟寶跟她師父說了什麼,但小奶團奶凶奶凶的樣子很可愛。
連蘇何問都覺得放鬆下來了,感覺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剛這麼想,就見躺在床上的唐老太呼一聲,直直的坐了起來!
蘇何問:「!!!」
他一個激靈,抱住了蘇一塵的大腿。
蘇一塵:「……」
麴響震驚:「詐、詐、詐屍了?!」
粟寶無辜眨眼:「沒有詐屍,粟寶不小心踩到彈簧床的按鈕!」
麴響:「……」
一行人都出去了。
獨留唐老太和唐田田在屋裏說話。
屋裏,招魂幡隨風翻飛,牆上到處貼着的黃符和嘩啦啦作響,詐屍的唐老太垂着腦袋,雙手也無力的耷拉在一邊。
「么兒啊……」她緩緩說道。
么兒是一些地區對最小孩子的稱呼,有的地方還保持着喊娘的傳統。
老太太這一聲,結合周圍環境,顯得十分恐怖。
唐田田緊張道:「娘?」
唐老太依舊沒抬頭——抬不起。
所以聲音有點悶悶的:「娘走了,你別再留娘了,生死有命,娘很滿足了。」
唐田田眼眶發紅:「娘……」
唐老太說道:「你記住了,今後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去查……查小時候在我們家住過的那個姓沐的小男孩!」
唐老太已死,生前的一幕幕此刻是最清晰的。
記憶里,那個曾經被他們救下過,在他們家吃住了一段時間的小男孩……跟如今的粟寶有幾分相似。
「搞不好那個就是粟寶的父親。十幾年前他7歲,如今大概25、6歲,跟老關說的一致。你要鉚足勁去幫蘇家找知道嗎……」
「你找個機會跟蘇家說一下。」
唐田田凝重點頭:「我知道了,娘。」
**
粟寶抱着小兔子站在門外,看着對面的別墅。
對面的別墅來了一些人,門前掛上了一朵黑白稠的大花。
殯儀館的車子開來了,旁邊還停着一輛警車。
「關爺爺走好呀!」粟寶小聲說了一句。
關爺爺應該看到姐姐的屍骨了吧?
可惜年代太久遠了,姐姐早已經不在了。
粟寶抿唇,大大的眼眸略顯空洞,安靜下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季常一身白袍,慵懶的倚在一邊,手裏拿着一本冊子,視線卻一直落在粟寶身上。
比起尋找粟寶的親生父親,他更關心的是小奶團能不能熬過去。
他手裏冊子上面,在粟寶名字下又多了一行字:【人生百態】
所以小閻王現在是在歷練麼。
正想着,突然又聽粟寶正對着鸚鵡嘀咕:「小五,二五六歲是好多好多歲吧?」
小奶團數學可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四歲,連幼兒園都沒上。
小五的小腦袋在粟寶手上蹭了蹭:「黑山老妖!黑山老妖!」
粟寶沮喪着臉。
她不想要個妖怪爸爸呀!
這一趟出來沒抓到鬼鬼填葫蘆,卻得知了自己爸爸是妖怪的噩耗——
粟寶小臉糾結,內心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戰鬥:
「算了,小孩不能嫌棄自己的爸爸。」粟寶跟小五說道:「就算他是個豬八戒,也是粟寶的爸爸!」
說完又說道:「小五也不可以嫌棄哦。」
小五:「爸爸!爸爸!」
粟寶咯咯笑。
這時候唐田田也出來了,低聲跟蘇一塵說了什麼,不一會蘇一塵出來說道:「粟寶,走了。」
唐家很快也掛上了白布。
粟寶坐在車裏,看着越來越遠的唐家,趴在窗戶上說道:「唐叔叔會發財的,風水寶地。」
蘇一塵嗯了一聲。
他不懂什麼風水。
只是,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風水,唐田田人品如此,很難不發。
**
夜晚,關家的別墅里風吹過,白布呼啦啦的掀起。
關叔的屋子裏,赫然出現一道黑色的人影。
他一身穿黑衣,大約一米九的樣子,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交疊着雙腿靠在椅背上,十指交疊而握,盯着關叔的床。
「來晚一步。」他低聲道,嗓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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