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柳雲燦望着眼前一臉灰,衣裳下擺被燒,上面還有不少破洞的周子簫,眼淚含在眼眶裏,「子新!」
她一直擔憂他,她眼見着巨大的彩燈「轟然」倒塌,要不是哥哥雲桂一直拉着她的手,她恐怕早就衝過來。筆下樂 m.bixiale.com
還好,周子簫好好的站在她的眼前,沒有受傷。
「雲燦!」周子簫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柳雲燦的胳膊。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彼此凝望的倆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同樣的話,兩人相視而笑。周子簫不舍的放開手,微微責備道:「我不是讓你回去的嗎?你怎麼不聽話!」
柳雲燦撓撓頭,拍拍自己的衣裳:「我又沒事,就是衣裳髒了。我擔心你!」
柳雲燦深深的凝望着周子簫,似乎要把他記在心中,以緩解剛剛嚇壞了的驚悸!
周子簫也低頭看看自己缺了一角的衣裳,輕輕扯了扯,黑灰從衣裳飄下,他嘿嘿笑了兩聲,「我也沒事,衣裳燒掉了一點,不礙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柳雲燦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周子簫。
一聲高昂的哀嚎聲傳來,柳雲燦扭頭看過去,一位婦人抱着孩不能自已的痛哭,嗓子亦已哭啞了。
柳雲燦剛從她那裏來的,孩子已經去了。她無法勸說那位婦人,此時的言語太輕微了。
柳雲燦收回目光,嘆息一聲:「哎!只是,這一夜,不知道多人無家可歸,多人死於這場火災了!」
周子簫心中再無半點旖旎,他怔怔的望着朱雀街中央那一堆燒成灰燼的彩燈。
天災人禍!
人間的一場煉獄!
柳雲燦在他身後說道:「除了擠踏傷,還有,許多是數人燒傷,燒傷也很嚴重,我有個傷藥方子,我藥鋪恐怕一下子做不了那些藥,這些燒傷的人又等着用,希望你能聯繫京都的其他大藥鋪,讓他們幫忙趕製藥膏,這樣,或許,還能救些人。燒傷的人也少些後遺症。」
周子簫震驚的望着柳雲燦,她要把藥膏方子拿出來。這藥方一拿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她知道嗎?
她知道的,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消熱丸,她不就拿出來了嗎?也未收半個銅錢。
「好,你等我!」
周子簫轉身疾步離開了朱雀街。
「嗯!我等你,你要快些!」柳雲燦在他背後高聲喊道。
周子簫未回首,對着背後揮揮手,只道一聲「好!」
柳雲燦轉身就奔向離自己最近的病人……
……
大周,開朝的第一天,朝堂上死氣沉沉!竊竊私語的少數人也閉上了嘴巴。
皇上震怒了!玉筆筒都摔得稀巴爛!奏摺更是散落一地。
「誰負責?簡直胡鬧!現如今,狀況如何?」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低頭互瞄一眼,個個縮了脖子不吭聲。
最後,王宰相不得已站出來,「回稟聖上,韓統領全全負責,副統領陳滿義負責此次燈會的那盞吉祥如意彩燈。」
「陳滿義呢?」皇上猛拍桌子。
王宰相再次回稟:「陳滿義被大火燒……燒死了!」
「燒死了?」震怒的皇帝愣住了。陳滿義竟然死於昨天那場大火,他怎麼都沒想到。
王宰相:「是陛下!」
群臣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想到陳副統領也死了,死於這場火災。
皇上回過神來,眼神掃視一圈,「韓三立,你說說情況!」
韓三立還穿着昨日的衣裳,衣裳上不少黑手印,他早就想好了說辭,他站出來,神情悲傷:「皇上,臣,臣去救火時,火已經很大了,彩燈又太高,已經沒有辦法用水熄滅火苗。沒有辦法,臣等立馬就派人去救……救人。無奈,昨日是元宵節,天氣又好,來看彩燈的人不計其數,宮廷衛士能去的都去了,……,據說,康王最先發現的,也是因為,康王命令朱雀街的兵安排群眾撤退,這才撤走了大多數遊人,不過,因為,人實在太多了,大家又只能都往狀元街撤退,所以,照成了擁堵,後面來不及撤退的人,不少被燒傷了,也有一部份人死了,……」
「康王?康王人呢?」皇上又掃視一周,朝堂上沒看到康王人。
韓三立也掃朝前方掃了一眼,往常康王的位置上,兵沒有人:「臣不知,早晨,臣還見到康王在朱雀街救人的。」
「去,把康王找過來。」皇上命令道。
田武找到康王時,康王正在把百源藥鋪的東家金老爺請到了朱雀街的韓記茶鋪。茶鋪里還有王集藥鋪的東家,錢記藥鋪的東家,……好幾個京都大藥鋪的東家都在。
田武雖然好奇,卻顧不上問,直接把康王請進了皇宮。
今天的皇上可沒什麼耐心。
周子簫來不及換衣裳就被田武叫進了皇宮,「臣參見父皇!」
皇上眼睛都瞪圓了:「你這是怎麼了?燒着了嗎?受傷了嗎?快過來我瞧瞧!」
旁邊的大皇子與三皇子嘴角抽了抽,心中鄙夷,他倒會表現,昨日起火,都隔了一夜了,他都沒有換衣裳。作唄!也就是父皇輕易的就被他騙了。
周子簫忙解釋:「兒臣沒事,就是衣裳破了一點點,還沒來得及換,望皇上勿怪罪兒臣的不敬!」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皇子突然出聲道:「二弟,據說,昨日的火災是你最先發現的。」
周子簫斜瞥了大皇子一眼,這人在這種事上都不忘給他下絆子。真夠可以的。
「倒不是兒臣最先發現的。」周子簫冷笑一聲,最先兩個字講不好可就是壞事了。
三皇子問道:「那是誰?」
周子簫沉聲道:「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他說玉如意的顏色變紅了。我們才發現的,玉如意最初是綠色的。」
王宰相忙雙手合十:「真的上蒼保佑!感謝上蒼憐憫世間芸芸眾生。」
頓時,朝堂上傳來「上蒼保佑我大周!」的虔誠禱告聲。
周子簫抽了抽嘴角,再度冷笑。
就這樣,死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就說上蒼保佑了!
祈禱聲此起彼伏,好生熱鬧!
皇帝亦開口道:「讓欽天監的監正來一趟,讓他算個吉時,朕齋戒沐浴,焚香更衣,祈禱大周平安!」
「是。」安公公退了出去,令人去傳喚欽天監的監正。
……
周子簫在皇宮沐浴更了衣,鬆懈下來的他竟然在浴池裏睡了一覺。
負責的陳滿義已死,下面的人都鬆了口氣。他們大抵能躲過這一節了。
皇帝派人去收拾,周子簫請示後跟着去了朱雀街。因為,柳雲燦還在那裏,不知道她可曾用膳,周子簫又從宮中帶了糕點過去。
果然,周子簫到了朱雀街,柳雲燦還在那裏。她果真沒來得及吃一口。
「來,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周子簫親自打開了食盒。
「好。」
周子簫看着她還穿着那身髒了的襖,忙吩咐道:「綠芽給姑娘端盆水,給姑娘洗洗手、淨臉。」
綠芽愉揶的應了聲「是。」,提着裙子就跑去提水了。
柳雲燦無奈的瞥了一眼周子簫,心裏嘀咕:他怎麼像老媽子了?囉囉嗦嗦。柳雲燦雖然嘀咕着,內心卻覺得很甜蜜。一種被人無時無刻關懷着的甜蜜。
她依言洗了手,吃起了糕點。糕點還熱乎乎的,可見,他一定吩咐了宮中御膳房的人的。這麼看來御膳房的人對他應該還算恭敬。
錢老爺瞄到柳雲燦吃飽了,擦了手,才拿着謄寫的藥方過來,試探的問:「柳姑娘,這燒傷膏的藥方,以後,……」
柳雲燦笑道:「藥方既然已經拿出來讓大家熬製,以後,這藥方,大家都可以用來熬製藥膏,售賣。不必再經我同意。只是,我希望,大家能少賺一些,賺個工錢就好。」
她本也無意賣傷藥膏!這個藥膏味道難聞,她不想聞到那個味道。既然,他們願意做,她也無所謂。
錢老爺深深的打量了柳雲燦一眼,似乎思索着柳姑娘是不是說着玩的。藥方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拿出來,沒有任何條件,他不敢置信。
看着柳雲燦確定的眼神,錢老爺沉聲說道:「柳姑娘真的大義又大方。錢某先謝過柳姑娘。」
說完,錢老爺拱手朝柳雲燦深深鞠了一躬。
柳雲燦忙站起身側身讓過。讓一個兩鬢斑白,年過半百老人向她行禮,柳雲燦哪裏敢受這樣大的禮。
「錢老爺使不得。不過一個藥方而已,能治病救人才是最好的。」
「柳姑娘所言極是。」
……
柳雲燦為此忙碌了三天,三天後才沒有人來領燒傷藥膏。
錢老爺與幾個藥鋪的東家合起來商議,燒傷藥膏取名為彩雲傷藥膏。「彩」為彩燈之事件,云為柳雲燦名字中的「雲」字。
本想打柳記藥鋪里美容修復膏主意的那幾個大藥鋪的東家,至此,他們都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是因這,京都小範圍內不少人傳頌柳雲燦的事跡。
皇太后與皇上也聽說了此事,特意宣了柳雲燦進宮,賞賜一堆金銀珠寶。
皇帝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讓柳雲燦很不舒服,領完賞賜,柳雲燦未有停留的就出了皇宮,未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皇宮就像是個變異了的怪獸,讓人膽戰心驚!
一場彩燈燒傷案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落下帷幕,只死了一個副統領,以及幾個火災現場的幾個侍衛兵。
……
「聽說了嗎?杜都尉杜青松眼睛不行了,這兩天都沒有來上朝。」
柳老爺皺了皺眉頭。
杜青松眼睛不行了?他受傷了?演練受的傷?眼睛不行了,恐怕,這都尉的官位要讓賢了。
「柳侍郎您跟杜都尉以前都是在青江待過的吧!杜都尉的事情你知道嗎?」張學士突然轉過身來問身後不遠的柳老爺。
柳老爺:「嗯!在青江一起待過三年,他最近的事情我不清楚,我還是聽你們說,才知道的。」
張學士看看回來後不愛走動的柳老爺,提議道:「哦!什麼時候一起去看看杜都尉?順便喝個酒,你回來後都沒有跟你喝過酒呢。你不聽曲,可別說你酒都不喝了。」
柳老爺沉默片刻,「那倒沒有!偶爾還會小啜一杯。」
「那好,下了朝,我們就去。」
張學士鬆了口氣,他真怕柳老爺不給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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