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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次發生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不過,他家藥確實是白米鎮最全的,藥材質量也是最好的一家。
所以,柳雲燦又來了。
門口小二依舊熱情的招呼着來來往往停留片刻的人。
「客官,要買藥嗎?進來看一看,我們店裏什麼藥都有。」
柳雲燦微不可見的搖搖頭走上前。
「客官,要買藥……嗎……」
店小二的招呼聲明顯的斷了節,他認出了柳雲燦。
他尷尬的扯着嘴角問道「柳,柳小姐要買什麼?」
柳雲燦走進去,拿出一張寫滿藥材的紙來,說道「照單子來一份。」
店小二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嘞!」
沒一會兒功夫,藥就抓全了。
店小二遞過來說道。
「柳小姐,一共四兩八錢。」
「翠桃!」
翠桃從荷包里取出錢,遞給了店小二。
店小二收了錢,多了一句嘴。
「柳小姐,小的多嘴問一句,您要找的黑尾什麼花,找到了嗎?」
對於上次柳小姐沒買到藥的事,店小二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他從來沒碰到有人買藥,他們店裏卻沒有還不知道是什麼藥的情況。
以前,店裏沒有顧客買的藥,那可能是因為,藥買的人少,店裏不進貨,或者,藥賣完了,後續沒跟上,再或者,市場上斷貨了。
從來沒聽說過藥名的藥,他還真沒碰到過。
柳雲燦楞了楞,沒想到店小二要問這事,她還是點點頭回答了他「嗯!找到了。」
店小二驚奇又不相信的問道「還真有啊?長什麼樣子?」
柳雲燦言簡意賅的回答「黑色,毛茸茸狀,花有三瓣,針狀。」
「哦!真稀奇!從沒有見過。」
柳雲燦往外走。
「柳小姐,您慢走!」店小二恭送一聲,轉身招呼其他人。
柳小姐?
百草藥鋪門外兩步遠的沈玉昌停下腳步,朝正欲出百草藥鋪門的柳雲燦看過去。
是柳府的二小姐?
像!
此姑娘有六份像柳雲桂!
轉眼間,柳雲燦與沈玉昌一步之遙,沈玉昌凝視着蓮步輕移的柳雲燦,心中感嘆好一個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美貌女子。
柳雲燦目不斜視的朝前走,與沈玉昌插身而過。
突然,沈玉昌出聲喊住了柳雲燦。
「等等,請問,你可是原柳侍郎家的柳小姐?」
柳雲燦打量了男子一眼,圓臉細長眼,濃眉翹鼻,一雙招風耳,她不認識此人。
不過,既然認識家父,柳雲燦定然要回話的。
於是,柳雲燦轉過身,回道「父親已經不是侍郎了。公子是?」
沈玉昌臉稍紅,趕忙說道「哦!忘了介紹了,在下性沈名叫玉昌,小姐贈人參所救的沈老爺是我的大哥,我排行行四。」
「哦!原來是沈四爺。」柳雲燦施了一禮。
這一聲沈四爺把沈玉昌叫得慚愧起來,他抱拳躬身道「不敢當,不敢當。柳小姐叫我玉昌就行。」
柳雲燦但笑不語。
玉昌可不是她能叫的。
沈玉昌看到柳雲燦丫鬟手中的藥包,忙問道「柳小姐來買藥?誰病了?」
柳雲燦敷衍的回道「哦!家中人。」
沈玉昌忙朝藥鋪里喊道「張掌柜,快把錢退給柳小姐。柳小姐是老爺的恩人。」
張掌柜哎了一聲。
柳雲燦推辭道「不必,我買藥自然得付錢。」
沈玉昌熱情的說道「哪能讓柳小姐付錢,我沈府還得感謝柳府的大恩呢。我大哥吃了人參,身體好多了。」
「談不上大恩,沈府為人參付了藥錢的。沈老爺身體好,那是沈老爺是有福之人。」
說話間,張掌柜取了錢過來。
「托柳小姐吉言。」沈玉昌對張掌柜又說道「張掌柜,以後,柳小姐來買草藥一律不收錢。」
東家言,張掌柜立馬應了聲「是。」
柳雲燦再次推辭「不必如此,沈府開藥鋪也是要賺錢的,怎麼可不收錢。要是,您不收錢,以後,我就到別人家買藥材了。」
「別,別,」沈玉昌忙攔住了,眼一轉又一個主意,「要不這樣,我給柳小姐打個折,收個草藥的成本。你看如何?」
要是她不製藥丸,以後不賣藥,她倒是可以答應。
可她要賣藥的。以後,可能要買不少的草藥。
柳雲燦只得再推辭「真的不必,可能,以後,我買的藥材會很多。」
沈玉昌打包票的說道「沒事,你只管來買。賺別人的錢也不能賺恩人的錢,再說,我賣的成本價,我也不虧。就這樣,張掌柜,記下了!」
「哎!記下了。柳小姐買藥一律按成本價。」
以後,買的藥可不是小數目。
算了,以後再說吧!
柳雲燦不想在此與沈玉昌糾結此事,她模稜兩可的說道「此事,以後再說。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
……
柳雲燦上了馬車,沈玉昌意猶未盡的看着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
柳雲燦回了柳府,立即開始挑揀藥材,不假他人之手。
藥材挑揀好後,柳雲燦卻沒有立刻煉藥。
她坐在院子裏桂花樹下,手拿着那放有黑尾三針花的瓶子,發愣。
黑尾三針花,只有這一點,種下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活。
這些只夠煉兩次藥。
不成功,……
哎!
柳雲燦暗自鼓勵自己,仔細些,再仔細些,一定會成功的。
柳雲燦閉上眼睛,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夢中白衣老者製藥的情形,一絲一毫都不敢落下。
稍有不慎,那可就無可挽回了。
周公子怕是得繼續失眠了……
「小姐,東北邊起了黑雲,可能要下雨了,小姐回屋吧!」
柳嬤嬤看看快黑下來的天,急忙喊像是睡着了的小姐。
柳雲燦睜開眼,朝北邊望去,一大片黑雲,烏壓壓的朝南邊壓過來,風吹動着樹葉,帶着一絲涼氣。
要下雨了呀!
柳雲燦站起來,拿起裝着黑尾三針花的瓶子,吩咐道「東西收拾一下,進屋吧!」
丫鬟們忙碌着,有的收藥材,有的收板凳,有的收盤子,有的收桌子……
半炷香時間,狂風颳起來,卷落了樹葉,卷斷了細枝,隨後,瓢潑大雨從天空倒了下來,像從天上掛了一道珍珠帘子。
柳雲燦趴在窗前,看着樹枝被雨水打彎了腰,聽着雨打芭蕉葉發出的悅耳的「滴答」「滴答」的樂曲。
下雨天,可真美妙!
周公子身子不好,此時,定是關了窗,聽不到這優美的自然音樂的。
柳雲燦不知道怎麼的,思緒就飄到了隔壁周公子那裏……
周府,主屋。
風剛起,杜榮就趕緊令小廝關上窗戶,且不留一條縫隙,生怕野風吹着了公子。
周子簫看着灰黑沉悶的屋子,心情甚是不悅,他冷聲吩咐道「點燈。」
「是。」
小廝應了一聲,趕緊過去點上油燈,四盞一人高的仙女散花宮燈被點燃,屋子裏被照得如同白日般光亮。
可,周子簫依然不快活。
他看着狹小的內室,簡陋的家具,突然就不想住在這彈丸之地,他惱怒的吩咐道「明日你派人收拾收拾,回京都。」
回京都?
杜榮楞了楞,眉開眼笑的應了「是。公子,我明日就讓人整理東西。」
京都好啊!
殿下最受寵,他跟着走路都帶風。
這地方也不能說不好,只是,這裏不熱鬧,不華貴,不……
周子簫瞥了眼眉開眼笑的杜榮,心情變得更差,卻不知道為何如此。
他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推開桌子上的書,走到榻前,掀了茶几,蹬了鞋,推開榻上的薄被子,歪斜地躺在榻上,拿起流星鏢摩挲着,試圖平靜心情。
外面雜亂無章的雨打屋檐的聲音傳來,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周子簫就被鳥鳴聲驚醒。
「媽的,吵什麼魂?」
周子簫咒罵了一聲,披了件衣裳蹬蹬的就往外走,還沒睡醒的杜榮迷糊着抓了件厚衣裳趕過去「公子,衣裳。昨日剛下過雨,早上冷。」
周子簫手一抬,流星鏢如一道黑影帶着一陣疾風朝小紫飛去。
「啾啾!」小紫輕悠悠的移了個位置,閃過了黑影,黑影旋轉一圈飛回周子簫手中。
周子簫咬咬牙又一抬手,又是流星鏢再度朝小紫飛去。
小紫輕輕抬抬腿,再次躲過。
周子簫瞪着小紫,小紫悠然的啄着羽毛,悠然自得。
我拿你沒辦法,你主人還能拿你沒辦法。
周子簫一個躍起,從小紫身邊越過,進了一茶院,直奔主屋。
「周公子!」
周子簫拂開睡意朦朧的丫鬟,推開門往裏走,丫鬟一愣神,趕緊在其後叫道。
「周公子,……你不能進。」
「周公子。」
「周公子。」
周子簫掀開細布帘子,氣呼呼的喊道「柳雲燦,管好你那隻蠢鳥,讓它不要再去我家叫!」
「要不然,我讓人把……它……殺……」
周子簫的說話聲漸漸消失,他呆愣愣望着眼前的柳雲燦,烏髮如絲綢般遮住如玉般的脖頸,露出一段如玉般的雪白,羅裘薄紗羞澀的遮住一片凝脂……
突然,眼前一片藍,一件水藍色的衣裳蒙住了周子簫的臉。
「出去!」
一聲嬌喝,周子簫慌慌張張摟着臉上的衣裳就退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周子簫就拎着衣裳躍進了周府。
剛一着地,周子簫忽然倒下。
緊隨其後的杜榮,心跳頓停,他猛地撲過去,抱住了倒地的周子簫,驚叫道「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陳進!陳進!」
陳進一個閃身,看着雙目緊閉的周子簫,心中一顫,他忙問道「公子怎麼了?」
杜榮抱起周子簫,往外院跑,叫道「不知道,快叫孫太醫,叫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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