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色黑沉,于禁悄然摸入董營前二十步。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借着營中火光的忽閃,看到裏面一片沉寂。
而且,防備似乎很鬆懈。
他遲疑了一下,隨即還是揮了揮手,讓身後數十名精銳士卒跟上來。這些人悄然散開,成扇子面向前撲去。
他們個個身形矯健,&sp;&sp;穿着軟底的鞋子,悄無聲息向轅門處逼近。
黎明前有段時間,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也是天最黑的時候。借着夜色的掩護,他們一路掃清着蒺藜和鹿角,把發現的陷井做上標記,清理了織女飛梭和拒馬。
這時,&sp;&sp;于禁已摸到轅門一處明哨士卒的身後,猛然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就要一刀抹了脖子。
手剛放到哨卒身上,便覺不對勁。下意識一刀抹過去,不是金屬割開血肉的鈍感,而是輕飄飄帶起一大把乾草。
「是草人?」于禁大驚。
快步走向營中舉起一支燃燒的火把,四下晃動才發現這裏早已空無一人,明哨暗崗處全是扎的稻草人。
「什長!……」此時,其他士卒也發現異樣,呼喚起于禁。
于禁又晃動了一番火把,發現並沒冷箭襲來或喊殺聲四起,才吩咐手下道:「告知主公和曹將軍,這裏是座空營。董賊應當在兩個時辰前,趁着夜色悄然撤離了此處。」
「唯。」傳令當即而去。
也有士卒不解,問道:「什長如何知道,董賊是兩個時辰前撤離的此處?」
「火把。」于禁搖了搖手中的火把,道:「這等軍用的松油火把,能夠燃燒的時間就是兩個時辰。我手中的這支已然快要熄滅,由此推斷董賊最早,是兩個時辰前離去的。」
「汝這什長倒是觀察入微,&sp;&sp;帶兵潛入做得也不錯。」
騎着戰馬的鮑信已然趕來,聽完于禁的分析,讚賞道:「一個什長屈才了,從現在起,汝便是我部屯長。」
「謝主公!」于禁抱拳謝恩。
鮑信卻未如何在意,而是看向一旁曹操,蹙眉道:「董賊前日才至,搦戰兩日後又如此匆匆離開,連帳篷都來不及拆除……孟德,這究竟是何意?」
「大概,是想讓我等以為洛陽有變,他不得不離去吧。」曹操喟然開口,道:「這計策,真是既拙劣又高明。」
「既拙劣又高明?」鮑信有些聽不懂。
曹操不禁苦笑起來,道:「允誠不會以為,上午子廉與元讓連戰連勝,真是董賊部將不敵吧?」
「孟德,&sp;&sp;原來你已經?……」
「也不是。」曹操搖頭,&sp;&sp;道:「當時我是真以為董賊部下浪得虛名,但此番夜襲他營地後,才印證了心中猜想。」
「什麼猜想?」
「董賊應該是想引誘我等,主動去攻虎牢關。」
聽到這裏,鮑信面上當即浮出一抹古怪,道:「如此說來,那些畏首縮尾之徒,竟然還誤打誤撞做對了?」
曹操笑容更苦,道:「但總有些不信邪的傢伙,明知前方是計,仍會執意前往。」
「哪個腦子不夠數兒的,會那般蠢不可及?」
夏侯淵聞言,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若是那些高談闊論的傢伙,便任由他們去,咱們才懶得管!」
「不是他們。」鮑信此時也明白了,苦笑道:「是我們。」
「我們?……」鮑韜摸了一下兄長的額頭,道:「兄長,你燒壞腦子了?明知前方有董賊設下的毒計,為何還要率兵前往?」
「因為只有我等,才是真心想要討董、匡扶漢室的。若我等也不去,那些高談論闊的傢伙豈非更會按兵不動?」
「不錯。」曹操繼續解釋,道:「依我猜測,董賊此番是既想與我軍交戰,又不願放棄虎牢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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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無奈下,便耍了這麼個拙劣的詭計。先故意引兵搦戰,全力贏上一日後再故意輸上一日,藉此挑撥我軍內外離心。」
「可笑的是,我軍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果然輕易便中了此等奸計。」
說到這裏,他不由再度苦笑,道:「除非我等回到大營,肯向那些名士道歉稱錯、伏低做小,否則只能主動引兵與董賊交戰。」
「向那些傢伙道歉稱錯、伏低做小?」
一聽這個,夏侯淵當時便急了:「某寧願引兵與董賊交戰,哪怕被亂刀砍死,被馬蹄踩死,也不願看那些酒囊飯袋們的臉色!」
「這就是了。」曹操點頭,總結道:「故而某才說,董賊此計既拙劣又高明,我等即便洞察了意圖,也不得不被他牽着鼻子走。」
聽到這裏,夏侯惇蹙眉不解道:「孟德,此等計策洞悉人性、因勢利導,讓人防不可防……董賊草莽凶戾之輩,何時變得如此綿里藏針?」
「某聽說,此番董賊出征乃是拜了潁川名士荀攸為監軍。如此高明的計策,恐出自荀公達之手。」鮑信回道。
「亦可能就是董仲穎所為。」
曹操不置可否,道:「據洛陽傳出的消息,董賊入京後行事作風幡然大變,用計頻出且還蠻橫無恥逼迫有能之士為其效力。」
說着,忍不住羨慕地說出了心裏話:「若某能如他一般,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也。」
鮑信聞言,安慰道:「夫略不世出,能撥亂反正者,君也。苟非其人,雖強必斃。君殆天之所啟乎!」
曹操不由精神振奮,道:「允誠謬讚!……」
「不錯,乾坤未定,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董賊此番的確奸計得逞,卻不知我等亦可因勢利導,將計就計!」
「孟德的意思是?……」
「回營,將此間情況告知他們,再誆騙些兵馬來,我等獨自領兵與董賊決一死戰!」
說着,曹操調轉馬頭,意氣風發:「屆時攻破虎牢,一發牽而動全身,那些名士們顧及大義,也會聞風而攻,大事可成矣!」
……
兩日後,已經回到虎牢關的典韋愣愣看向老董,道:「主公,原來我們去撩撥酸棗大營兩次,就相當於這倆侍衛幹仗前,說的『瞅我幹啥』、『瞅你咋滴』、『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逝世』?」
「那可不咋滴?」老董也一口大碴子味兒。
「可這,這計策也太拙劣了吧?」典韋懂了,但一點都不震撼,甚至還有點嫌棄:「比起主公之前的強人鎖男,一點都不高深,沒什麼美感。」
「管用就行,要什麼美感?」老董卻不以為意,道:「關了燈,其實都一樣。」
典韋不知『燈』為何物,還有些擔憂:「如此拙劣的計策,會被別人一眼看穿的吧?」
「看穿了又如何?」老董還是不以為意,擺手道:「穿山甲已經說了,酸棗大營里的那些傢伙早已各懷鬼胎,互生齟齬。」
「計策的關鍵從來不在如何撩撥,而是去不去撩撥。只要咱一撩撥,他們就會互生猜忌窩裏鬥,一內鬥就會有不信邪地跑來。」
「然,然後呢?」
「然後只要他們肯來,就能以逸待勞殺他個措手不及,難道不香麼?」
典韋撇撇嘴,感覺老董在想屁吃。
不料,史阿隨即走了進來,一臉疑惑看向老董問道:「主公,繡衣使中可有一人代號叫穿山甲?」
「嗯。」老董非但點頭,還認真介紹道:「那是老夫親自收服的高級特工,雞湯做得十分鮮美,怎麼了?」
「哦,他派人帶來消息,說曹孟德與鮑信帶了將近兩萬兵馬,已離開酸棗大營出發來攻打我們了。」
董卓當時神色一驚,感嘆道:「不愧是大漢帝國和老夫太尉府選中的高級特工,這麼快就建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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