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凌開始衝刺的一瞬間,博德心中的警鐘就開始猛敲,本能告訴他應該立刻閃避。
可是理智還沒有他的身體反應快,他不明白,衝過來的是自己人,為什麼要躲。
戰鬥直覺就是這樣神奇的東西,之所以有這麼大反應,是因為如今的許凌已經和上次隘口戰役時大不相同了。
那時候,他想要插手督軍層級的戰鬥,還得三思而後行,如履薄冰地嘗試,後來突襲獸人軍營,又是敵眾我寡,沒辦法與博德一對一地對決。
而此時,攻守之勢易形了,他不必顧及如何逃離,只需要專注於如何對眼前的督軍產生足夠的殺傷。
原本,如果作為敵對陣營的身份出現,他是很難進入到足夠對博德發起衝鋒的範圍內的,然而他在那天夜裏靈機一動,本能地感覺自己如果繼續留在獸人軍營里能夠做到更多的事,然後在洛姬的配合下被安排到偷襲隊,這才有了現在的機會。
他料定博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一個人類在軍營里隱藏了好幾天,而且還被帶着出來執行機密作戰,而事實也和他預想的別無二致。
此刻許凌握着刀,在九玄變的加持下,瞬間就到了博德的面前,後者甚至剛接完雷銘的攻擊,甚至來不及反應,刀光就已經壓在了他的臉上。
可以說,這是許凌用了整整數日時間醞釀出來的必中一刀,絕不可能落空,他也絕對不允許落空。
博德只是個獸人督軍,並非天神下凡,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自然是接不住這一刀,只能扭身避開要害,至少不能用臉接。
嗤啦。
他的胸甲被銳利的刀光撕裂,混合着鮮血一起噴出的,是殘餘獸人絕望的呼號,和遠征軍的戰吼。
雷銘提前就被打了預防針,知道許凌有可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所以絲毫不覺得驚訝,只是立刻奔走上前。
既然許凌給他創造出了大好的機會,他自然不可能放過。
雖然名字裏帶了個雷,但他用的卻不是雷系功法,只見長刀舉過頭頂,滾滾赤炎從八方而來,灼灼紅蓮自九天墜落,夜色都被這一把火染成紅色。
博德絕望地看着火光由遠及近,淹沒他的整個視界。
直到前幾秒,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裏,在他心中,大不了就是手下盡數折損,但他自己從雷銘手裏逃走是沒有問題的。
怪只怪,有內鬼!
他很想再看一眼偷襲自己的人長什麼樣,但是已經做不到了。
嘭。
高大的身軀倒地,能夠承受武者正面攻擊的鎧甲也融化了大半,雷銘的全力一擊,世上根本沒幾個人能接得住。
許凌下意識地想抹一把臉上的血滴,卻發現中間隔着頭盔厚厚的面甲,他先把那鐵殼摘了下來。
「雷將軍,後面還有一群被他們抓過來的人類苦工,我先去把他們救出來。」
現在自然不是敘舊的時候,戰場還有獸人殘部在負隅頑抗,他們各自都要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雷銘點頭道:「好,你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
許凌轉頭往後跑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說道:「雷將軍,一個獸人也不能放跑,必須把他們全部留下來。」
「知道了。」雷銘揮了揮手。
許凌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往獸人偷襲隊伍的來路跑去。
他叮囑不能放獸人走,是因為如果有人回去把此間的情況告知大本營,洛姬的身份就暴露了,為了防止她被獸人清算,必須要將秘密保存下去。
許凌一邊脫下礙事的甲冑,一邊穿過戰場,用疾風步靠近那些苦工停留的地方。
無聲無息地解決了寥寥幾名看守的獸人之後,他在被拘押的人類面前現了身。
「請大家全部跟我走。」
不需要多餘的解釋,被獸人抓住的人類之間早就已經傳開了遠征軍的事跡,每個人都盼望着能有一天被解救。
只是這些人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不少人都喜極而泣,二話不說跟着許凌從戰場的另一側繞向了隘口處的人類陣地。
當他們抵達的時候,雷銘也帶人把所有偷襲的獸人都解決了,除了少數投降被俘的,剩下的盡數誅滅。
雷銘把死去的博德梟首,提着他的頭趕往正面戰場。
當那裏的獸人得知在另一側偷襲的督軍戰死之後,他們迅速組織撤退,也宣告了今夜的作戰計劃全面失敗。
他們恐怕死都想不到,精心計劃數日,務求一舉擊潰遠征軍的戰鬥失敗僅僅是因為一個人。
遠征軍派人追趕了獸人一段距離,取得了一些收穫之後也沒有繼續深追,擔心陣線拉得過長被大本營里的獸人偷襲。
收兵之後,許凌應該立即到指揮部報到,但他知道調查組的人肯定很擔心他,作為指揮官,他決定去短暫地露一面,也好安撫人心。
來到駐紮地之後,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嬌小的身影吧唧就撲了上來。
「哥!」
「哎,我身上又髒又臭,還沒洗澡呢。」
「他們都說你死了嗚哇哇哇,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許小雨才不管他說什麼。
其他人很快都圍了上來,他只能無奈地笑着和眾人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好不容易才抽身去指揮部。
到的時候,戰鬥收尾的工作還在進行,祝踏嵐本來還在指揮工作,看到他來了,卻忍不住走上來,捏了捏他的肩膀。
「沒受傷吧?」
「沒有,好得很。」
「你等一會,我把這邊的事情說完,然後你好好跟大家講講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凌便趁這個空檔去後勤部要了一身乾淨衣服和一盆水簡單擦洗了一下,數日來伴隨着獸人史丹身上黏液的氣味,他感覺嗅覺都要失靈了。
弄完之後,祝踏嵐那邊也有了空,指揮部的一眾人迫不及待地把他叫去。
「許大校,你這是又要上教材了啊。」
「我們前幾天都以為你死了呢,張遠那傢伙嚷嚷着要殺回去給你報仇,好不容易才攔住。」
「你到底是怎麼在獸人軍營里呆了這麼多天啊?」
「有沒有打探到什麼秘密?」
見眾人滿臉期待地看着自己,許凌清了清嗓子:「我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害怕。」
「我們是軍人,我們不會怕,你快說。」
許凌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那些獸人全部來自極西之地因為一百多年前的秘密實驗導致了全球魔化他們也陷入沉睡甦醒之後就變成了對人類抱有強烈殺心的獸人女督軍洛姬覺醒了一部分記憶是她幫我潛伏下來然後安排到偷襲隊伍的。」
他沒有換氣,一股腦地把大致需要說的都說了出來。
其他人面面相覷,有心叫他不要開玩笑,但想了想,這種時候再缺心眼兒的人應該也不會開玩笑。
張遠咽了咽唾沫:「獸人是一百多年前的人類?我好像開始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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