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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接連不斷的摔倒聲,聽得張潭波都忍不住伸手遮住眼,撇過頭去,自己的心也跟着顫顫兒的。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良久,聽着冰場那邊沒有再繼續傳來動靜,張潭波伸開五指的縫隙,一隻眼悄咪咪的透過指縫探着,嫌看得不太清楚,還探出身子往擋板上傾着,結果半截身子掛在擋板上,差點沒一個前仰讓胖臉和冰面親密一吻。
已是不知多少次短托舉失敗了,時妤摔在冰面上摔得都快麻木了,她靠在擋板上,看着喻昕給她遞來的熱水,白汽氤氳。
隨即,時妤雙眸湊到朦朧水汽上,感受着濕潤的熱氣,不禁閉上了雙眼。眼圈周圍,熱熱的,濕濕的,時妤又猛吸了一口杯中的熱氣,聽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徐徐,才覺着自己活過來了。
她和喻昕練原地短托舉練大半個月了,一直練,天天練。還不是旋轉,弧線什麼的,只是一個原地短托舉她就一直摔,兩人就沒成功過。
哪怕一次都沒有!
前兩天張潭波告訴他們榆市西區有一個俱樂部聯賽,是市賽的選拔賽,冰舞名額只有一個,俱樂部很重視,讓他們一定要好好加油。
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天天臨近的比賽日期,時妤腦袋好似要炸了般,心中愈來愈焦灼煩躁,不禁用力捏緊手中的杯子,使得紙杯中的熱水有幾滴溢出杯中,滴噠滴答落入冰面,也敲打着時妤的心尖。
一旁,喻昕和張潭波望着時妤這個模樣,不禁皺眉互相擔憂地對視了一眼。
張潭波動了動嘴皮子就要說出什麼,卻又只在心中默嘆一口氣,撇頭給喻昕使了個眼神後,就轉身默默走開了。
小姑娘自尊心強,本來一直摔倒就挺失落和着急的,要是他再湊到旁邊,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還是讓搭檔來吧。
「阿妤,要不——」喻昕儘量放鬆語氣,聲音平緩的試探道:「我們下面練步法吧?」
喻昕本來也只是想着兩人的步法練得不錯,比起一直不成功的托舉,不如練練步法讓小姑娘增強點信心,放鬆一下。
可是,卻沒想到好心辦壞事,意外又碰到時妤緊繃的那條弦。
時妤當然知道他們的步法挺好,可是短托舉這一塊確實是他們的弱點,或者可以說是,她一直摔,才讓短托舉變成他們的後腿。
這樣的話,只會步法,不會托舉,他們連一套基本的冰舞動作都無法完成下來,又談何去參加比賽呢?
「喻昕哥哥,我們接着練吧,練短托舉!」
不等喻昕作何反應,時妤就牽住他往冰場中間滑去,喻昕睨着時妤胳膊處的青紫,靜靜嘆了口氣,到底什麼都沒說,只斂去了疲憊擔憂,抬了抬眼,就又掛上溫柔的笑意,繼續陪着練習。
……
另一邊,霧冰俱樂部辦公室。
「不行,我不同意!這算什麼這?反正我不同意!」張潭波看着面前的俱樂部老闆,連連拍桌子大喊拒絕,平日裏滿是散漫的眉梢,此刻俱是憤怒的面孔。
「你不同意?張潭波你別忘了,你就是一教練,是俱樂部的員工而已,這兒輪得到你說話嗎?」
聽到這,張潭波不禁愣怔了一下,猶豫了瞬,還是咬咬牙,把語氣放軟了些,想要再爭取一下:「她就最近狀態不好而已,再等等,之後肯定會好的。」
「我這是俱樂部,不是慈善機構!」
「之後?呵,張潭波,誰來等她呢?體育競技本身就是殘酷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不夠優秀,自然有的是人來接替你,沒有人永遠18歲,但永遠有人18歲!」
說到這,李勇秉靠在轉椅上,手裏輕握着根雪茄,瞧着張潭波略失神的模樣,他搖了搖頭,隨即又撇過身,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不是嗎?」
李勇秉微向前傾身,指肚輕輕一點,點點火星落入煙灰缸里,卻又似灼燒了張潭波的心,一字一句,如同利箭般穿膛破肚,直擊要害。
張潭波瞬時一語不吭,臉色慘白,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倚在門背上,閉上眼,額間緊鎖,似是想到了什麼事,痛苦地蹲下身蜷縮在一起。
腦海中一幕幕交雜錯映,驀地又定格在兩個小孩牽着手,笑嘻嘻地喊着她教練的模樣,內心五味雜陳。
最終,張潭波不禁仰天苦笑,無聲道:老師,所以,您當年也是像現在的我這樣嗎?
……
經歷了一整天慘無人道的摔倒和失敗後,時妤心累不已,眸光睥睨着神色間滿是疲憊的喻昕,很是愧疚。
注意到時妤的注視,皺着的眉心霎時綻開,又恢復沒事狀,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嗓音柔緩道:「沒事的,明天再練就行,先回去休息吧。」
時妤乖巧應聲後,牽着喻昕的手就要離開了,卻沒想到迎面撞上張潭波。
時妤想到張潭波剛剛一直沒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他們訓練都結束了才回來,指不定又去哪兒偷懶了,便開口打趣道:「喲,張教練你捨得回來了啊?這又是去哪兒划水了,該不會又去廁所偷吃辣條了吧?」
時妤一回想到上次張潭波偷吃她辣條,怕被她發現,最後躲在廁所偷吃,卻被她和喻昕在門口抓個現行,當時他臉色就像一坨翔塞到了嘴裏,嘴裏的辣條不爭氣地爭相從嘴角滑落。
時妤不由得在原地掩口而笑,可這次,罕見地,張潭波沒有像平日裏那樣和時妤一來一去的打鬧着,而是沉默不語,神色嚴重,盯着她的目光複雜嚴肅。
忽地,時妤身子猛一抖,莫名的,心狂跳不止,她好像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這份危險好像還是衝着她來的。
須臾,場面一時尷尬不已,時妤默默斂住了笑意,低頭不語,手指絞弄着衣服,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喻昕站在一旁,看了看張潭波,瞧了瞧時妤,有些無厘頭,也不敢說什麼。
張潭波望着兩個小朋友這副模樣,也猜到自己神情嚇到他們了,細吐了口氣,正想溫言溫語說些什麼,但在看到兩人手上拎着的冰鞋,知道兩人這就要結束訓練了,一股無名火蹭蹭蹭地往上來。
瞬時,張潭波失控大吼道:「這才什麼時候就結束訓練了,你們練好了嗎?」
「可是,你不是說,周五下午可以提前走嗎?明天不還是可以再多練練嗎?」時妤看着張潭波的怒氣,一臉霧水,不由弱弱出聲打斷道。
今天晚上時母要帶她和時昱去吃肯爺爺,她也自然想早點回去。
聞言,張潭波覺着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明天,哪來那麼多明天?從現在起,把一小時掰成兩小時都不一定來得及,還等明天?!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你?張潭波急得恨不得想要破口大罵了。
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硬生生止住了,他要是說了……
唉,算了,張潭波深呼吸好幾下,吐出幾口濁氣,拍了拍臉蛋,勉強穩住了心緒,彎下身,按住兩人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來,轉身,今天,不對,接下來幾天,我都陪你們加練!」
片刻,冰面交錯着時妤連續不斷的摔倒聲,以及張潭波愈發憤怒和嚴厲的吹哨聲。
「重來!」
「再來!」
「重來!」
……
良久,等時妤坐到肯爺爺家的板凳上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時妤恨恨地咬着雞腿皮,撕扯出裏面香嫩的雞肉,無聲憤憤吐槽。
張教練真是莫名其妙,平日裏自己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巴不得早點下班,今天這是怎麼了,不僅瘋狂加練,還好像滿肚子火一樣。
「小妤啊,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你最近可要好好複習,爭取有進步!上次小昱可比你好很多哦!」愣神間,時母抬手拍着時妤的肩出聲提醒道。
時妤心虛地應下了,垂首寂寞不語,餘光瞄見時昱得意地朝她吐舌頭炫耀,時妤立刻拱鼻鬼臉回擊。
哼,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數學比她高——20分嘛。
是的,上次單元測試,她數學79,時昱99。
為此,時昱沒少嘲笑她。
登時,一想到快期中考試,又馬上到市賽選拔賽了,張潭波還說明天繼續加練,時妤吃着手裏的雞腿都覺得有些寡淡無味了。
最近真是,水逆啊!
……
是夜,喻昕正打開房門,就看見喻母在客廳拿着張紙又蹦又跳的,徐徐,還閉上眼,輕點腳尖,左嗒嗒,右嗒嗒,哼着小曲兒,跳起舞來。
陡然,瞧見喻昕站在那愣怔住,急忙頓住了腳步,正斂了神色,走到喻昕身邊關切道今天怎麼樣,可沒等喻昕回答,喻母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揚大笑起來。
喻昕悄悄吞了口口水,遲疑一瞬,問道:「媽媽,你沒事吧?怎麼了嗎?」
「沒事啊,媽媽好着呢!就是……哈哈哈,就是,就是,算了,之後你就知道啦!」喻母捏了捏喻昕的臉蛋,隨即樂呵呵地哼着《今天是個好日子》竄蹦着回房,一路間還對着那張紙又親又抱,就像它是個什麼寶一樣。
身後,喻昕看着喻母的背影,垂眸靜思。
那,好像是張信紙。
……
翌日,毫無意外,時妤和喻昕的短托舉依然毫無進展,她摔的倒是津津有味的。
時妤灰敗地靠在擋板上嘆氣,喻昕正想出聲安慰,倏地,幾聲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傳至兩人耳間。
兩人聞聲望去,就見張潭波,還有貌似是俱樂部老闆牽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款款走來。
時妤瞧着面色慘敗的張潭波,想要出聲詢問,卻被俱樂部老闆接下來的話砸的五雷轟頂。
「喻昕,從今天起,楊冉就是你的搭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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