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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丨《戰爭與和平》
哈斯本·麥迪遜這個外務兵員,和同門師兄打起視頻電話報完平安,在四十一區醫護救援隊和民兵的簇擁下,要接受靈災濃度的基本元質檢查。
戰鬥結束了,但是還沒完全結束,有很多很多掃尾工作,要等待活躍在二線的作戰小組來分析溯源。以便追查出其他永生者的蹤跡。
「老師的拳頭很奇妙」
哈斯本對着視頻電話里的羅伯特·唐寧如此說。
「我似乎能理解你說的那個事情了。」
唐寧在辦公室里,神色輕佻的嬉笑着,與這個不懂事的,比他還要大上一些的師弟說:「那個事?什麼事?你倒是把話講清楚呀!」
哈斯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服氣的感覺,似乎還記得上一回師兄騙他,要他去強吻大姐大,結果挨了槍子。
「就是瑪莎,瑪莎·斯圖亞特。」
羅伯特·唐寧的臉色變化,漸漸變得嚴肅:「哦」
哈斯本將此行的見聞娓娓道來。
「我到四十一區來,見到許許多多兄弟姐妹,他們都自稱是槍匠的學生,把我當成榜樣,把我當做前輩。」
「聽見槍匠老師的傳喚鈴時,我就立刻動身,第一個趕到戰場,結果差點丟了小命。」
「我被敵人掛在牆上,鋼釘打進我的四肢,變成了一副掛畫。」
羅伯特·唐寧嘲笑道:「他們的品味不賴嘛!很有藝術細胞呀!」
「嗨呀」哈斯本憋着笑,又要師兄正經一些:「這不重要,後來老師及時趕到」
羅伯特·唐寧立刻說:「他要大殺四方!」
「不不像你說的那樣。」哈斯本皺着眉頭,形容着:「他不像以前那樣又快又狠,但是也慢不了多少,他受了傷——好久好久我都沒有見到他身上的疤了,誤以為他是不會流血的神。」
「啊」羅伯特·唐寧愣了那麼一下,神情錯愕。
在這兩年裏,槍匠已經很少過問joestar的事務,他在忙着帶娃釣魚制械造槍。除了神道城這種離譜的特殊任務以外,真正與邪教徒搏命的戰鬥記錄,還停留在十幾個月之前。
對唐寧來說,老師總能帶來勝利的消息。
有萬靈藥這種神奇的東西存在,每次無名氏的英雄回到車站時,都是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的。會讓人誤以為,這次任務是輕輕鬆鬆簡簡單單的,對槍匠的描述也多了一絲神性。
「任務簡報你看過了嗎?」哈斯本向唐寧問:「關於馬利·佩羅這個小孩子,你了解多少?」
唐寧立刻正經起來:「都看過了。」
哈斯本:「老師沒有殺死他。」
唐寧:「啊」
哈斯本:「當他提出決鬥邀請的時候,老師對我說,這小子想自殺,有強烈的自毀欲。」
唐寧:「一頭怪物,走到窮途末路,大多都是這副嘴臉,這般德性。」
哈斯本:「不羅伯特你不在現場,你感受不到他們的靈壓,你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你沒有他們的體驗。這真的很複雜。」
唐寧:「那你慢慢講。」
「這小子的父親母親在佩萊里尼的蠱惑下,合力殺死了他的弟弟。」哈斯本講事情的原委,通過他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又轉述了一遍:「那是他的少年時代的玩伴,是他血脈相連的,最親近的兄弟。他童年的夢想沒有了,消失了。」
「佩萊里尼將他變成了授血怪物,操縱着他的肉身,吃掉了春田優紀子,這是他的青年時代,是他第一次想要掙扎着解開命運的鎖鏈,想要組建自己的家庭,去追尋美好的愛情,也沒有了,消失了。」
「為了讓佩萊里尼安心,他殺死了克萊爾·沃夫,斑馬動力隊裏放浪形骸的啦啦隊長,這是他的成年時期,他已經認清現實,有個漂亮的女伴,有一份工作,把騎士比武當做熱愛的事業,和愛情與理想不沾邊。最後也沒有了,消失了。」
「自始至終,這個小傢伙能選的路只有那麼幾條,像每個失意的年輕人一樣,被社會改造着,要麼變成羔羊,要麼變成狼。」
「傑森·梅根先生為老師指明了佩萊里尼的活動範圍,但是這遠遠不夠,也僅僅只能鎖定快餐車的路線,要抓住這頭狡猾的老鷹,實在太難。」
「馬利·佩羅幫了我們一把,一步將軍死棋,把老師送到了佩萊里尼身邊。提前結束了這場痛苦又惱火的貓鼠遊戲。」
「哪怕是傲狠明德來了,也聽不得這種故事——因為佩萊里尼這個元兇還沒死,哪裏輪得到馬利·佩羅去黃泉贖罪呢?」
唐寧默不作聲,聽見這個小傢伙搞丟了兩個伴侶時,臉上露出了同病相憐的迷茫與焦慮。
霍恩海姆的元質論也在側面印證一個很曖昧的話題,愛和性是分不開的——
——這小子失去了精神的伴侶,失去了肉慾的伴侶。一次是被動,一次是主動。
加上小格羅巴的死,幾乎要將他的靈魂元質都擊碎,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輩子都難以擺脫的心理陰影。是鐫刻在靈魂里不滅的印,這種痛苦會伴隨一生。
「所以我說,老師的拳頭很奇妙」哈斯本的漢語詞彙量少得可憐,他只得改用英語來和師兄交流:「當我掛在牆上,老師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我立刻就睡死過去——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似乎老師也察覺到,芬芳幻夢起了作用。」
「在那一刻,老師的模樣突然就變得迷幻起來。」
哈斯本笨拙的形容着,表情也變得古怪。
「他居然變成了葛洛莉我不理解,此前我聽說過芬芳幻夢的超能力是讓人做夢,創造世界上最美好的迷夢,這是無名氏的核心圈層才能知道的情報,可是當我親眼所見時,只覺得荒唐。」
「難道我的內心,一直都希望把葛洛莉和授業恩師聯繫起來嗎?為什麼會這樣呢?」
「但是這個大姐大,將我虛弱的肉身從牆上扶下來,我感覺到了溫暖,安心,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
「我再也不敢和她開什麼玩笑,唐突的求愛求婚,都成了不可理喻的妄想。」
「我心頭一直壓着一塊沉重的石頭,終於在這個時候挪開了。」
「既然芬芳幻夢那麼厲害,能滿足我的願望,為什麼會是這種夢呢?」
「它為什麼不把我送去某個教堂,讓我和葛洛莉有情人終成眷屬,讓我擁有幾個孩子,讓我緊緊抱住她!」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槍匠老師變成葛洛莉?為什麼呢?」
「後來我釋然了,覺得這也不錯,至少我不會再去冒犯她,傷害她,或者被她傷害。」
「再後來,我們一起修整裝備,把身上的傷都治好,要去打掃戰場,繼續追捕佩萊里尼。」
「我就立刻開心起來,只想抓住這每分每秒,似乎瀕臨死亡的混沌心智一下子清明,再也沒有任何猶豫。」
「我終於知道,老師的拳頭,在擂台上和擂台下,有同樣的作用。」
「它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老師的拳風非常乾淨,是一板一眼的套招,總讓我覺得,我可以慢慢的適應,慢慢的學習,在下一回交手的時候,或許能打敗他,能變成非常厲害的戰士。我不會放棄的,總會有機會抓住勝利。」
「芬芳幻夢的能力,或許真的和馬利·佩羅說的一樣,它可以把怪物變成人——傲狠明德曾經也是怪物,老師講過——好貓咪比智人更像人。」
「無論什麼時候——
「——人要幸福!必須相信自己能夠獲得幸福!」
唐寧:「我把這段話錄下來,師母一定會殺你十次八次。」
哈斯本:「哈哈哈哈哈哈.」
唐寧:「所以呢?這和瑪莎有什麼關係?」
「我見過麥德斯的瘋狂。」哈斯本如此形容着:「這位薪王候選者為了侍者,為了心中的幻象不擇手段,變得偏執且瘋狂,我聽過傑森先生的故事,在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我們隨時都會失去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哪怕是凡俗世界,紅姐在成為乘客之前,就搞丟了她的丈夫。」
「師母也走過一段彎路,她曾經是罪犯,能和槍匠老師這樣剛正不阿的人修成正果,真是不容易呀。」
「你一直與我爭執,和我說夢裏的瑪莎·斯圖亞特是那麼的重要。為此不惜讓我挨上幾槍,要把我送進icu來證明這件事。」
唐寧吹着口哨,假裝看風景。
哈斯本接着說:「我似乎能理解你的心情了,再也不想隨隨便便的取笑這件事——人生在世,有多少人連自己想要什麼都搞不明白,見了芬芳幻夢,我才知道那種感覺是多麼的美好。至於家國情懷和豐功偉績,它們要許許多多的人們,用眾生共業的偉大力量來完成,不光是我,對普通人來說,能找到一個葛洛莉,與她一起執行任務,就已經是非常棒的體驗了。」
唐寧立刻開起沒品的玩笑來:「你他媽別想和我爭網吧的位子!」
「我沒那個意思。」哈斯本翻了個白眼。
於是唐寧正經問道:「你覺得馬利·佩羅的結局是什麼呢?」
「這應該只是個開始。」療養室的燈光照在哈斯本的眼睛裏,照亮他的紅髮:「旅途才剛開始。」
列車要往更遠的地方開——
——長泉町的陌生街景讓馬利·佩羅感到不安。
他看着優紀子推起行李,艱難的越過和食店,走到幼兒園旁邊,剛說起這家幼兒園的歷史,說起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地勢變得又陡又急,他連忙抓住了優紀子的行李箱,兩人就一起往故宅去。
「外婆是住在這裏的,小時候爸爸媽媽會回來看她。」
優紀子撐起傘,給馬利遮擋陽光。
盛夏的海風從渡口一路往長街吹來,有種鹹鹹的味道。
「現在外婆不在了,放暑假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回來看看,國小時期的姐妹也不怎麼聯繫,感情變淡了呀!」
馬利·佩羅跟着優紀子一邊往前走,一邊好奇的看着異邦的街景,隨口問道。
「你很在意這些人嗎?」
「當然了!」優紀子大聲嚷嚷着,像個大大咧咧的野丫頭:「如果不聯繫的話,不就和陌生人一樣嗎?朋友就是應該要一直互相關照的!」
不過幾十米的路程,走過一家律師事務所,在一處地台高築的獨棟小屋前,優紀子招呼馬利幫忙把行李扛上石台,好不容易才進屋。
她一邊費力打開老屋的大門,一邊把馬利往屋子裏推。
「住在三島市就這個事情最麻煩了,房子都要建得高高的。」
馬利矮身佝頭,擠進玄關中,特地避開採光晾曬衣服的廊道小亭,生怕箱子磕碰門框,隨口問道。
「為什麼?」
「嘿!」優紀子像看傻子似的拍了拍馬利的腦袋:「不建得高一點,來颱風了!起海嘯啦!全屋子都得遭殃呀!」
馬利·佩羅放下行李,還沒坐下喝口水,優紀子就立刻把這個男孩子往屋外拉扯。
「時間不早啦!別坐了別坐了,我們去趕車!」
「去哪?」馬利帶上大門,叫優紀子拉到大街上,往來時路飛奔。
兩人奔跑着,順着陡峭急促的下坡路向海邊衝刺,撲面而來的熱氣讓馬利睜不開眼,又想努力的打開眼睛,把每一幅畫面都記在心裏。
直到優紀子衝過海濱道路的綠燈,來到沼津的雙葉町,倚在綠化帶邊上的欄杆,終於大口大口開始喘氣。
「哈哈哈哈哈哈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舒心的大笑,用手肘去擠靠馬利的胳膊。
「怎麼樣?跑下坡路很爽快吧?!很開心吧!爬了那麼那麼久!一下子像是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優紀子不好形容,她記得在富山根的工廠旁邊有一家洋食餐廳,有個溫泉雞蛋是從滑滑梯上落進湯鍋里的。
「就是.就是溫泉雞蛋一樣噗通一下掉進來啦!」
馬利根本就不明白優紀子在說什麼,他能聽懂的日語少之又少,這下完全蒙圈。不過他能感覺到,這個姑娘很開心,超級超級開心。
「我們去乘車吧!馬利!馬利先生!成熟的,不愛講話的馬利先生!」優紀子拿出手機開了導航,拉着馬利踩上雙人自行車。
時間還早,但是要去富山市的話,現在乘車剛剛好。
沿着海岸線,跟着低飛的鷗鳥一起,向着最近的車站前進。
等到馬利登上月台,鑽進車廂,優紀子麻溜的坐在桌對面,摘下草帽當扇子使,是滿頭大汗用嘴呼氣,臉頰通紅的模樣。
「馬利!馬利呀!怎麼樣?怎麼樣呀?我的家!」
馬利漫不經心的看向別處:「我都沒進門去看個仔細,什麼怎麼樣.」
「平時我也不喜歡在屋子裏呆着呀!」優紀子隨口答道:「附近都是我喜歡去的地方,都是我家!」
馬利:「挺好的」
話音未落,列車緩緩啟動,窗外的鋼鐵叢林漸漸變成田野和海洋,變成草葉與飛花。
極遠的地方,沿着空曠的丘陵往天邊看,富士山就在那裏,像是雪頂咖啡。
過了一會,優紀子見馬利不愛開口,於是想枕在桌上睡一會。
馬利想了很久很久,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哎?」優紀子抬起頭來:「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夢?」
「我說.」馬利·佩羅解釋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在夢裏發生了很多.很恐怖很嚇人的事情。」
「很嚇人?」優紀子調笑道:「我倒是被你嚇了一跳!明明我還在月台等車,要回家度假了,怎麼都聯繫不上你呢!結果你一下子——」
「——!嗙!的出現在我身邊啦!還親了我一口!車站的黃銅鈴鐺響起來,一驚一乍的吵鬧起來,我心臟都開始疼!」
馬利·佩羅:「不好意思.我.」
「什麼不好意思的!」優紀子輕輕拍着桌:「難道馬利是走路不小心才親我的嗎?」
馬利結結巴巴的:「那倒..倒倒倒倒不是.」
「那就是很好意思,很好很好的意思!」優紀子話鋒一轉,臉色陰沉:「難道馬利經常親女孩子嗎?」
馬利沒有說話,一下子啞口無言。
「和我說說那個夢吧?」優紀子立刻不再追問,心裏想着——
——斑馬動力隊的體育明星呀,應該有不少的追求者吧。
「在夢裏」馬利·佩羅形容着,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了:「你死了」
優紀子隨口說:「嗯嗯!嗯!大夏天的就應該多聽聽這種故事!要涼快起來了!」
馬利·佩羅:「我被怪物控制了,就和你約會的時候.你被我殺死了。」
「嗯嗯!嗯嗯!」優紀子點着頭:「你講故事的方式方法還需要學習!還需要鍛煉!」
要馬利·佩羅去回憶這段故事,把每一個細節挑挑揀揀拿出來講,就像是在心裏反覆開出血淋淋的窟窿。
「我我不會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講.」
「馬利!」優紀子努着嘴,盯着馬利小子的眼睛,是鄭重其事的神情。
車窗外的景物飛逝而過,往富士山去的纜車,像是小小的風箏。
「如果這不是夢呢?假如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馬利·佩羅不敢想,他啞口無言。
優紀子緊接着嬉皮笑臉變得活潑。
「哎!這才是恐怖故事該有的嘛!是不是一下子就不熱啦!」
馬利:「呵呵.哈哈哈哈」
優紀子眯着眼,撐着下巴,歪着腦袋憧憬着。
「假如呀!我是說假如!真的是假如如果噩夢成真了,以後要怎麼辦呢?馬利,你幻想一下呀!」
馬利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我要想辦法把你們都復活我.」
「哪裏有讓死人復生的方法呀!」優紀子揮着手,要馬利平靜下來:「要是有的話,我想讓外婆活過來!」
馬利搖了搖頭,是誠惶誠恐:「那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呀?怎麼辦?」
「去旅行吧!馬利!」優紀子如此說:「既然你覺得總會有希望的,總能找到辦法,世界這麼大,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還有呀!」優紀子又一次變臉,陰沉可怖的說道:「你剛才說了『你們』?還有誰呢?」
「呃啊.呃.」馬利又被恐怖故事給嚇住。
優紀子樂不可支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捉弄人的感覺真的太棒了!」
馬利連忙指正道:「這不好笑!這很可怕!」
「那」優紀子立刻收斂笑容,變乖了:「那我說馬利。」
「好好活下去,在公園裏,我想呀,想來想去呀——你對我那麼冷漠,我心裏就很委屈。」
「可是想通了以後,就沒有那麼委屈了。因為我的生命里還有很多個馬利·佩羅,但是你要一直這麼下去的話,就再也沒有第二個優紀子了。」
「至於這個噩夢,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你聽過麥德斯那位薪王的故事嗎?住在四十一區的人們總想着生活里要有一顆太陽,不能總是從晨光縣借來那麼一點點光,所以每一位薪王的候選者,我們都在眼巴巴的盯着呢!」
馬利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傢伙為了復活自己的侍者,害死了不少人,他已經完全瘋了,變成了偏執狂。」
「你知道呀!原來你也知道這個事情呀!那就好說了!」優紀子雙手合十,送上祝福:「馬利!去旅行吧,無論結果如何,這是你的必經之路。」
馬利沒有多想,趕路耗光了他所有的體力,優紀子枕在桌上,漸漸合上了雙眼。
睡意像是一場傳染病,要將他也拉進更深的夢裏,他矮着身子,探頭去看這姑娘的臉,就見到甜蜜的笑意。
優紀子睜開眼偷偷瞄了一眼,像是等了許久。
她恰好知道馬利在偷看,像是心有靈犀的驚鴻一瞥。
四目對視時,男女都抿着嘴,把曬得滾燙的桌板當做床,就此同床共枕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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